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执念》北歌唱清梦

21、林宅

　　阿娟脸上的慌乱再也遮不住，伸手想推魏无羡，怒道：“滚，你们滚出我家！”
　　蓝忘机眼神一凝，一把捞过魏无羡护在身后，用剑鞘挡住阿娟的手。
　　其实魏无羡不用他护，修仙之人怎么可能让一介普通女子推倒，只要他想，这女子连碰都别想碰到他。
　　但蓝忘机动作这么快，魏无羡还是颇为享受的探出头，道：“这家是城中唯一的大户，一般有钱人家宅不宁，家人暴毙，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除害。”蓝忘机言简意赅。
　　“哦？除不掉呢？”
　　“跑。”
　　“对，跑，有钱了就怕死，可能不管下人死活，主人是一定会变卖家产逃跑的。”
　　阿娟听出来是在说自己，辩解道：“我说了我一个女子无处可去。”
　　“好，我且往下说。这家是本地大户，应当遵从本地习俗。”魏无羡负着手，笑道：“阿娟姑娘，你的鞋面上为何没有种子啊？”
　　阿娟一惊，扯了扯裙子，试图盖住自己的鞋面。
　　“你说他们暴毙的时间是晚上，可你鞋上有泥，是昨晚下雨的时候沾上的吧？院子里铺了石板，难道阿娟姑娘明知晚上有危险，还不顾生死出门…游玩？？”
　　阿娟脸色苍白，哆嗦着说不出话。
　　魏无羡看了眼蓝忘机，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爱意，继续道：“晚上阿娟姑娘敢出门，白天却遮遮掩掩不敢开门，若是我没猜错，这一家子暴毙是在白天吧？”
　　“我再猜，阿娟姑娘只是这家的丫鬟吧？”
　　听到这句，阿娟才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哽咽着说出实话。
　　原来阿娟是林家夫人林琦的陪嫁丫鬟。林家夫人不是本地人，嫁过来以后入乡随俗，鞋子上缀上了种子，丫鬟却没有。
　　十几年前，林家夫人诞下了一名男婴，按家规，林家每一辈新生第一名的男婴此生都不能离开这座小城。
　　林夫人觉得这家规简直匪夷所思，她希望自己的儿子既能得到这份家财，又能出去闯荡，为此还跟林老爷林少爷吵了几架。
　　恰巧，不久后家中一直默默无闻的林家小女，也就是林老爷的女儿林商，也诞下了一名男婴。林夫人平日里对这小姑子是极为厌恶的，对这男婴更为厌恶。
　　不久后，林商因病去世，据说林商的孩子也在几天后过世了。
　　林夫人在此之后却转了性子，不再闹着让儿子出去闯荡，而是将儿子林释自小关在后宅，每□□他学习各种文章诗赋，从不许他出门。一旦发现偷跑出去，林夫人必是一顿毒打，从未手软。
　　林释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大一点了以后，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怕了，林释每天规规矩矩陪伴着他的书案，再也没有过出门的心思。
　　林少爷也没有拦着林夫人，只觉得自己媳妇是遵循家规。
　　或许这家规是真有用的，林释十几年来从未出过家门，林家也越发辉煌富裕。
　　偶有宾客上门，林释才能从困住他的那小房间里出来，回答客人出的对子歌赋。来者无不赞叹林释的才华，纷纷夸赞林夫人教子有方。
　　其实林家家规并不是让林家每辈第一个男子别出门，只是不能出小城罢了，但林夫人践行得格外好，好得有些残忍。
　　林夫人母家虽然是小门户，但与许多道士交好。于是在林夫人的影响下，林家这一辈也常与道士往来。
　　其中有两个道士来的很频繁，并且这两个道士来林家都带着自己的儿子。两个孩子都与林烨一般大，其中一个名叫吴烨，与林释交好，每次都会偷偷找林释玩。
　　林夫人发现了几次，常把林释打得无法动弹，可林释甘之如饴。
　　后来两个孩子不知什么原因不凑到一起了，林夫人还颇为欣慰。
　　两年前，林释大病一场，林夫人找了许多道士来驱邪。吴烨的父亲在一场法事后不幸离世，吴烨将父亲的遗体运回老家后，不知为什么又回了林宅，见了大病初愈的林释。
　　林夫人震怒，命人打了吴烨五十大板。不曾想吴烨一路奔波，身体正虚弱。五十大板硬生生把吴烨打死了。
　　林夫人怕吴家人报复，将吴烨的尸体卷了草席胡乱扔到后山的乱葬岗。
　　林释苦苦哀求，没有救回吴烨的命，只换来了属于自己的五十大板。
　　吴烨被扔到后山的第二天，林释失踪了。林老爷和林少爷焦头烂额，派出所有人力寻找林释，林夫人却只有愤怒，并无悲伤之色。
　　林释失踪后，林家开始落败，生意不顺便罢了，林家人出门都得摔一跤。
　　久寻未果后，林家人都觉得林释已死了。
　　林老爷说，完了，林家这一辈的男婴没了，林家要遭灭顶之灾。
　　仆人们听到这话乱成一团，纷纷借口离开林家。林夫人雷厉风行，搜刮了每一个离家仆人的包裹，不允许任何银两夹带。
　　从林释失踪起，林夫人就在变卖家产了。
　　只是等她卖完该卖的，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了。
　　林夫人，林老爷，林少爷，还有一些贴身丫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林宅，不管他们跑多远。
　　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总有黑衣人来敲门，不管开不开门，在一阵黑雾过后，林宅总会死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在下一秒就变成干尸。
　　难怪她开门看到我会害怕。魏无羡看了一眼自己的黑衣服，心想。
　　林夫人惶恐，到处找道士驱邪，尽管每晚总会回到林宅，白天她还是疯狂跑出去找人救命。
　　只是道士来了不少，没有一个解决得了林家的事，都没搞明白是因为什么，只道凶险万分。
　　魏无羡笑了，心想这种乡野道士本来就没几分真本事。随后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嗯，这个才厉害，又好看又厉害。
　　蓝忘机似是知道魏无羡在想什么，看着魏无羡，道：“你也厉害。”
　　魏无羡心中雀跃，却不得不按耐下来，继续听下去。
　　两年后，林家人都死光了，林宅也成了凶宅。阿娟只知道后来黑衣人来得越来越频繁，奇怪的是，她晚上醒来居然不会回到林宅。
　　这给了她一种侥幸。一个陪嫁丫鬟没有银子在此地根本无法立足，所以她动了歪心思。因为黑衣人是在白天敲门，于是她趁着夜深人静溜到空了的林宅偷东西拿出去卖，就这么混了两年。
　　“为什么你不会回到林宅？你有什么特别的吗？”魏无羡继续发问。
　　“我，我不知道。”
　　“你仔细想想，你跟那些回林宅的丫鬟有什么不同。”
　　阿娟皱眉，似乎真的有在认真思考。
　　魏无羡凑到蓝忘机耳边，道：“蓝湛，这事是他们家做的不厚道，十有八九是复仇来了。”
　　蓝忘机受不了魏无羡这般同他讲话，耳根微微发红，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