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红尘半身佛》薛神骏

45、反击挑衅

　　“真的？”段慎独很激动。
　　“不过他说你没名气，一两百万就够了，他和你联系了没有？”巨小龙龙道。
　　“鬼影都没看到。”
　　“鬼影？别提这部电影，我怕怕啦。”巨小龙龙道，“他很欣赏你这部小说，你一定别卖得太低！”
　　“我为什么要卖给他？”
　　“你不需要钱？”
　　“需要，但这是我唯一的作品了，卖了就啥都没有了。”
　　“卖了再写呗。”
　　段慎独心里觉得对，却道：“我不想写了。”
　　“怎么了？这可是你最大的梦想。”
　　“我最大的梦想是挣钱，你不知道，我现在每个月要花掉上百万的药费。”段慎独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轻声道。
　　“真的呀？怎么啦？”
　　“我得了一种病，别问细节。”
　　“什么病？你和紫瑶妹妹怎么都得病？”
　　“她是她，我是我。”段慎独心隐隐作痛。
　　“当初那么喜欢人家，现在这么生分。不够意思！”
　　段慎独没接话。
　　“你得什么病，要这么多钱？”
　　“我说了别问细节。”
　　“你必须告诉我！我当你是好朋友，你会不会死？”
　　“是一种小病，治疗就不会死，我再也不会多说了。”
　　“那你卖了小说，刚刚好，说不定你会火。你赶紧继续写吧。”
　　“别人还不一定买呢。”
　　“你做好准备，低于600万别卖！”
　　“卖不了那么多吧。”
　　“可以的，值那么多的。”巨小龙龙道，“慎微，你最近在干什么？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回家养猪了。”
　　巨小龙龙一口水喷在一个男士身上，连忙道：“sorry，我不是故意的。”又对段慎独道，“你玩我呢？”
　　“没有啊，不信给你看看我的工地。”
　　巨小龙龙挂了电话，和段慎独微信视频，看到段慎独的工地后道：“你可真行。”
　　“欢迎来段霞山食品公司指导工作。”段慎独边说边往山里走。
　　“讨厌。不过你家乡风景不错，我兴许来找你玩。”
　　“现在可别来，我一堆事，九个头十个大。”
　　“你和紫瑶妹妹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了。”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去追，她真的就成了霍攻的人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管不着她。”段慎独心里刺痛。
　　“我去，你怎么认怂了？两男追一女，你不战而败，不堪一击。”
　　“Never！我是不可战胜的！”
　　“那你就去追她，你不喜欢她了？”
　　“那倒没有。”
　　“那是为什么？”
　　“我们吵架了，她让我别找她，说我就是一个不知道谁操出来的野种、垃圾。”
　　“哎哟，一个巴掌打不响的，你骂了她什么？”
　　“我……我说她是免费的垃圾，没人要的野孩子。”
　　“天啦，要是有人这样说我，我也绝对不会理他了。气死了。你怎么可以说她是免费的垃圾？你们是不是OXX了？”
　　“我说的真的很重？”
　　“天啦，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说她是免费的垃圾，这样的话，谁受得了？你必须赶紧向她道歉，请她原谅！”
　　“她也骂我了，还打掉我一颗牙，你看。”段慎独露出被打掉的牙齿。
　　巨小龙龙笑道：“你们可真淘气。不管怎么样，你必须马上跪求她原谅。你太过分了。”
　　“她骂我是没人要的野种、垃圾。”
　　“天啦，你是不是男人？你跟自己较劲是吧？拿出脑子来追女人吧，而不是鼠目寸光、自个儿玩儿。你要是这样，霍攻跟你竞争，就一点意思都没有，因为你不堪一击。”
　　拿出脑子？鼠目寸光？不堪一击？段慎独内心受到极大震动。的确是要用脑，过去这些年，我一直用性格、用情感做事，很少用脑，以至于常常失败。想到这里，段慎独道：“我会的，小龙龙。”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不去找紫瑶，紫瑶真的会成为霍攻的女人，到时候你真的就是霍攻的手下败将！”
　　“我知道了。”
　　“出事了，段国来闹事了。”父亲段强胜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怎么了？”段慎独这才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怎么了？”巨小龙龙道。
　　“一点小事，回头再聊。”段慎独挂了电话。
　　“段国带了他一家人，还有二十多个乡亲，说补偿太低了，拿着锄头过来了，还打了哑巴。”段强胜道。段慎独连忙往工地冲去。段强胜跟在后面道：“要不要带点人？闹起事来，我们会吃亏！”
　　“你去把工人组织起来，但先别动，别出来，我一打电话你就过来。”段慎独道。
　　“小心点，段国嫉妒我们，他狠着呢。”段强胜把一把带刀鞘的军刀放在段慎独手里。段慎独藏在口袋里，跑到工地上，看到新砌的一面墙倒了一大片，段国带着二十多个人吵吵闹闹，哑巴躺在地上，脑部流血。工人都站在一旁旁观，一个工人半跪着抱着哑巴。工地的总指挥老王见到段慎独来了，像是见到救星，道：“你那里去了？我没法施工了！”
　　“别慌！”段慎独冲到哑巴身边，发现哑巴太阳穴旁有一个窟窿，正冒血呢，大怒，脱了弟弟的衣服，包住弟弟的头，让工人压住，道：“哑巴，醒醒。”哑巴喉咙里涌动，吐出一句话：“哥。”
　　段慎独朝段国吼道：“你想干什么？你还打人，想坐牢？”
　　“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站的位置不好，被墙砸的。”段国五十出头，长的十分彪悍，从小欺负段慎独。
　　“如果我弟弟出事，我饶不了你。”段慎独恶狠狠地道。
　　“给我们的补偿太低了，我们每家还需要20万！”段国道。
　　“对，补偿太低了，加钱。”段国家人、一些乡亲跟着起哄。
　　“乡亲门，你们别跟着段国起哄，我是通过政府征地，总共才十多亩，每亩都给足了钱，手续完全合法，你们这样闹事是违法的。”段慎独道。
　　“不答应给钱，我们就把工地都砸了！”段国扬起锄头打墙。
　　段慎独大喝一声：“谁敢？”
　　众人被震住了。
　　段慎独道：“你们这是违法！你们打伤了我弟弟，还敢动我的工地，你们谁想坐牢？啊！”
　　“你答不答应？”段国质问。
　　段慎独道：“段国，你打伤我弟弟，你要是再动手，我绝不客气！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翻脸不认人就怎么着？”段国一锄头打在墙上，打烂几块砖。
　　“敢！”段慎独大吼一声。
　　“有什么不敢的？动手！”段国带着儿子推段慎独。段慎独抽出军刀，抵住他的喉咙，道：“你再敢闹事，我就捅死你！”
　　“你敢？”段国道。
　　段国老婆心虚了，道：“段慎独，你莫乱来。”
　　村里很多乡亲都围了过来。段强胜带着黄屠夫、村里的医生，还有一些工人过来了，喊道：“乡亲们，我们每亩给了17万，比市场价高了百分之三十。大家知足吧。”
　　村医立即给哑巴止血。
　　“是谁要乱来？是谁砸烂我的房子，打伤我的弟弟！你们这几个人，见不得我好是吗？我告诉你，我不受任何人欺负！”段慎独道。
　　“段慎独，你放开我！”段国道。
　　“我今天和你单挑，不用家伙，让你心服口服！”段慎独知道，段家庄尚武，如果不打败段国，很难让他服气，也很难让乡亲们服气。
　　“好！你从小就是我的手下败将！跟我打，你从来没赢过。”段国听他这么一说，很得意地道。
　　“我过去是让你，你以为我怕你？”段慎独松开手，将刀子递给父亲。
　　众人让开一块空地，让段慎独和段国单挑。段国自以为必赢，摩拳擦掌的，很是得意，骂道：“手下败将！”
　　段慎独脱了衣服，一身的肌肉，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锻炼。段国看见他的肌肉，鄙夷不屑地道：“花拳绣腿。”说着就猛冲过来。段慎独躲开，段国再度冲过来。段慎独虚踢一脚，段国用双手去挡。段慎独乘机一拳向他连门打去，段国没躲开，打在鼻子上。
　　段国一回拳，打在段慎独胸膛上。段慎独抱住段国的腰，大喝一声，想抱起他，段国不是省油的灯，死死地锁住段慎独的脖子。众人吸了一口气。段慎独憋足劲，想举起段国，段国有手肘狠狠地砸他的背。段慎独背上很痛。段国的儿子段简明给父亲鼓劲：“爸爸，加油！”
　　段强胜抱起哑巴，喊：“独儿，加油！”
　　段慎独想起小时候总是被他欺负的日子，又想起自己必须改变，使尽全力，举起段国，砰地一下，狠狠地甩在地上，自己也倒下了，压在他身上。段国身体一触地就翻滚，防止被段慎独压在下面。段慎独跟着他翻滚，两人滚过不平的地面和碎砖头。段慎独始终压在上面。
　　段国用脚推段慎独。段慎独死死压在他，像个格斗高手，用拳头猛砸段国的头。段国摆脱不了段慎独，从地上捡起砖头，要砸段慎独的头，段慎独一把抓住，摁住他道：“我从小被你压着，你以为我怕你，啊？”段慎独挥舞拳头，打在段国脸上。段国老婆在一旁哀求：“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打死了。”
　　“你服不服？”
　　段国不说话。
　　“服不服？”段慎独很砸一拳。
　　段国还是不说话。
　　“好了，别打了，我们输了。”段国老婆道。
　　“我做正经生意，把整个村庄的养猪产业带起来，对整个村庄都有利，你为什么来闹事吗？”段慎独压住段国，不再打了。
　　“狗屁，你抢了大家的饭碗。”段国道。
　　“乡亲们，我们段家庄养猪闻名远近，但从来出不了中阳市，为什么？就是因为各自为政，没有品牌，没有规模，没有企业，都被大企业收购。我们要自己搞起来才行，我搞起来就是带头，不是害大家，是和大家一起挣钱！”
　　众人有的陷入沉思，有的道：“是需要我们自己搞企业，带起来，不然我们的猪从来都是便宜卖给市里的企业。”
　　“我不信！”段国道。
　　“你不信就走着瞧，大家日后会理解的。”段慎独道，“段国，你破坏我的工地没有道理，你打不过我，按段家的规矩，就该认输，你认不认输？”
　　众人围着他们看，段国很有压力，但不说话。
　　“你是不是男人？”段慎独喝道。
　　“我输了。”段国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段慎独松开他，道：“这是替我弟弟还你的。都是乡亲，你把他的头打成那样，乡亲们，你们说，合适吗？”
　　“不合适。”几个乡亲说公道话，“段国，你就别闹了。”
　　段国老婆道：“真不是我们，是墙倒下来压的。”
　　“墙是谁推倒的？”段慎独质问。
　　几个乡亲责备自己参加闹事的族人道：“闹什么？慎独还给村里修桥。”
　　“我不稀罕！”段国捡起锄头。
　　段国老婆要去扶段国，段国抽了他一巴掌，道：“臭娘们！”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
　　“我不想活了。”段国老婆气极了，用头去撞墙，段慎独一把拖住，交给她儿子，道：“嫂子，别这样激动，征地的钱，够你做份正经生意了。”
　　村医道：“得赶紧带哑巴去医院！”
　　段国老婆呜呜地哭着走了。
　　段简明恶狠狠地道：“走着瞧！”
　　“你说什么？兔崽子！”段强胜抱着哑巴，大怒，“我哑巴快死了，你还在说这个。”
　　“仗势欺人，算什么好汉！”段简明走了。
　　“请大家回去吧，我理解你们，但请你们也帮助我，帮助我也是帮助你们自己！”段慎独道。
　　大伙陆陆续续散了。老王给段慎独点赞：“你还真有两下子，都说你们这里民风野蛮，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没事了，有事我担着。”段慎独道。
　　“我倒不怕事，谢总交待过，一定做好。”老王指挥大家继续开工，段慎独带着弟弟去看病。弟弟的头伤得不轻，缝了十多针，痛得弟弟哇哇大叫。十多天后，弟弟的伤差不多了，但还是有点虚弱。这一天，他出院了，段慎独开车带他回家。
　　弟弟受过这次伤后性格大变，躺在后排上，对段慎独道：“哥，我不想再被人称为哑巴，我不哑。”
　　“哥不再叫你哑巴，我不让任何人叫你哑巴了。”段慎独郑重道。
　　“他们为什么要推我们的墙，砸我们的工地？”
　　“他们是一时不理解。”
　　“他们是嫉妒，人心就是这样，欺软怕硬，见不得别人好。”
　　“我们这些乡亲，没有这么坏。”
　　“哼！你前几年不在家，村子里的文叔还被他儿子捅死了呢。”
　　“这个……也对，人心有恶毒的。”
　　“他们打我，是因为我很弱吗？”
　　“你不弱，哥哥没保护好你。”
　　“哥，我是成年人，不需要你保护，是我过去太弱。从跟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弱了。”
　　段慎独听后一惊，道：“哑巴，不，用希，你长大了。”
　　“哥，我会出人头地的。”
　　“哥相信你，我们一定可以打出一片天下！”段用希把手伸过来，抓住段慎独的肩膀，段慎独用右手抓住弟弟的手，道：“一定的！”
　　“哥，那个嫂子，紫瑶姐，怎么样了？”
　　“我和她吵翻了。”
　　“爸说她有个男朋友，在县里打了你。”
　　“是，他是有男朋友，很有钱，还有点□□背景。”
　　“哥，为什么这个世界好人会怕坏人？”
　　“我不怕他！”
　　“嫂子这里有病？”哑巴指着自己的心窝。
　　“是。”
　　“嫂子爱你吗？”
　　段慎独几乎被这个问题问倒。是啊，她爱我吗？她是怎么看我的？她和我在一起开心吗？她喜欢霍攻吗？她喜欢谁？她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她有没有想我？还是恨我？她骂他的话几乎要在他耳边响起，他竭力回避，把它们压了回去。
　　“哥？”
　　“嗯。”
　　“嫂子爱你吗？”
　　“不知道。”
　　“我觉得嫂子喜欢你，她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真的吗？”
　　“我不傻，看得出来。”
　　“可是……”段慎独想起他们的激烈争吵，那些骂人的话又冲了出去：“我就是操你妈？我不但要操你妈，我还要□□祖宗十八代，你知道你有多么垃圾吗？你竟敢用免费的垃圾来形容我？……你就是一个不知道谁操出来的野种、垃圾！自以为是，一事无成，你老婆给你戴了21顶绿帽，你都不知道的大傻屌！你家里应该有遗传！你祖宗十八代都是这个屌样子！”段慎独心很痛。
　　“哥，这么多天了，我看你都没和嫂子联系。”
　　“别嫂子嫂子了，我和她不适合。”
　　“我问你，你喜欢嫂子吗？”
　　段慎独很痛苦，不知道怎么回答。
　　“要是没有嫂子，或是永远见不到嫂子，你会怎么样？”
　　“永远？”段慎独心头一颤。
　　“永远，彻底。”
　　“永远？彻底？”段慎独机械地跟读。
　　“永远不再见。”
　　“不！不！不！”段慎独顿时泪涌而出。
　　“哥，我知道你多么爱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