《【魔道祖师】执念》北歌唱清梦

40、戏院

　　蓝魏二人本来也不是真心看戏的，只想这找个偏僻的位置对付一下，哪知魏无羡撇到一抹小小的身影，犹豫片刻，还是拉着蓝忘机坐了过去。
　　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显得肉嘟嘟的。颊边透着粉红，红润的小嘴天然上翘，小鹿一般灵动的眼睛湿漉漉的，整个人粉雕玉琢，瓷娃娃一般娇俏可爱。
　　她穿了一件不太符合年龄的纱裙，却反而衬得她更加稚嫩，可爱如斯。
　　魏无羡坐过去，笑道：“小朋友，你也看戏啊？”
　　小女孩正看得认真，忽然有人叫她，倒是吓到了一瞬。可转头看见两个如此俊美的哥哥，又不害怕了，笑呵呵道：“看呀，姐姐们跳得真好，姜姜也要学呢。”
　　魏无羡看着女孩甜甜的笑容，也笑道：“你叫姜姜啊？真好听，你也会跳吗？”
　　女孩骄傲地抬起头，拍着胸脯道：“当然会，姜姜的舞可是妈妈教的。”
　　说完眼神又暗淡了下来，轻声道：“可是妈妈和娘亲，斗斗她们都不在了。”
　　魏无羡觉得这个孩子不知道妈妈和娘亲是同一个人，顿感心疼，又道：“没事的，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呢，会有别人对你好的。”
　　姜姜嘟起嘴巴，焉焉地坐在椅子上，轻轻晃动着小脚丫，嘟囔道：“姨姨是对我好，可是，没有妈妈好，她们是不一样的好。”
　　魏无羡轻叹一声，姨姨跟妈妈，本就是两个概念，不一样是正常的。
　　那边台上一曲舞毕，姜姜跳下椅子，拉着魏无羡的手，撒娇道：“大哥哥，等一下姜姜就要上场了哦，这是姜姜第一次上台跳舞，哥哥要找到我哦。”
　　莫名的，魏无羡对这个孩子有好感。姜姜对魏无羡亦然。
　　看着小女孩蹦蹦跳跳地离开，魏无羡摸着肚子对蓝忘机道：“蓝湛，你说我肚子里这个会不会是个闺女？”
　　蓝忘机眼神柔和，道：“想要闺女？”
　　魏无羡一手枕在脑后，笑道：“闺女可爱啊，臭小子就会惹事。”
　　不待蓝忘机回答，他又发愁，自言自语道：“唉，但是我俩的身份还是养个男孩方便，况且你叔父也想要个男孩吧？”
　　蓝忘机道：“你生的，我都喜欢。”
　　魏无羡笑着搂住蓝忘机，道：“好好好，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真乖。”
　　蓝忘机一点也不介意魏无羡像哄孩子一样哄他，但也仅限于一个魏无羡。
　　很快，姜姜上场了，一群十七八岁的女孩中间，独独站了个不及人腿高的姜姜，看上去分外惹人怜惜。
　　姜姜人虽小，这舞蹈功底却分外扎实，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皆透着灵动俏皮，台下不少人为她鸣掌。
　　魏无羡一直看着那抹身影。待她们临近下台时，魏无羡将一块份量不小的银子远远抛入姜姜跟前的红布内，台上收钱的人当即将钱捡起，拉着姜姜鞠躬道谢。
　　除了魏无羡，还有不少人给姜姜扔了钱，但大多数是碎银子，只有一个中年胖男人丢了一个与魏无羡份量差不多的银锭。
　　下一场戏上来了数个曼妙的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的光景，眉眼间却无青春的肆意。
　　台下有人啧啧赞叹：“哎呀，这戏院还真养人呐，台上这些都是老招牌了，四十多岁了竟还如此娇嫩。”
　　有人连连附和。这些人都是老客了，说的都不假。
　　后面的戏便没什么意思了，魏无羡都差点睡着。
　　就在魏无羡想让蓝忘机去二楼要个雅座对付一晚的时候，小二恭敬地来迎二人，笑道：“二位公子累了吧？这便带你们去专属厢房休息，请吧。”
　　蓝魏二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小二领着两人来到一处厢房让二人稍等，便关上了门。
　　等什么？他们既未点菜又未唤人。
　　魏无羡双手抱胸，挑眉看着蓝忘机。
　　蓝忘机默默将房间内的屏风拉起来，挡在床前。
　　魏无羡笑道：“你拉屏风干什么？难道堂堂含光君想做什么苟且之事？”
　　然后故作惊讶地捂住胸口，悲怆道：“嚯，可怜你我夫妻一场，你居然要当着我的面行苟且之事，当真痛心。”
　　蓝忘机默默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并未说什么。
　　魏无羡倒像是被打击到了，继续发疯：“好你个蓝湛，你居然这么看我？我很傻吗？难怪你要移情别恋。”
　　蓝忘机忍不了了，道：“何时移情别恋？”
　　魏无羡指着屏风，道：“你这都挡好了，不就等着人家把女人塞过来给你吗？”
　　蓝忘机还未反驳，便有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魏无羡故作惊讶道：“诺，这不就来了，现在人证物证具在，看你怎么狡辩。”
　　说罢便打开了房门。
　　门外空空，什么都没有。
　　魏无羡奇道：“明明有人敲门的。”
　　话音未落，一个奶呼呼的小团子便抱住了他的腿，笑道：“有人的大哥哥，我在这呢。”
　　难怪魏无羡第一眼没见到人，原来是太矮了。
　　魏无羡脸上僵了一瞬，回头看蓝忘机。
　　蓝忘机脸色未变，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无奈和嘲笑，似乎在说：这就是你说的移情别恋？人物证具在？
　　魏无羡装作没看懂蓝忘机的眼神，抬手摸了摸姜姜的头，道：“你怎么来了呀？这么晚了，小孩子不能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哦，有吃小孩的妖怪。”
　　姜姜抓紧了魏无羡的腿，分明是被吓到了，嘴上却在给自己打气：“姜姜不怕，姜姜是乖小孩，妖怪不可以吃，吃了要坏肚子的。”
　　魏无羡笑着抱起她，道：“姜姜真聪明，这都知道啊？”
　　姜姜搂住魏无羡的脖子，似是很喜欢被别人抱起来，开心回答：“是啊，娘亲告诉我的。”
　　这么大的孩子，娘也去得早，有时叫妈妈有时叫娘亲都是很正常的，都是指同一个人。
　　魏无羡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好好好，那乖孩子怎么这么晚跑哥哥这里来啦？”
　　姜姜嘟囔道：“姜姜也不知道呀…是姨姨让我来陪哥哥们。”
　　魏无羡和蓝忘机收敛了神色，道：“还让你去陪谁了？”
　　小女孩如实答道：“还有旁边的叔叔啊，那个叔叔看上去好凶，姜姜不想去。”
　　魏无羡又和蓝忘机对视一眼，眉头紧皱。方才他们二人被小二带到包厢的时候，那个给姜姜银锭的中年男子也一同被带来了，正是他们隔壁的房间。
　　将人抱紧了些，魏无羡又道：“那你姨姨还说什么了吗？”
　　姜姜想了想，道：“姨姨说，叔叔和哥哥们喜欢打别人屁屁，也会打姜姜屁屁，让姜姜忍着不许哭。”
　　蓝魏二人脸色更黑了，却仍耐着性子道：“打屁屁很疼的，你都敢来啊？”
　　姜姜揉了揉眼睛，道：“不敢啊，可姨姨说我们没钱，要陪哥哥和叔叔才有钱吃饭。”
　　顿了顿，姜姜又道：“大哥哥会打姜姜屁屁吗？”
　　魏无羡拍了拍姜姜的后背，道：“不会。姜姜不是不喜欢陪那个叔叔吗？今晚也不用去了。”
　　姜姜很开心，忙问是不是真的。
　　魏无羡说是，将人放下，拿了几块桌上的糕点给她吃。
　　姜姜乐得跟魏无羡待在一起，躺在床上要魏无羡给她讲故事。
　　魏无羡本想给她说一些小孩子能懂的话本子，可这小女孩想知道的只是外面的世界。
　　她不知道水里能长出花来，也不知道荷叶能像伞一样顶在头顶；不知道山上有山鸡，也不知道林中有兔子；不知道有市井集市的叫卖，也不知道有乡间田野的耕作。
　　她的眼界，只有这一方小小的“戏院”。
　　从魏无羡的口中，她知道外面有多新奇，大大的眼里充满了期待，眼神亮如繁星。
　　她最感兴趣的还是云梦的荷花和莲蓬，缠着魏无羡讲了许久。
　　魏无羡看时辰不早了，便让她睡觉，许诺她明日再讲。
　　魏无羡和蓝忘机熄了灯，关上门想去处理隔壁的事。小女孩就这么沉浸在魏无羡讲的世界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太神奇了，世界上真的有在水里开的花吗？真的能长出眼睛形状，味道却甜甜的莲子吗？
　　魏无羡关门前，察觉到姜姜激动得翻身。
　　轻叹一声，魏无羡关上门。心想姜姜的人生还长，总有一天，她会看遍千山万水。
　　怪不得这酒馆要等演完戏再分配厢房，原来是价高者得，选到了舞女才能有厢房一夜春宵。
　　门外，魏无羡冷哼一声，眼神变得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