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红尘半身佛》薛神骏

18、恶魔来袭

　　“京东的。”门外一个老成的男声。
　　我最近没买什么，难道是阿静的？不让她写家里的具体地址，她又写了？郭紫瑶心道。她穿了件紫色连体裙，来到门边，通过猫眼看外面，是一个穿着京东专用衣的快递小哥，只是似乎不是经常送这一带的那个。
　　郭紫瑶将手机放在腰部的口袋里，道：“你把东西房门口。”
　　“还没支付。”
　　她在心中温柔地责备顾闵静：小傻瓜，我们早约定好的，不写具体地址，统一送到楼下，而且提前支付，你怎么不听了呢？
　　郭紫瑶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准备扫码支付。
　　“你等一下，电梯那边还有一些东西，我拉过来。”说完快递小哥朝电梯方向走去。郭紫瑶打了个哈切。
　　快递小哥消失了，突然，高大威猛的郭首雄窜过来，郭紫瑶看到他，仿佛被定格了一般。这是多少年来一直让她恐惧和战栗的身影。郭首雄闪电般拉开门，冲进屋子，啪地一声关上门。
　　“救——”郭紫瑶还没叫出口，就被他捂住嘴巴了。郭首雄狞笑道：“终于找到你了，你隐藏的够深，我给黑客花了不少钱。”
　　郭紫瑶想用嘴巴咬郭首雄的手，但很虚弱，多少年来，心中的阴影像恶魔一般闪现，此刻的她像是鬼压床一般不能动弹，声音也像是快哑了一般。
　　“郭首雄，你不是人。”她的声音几乎低的听不见。他快速打开了他的手机铃声，放到最大。
　　汪汪！欢欢叫起来。
　　郭首雄喝道：“闭嘴，傻逼狗！”
　　“欢欢救我。”郭紫瑶眼中流出泪水。
　　“汪汪！”欢欢恐惧地看着郭首雄，后退数步，但还是冲过来。
　　郭首雄一脚踢飞欢欢。欢欢撞在冰箱上，洁白的冰箱上留下血痕。欢欢倒在地上，挣扎。郭首雄狞笑，把郭紫瑶拖到主卧，用粗布塞住和绑住她的嘴巴，把她丢在床上。砰！郭紫瑶的头撞到折叠桌上，笔记本倒在床上，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老实点，你知道我要什么。”郭首雄拉上窗帘，关上卧室门，找绳子捆郭紫瑶。郭紫瑶浑身发抖，摸索着去捡手机，但却很迟钝。
　　郭首雄发现笔记本上的鼠标线，低头去捡。郭紫瑶乘机偷偷捡起手机，用身体压着手机。郭首雄将郭紫瑶翻过身，趴在床上，捡起鼠标线，将她一只腿绑在床上。他四处找其他东西，发现键盘上有电源线，伸手去拿。
　　郭紫瑶试图将键盘踢到地上，但腿怎么都抬不起来。郭首雄找到插座，用插座线绑她另一只脚。郭紫瑶偷偷地把手机放在嘴前，用食指指纹打开手机，看见段慎独的微信留言。她不想找任何警察，心想他也许可以来救她。
　　欢欢在外面大叫，撞击在卧室的门。
　　郭首雄脱kuzi，道：“何必呢，爸妈收养你，就是为了我，可以天天ri你。”
　　汪汪！狗叫得特别凶。
　　“妈的，找死！”郭首雄怕引起邻居的注意，打开门，去处理狗。
　　“速来六方@公寓@8栋902！！救我！”郭紫瑶用发抖的手给段慎独打字，错打了几个符号。
　　客厅里，郭首雄用凳子狠狠地追击欢欢，欢欢不断地躲闪着。终于，他用凳子脚压住了它。
　　郭紫瑶害怕，双手发抖，无法点击发送。
　　郭首雄狠狠地踩欢欢的头，欢欢竭力躲避。
　　郭紫瑶无声地摇头，喊不出来。
　　欢欢挣扎着，但身体挨了重击。
　　郭紫瑶终于点了发送，泪水滴在手机屏幕上。
　　手机显示信息一直在发送，未发送出去。郭紫瑶心急如焚。
　　郭首雄收拾了欢欢，满手是血，也不洗手，直接冲过来，掀开郭紫瑶的裙子。郭紫瑶顾不上发没发，将手机藏入被中。她只有双手勉强可以动，于是用手敲他的头，但却软绵绵的。他猛地一把扯下她的紫色neiku。郭紫瑶用双手捂住sichu。
　　郭首雄用拳头打她的头，用力很猛。哗！床突然塌了一角，她掉在地上。床底是空的，她向床底爬去。
　　郭首雄低下头，狞笑着看着她，郭紫瑶拼命向远离他的方向爬去，但身体怎么都挪不动。郭首雄大笑，一把抓住她，把她拉出来。她身上满是灰尘。他身上也满是灰尘。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和灰尘，捡起键盘线，捆在她的手，扔在床上，拉开短裤：“知道吗？我cao过那么多女的，还是最喜欢cao你！”
　　郭紫瑶心中满是恐惧，尽力挣扎，身体却只能微微挪动。她知道，从74坊到这里，最快也得四五分钟。就算他来，他是郭首雄的对手吗？何况他也许根本就不会来。她又绝望起来，内心哭喊着：“臭男人！臭男人！如果有机会，我要杀光天下的臭男人！”
　　郭首雄正要扑上来，突然门铃响了。郭紫瑶心中来了一丝希望，喊救命，却声音如蚊子。郭首雄不理门铃。门铃又响了，郭首雄扫兴地走到门口，大嚷道：“什么事？”
　　“京东快递？”
　　“放门口。”
　　“好呢！”
　　郭首雄透过猫眼，看着快递员走远。
　　在郭首雄和快递员对话期间，郭紫瑶用勉强可动嘴巴咬抽屉，想拉开，抽屉里有把刀，可却怎么都拉不开。
　　段慎独在路上狂奔着，他很高兴郭紫瑶给她回信息，但没想到回的却是这种信息。虽然她喜欢捉弄他，但他觉得这次一定是真的。她不会轻易拿救命的事来开玩笑。他一定得救她。
　　他全力奔跑，一辆飞快的电动车撞在他身上，电动车弹得老远，他跌倒在地。一辆黄色的吉利牌轿车飞奔而来，在他面前二十厘米处急刹车，将他撞到在地。女车主吓得张大嘴巴。但他全然不顾，爬起来冲进六方公寓，找8号楼。
　　一个瘸腿的大爷给他指了路，他看见8号楼后眼睛亮得像个灯泡，疯狂跑向门口。他看见路上有半截红砖头，便捡起来，继续往前冲。电梯在29楼，迟迟不肯下来。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决定跑上去。他疯狂跑着，来到902门口。屋子里很安静，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他敲了敲门，道：“警察，快开门！”
　　里面传来一些激烈的声音，像是衣柜翻倒的声音。
　　“住手！”段慎独咆哮着，用身体疯狂撞门。门很结实，他拼尽吃奶的力气才撞开。砰！一声巨响，门倒下。他循声而去，看见客厅一团混乱，东西到处都是，地上血淋淋的，有一条血肉模糊的小狗。两个卧室的门都是关着的。他一把撞开顾闵静的卧室门，里面空无一人，东西整洁。他再撞另一个卧室的门，门很紧。他使劲撞，撞了三下才撞开。
　　砰！门打开，他发现郭紫瑶半luo着，被绑着手脚，衣服被撕烂了，仰躺在床上，窗帘飘动着。谁qingfan了她？他愤怒至极，想杀人！他用目光四处搜寻，没有发现有其他人。
　　郭紫瑶看着窗户。他恍然大悟，冲到窗户边，看见一个男人正通过下水管道往下爬。下水管下面很高，段慎独大叫道：“抓小偷！”没有人探出头来。他拿起电脑想狠狠砸去，但看见下面站在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又放弃了。
　　段慎独赶紧来到郭紫瑶身边，解开绑住她的电源线，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郭紫瑶仿佛死人一般，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么鲜活灿烂的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段慎独很伤心。
　　“我下楼去追他。”段慎独抱着她。
　　“他是恶魔。”郭紫瑶半死不活地道。
　　段慎独回到窗户边，那个男人消失不见了。他跺脚道：“他是谁？”
　　郭紫瑶没回答，表情呆滞。
　　“报警！”段慎独拿出手机，看了看窗户，窗外什么都没有，小男孩也不在了。
　　听到报警，郭紫瑶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了，嘴巴颤抖着，道：“不要报警。”
　　“为什么？”段慎独一脸疑惑，从她的脸上看到极度的恐惧、纠结和矛盾。
　　“不要报警！”郭紫瑶脸色更白了，肢体恢复了动作，站起来，拿起一旁的键盘猛砸在自己头上，顿时流血。
　　“别！”
　　“为什么不能动？”郭紫瑶又拿水杯打自己的手，打出血来。段慎独一把夺过水杯，道：“不是你的错。”
　　郭紫瑶叫嚷着将卧室里东西砸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
　　段慎独冲过去，抱着她，制止她。她疯狂挣扎，力气极大，将他摔在门上，头撞在门框上。郭紫瑶将电脑砸在地上，电脑闪出火花。段慎独摸了摸右脑门，出血了，但他不顾那么多，抱住她，她死命挣扎，他不放手。
　　“臭男人！臭男人！万恶的臭男人！都该死！”郭紫瑶一口咬住他的手臂。
　　段慎独死死地抱住她。郭紫瑶狠狠地咬。段慎独痛得叫了一声，但不放开。
　　“放开我，你以为你是谁？”郭紫瑶反过脸，冷对段慎独，仿佛看见杀父仇人。
　　“我是来帮你的。”
　　“滚！为什么？为什么帮我？你在留恋我们之间的一夜情，你还想免费来第二次？”郭紫瑶又一口咬住他的手背，狠命地咬。
　　段慎独痛得眉头和鼻子变形，但他没有喊叫，也没有挣扎，只道：“你冷静一点！”
　　“臭男人！你凭什么对我吼，你是我什么人？妈的，你有什么资格？”郭紫瑶大喊大叫，往窗户边挣扎。
　　段慎独担心她要跳楼，更加紧地抱住她。
　　“该死！臭男人！”郭紫瑶挣扎很久，直到筋疲力尽，披头散发，但依旧不休。
　　这时传来一声狗叫。郭紫瑶仿佛将死之人看到上帝，挣脱段慎独，道：“欢欢，欢欢。”她一咕噜爬出卧室，来到客厅的小狗旁边，深情地摸着它，大哭起来。
　　段慎独看着她披头散发、可怜楚楚的背影，心如刀绞，深感这是一个需要疼爱的女人，他愿意将全部余生都用来疼爱她。段慎独走过来，蹲下去，看着小狗。狗脸变形了，一只眼睛在流血，另一只眼睛无神地看着他们，仿佛一个垂死的病人。
　　郭紫瑶双手摸着狗的脑袋，眼泪扑簌地往下掉：“是姐姐害了你。”
　　段慎独摸了摸，狗的身体还有温度，他被激起了一种极强的决心，一定要救下这条狗。过去这些年，他养过十多条狗，很善于护理狗。他知道，狗的命是很强的，受了再大的伤，靠着大地，也能复活。
　　“还能救活它，如果我现在马上去医院。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大的动物医院。”
　　郭紫瑶懵懂的眼睛变得有神，站起来。
　　段慎独关上所有的窗，把小狗装在盒子里。郭紫瑶也不回避段慎独，脱了衣服，进了卫生间，简单冲洗了身体，清理了脸上血痕，换上牛仔裤，超短黄色吊带，走出来。
　　她脸上有伤，娇美的脸盘多了一份可怜楚楚，更美了。牛仔裤衬托着她性感高挑的身材，吊带让她带着性感和诱惑。段慎独看呆了。
　　郭紫瑶踢他，凶道：“你傻了？”
　　段慎独回过神来，和她一起出了门。
　　郭紫瑶出门后，将门倒锁了。邻居——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偷偷地开了条门缝，表情惊诧地看着他们。看到段慎独在看他们时，他啪地一声，关了门。
　　他们飞快来到楼下，段慎独开着郭紫瑶的车，来到泡泡动物医院。他一路上都在安慰她，说狗的生命力顽强，很多狗遭到谋杀式伤害，只要靠近地面，接地气，又会活过来。她听得双眼放光：“救活她，我会感激你。”忘却了自身的伤痛。
　　到了动物医院后，他们冲到急症科，大叫医生，一群护士围上来。
　　段慎独道：“她受到重创，需要马上手术！”
　　这时，欢欢动弹了一下。
　　郭紫瑶满脸惊喜：“请你们一定救她！”
　　一个医生也出来了。
　　段慎独道：“不管多少钱，请您们救她！”
　　医生急匆匆抱着狗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段慎独和郭紫瑶坐在椅子上等候。
　　“没事的，他一定可以活。”段慎独安慰郭紫瑶。
　　郭紫瑶点点头，道：“谢谢你。”她恢复了从容，但仍焦急，想起顾闵静，便给她打电话，但电话一直不通。连打了四次，电话才通。顾闵静的第一句话是哀求：“救我！我在玉蕊大厦20楼——”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郭紫瑶再打过去时，电话已经关机了。
　　段慎独见她脸色不对，问什么事。
　　“我闺蜜今天去琦华时尚面试，可能掉陷阱里了，被困在玉蕊大厦20楼，我要去救她。”
　　“我和你一起去，欢欢这里我来安排，我们晚点来取。”
　　他们和医院交待好后，闪电般离开了医院，开车前往玉蕊大厦，却碰上高峰时，尽是堵车。开了一半，他们弃车坐地铁前往。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玉蕊大厦20楼。20楼是顶楼，全是各种看起来很正经的公司，没有顾闵静说的琦华时尚。
　　段慎独当下立断：“可能在上面，很多大厦顶层有两层。”
　　他们迅速上楼，楼上黑乎乎脏兮兮的，堆满了各种杂物。他们飞快地奔跑，寻找琦华时尚。跑了十多分钟，排除了所有可能，最后来到一家没有门牌的屋子门口。段慎独猛推玻璃门。保安冲了出来阻拦。
　　“这是琦华时尚吗？”郭紫瑶大声道。
　　“不是，这是帝湖公司，你们赶快离开。”
　　段慎独透过玻璃，看见前台坐着一个神色紧张的艳丽女人，连忙推开玻璃门，往里冲。艳丽女人拿起电话，段慎独一把将电话打掉，顺着艳丽女人的眼睛往另一侧走去，那里有好几个屋子。
　　艳丽女人大嚷起来：“来人啊！”
　　郭紫瑶一边大喊顾闵静的名字，一边咚咚咚地敲门。段慎独顾不了那么多，用身体猛撞门。第一间屋子里全是各种人体模具和情趣用品，第二间屋子里黑咕隆咚的，透过走廊的灯，看见里面是办公室，但是没人。
　　段慎独一连快速撞开六扇门，又来了一个瘦猴子保安，着急地要阻止他。段慎独撞开第七扇门时，背上被瘦猴子保安打了一棒，郭紫瑶一脚踹开保安。屋里音乐震天，顾闵静衣着暴露，表情迷离，嗑药了一般，被三个男人摆弄着。一个衣着笔挺的男人按着她的双手，一个六十来岁的男人跪着，在舔她的脚趾，一个摄影师在拍照。
　　段慎独撞开他们，一把拖出顾闵静，保安打了他一棒，段慎独抄起凳子，砸在保安头上。摄影师和衣着笔挺的男人追了出来。六十来岁的男人平静地看着他们，躲在他们后面，跟了出来。
　　郭紫瑶抄起一旁的黑色手提袋当武器，挥舞着。
　　顾闵静想动弹，却四肢无力，像抽了骨头了一般。段慎独抱着她，和郭紫瑶一路狂奔。走到电梯里时，他脱了衣服盖住她的身体。顾闵静迷迷瞪瞪地搂着段慎独。帝湖公司的人立即乘坐按另一电梯，但电梯在三楼，来不及，他们跑下楼。
　　段慎独和郭紫瑶冲出电梯，瘦保安挡在门口。他一脚踢倒保安，向车狂奔。帝湖公司的人赶到大厦门口时，他们已上了车，嗤——，车子匆匆驶出玉蕊大厦露天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