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生活日常》艾烨

4、卖包子

　　听到喊声，黄婶喜出望外，一边回应一边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了门口，几乎是黄婶话音刚落的时候，厨房外边过来了一大一小两个少年。

　　大的那个已初见青年人的影子，小的那个才刚显现少年人的痕迹。

　　“芪娘，你怎么在这里？你病好了？”

　　小叔一开腔黄芪还没有反应过来，黄婶就高兴地开口回答了。

　　“二爷，今儿用过早饭，大夫过来看过了，姑娘只需要再喝几服药巩固一下就彻底好全了。”

　　黄琏，也就是小叔，听到黄婶的话，眼睛一亮，本是正看着黄婶，这下迅速地把头扭过来看向黄芪，惊喜道：“芪娘，你真的无碍了？”

　　黄芪用力地点了点头，大夫确实是如此说的，她现在也感觉身子比早晨刚起的时候好多了。

　　当然，和昨天夜里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太好了！”得到黄婶和黄芪肯定的小叔，身子一瞬间放松了下来，刚刚那一瞬他紧张的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黄婶，这些是今儿摆摊替人写信挣得几个铜板，你收着买些米面什么的。”

　　黄琏沉默了一瞬，才在耀哥的提醒下，从怀里掏出了十个铜板递给了黄婶，仔细一看，脸色还有些发红。

　　“黄婶，你和黄伯你俩不用担心银子的事，我已经找到了赚钱的活计。”

　　耀哥几乎是在黄琏掏出来铜板的那一刹那就开口道：“娘，二爷今儿还在镇上的书铺里揽了抄书的活计，铺子的东家说，抄一本书，给二百文呢！”

　　“以后二爷就可以一边摆摊替别人写信，一边给书铺抄书了。”

　　耀哥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抢了二爷的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说：“就是我的字写的太差了，没揽上抄书的活计。不过，二爷说了，以后我就跟着他给他研磨裁纸，那样二爷挣的银子就算也有我的份啦。”

　　小少年显然是对这一决定很是满意，看起来非常高兴能够帮上家里的忙，声音都清清脆脆的。

　　这下换黄婶惊喜了，黄婶把手从围裙上擦了擦，接过来黄琏递过去的铜板，又惊喜又忐忑。

　　“这……这，二爷本来应该安安心心地读书考科举的，可是咱家这情况……对不住二爷了，都是我跟你黄伯没本事。”

　　说罢，黄婶抬起手抹了抹眼泪。

　　“黄婶，哪里的话，家里突逢变故，全赖您和黄伯，家里才支撑了下来，家里本该我顶门立户，可——”

　　黄琏似是不习惯一次说这么多话，或者说惭愧于囊中羞涩，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下去。

　　“就像耀哥说的那样，我已经找到了稳定的活计，而且还能边抄书边温书，黄婶你不用自责。”

　　看着黄婶抹眼泪，耀哥也急了。

　　“娘，你不用担心，二爷说了，回头让爹给我找个盒子里头装上细沙，做个沙盘供我练字，这样他就能一边抄书一边教我识字练字，等我练出来了我也能抄书挣钱的。”

　　“哎，好，好。”黄婶终于被安慰住了，最后擦了擦眼泪，眼眶发红着笑道：“我灶上还忙着，二爷还有姑娘你们先出去休息会儿，一会饭菜就好了。”

　　黄婶说完就催三个人出去，一边催还一边说：“耀哥，你去拿个盆从厨房打点水过去，让二爷洗个手擦擦脸，之后再去正房看老太爷和老太太去。”

　　“哎，好嘞，我这就去。”耀哥说完就走向了东厢，去拿盆去了。

　　黄芪看着走在前头的背影，想了想开口道：“小叔，那个练字的沙盘贵吗？能不能给柏哥儿也准备一个？我今儿见他在默默背书呢。”

　　前边的背影一顿，转过身来说道：“放心吧，不贵，我会跟黄伯说的，给柏哥儿也做一个，我也会抽空教柏哥儿识字的。”

　　“谢谢小叔。”

　　“一家子说什么谢谢，芪娘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黄琏看向芪娘，自从家里发生了变故，芪娘就越来越沉默了，还一直把自己闷在屋里，今儿总算是舍得出门了。

　　黄芪不知道小叔的想法，她想着家里的这种情况她要什么自行车，于是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什么需要的。

　　其实，她也想要个沙盘练练字，纸笔是不奢望了。

　　但她想着已经给柏哥儿做了一个了，她可以在柏哥儿不用的时候用，现在家里的这种情况，能省一点是一点儿，也就没有开口。

　　“好，芪娘你有需要一定要跟小叔说，小叔一定给你寻来。”

　　黄琏想着，大哥和大嫂不在了，家里现在也是这个样子，芪娘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得好好抄书，慢慢地再寻个其他活计，总能给芪娘攒副嫁妆的。

　　“嗯嗯，好。”

　　黄芪还不知道她小叔想把她嫁出去呢，她现在就在想着刚才在厨房灵光一现的挣钱法子。

　　来到这个时代，她目前是啥都不会，但大天｜朝人会吃的本性还在，她会吃啊！

　　据她在厨房那一会儿的观察，黄婶对于厨房的活计很是在行，她可以先说服黄婶，两人一起做吃食去卖。

　　在西厢仔细思索了一番卖吃食这件事的可行性，黄芪想着还是得黄婶配合，最好两人一起去镇上看看市场怎么样，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想清楚后，黄芪正想起身去厨房问问黄婶的意见，就见柏哥儿过来了。

　　“姐姐，黄婶说饭菜好了，该用饭了。”

　　“好，走，咱们去用饭。”黄芪站起身牵着柏哥儿出了西厢。

　　黄芪出门的时候有些忐忑，她没从记忆中看到大家平日里都是从哪里用饭的呀！

　　好在出了西厢就看到耀哥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直奔堂屋，堂屋门此时大开着，里边的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一些碗筷了。

　　黄芪想着不能让耀哥自己一个人来回端菜，就走向厨房的方向，帮着端端菜端端碗。

　　还没走到厨房门口，黄婶就端着碗出来了。

　　“姑娘怎么过来了？”黄婶很惊讶：“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厨房了吗？”

　　黄婶心想不能啊，刚刚姑娘统共就在厨房没多会儿，她刚刚收拾的时候也没发现多了什么东西呀？

　　“没有落下东西，我想着来帮忙端端碗。”黄芪摆摆手道。

　　“是这样啊，不用，已经都端过去了，姑娘快去吃吧，这天儿是越来越凉了，一会儿饭就该凉了。”

　　黄芪见厨房确实没有什么她能帮上忙的，黄婶也已经端着最后的碗过来了，于是就作罢，牵着柏哥儿转身走在黄婶前头去了堂屋

　　走到堂屋的时候，小叔已经给爷奶都送过饭了，两位老人家正在用着。

　　家里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主仆之别，众人围坐在桌旁开始用饭。

　　桌上每个人面前一碗稀饭，还有两盘菜，一盘白菜炖豆腐，一盘萝卜炒肉末，肉几乎看不出来。

　　黄芪扫视了一眼众人，发现黄伯不在。

　　“黄婶，黄伯呢？”

　　“姑娘不用担心，他的饭我已经给他留锅里了。”

　　见已经给黄伯留了饭，黄芪这才放下心来，开始用饭。

　　不是黄伯故意省口吃的就行。

　　几人包括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很快地用完了饭，用完饭后，黄芪依然是插不上手，耀哥和黄婶很快就把碗筷收拾干净送进厨房里去了。

　　下午，柏哥儿应是听说了小叔和耀哥儿在街上摆摊替人写信、抄书，也要跟着去。

　　黄琏想着柏哥儿一向懂事，加上还有耀哥，两个人能看住柏哥儿一个小孩子，而且他还能间或教教柏哥儿念书识字，也就同意了。

　　三人出去后，一时间家里只剩下了黄芪跟黄婶，还有躺在床上休养的老太太和老太爷。

　　黄芪回西厢待了会儿，就去了厨房，她想去跟黄婶商量商量，时间不等人啊！

　　“姑娘放心，厨房的活计我能忙得过来。”黄婶以为黄芪又是过来帮忙的。

　　黄芪过来的时候确实存了帮忙的心思，她想着一边帮着黄婶忙活一边跟黄婶说说她的计划。

　　此时见黄婶并不需要她帮忙的样子，就改了心思，直接说明了来意。

　　黄婶听到黄芪不是过来帮忙的才放下了心，但在听到黄芪的来意后，又提了起来。

　　“卖包子？我……我的手艺能行吗？万一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黄婶不太自信。

　　黄芪鼓励道：“黄婶，您的手艺小叔和柏哥儿还有我都很喜欢，在镇上还不绰绰有余！”

　　“您想想镇上的人家买包子，不就是为了充饥，或者给自家孩子改善改善口味？”

　　“咱们就是挣个辛苦钱，也算是有个来钱的渠道。”

　　见黄婶还有些犹豫，黄芪又下了一剂猛药。

　　“今儿上午您和黄伯的话我都听见了，纵使您那里还有些银子，但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黄伯年纪大了，去码头上也不一定能找到轻松的活计，人家码头上招账房什么的肯定都是用些他们熟悉的人，咱们初来乍到，人家又对咱们不熟悉——”

　　黄芪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她这一番话肯定能说动黄婶。

　　果不其然，黄婶同意了。

　　“那咱们说干就干，今儿下午我就去街上买菜买肉，咱们明天一早就开始卖包子。”

　　“我也跟着去，总不能在家擎等着。”黄芪说道。

　　黄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次没有拒绝。

　　“好！咱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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