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那只猫头鹰好烫人》赤红朱

2、日出

　　“母亲……”逐渐昏暗的视线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却宛如发着光一般。炼狱杏寿郎此刻已失去了发出声音的力气，他在心底向那道熟悉的身影询问：“我是否尽到了责任？应做之事，应尽之责，我都完成了吗？”

　　面容严肃的美丽妇人望向炼狱杏寿郎的目光中饱含着温柔与慈爱，她露出了和炼狱杏寿郎那久远的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温柔笑靥，柔声道：“你完成得非常出色哦。”

　　所有的伤痛与悲苦都在这个肯定的笑靥中烟消云散，炼狱杏寿郎感觉到自己沉重的身体变得非常轻，轻得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正在晨光下伸展开褶皱的翅膀。而待到翅膀完全干透，他便要飞向头顶那片被朝阳浸染成金红色的天空。

　　“叮铃——”

　　清脆的金铃声在黑暗中荡出一圈透明的涟漪，失去知觉的身体突然传来了温暖的触感——有谁触碰了他的脸颊，将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

　　“阳光疗愈。”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即将飞离人世的蝴蝶被金色的光芒所包裹，重新落回了那沉重虚弱的躯壳中。

　　浑身剧痛、头晕耳鸣、筋疲力竭……和这些炼狱杏寿郎一直忍受着的东西一起折返身体的，还有——温暖的晨光，吹过发丝的和煦微风，以及少年们活泼到有些吵闹的哭叫声。

　　“伤口在愈合！炼狱先生开始呼吸了！”

　　“呜哇哇大眼珠子肚子上的洞长好了！他活了，他活了！”

　　炼狱杏寿郎睁开了眼睛，与银蓝色眼眸的少女四目相对——那双即使不停流淌着血泪也难掩光彩的双眸如今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灰雾，空洞的瞳仁中印出两个小小的、满脸是血形容狼狈的他。

　　“你的眼睛……”炼狱杏寿郎捧住伊斯塔冰凉的脸庞，皱起了燕尾形状的剑眉。她的体温比之前更低了。

　　“不要紧。”奇迹施放完毕，伊斯塔无风飘扬的银发轻柔地落回了她的肩膀脊背。她咽下喉头的鲜血，侧头“望”向自群山之巅升起的温暖天体：“虽然这是你擅自做出的约定……算了。大猫头鹰，一起看日出吧。”

　　那双眼睛……是代价。是为了治愈我身上的致命伤所付出的代价。炼狱杏寿郎想到自己奇迹般恢复的身体，突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这件事。他伸出左手揽过伊斯塔瘦小的肩膀，沉默地接住正逐渐失去力气往后仰倒的她，使她得以靠在他的胸口继续“望”向天际那轮灿烂的朝阳；右手顺着她的肩膀一路往下，伸入黑色的斗篷中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脉搏在他的掌心下微弱地鼓动着。

　　炼狱杏寿郎经历过许多次生死离别，对生命逝去的征兆几乎称得上了如指掌。他很庆幸，这些征兆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他也抬起了头，将看到的景色描绘给她听：“天空中漂浮着羽毛形状的卷云，升起的朝阳散发出了璀璨的光辉……”

　　后知后觉的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对视一眼，似乎也发现了伊斯塔为了救回炼狱杏寿郎的性命所付出的代价。炼狱杏寿郎向投来询问视线的两人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有点勉强、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继续说：“今天的阳光非常温暖，你感受到了吗？”

　　伊斯塔轻不可闻地回应了一声。纤长的银色羽睫疲惫地合拢，她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睡过去。

　　察觉到自己胸口的脑袋歪向一边，炼狱杏寿郎下意识地收拢手臂，抱紧了怀中体温远低于常人的少女。即使心中因为少女的伤势焦躁不安，他的声线依然平稳镇定，对神色紧张的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说道：“她还有脉搏，只是昏睡过去了。”

　　“呼，我还以为……太好了。”灶门炭治郎呼出一口气，随即双膝一软跌坐到地上。

　　“喂，你的肚子没事吧？”嘴平伊之助赶紧过来扶住他。

　　“没关系，伤口愈合了。”灶门炭治郎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脸色也惨白如纸。即使身体的状况确实称不上好，他也不希望同伴太过担心，掀起衣服给伊之助看之前的伤口。“那道金色的光芒刚才也照到了我的身上。”

　　嘴平伊之助看完炭治郎愈合的伤口，又抬起手臂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口，粗神经地反应过来：“我的伤也都好了！”

　　“喂——大家——你们没事吧？”从远处跑来的我妻善逸背负着炭治郎的木箱，向着他们使劲挥舞手臂。“太吓人了，我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距离倒下的车厢只有半米，差点就要被压死了！列车上的鬼死了吧死了吧！太阳都出来了！还有呐还有呐，多亏我赶在太阳出来前把祢豆子塞进了箱子里，不然……”

　　残酷的夜晚已经结束了，我们没有失去任何一个人。真是太好了，所有人都活了下来，简直像是……奇迹一样！灶门炭治郎看向周围的同伴们，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鎹鸦漆黑的羽毛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属于炼狱杏寿郎的鎹鸦要引领着隐的成员找到了炼狱杏寿郎一行人。

　　“杏寿郎大人，您可有大碍？”要飞落在炼狱杏寿郎肩头，他惊奇地用爪子踩了踩脚下黑色的制服布料，询问道：“您的羽织呢？”

　　“在我这里。”灶门炭治郎宛如回答问题的小学生一样举起手，“那位小姐刚才把羽织放在我这里了。”

　　要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含义，随即用粗噶的声音埋怨：“杏寿郎大人，这可是炼狱家祖传的羽织啊，您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

　　炼狱杏寿郎正半搂着昏睡过去的伊斯塔让隐做紧急处理，闻言对肩上聒噪的鎹鸦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她睡过去了。要，小声一点。”

　　“……您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这种话。”再说了，平时最大声的那个人不就是您吗！要不满地拍了几下翅膀。

　　金红的眼眸淡淡瞥过鎹鸦。

　　要一个激灵，收起翅膀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当成一只不会动也不会叫的乌鸦玩偶。

　　隐为了检查方便打算除去伊斯塔的斗篷，他刚扯开斗篷的绳结，质地犹如月光般丝滑的斗篷便坠落至地面，裸\露出了一直被包裹于其中的伊斯塔的躯体。她身穿一件由金链和珠宝装饰的白纱短袍，喇叭形的双袖没有进行过多的缝合，主要依靠三枚镶嵌着宝石、雕刻着雄鹰和紫罗兰纹徽的黄金臂环固定在她的手臂上。服装的材质宛如极光般梦幻缥缈，光芒流转，不太像是人工造物。

　　“她的皮肤也在……发光？”隐用梦游似的语气问道。

　　装乌鸦玩偶的要刚安静了不到10秒钟，闻言根本按赖不住自己蓬勃的好奇心，站在炼狱杏寿郎的肩头看向他怀中的少女。——果然发着光，头发是月光一样柔美的银色，身上穿着闪耀的金子和宝石，他喜欢这个女孩子！

　　“唔姆，看来这不是我个人的错觉。”炼狱杏寿郎若有所思。“我原本打算将这位和鬼杀队毫无关系的少女安置到附近的医院。现在看来，还是将她送进蝴蝶的蝶屋比较合适。”

　　“检查完毕了，炎柱大人。这位少女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骨骼的形状虽然有些奇怪，好在没有折断的地方。大概是失血过多，她的体温才会偏低并且陷入昏睡状态。只要及时进行输血就没有问题了，大概率不会留下后遗症。她眼睛的问题我没有找到原因，也无从解决，只能到了蝶屋再进行进一步的检查与治疗。”

　　“辛苦了，感谢你的诊治！”从隐那里得到伊斯塔并无生命危险的肯定，炼狱杏寿郎松了口气，用火焰纹路的羽织包裹住伊斯塔的身体。他记得这位拥有奇异能力的少女一直都披着斗篷，想必自有她的道理。如今她的斗篷浸满了鲜血需要拿去清洗，他就用自己的羽织来代替。

　　难怪鬼杀队的众人都一致拥有炎柱很会照顾人的观点。

　　就这样，三个精疲力尽的小少年被隐背负在后背，炎柱大人则怀抱着治愈了他的神奇少女，众人踏上了返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