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红尘半身佛》薛神骏

28、重回段家庄

　　他们驱车离开雍海，前往罗南省中阳市段家庄，段慎独的老家。顾闵静向公司申请了休年假，公司同意了。到了下午，他们开了三分之一，来到中部省份城市郑州。郭紫瑶要去买衣服。段慎独开车找了个大商场。顾闵静和郭紫瑶疯狂试衣服。段慎独带着黏在他腿上的马桶，穿着裙子，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引得人们频频回头。
　　郭紫瑶进入各种衣服店，试穿各种衣服，各种吊带、裙子、七分裤、五分裤、运动短裤、高腰裤、牛仔短裤，各种风格，瑞丽、嘻皮、百搭、淑女、韩版、欧美、学院、通勤、中性、嘻哈、田园、朋克、OL、洛丽塔。段慎独看得眼花缭乱，惊叹她的绝世之美。她走到哪里，都成为哪里关注的焦点。
　　最后，郭紫瑶挑了一件真丝黑裙，裸着香肩，穿着黑丝袜，黑色高跟鞋，走出来，整个一完美熟女。顾闵静则挑了一套洛丽塔风格的可爱粉裙。一熟一蒙，段慎独看呆了。
　　“抹掉口水，大叔。”郭紫瑶道。
　　顾闵静在一旁嘿嘿笑。
　　段慎独缓过神来，给她们买单。郭紫瑶把旧鞋和衣服丢到垃圾桶里。顾闵静不肯扔。郭紫瑶一把拿着就扔了。
　　“小微微，你也该改造型了。”郭紫瑶带着他进了花花公子男装店，给他挑了一套嘻哈族衣服，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商场，把东西扔在车上。
　　段慎独找了个饭店，他们吃了饭，接着出发，晚上就到了雪城。晚上，他们开了两个房间。郭紫瑶来到段慎独的房间，帮助他卸陶瓷垫。她先是给他抹了很多肥皂水，不行，又拿来剪刀，吓得段慎独半死，道：“你不会要杀了我吧？”
　　“不会，顶多阉了。”
　　见剪刀不行，郭紫瑶和顾闵静使劲拉，把段慎独痛得半死，还是不行。郭紫瑶累坏了，和顾闵静一起冲了个凉，完了一个人趴在床上了，让他给她和顾闵静按摩。
　　段慎独道：“男女授受不亲。”
　　郭紫瑶命令他快点。
　　顾闵静道：“我不要，你给姐姐按摩。”
　　“快点，谁说过爱我，这点事都不敢做。”郭紫瑶嗔道。
　　她这么一说，段慎独也不好推辞了，给她捶背掐腰。顾闵静一个人在一旁劈腿。按着按着郭紫瑶睡着了，口水流出来，段慎独抹掉她的口水，准备退出房间，郭紫瑶拉着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说：“我需要一个枕头。”
　　“这……”
　　“少墨迹！”
　　段慎独老老实实地躺下，用肚子给她当枕头。郭紫瑶闭着眼睛道：“如果有任何非分之想，你的老二就要搬家了。”
　　段慎独听后直想笑，却道：“哪敢啊。”
　　“姐姐，我回房睡。”顾闵静练完了，一身汗。
　　“你就在这里睡。”郭紫瑶道。
　　段慎独喜滋滋的。他感觉到，自从他说了爱她之后，她对他的态度有了好的变化。这对他而言，就是最开心最重要的事。顾闵静冲了凉后，就睡在郭紫瑶旁边。半夜里，段慎独一柱擎天，他连忙压住。郭紫瑶睡得迷迷糊糊，段慎独试着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她没有动静。段慎独摸着她的头发，睡着了。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继续出发，中午到了段家庄。
　　段家庄处于中阳市郊，被巍峨的段霞山系包围，中间一条大河穿过，修有水泥马路。段慎独开车经过石桥，直接开到家门口。父亲段强胜正从猪圈里回来，一身猪屎味，拿着一把铁铲。
　　段慎独家是一栋三层高的红砖房，房间很多，收拾得非常干净。后面有一个大湖，湖边修了三排猪圈，养了5百多头猪。这个时候段慎独上身恢复了男装，妆也卸掉了，却还穿着裙子。看见段慎独看着裙子，段强胜冷冷地道：“穿得真好看。”
　　段慎独耸耸肩道：“我屁股上沾着个马桶垫。”
　　“老蒋的光头和你有的比，不过还是你的好看。”段强胜讥笑道。
　　郭紫瑶下车，笑嘻嘻地和段强胜打招呼：“叔叔，我是郭紫瑶！”她又介绍顾闵静，道：“她叫顾闵静，我认的妹妹。”
　　顾闵静朝段强胜一鞠躬道：“叔叔。”
　　段强胜笑道：“欢迎欢迎。”
　　村里小孩见到如此美丽的郭紫瑶、顾闵静，远远地围着看。段强胜收养的二十七八岁的哑巴段用希，高瘦，害羞，远远地站着一旁，看着郭紫瑶。郭紫瑶问清楚了情况后，叫段用希过来。他不敢过来。
　　段慎独道：“弟弟，过来。”
　　段用希终于走过来：“哥！”
　　郭紫瑶对段用希嘿嘿笑，段用希也傻傻地笑了。段用希虽然被人叫哑巴，却能说话，只是过于自卑，所以说话有点慢，偶尔结巴，所以被喊成了哑巴。段用希帮段慎独把东西拿进家里。家里挂满风干、熏干的猪肉，猪的各个部位都有。
　　段强胜从河里抓了一只家养的鸭子，杀了。段慎独亲自下厨，做了八道菜。5个人吃，段强胜以为郭紫瑶是段慎独的女朋友，格外热情，连连劝吃，对顾闵静也很热情，只是不太搭理段慎独。
　　郭紫瑶很热情大方，仿佛十年没有吃东西一样，一再夸猪肉好吃，道：“叔叔，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
　　顾闵静道：“是真的，香。”
　　段强胜见人夸他的猪，喜道：“我们这是段霞山黑猪，是专门的品种。”
　　“天城的猪肉都没这么好吃，”郭紫瑶道，“要是卖到天城我想买，应该很多人买。”
　　“我的猪肉从来没有出过中阳市，还卖到天城？”段强胜自嘲。
　　“有什么不可以，包装一下，做个品牌，就可以啦。”郭紫瑶边吃边道。
　　“老了，卖不动了，撑一天是一天。”段强胜道。
　　段慎独听着很受触动。多少年来，他一直建议父亲做个品牌，搞个正经公司，父亲一直没做起来。其实，以父亲的能力尚不足以做那么大。眼下他辞职了，没有固定职业，却非常需要钱救命，但是可以搞公司吗？他没有答案，沉默着。郭紫瑶笑道：“你吃傻了？”
　　段慎独夹了一块腊肉放在郭紫瑶碗里，又给顾闵静夹了一块。
　　郭紫瑶吃着吃着，眼闪泪光，但转眼又不见了。段慎独心想她大概想家了。吃饭后，他们带着段用希来到河边玩耍。段用希高兴极了。
　　“我弟弟很喜欢你们。”段慎独对郭紫瑶、顾闵静道。
　　河上有20世纪五六十年代修的过水通道，长方体形状，宽度一米五，凌空跨河而过，距离河面十多米来高，没有护栏，在大桥修成之前，是两岸居民的“桥”，人们管它叫天桥。段慎独说要带她们上去看风景。郭紫瑶虽然大胆，却不敢上去。顾闵静也不敢。
　　“怕什么，掉下去就当跳水了。”段慎独拉着郭紫瑶的手。
　　“不要啦。”郭紫瑶拒绝。
　　“大叔，别。”顾闵静在后面拖着郭紫瑶，不让她走。
　　“没事，我走了十多年，不要看下面就行。”段慎独把手伸到背后，牵着郭紫瑶的手，慢慢地带着她走上桥。郭紫瑶有点害怕，道：“如果我掉下去就阉了你。”
　　“别紧张，就盯着自己的脚。”段慎独慢慢走。
　　郭紫瑶鼓起勇气，按着他说的，跟着他走，慢慢地走到了桥中间。郭紫瑶放松，坐了下来，看着群山和大河，惊道：“哇，景色好美。”
　　“美吧，这就是我的家。”段慎独道，“阿静，你要不要过来？”
　　“不要，打死……都不要。”顾闵静在桥那头道。
　　“阿静，你过来，要勇敢。”郭紫瑶道。
　　“姐姐，这次我……不会听你的。”顾闵静退得远远的。
　　“相信姐姐。”郭紫瑶道。
　　“姐姐加油。”段用希在一旁鼓劲。
　　“弟弟，护送姐姐过来。”段慎独道。
　　顾闵静身体发抖，道：“大叔，你不要……害我，我待你不薄。”郭紫瑶听了大笑。
　　“没事的，姐姐。”段用希牵引着她，往河中间走。没多久，顾闵静就来到郭紫瑶身边。
　　“放松，好妹妹。”郭紫瑶轻轻抓起顾闵静的手。
　　“10岁孩子都敢从这里走，你行的。”段慎独道。
　　顾闵静渐渐放松下来。段慎独坐在郭紫瑶旁边，顾闵静挨着顾闵静坐，段用希坐在顾闵静旁边。他们凝视前方。群山如黛，连绵不绝，不见尽头，一条大河宛如白练，从远处飞来，越到近处，越是蔚蓝。不远处有大人和小孩在游泳，怡然自得。广阔的稻田金黄一片，煞是美丽。村庄点缀群山之间，黑瓦红墙或者黑瓦白墙。更近处的河边，水力碾米机轰轰地运作，有人挑着担子进出，在碾米。
　　“真是世外……桃源。”顾闵静道。
　　“在这里和各种男人□□该多好啊！”郭紫瑶道。
　　“姐姐！”顾闵静嗔怒。
　　段慎独虽然惊讶，但也习惯了，她总是说这样匪夷所思的话。
　　“老是端着，开个玩笑不行吗？”
　　“行，你说什么都行。”段慎独道。
　　他离家多年，很久没有如此感受家乡，这次有了全新的感受。他眺望自己的家所在，看见父亲拿着铁桶，去了养猪场。一年不见父亲，父亲老了很多。很多往事涌上心头，包括当年父亲将他从河里拖回家，绑在床上殴打。他心中隐隐作痛。
　　邻家小孩赶着一头黑黑的成年水牛，要过桥，段慎独和郭紫瑶、顾闵静给他让路，来到对岸。郭紫瑶突然来了兴致，说要放牛。
　　段慎独小时候放过牛，很熟悉。他对领家小孩说替他放牛，并且给了他200元，邻家小孩喜滋滋地答应。他们在山林里放牛。这头水牛的性格很温顺，很快就和段慎独玩熟了。
　　“我要骑牛。”郭紫瑶对段慎独道。
　　“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水牛性格温顺，但段慎独也不敢造次。水牛一发怒，牛角可以将人的肚子顶穿。
　　“不管，我必须骑。”郭紫瑶道。
　　段慎独让段用希说服水牛，段用希摸了摸水牛的头，嘤嘤呀呀地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然后朝段慎独点头道：“哥，好了。”
　　段慎独道：“我先来试一试。”
　　段用希把牛赶到一个两米多高的小土矿边，段慎独站在土矿边，小心翼翼地地跨上去，拉着绳子，水牛很温顺。郭紫瑶在一旁喊驾，水牛没有乱冲。郭紫瑶如法炮制，也坐上水牛的背。段慎独给她拉绳。
　　“乖乖，小小牧童。”郭紫瑶在牛背上很得意。
　　绕了一圈后，郭紫瑶要顾闵静也上来，顾闵静害怕，不肯过来。郭紫瑶道：“没事，姐罩着你。”
　　“好。”顾闵静鼓起勇气。
　　段慎独用双手托着顾闵静的屁股，送她上了牛背。段慎独给她们牵牛。郭紫瑶开心坏了，驱使这段慎独在山林里到处走。
　　顾闵静道：“大叔，牛承受得起……起……我们吗？”
　　“没事。”
　　骑了半小时的牛后，他们将牛交给邻家小孩，来到河里洗澡。段用希回家了。河水很深，她们的水性很好。段慎独心里的阴影仍在，不愿下河。在岸上看着她们。郭紫瑶很惬意地游着，美好的身材就如一尊女神雕塑。河里的男人、小孩都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下来？”郭紫瑶问。
　　“私人的事。”段慎独道。
　　“谁说过要勇敢的？”郭紫瑶比中指，“像个男人，OK？”
　　段慎独用手碰了一下河水，还是没有下去。
　　“我想跳水。”郭紫瑶突然兴起，要去天桥跳水。
　　“你疯了，下面的水况很复杂。”段慎独很担心。
　　“我是疯了，人不疯狂枉少年。”郭紫瑶从河里起来，穿着比基尼，爬上天桥。段慎独无法阻止，跟着她来到天桥。
　　郭紫瑶尖叫着，从天桥上跳下来，噗通一声巨响，跳入水中。段慎独捏着一把汗。郭紫瑶久久不出来，顾闵静在河边大喊姐姐。
　　“郭紫瑶？郭紫瑶？你别闹了，快出来！”段慎独在上面大叫。
　　郭紫瑶没有出来。
　　“姐姐？姐姐？你别吓……我们。”顾闵静担心大叫。
　　“郭紫瑶？郭紫瑶？”段慎独心急如焚，“快出来。”
　　郭紫瑶还是没有出来。段慎独一刹那间觉得她可能撞到了石头上，也可能被水草缠住了脚，慌了，脱了鞋子就跳入河中。跳入河中之后，他用目光和手指四处搜寻郭紫瑶。大小鱼从他身边窜过，水草缠着他的脚，他不住蹬腿，搜寻了很久，没有郭紫瑶，他憋不住了，只好探出头来。刚探出头来，就看见郭紫瑶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好呀，原来你在玩我。”段慎独游过来要抓住郭紫瑶。
　　“来呀，小小牧童。”郭紫瑶向远处游去。
　　段慎独追着她，游了很远，终于追上她。段慎独抱着她，道：“叫我如何惩罚你！”
　　“你说呢？”她直勾勾地看着他。
　　“好啊，我收拾你。”段慎独想要抱紧她。
　　郭紫瑶突然一手握住段慎独老二，道：“别动。”
　　段慎独不敢动，道：“快放手。”
　　郭紫瑶哈哈大笑，道：“谁叫你不老实。”
　　郭紫瑶不放手，拉着他的老二，他只得老老实实跟着他。
　　“快放手，我的邻居看见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
　　“还有很多小朋友。”
　　“小朋友又看不见。”郭紫瑶嘻嘻笑。
　　“快放手。”
　　“放手可以，除非你答应我，背着我游回去，并和我跳十次水。”
　　“好，我都答应。”
　　郭紫瑶这才放开。段慎独老老实实地背着她，游回岸边，在天桥上跳水。郭紫瑶怂恿顾闵静参加，顾闵静一开始不同意，后面同意了。三个人一起跳水。来来回回了十次，玩得不亦乐乎。
　　这一回跳水，段慎独心中的阴影少了许多，对于他父亲也多了一份宽容和谅解。
　　正跳着水，段用希突然跑过来，叫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