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召唤师》枕骨以眠

38、特案组

　　小德一开始很认真的在吃泡面，没有注意到弹幕上的内容，直到他吃完了一整碗泡面才抬起头。

　　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弹幕，先是惊讶于今天的流量怎么这么好，多了好多陌生的网友进入他的直播间。接着，他就从密密麻麻的弹幕里看到了那些说他不孝，没有良心，很恶心，诸如此类的言论。

　　他脸色顿时苍白了。

　　“不是，我......”他想说他没有不顾家庭，一个人在外面吃香喝辣，想说他父亲不是被他气病的。

　　但是口头的解释是如此的苍白。

　　后来直播间还是因为一些激烈言论引来了网管，才被迫关闭。

　　小德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吱呀......”

　　宿舍的门被打开，进来的人不是同一个宿舍的工友，而是他的男朋友。

　　“你怎么来了？”

　　留着锅盖头的男子嗤了一声，“这话问的，我怎么不能来了？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他大大咧咧走到小德平时睡觉的床那，往床板上一躺，脚下的鞋子一把蹬开，有一只还滚到了小德椅子边。

　　小德平日里是很爱干净的，人可以穷，但是不能自己也生活的破破烂烂。他不洗澡都不会往床上躺，哪怕下了工回来再累，也只是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

　　这会儿锅盖男浑身脏兮兮，一身臭汗就往他床上倒，他眉毛紧紧蹙起。

　　唇死死咬着。

　　“你坐过来不行吗？”

　　锅盖男嘿了一声，“我们俩该干的都干了，这会儿了你还嫌弃我了？晚啦！”他非但不听，还在床上翻了个身，一脚压在了被子上面。

　　小德性子软绵，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沉默。

　　他有点怀念大学时候的锅盖男了，那时候锅盖男还心存抱负，想着要好好学习干出一番成就，整个人也收拾得很利索很精神。

　　只是......

　　小德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锅盖男已经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他无声地走到窗边坐着。

　　当初大学的时候，小德被宿舍孤立，在班里和学院也处于一个隐形的状态。还是偶然间，时任学生会干部的锅盖男下寝室检查卫生，发现了他们宿舍的情况，帮小德申请调换了宿舍。

　　之后两个人的来往逐渐多了起来，小德主动追的锅盖男，本来也没觉得有希望，但是锅盖男同意了。两个人从大学走到毕业，只是毕业后锅盖男创业失败，自那以后，整个人都一蹶不振。

　　小德因着他在学校里的照顾，从来没有放弃过锅盖男。

　　但是现在，他在思考，到底值不值得。

　　*
　　另外一边，羽朝最近过得很轻松滋润，李霆也不怎么忙。

　　特案组工作性质特殊，没有特殊的案子，整个部门就会跟着闲下来，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说明附近残留的鬼魂要么执念消散，要么自动回归了。

　　这一点，从羽朝唢呐时不时就会亮一下可以看出来。当初黑白无常给他的缚灵锁不仅是可以攻击鬼魂，同时也能对收录的鬼魂做一个统计。

　　当阴阳簿里散落阳间的鬼魂全部被收回的时候，缚灵锁会自动回到黑白无常那里。

　　“李队，咱们出去吃火锅不？”

　　羽朝砸吧了一下嘴巴，感觉最近吃得太淡了，他想吃点辛辣重口味的。偶尔也需要刺激刺激味蕾，换个口味。

　　李霆坐在沙发上看专业类的书籍，闻言抬起头，思索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手表。

　　十一点，走过去十二点，吃个饭差不多。

　　“可以。”

　　李霆也能吃辣，被羽朝这么提了一嘴，也发现自己好久没吃辣了，还有点想念。

　　羽朝坐起来，把他的唢呐装进包里背着，老是拿在手里有点引人注目。他上周跑到专门卖乐器的店铺，买了一个合适的包来装唢呐。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老店子，火锅味道不错，评价也很高。”羽朝拿起手机搜导航。

　　李霆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根据他的了解，羽朝应该不是A市本地人，他的资料一片空白，按理说应该对A市不熟才对。

　　羽朝得意地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天天在公园晃悠，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不就熟了吗？”

　　他的小摊这段时间慕名而来的人很多，有些就是纯粹来凑个热闹的，羽朝也是个会说话的，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在那陪着聊天。这一聊就把附近吃的玩的都打听清楚了。

　　导航搜索结果出来了，不远，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没必要打车。

　　“走路去吧，在商场那块，就十几分钟。”

　　“行。”

　　两个人锁好门，出发去吃火锅。

　　因为是工作日，到店里的时候，尽管是用餐高峰期时间，人也不算特别多，不需要排队。

　　扫了桌子上面的二维码点餐，羽朝问：“鸳鸯锅，一个番茄酸汤的锅底，一个麻辣牛油。可以吗？”

　　“可以，你看着点就行，我没什么忌口的。”

　　李霆不挑食，没什么不能吃的。

　　正好羽朝也是，两个人口味难得的一致。

　　肥牛卷、虾滑、娃娃菜、响铃卷等等都是火锅点单排行高的菜，羽朝闭着眼睛匡匡就是点了一串。

　　“吃什么粉？土豆粉还是火锅宽粉？还有泡面。”

　　“各来一份吧，吃的完。”

　　他们两个人的饭量都不小。

　　“行，你看看还要加点什么不？”

　　羽朝把手机递过去给对面的李霆看，李霆翻了翻，“再来一大瓶的可乐吧。”

　　点了菜下单，很快就端上来了锅底。

　　辛辣的牛油锅底飘着香味，羽朝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不停的咽口水。

　　把菜都倒了下去，羽朝先去调了辣的和不辣的两种蘸料。

　　“饿了饿了，开吃！”

　　他们两个也都熟悉了，不需要客客气气的，直接伸着勺子各自捞喜欢吃的。

　　一大口肥牛卷浸泡了麻辣锅底的香味，又加上蘸料，入口丝滑，羽朝天灵盖都要麻飞了。

　　一个字，爽！

　　“这家味道确实不错啊！”

　　羽朝吃得汗不停的流，抽了两张纸唬弄着擦了擦。

　　李霆点点头，“我之前路过，看这里很多人排队，就没进来吃过。”

　　“那我们今天运气好，都不用排队。”羽朝吹了吹滚烫的鱼丸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丸子这类食物，就讲究一个慢，咬快了容易爆汁。

　　“这食材尝着还挺新鲜的。”

　　“嗯嗯。”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不到一会儿功夫就把菜吃得干干净净，饮料也喝得见底了。

　　羽朝毫无形象地摊在座位上摸摸肚子。

　　“饱了饱了，这次过瘾！”

　　他们两个人吃得汗流浃背，脸都红了，嘴巴也被辣椒辣得红红的。

　　“不能天天吃，容易上火。”

　　羽朝在手机上结账，两个人往外慢慢走去。

　　出了商场，他们沿着街道慢慢消食。

　　“唔，那家狼牙土豆据说也很好吃。”羽朝看到对面摆摊的小车。

　　李霆瞥他一眼。

　　“你属猪的吗？还吃得下？”

　　羽朝呵呵一笑，“我就说说。”

　　“嗯？”

　　前面有些嘈杂，还有一些人围着。羽朝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看到一辆警车。

　　他胳膊拐了拐碰碰李霆，“你同事出警呢，你还在这吃香喝辣。”

　　羽朝只是揶揄着，那警车一看就不是特案组的。

　　李霆也看了过去。

　　“正常现象，每天其实都有很多事情发生，只是不一定在我们身边而已。”

　　羽朝肃然起敬：“辛苦了！”

　　回到单位小区，李霆看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了刚刚遇到的是什么事儿了。

　　“抓了一窝瓢虫。”

　　羽朝一惊，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干这事？！

　　李霆又蹙眉，“还有一个没抓到，跨市了，正在抓。这次抓的人里有携带HIV病毒的。”

　　这下羽朝是真的惊了，“那那那......这不是就...传染？”

　　这不会是有人蓄意报复吧？！明明携带病毒还出来参与瓢虫活动，不是害人害己吗！

　　羽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说世界之大，什么人都有，他想不懂这些人的思维。

　　“这不是你们负责吧？还是说要你去出差抓人？”

　　“不用，只是内部通报，把信息流通一下。”

　　*
　　警方的速度很快，前脚刚刚在A市把一窝瓢虫给端了，后脚就联动B市的警方联合抓人。

　　锅盖男睡得正香，门就被踹开了，警方出示了相关证件证明身份，在锅盖男懵懂的眼神中和小德震惊的目光里，警方把锅盖男带走了。

　　“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您好，请不要妨碍公事。”

　　小德只能眼睁睁看着锅盖男被带走，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全身发凉，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瞬间褪下，苍白的像一张纸。

　　工友们也纷纷回来，连忙问道：“怎么啦？小德？出么子事情啦？”

　　天南地北的工友操着不熟练的普通话关心小德，小德却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小德啊！”

　　“小德！小德！”

　　小德一天内受到两次打击，本就劳累过度不曾好好休息的身体，一刺激之下，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他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就是锅盖男在外面欠钱了还不上，债主喊警察来抓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