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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婚事 ...

  •   延年堂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二夫人不敢再打骂,她基本相信了月娘怀的是自己儿子的孩子,可她不知道这里面还牵扯着这么多事,更不知道老夫人居然敢这么算计。

      裘氏能让卫老太爷临终扶正,并没有卫琼所想的那么简单,这一点余氏看的很明白。

      卫琼以为撕下裘氏的面具,日后就能过上舒心的日子,可她还是错估了古代长辈的绝对权威。

      卫烨是世子,却也是裘氏的后辈。

      就这么说吧,裘氏就是把卫烨害死了,古代的礼法规制下,裘氏也是不需要赔命的。

      更何况裘氏只是被底下人糊弄,‘错听’了婢女的话,往大房这儿塞人而已。
      所有的事情都是裘金蝉一手操办,裘氏震怒,命人夺了裘金蝉的田产铺子庄子,将裘金蝉一大家发卖到苦寒之地。

      月娘‘勾’引聪公子,陷害烨公子,本该沉溏,念及她怀了卫家的骨血,由卫二爷做主,留在卫聪房里,等生了孩子再处置。
      二夫人差点气死。

      月娘的老子娘兄嫂封口后被赶走。
      他们只是卫琼找来把水搅浑的诱因,月娘在面对至亲之人的背叛乃至推她去死的时候,心理防线最容易被攻破。

      金果作伪证陷害国公府世子,死有余辜,银果的‘喊冤’不予理睬。

      至于银果,由卫琼亲自向老夫人要还身契,并给了银果一笔钱,让她自谋出路。

      以上,便是月娘身孕风波的官方定论。

      “银果很聪明。”珊瑚如是分析:“她若是一开始就指告老夫人,那便是以奴告主,死路一条,所以她将矛头指向月娘,两个奴婢之间再怎么撕咬攀扯,都不是大罪过;至于她自己的‘罪过’却是一句也不申辩。”

      银果的确很聪明,养伤期间,卫琼派人提点了几句,表现果然没有令人失望。

      绿袖愤愤,“哼!烨公子金尊玉贵都叫人冤枉了,谁知道金果作假的时候银果知不知道,女郎还给她钱,还放她自由,真是便宜她了。”

      余霞戳着绿袖的脑袋骂道:“烨公子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要是再敢挂在嘴上,看我不敲碎你的骨头。”

      “哎呀嬷嬷又吓唬我,”绿袖嘟着嘴,“奴婢就是看不惯,看不惯!。我敢说事情就是月娘和金果搞出来的,女郎就不该放过她们姐妹。”

      “你真是个促狭鬼,”红麝笑道,“我告诉你,银果是往西南那边投奔亲戚去了,那边正闹匪患呢。”

      绿袖想了想,“那她最好平安。”

      月娘怀孕一事,国公府的下人所知便是月娘想攀上主家公子,金果做伪证,月娘耐不住寂寞又‘勾’引了聪公子。

      延年堂老夫人发卖了一批人,免了国公府四房每日晨昏定省,她自己每日去慈心堂抄录家训。

      二房除了月娘之外,还有一件更热闹的事。

      余氏高高兴兴将两位城中贵妇送走,听了下人禀告了二房那边的事,嘴角略带讥讽,“裘家女郎竟然跟聪儿情投意合。”

      卫琼打帘从内室出来,“裘荷生进入中洲地界我就收到了消息。”原主的情报网用在内宅上,真是大材小用啊。

      母女俩会心一笑。

      卫琼一直在想,国公府规矩严,从没听说哪个小厮丫鬟敢私相授受,所以她不相信月娘是与小厮有染,那便只能是几个主子。

      三房从来都是备受打压,排除。

      四夫人将儿子看的紧,明面上月娘是老夫人给驻守青州的卫叔公准备的奴婢,不管老夫人真实目的,四夫人都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染指。

      若是卫四爷,以四夫人之机警,她宁可直接跟老夫人讨要,也不敢放任这么拙劣的手段去栽赃。

      那就只剩下二房卫聪堂兄和一位嫡出堂弟。

      卫琼要做的,就是分别下个套,看看哪个往里钻;有道是‘狗改不了吃屎’,所以在收到裘氏侄孙女裘荷生入了中洲地界后,便引卫聪前去。

      京城管的严,醉江楼便把分号开在刚入中洲地界的云山县,里面请了许多从域外买来的舞女歌姬瓦子杂耍,花样百出。

      卫聪听到有‘美人瓮’,自然会去。

      裘荷生身上揣着大把银钱,当然要挑最贵的酒楼下榻;然后再引二人相见,两人是表兄妹,裘家人巴不得能与卫家嫡公子攀上关系,自然不会阻拦,卫聪见到了貌美的表妹,也不拒绝。

      于是两人一见如故,把酒言欢,再被一撺掇,都是火热年纪……

      裘荷生还惦记着姑祖母的嘱托,想做国公府世子夫人;卫聪知道裘氏接人的目的;两人再心照不宣。

      万万没有想到,裘荷生入国公府的第一天就见识了一出好戏。

      她的姑祖母似乎并没有家里人说的那样在国公府只手遮天说一不二。

      在裘荷生的眼里,余氏高贵冷漠,却让人害怕;二夫人暴躁颟顸,却很亲切;还有卫琼,看着颇有手段,连祖母都敢质问,这样的小姑子不好。

      再说卫聪,她见过,多情有趣,风流倜傥,是她见过顶顶贵气的男子;至于姑祖母说的卫烨,听闻即将上战场。
      他们邻县遭过兵祸,流窜的逃兵她见过,又脏又残。
      所以卫烨不是好选择。

      再加上月娘的成功,让裘荷生看到二房这里比较有希望。
      是以,裘荷生让身边人将云山县醉江楼与卫聪的事宣扬出去。

      二夫人听了之后差点没去上吊。

      裘荷生可不是月娘,往后院一塞,等生了孩子之后,该沉溏沉溏,该发卖发卖,反正到了二房院里,还不任由二夫人揉搓。

      她是裘氏侄孙女,裘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女子,就算是个鳖,二夫人都不敢随意塞后院。

      “母亲,二叔母会让裘荷生嫁给聪堂哥吗?”

      余氏持续翻着帖子,头也没抬,“由着他们去烦,…崔侯?明日你随我去崔家赴宴。”

      卫琼看着那些描金的帖子,刚刚送走的两位贵妇提了崔侯家的女郎和另外几位勋爵家适龄的女郎,还有几位清贵士大夫人家的女郎。

      看来余氏比较中意崔氏女。

      卫琼默然。

      刚刚圣旨已下,皇封卫烨为征西靖武大将军,为西征最高统帅,即日点兵出征。

      西征是卫烨的高光,也是他的终点,卫琼犹豫了许久,想干预又无能为力。

      或许一开始只当他是纸片人,可余氏对她的好是真真切切的,饮食衣物事无巨细,但凡古代大家族的女子,毫无例外都被束缚在闺阁里,她没有,余氏也没有拘着她。
      似乎还有意纵着她,想让她在入主后宫之前享受常人难以触及的自由。

      况且,人的感情是相处出来的。

      卫琼甚至不敢去想余氏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

      “你是不满意?”余氏见卫琼脸色难看,重新翻着请帖,“这几家全都身居要职,我们卫家是百年世族,再加上你父亲手握重兵,若是与这些人家结亲,定会遭人猜忌。”

      她拿着崔家请帖坐到卫琼身侧,“崔家是与卫家一样的世族,族中子弟也多数在朝为官,可他们家没有你父亲这样的定国之功,最合适。”

      “大哥不日就要出征。”

      “所以我想在这之前就将婚事定下,”余氏顿了顿,“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坏我儿子的姻缘。”

      卫琼头一次觉得拥有上帝视角不是好事。

      她努力甩了甩思绪,玩笑道:“若说门第,那这些清贵人家最合适,没有爵位,没有不世之功,清流名士教养出来的女郎定然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这几家势头很猛,将来位列三公也未可知啊。”

      “就因为势头猛才不行,”余氏笑道,“我朝文臣武将泾渭分明,你父亲和你哥哥都是手握军权的武将,再与上升的文官结亲,这才是大忌。”

      余氏又假作嗔怪,“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可是心里不痛快?”

      “母亲为何这样问?”

      “你这几日一直都不大说话。”
      虽然在余氏的印象里,长女长年累月不爱说话,不爱笑,不出书房。
      可自打她从乡下搬回来后,女儿大变样,爱说爱笑,鲜活灵动,情绪外露,帮着她处理家世,收拾裘氏。

      也不过月余,她竟习惯了这样的女儿。
      这两日却能很明显感觉到女儿情绪低落。

      “哥哥要出征了。”卫琼老老实实回答。

      余氏默然。

      自打下了圣旨之后,她也强装着一切该干嘛干嘛,心里的担忧丝毫不敢外露,生怕让几个孩子察觉。

      可没想到从小内敛柔韧的长女竟会因为兄长即将出征而情绪低落。

      余氏心中大骇,“可是这次西征有危险?”

      卫琼一惊,心中大为懊恼。

      在原书中,原主是绝大多数人的依靠,不管是实力还是精神,她都是绝对的强者,只是一次出征,在原主眼里与任何一件公务无异。

      如今她却这般神色,落在余氏的眼里,定然会多想。

      “我不是说西征的事,”卫琼故作玩味,“我是说哥哥要西征了,母亲您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母亲您想啊,不管是崔家或是其他人家,人家总要相看女婿的,哥哥出征,你这空手上门,人家才不要许给哥哥一个媳妇。”

      余氏噗嗤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我刚露了口风,就有人上门递了拜帖,我儿才不愁没人嫁。”

      卫烨是天纵奇才,多少深闺女郎的梦中情郎,卫家的骄傲。

      “那若是哥哥不喜欢崔家女郎怎么办?”

      “所以我明天才说要去相看。”

      “母亲相看有什么用,不如让哥哥与崔家女郎自己相看,若相中了,就此定下,若不成,我们再相看别的。”

      “胡闹,”余氏笑的花枝乱颤,“哪有小女郎自己相看郎君的,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错不了。”

      “就算不是相看,总要见一面吧,心里好有个底。就不说是相看,只是宴会上远远看一眼,若无意,就别说出口。”

      余氏怔怔地看了卫琼好一会。

      卫琼估摸着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可她依旧固执自己的想法。

      她不是因为反对盲婚哑嫁,与生死相比,结婚似乎不算大事。

      余氏却道:“你……不满意自己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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