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红尘半身佛》薛神骏

49、悬崖直播

　　段慎独睡在雍海大酒店，回忆他和郭紫瑶的点点滴滴，决心找到郭紫瑶那天在悬崖上扔掉的包，然后回老家专心创业，等有了资本后再来找霍攻决战，夺回并迎娶郭紫瑶。他让李将猛三人先回返回天城后，就去路边一家非常专业的户外运动店买了装备。
　　店主是一个女户外运动教练、攀岩高手，十分漂亮，带着蓝色美瞳，打着红色眼影，看起来二十来岁，身材劲爆，满身肌肉，但却恰到好处。段慎独看到她后，总觉得似乎见到，但就是想不起来。这个女孩看到段慎独后，眼神热辣，非常热情，听说他要去青帝山悬崖，自告奋勇可以陪他去。段慎独表示愿意以市场价雇佣她作他的教练，她答应了，自称姓韦，带了一个男助手前往。
　　三个人一起驱车来到青帝山悬崖。韦教练培训段慎独一小时候后，在悬崖顶部布下了铁庄，准备下悬崖，助手守住铁庄。
　　“你觉得这个悬崖像什么？”韦教练笑嘻嘻地问。
　　“像什么？”
　　“像不像你的擎天柱？”
　　她的助手哈哈大笑。
　　段慎独被她吓了一跳，道：“你真够色的。”
　　韦教练呵呵大笑，道：“开个玩笑啦，开始吧。”
　　悬崖有100多米高，他们好不容易下去了，发现郭紫瑶的紫色挎包挂在悬崖半山腰一颗大松树上。两人站在树上。
　　韦教练道：“很危险，要去吗？”
　　“必须去。”段慎独坚持要取。他在树上系好绳子，艰难地爬了上去，第一次摔了下去，幸好戴着头盔，撞在岩石上。第二次差不多快够着的时候，紫色挎包掉了下去，落在了悬崖底部。
　　“这下好玩了。”韦教练呵呵大笑。
　　“你笑个球啊？”段慎独疑惑不解。
　　“别这么严肃嘛，大叔。”韦教练道。
　　“我有这么老吗？大叔大叔的。”
　　“不叫你大叔，叫什么？叫老爹爹？”韦教练的汗水湿透衣服，透出性感的身材。
　　“你……”段慎独一刹那间感觉她的野蛮气息，还真有点像当初的郭紫瑶。
　　郭紫瑶在位于天城市的别墅的跑步机上跑步，并用手机看电视。巨小龙龙打来电话，说给她发了连接，让她看一个直播，说会有惊喜。她打开链接，是直播悬崖探险求爱。
　　她认出来是段慎独，也认出了是她的包。但她又想，这关我什么事呢？这个又傻又老的臭男人疯了吗？他当初如此无情地咒骂我，如此无情地伤害我，现在又来秀悬崖取包包的直播，什么意思？真搞不懂这个臭男人，难道他疯了？
　　悬崖这里，段慎独和韦教练一道往下爬，一路十分惊险。韦教练带着头盔，东张西望，很兴奋，道：“大叔，你有没有和别人在悬崖上做过爱？”
　　段慎独吃惊地道：“什么？这怎么做？”
　　韦教练道：“肯定没有，我看你没这个胆。”
　　段慎独道：“我应该去推销性保健产品，午夜版的。”
　　韦教练哈哈笑，道：“然后你去买，中老年男人特别需要这个。”
　　郭紫瑶笑了一下。
　　段慎独道：“到底你是教练，还是来砸场的，我的姑奶奶。”
　　他们不断向下，终于找到紫色挎包，就挂在一颗小树上，离悬崖底部大概3米。段慎独郑重地拿过挎包，抱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像抱着自己的孩子。
　　悬崖下面除了小树，还有不少垃圾，以及一些书、纸张和塑料。
　　韦教练道：“瞧，这位男士抱着一个包包，好像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在雍海海边别墅里，巨小龙龙一边化着妆，一边看着这场他私下里策划的直播，得意地道：“慎微，姐姐给你助推一下，紫瑶妹妹一定会被这场直播感动的。”
　　郭紫瑶听到这里，心猛然一跳，想听段慎独怎么说。
　　段慎独却没说话。
　　韦教练道：“一定是你心爱的女人的吧？”
　　段慎独道：“我伤害了她。”
　　伤害了她，一句话这么轻松？郭紫瑶心痛得很，当时他骂她的那些话犹如箭头般射向她：“你才是垃圾！你甘当免费垃圾而不自觉！……你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没人要的野孩子。……滚！滚到你的主人那里去吧，你不过是他的狗奴隶！……滚！”她招架不住，简直要倒下。
　　段慎独和韦教练落在悬崖底部，累得够呛。
　　韦教练坐下休息，道：“累死姑奶奶了。”
　　段慎独深情地凝视挎包。韦教练夺过去，看了看，道：“全球限量版，看来你傍上富婆了。”
　　段慎独无心回应她，道：“休息一下，赶紧上去。”
　　韦教练道：“你真的从来没有攀岩过？这堵悬崖有100多米高。”
　　段慎独道：“我干吗骗你？”
　　韦教练道：“你够猛的啊，光凭这一点，我相信你的爱是真的。刚才你随时可能摔下来的。”
　　段慎独道：“我说了太过伤害她的话，我很后悔。”
　　郭紫瑶在心里冷冷地道，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话，除非你跪在我面前求饶，像条小狗一样。
　　韦教练道：“说什么了？”
　　段慎独道：“你这人真的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也！”
　　韦教练道：“说嘛，大叔！”
　　“那些话，”段慎独眼含泪光，“我一辈子再也不会说了，我很后悔。”
　　韦教练道：“大哥，你不是吧，眼含泪光，你是表演系的吗？”
　　段慎独道：“这个时候，你不知道安静一下吗？”
　　韦教练道：“我教你一招，女人喜欢听好听的，还有女人喜欢强有力的拥抱，不要听女人嘴上说什么。”
　　“是吗？”段慎独受到触动，心道，我不但没说过好听的给郭紫瑶听，还狠狠地骂她，揭她伤疤。
　　郭紫瑶心里骂道：你就是个木头，又傻又老的木头，不开窍的木头。
　　韦教练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霍攻突然来到跑步机前，道：“看什么呢？亲爱的。”他光着上身，肌肉油光发亮。
　　郭紫瑶想换节目也来不及了，道：“没什么。”
　　霍攻看着郭紫瑶的手机，道：“不放把它连到电视上。”郭紫瑶对面就有个大屏幕电视。很快，电视上就弹出了直播。
　　段慎独道：“她现在一定很恨我，我们之间有很多障碍，我们可能很难在一起，但我想去挽回。”
　　郭紫瑶心道，我是恨你，恨透你，恨透你自以为是，恨透我自己告诉你我的伤疤所在，你却无情地揭开它，往上面撒盐。我还恨你走入了我的内心，却又如此残忍地离开，残忍地伤害我。挽回？你拿什么挽回？这么多天了，你都没联系我，打了一次电话，我没接，你就你不能打两次三次四次，直到我接吗？你真是一头猪！虽然恨他，但她还是担心霍攻伤害段慎独，道：“我不想看这个了！”
　　霍攻道：“我想看，那个挎包是你的吧。”
　　郭紫瑶道：“有点像，但不是我的。”
　　霍攻道：“就是你的，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包。”
　　直播里，韦教练指着面前悬崖道：“这些障碍和这堵悬崖相比，怎么样？”
　　段慎独道：“难十倍。”
　　霍攻道：“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韦教练道：“只要是悬崖，就能爬上去！”
　　段慎独系好挎包，往上爬：“对！我必须爬上去！我绝对可以爬上去！”
　　巨小龙龙一边刮眉毛，一边道：“这才像个男人嘛。”
　　霍攻冷哼道：“找死。”
　　郭紫瑶心一悸，道：“我今天不想听到死字。”
　　霍攻挑着郭紫瑶的下巴，道：“你在意他。”
　　韦教练道：“你不会介意吧？”
　　段慎独道：“介意什么？”
　　郭紫瑶道：“我才不在意！”
　　韦教练道：“我把今天的东西都录了下来，我的头盔有录像功能，我觉得你的故事很感人。”
　　段慎独往上爬：“随便你，只要不上网。”
　　韦教练道：“哈，我的视频在直播。”
　　“你疯了？”段慎独吓了一条，松了手，悬挂在半空中。
　　郭紫瑶的心一紧张，啊地一声。
　　“还说不在意！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他吗？”霍攻声音渐高。
　　巨小龙龙那里，他抹着口红，嗔道：“讨厌，怎么这么快告诉他直播的事了。”
　　韦教练道：“你怕什么？我的助手告诉我，收视率过了百万了。”
　　段慎独道：“百万人看我们攀岩，有意思吗？”
　　郭紫瑶道：“别质问我。”
　　韦教练道：“有意思，不然他们为什么看？这里一个爱情故事，不是吗？”
　　段慎独道：“你应该征求我的意见！”
　　韦教练道：“嘿，你悬在空中，就像个擎天柱，需要帮助我吗？”
　　“不用！”段慎独使劲去够岩石，却够不着，“赶紧关了！”
　　“关不了，必须完整播完，否则我没信用了。”韦教练拉段慎独，让他够着岩石。
　　“我不管你那么多！”段慎独继续爬。
　　韦教练道：“收视率过一百五十万了。”
　　段慎独喝道：“马上关了。”
　　韦教练道：“今天募的资金，都给了儿童福利院，你愿意就这样终止了？这样终止，我募捐不到一毛钱！”
　　段慎独道：“别这样绑架我。”
　　韦教练道：“别这么胆小嘛，浪漫一下，OK？”
　　胆小这次词刺激了段慎独，他使劲往上爬。
　　韦教练道：“这个包为什么会丢在这里？”
　　段慎独道：“这你不该问，是我雇佣了你。”
　　又爬了一段，突然，一个空水瓶掉了下去。段慎独大叫：“不。”
　　郭紫瑶眼神一亮，认出来时当初她给他喂水的瓶子。
　　韦教练道：“那很重要吗？”
　　段慎独道：“很重要，我必须下去。”
　　段慎独一个人往下爬。韦教练没有跟下去，跟着后面喊：“小心点，不要挂了，不要你的女朋友就要被别人日了！”说完哈哈大笑。她头顶的录像设备朝下，对着悬崖，深不可测。郭紫瑶不由得担心，心中骂道，段慎独，你真是疯子！疯子！你不要命吗？
　　霍攻道：“这是当初那次，你给他喂水的瓶子？”
　　郭紫瑶冷冷地道：“不知道。”
　　霍攻道：“我该如何收拾他？”
　　郭紫瑶道：“这我管不着。不过，霍哥，我要提醒你，暴力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也不是管用的办法。”
　　霍攻用力抓住郭紫瑶的手，道：“我养着你，你想着他？”
　　郭紫瑶挣脱，抗议道：“我是你养的吗？我替你做了多少事？”
　　霍攻道：“那些事，我可以找别人做！”
　　郭紫瑶道：“那你找别人。”
　　霍攻道：“不是我喜欢提这些，我只是太爱你，我很吃醋你和每一个男人的接触。”
　　郭紫瑶冷冷地道：“那你没有酸死？”
　　霍攻怒道：“不要惹毛了我，我可以让他从世界上消失，让任何和你有接触的男人消失。”
　　郭紫瑶一边跑一边嚷道：“消失，那我也消失！”
　　霍攻怒道：“你为了他和我吼？”
　　郭紫瑶道：“我为我自己！别强迫我，我宁愿死，也不跪着。”
　　电视里，段慎独找到了水瓶，很开心。他不知道，他头顶的头盔也有摄像头。他拿着水瓶大笑的样子传到了电视上。郭紫瑶心里有几份感动，这就是她当初和他相识时的水瓶。她拿着它给他喂过水。没想到，他一直珍藏着。
　　霍攻脾气来了，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和一个垃圾纠缠。他就是一个穷屌丝，一无所有，就是一垃圾！”
　　郭紫瑶道：“何必这么说？”
　　霍攻吼道：“他就是一垃圾，根本就没有我吃醋的资格，我吃他的醋，太跌份！”
　　郭紫瑶道：“你以为你很高大上吗？若不是你父亲有钱？你算什么？你的家产是你自己挣的吗？你创造过多少价值？你会很多吗？你为什么瞧不起人？是不是我在你眼里也是一无所有、必须依靠你的屌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