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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许是踢蹴鞠时几个年轻人下手没个轻重,方今肴回去后就病了,满京城的大夫进进出出方府也不见消停,平时吊儿郎当苏公子一直守在门口,整个人失魂落魄。

      方今肴这病症来的急猛,看客都猜想是急症,怕是要不行了。

      最后消息传到了宫里,太后下旨,王院史带着太医院的一干人等来看诊。

      忙活了一夜,第二天天明见太医们精神萎靡的出了府,最后走的王院史摇头叹息着离开,众人便将方公子要不行了的言论传的头头是道。

      “小卉,劳驾给我倒杯水。”

      水递到了手里,却不是景卉倒的,方今肴看一脸嫌弃的白梧,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才发现窗边也站了个人,不见脸但见背影十分熟悉。

      白梧沉声问他,“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方今肴:“仔细想了想,崔久的事我不能急。”

      白梧不懂他的算计,扭头看向窗边的人。

      “看来是冷静下来了。”

      方今肴见窗边的人转过身,睡眼惺忪的模样,他心里一沉,看向自家师父,他们怎么会一起?

      白梧知道他想问什么,转身去寻椅子坐下,“霜华茶馆毕竟是我的心血,我想了想,能让李臻留一手的恐怕只有长宥王了。”

      方今肴便明白了,他们这是谈成了交易。

      应衍走到床边,接过他喝空了的茶杯搁在一边,顺便就往床边坐下,直勾勾的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哪里是外面传的将死之相,看着倒是精神抖擞,看来那场球踢得他阴郁散去。

      “太后的橄榄枝你接吗?”

      方今肴靠着墙,看他的眼神少了几分杀气,耸了耸肩,“原来是想接的,现在突然就不想了。”

      白梧乜他,“怎么?”

      “不够有诚意,李臻出的可是李准,太后她老人家心气高,就让王院史传个话叫我去见她。”方今肴说着一脸嫌弃,仿佛被冒犯了一样。

      白梧和应衍皆是沉默,交换眼神。

      白梧撑着脑袋看他们,敲了敲扶手,“昨晚阿狸饭菜被下了毒,凶手当场就自尽了。崔久再不开口,单凭阿狸和张舍他们有的是办法金蝉脱壳,此案怕是要敷衍了结,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方今肴早料到会有人对阿狸下手,他命人暗中保护,只可惜没留下活口,否则此案还有余地。

      他抬眸看向应衍,他打着哈欠,一脸睡意,天色才明恐怕他未睡醒就来了,他不由得轻了些声音,“殿下怎么看?”

      应衍抹了眼角的泪花,一脸稀奇的盯着他看,阴阳怪气的回,“你行事都未曾与我商议,现下问我看法做什么?”

      方今肴:“……”

      白梧翻了个白眼,驳斥道,“你要保崔久,我们要弄他,和你商议什么?现在是计划有变才问你,再说,你明知道我们的计划也见你和我们商议,临时就插一脚打乱了我们的计划,难道现在这个局面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她混迹江湖多年,口齿伶俐,一连串的指责让应衍哑口无言。

      方今肴默默地给她比了大拇指,不愧是她师父,要是没她,他怕是要被应衍带着走。

      应衍突然就起身,袖子一甩,“我吃力不讨好,白的给你们说成黑的,我懒得管了,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说着就要走,方今肴错愕,没想到他不反驳是要耍无赖,白梧见他如此也懵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气的说不出话来。

      “都怪我,都怪我,怪我不哭着跪着求你们相信我,怪我没有通天的手段,怪我……”

      他越说越委屈,眼见着就要开门了,白梧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示意方今肴去拦人。

      方今肴忙下床拦住了他,急道,“不怪殿下。”

      他急切故而光着脚,应衍瞟了一眼,见好就收,转身坐回床边去,虚虚的咳了几声。

      方今肴找了衣服披上,给两人倒茶。

      暂且不论犒赏西南将士的事,他们只崔久的事一一捋清。

      原以为崔久只关乎宁太后,却不料与李臻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阿狸是与他有关系才被牵连其中,她不知道崔久和他们的具体交易,只是被当做了一件物品记录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背上只有姓氏和银两,银两越高官位越高,其实根据这两条就可以推出是哪些人,但他们不能靠推测定罪。

      朝中人心惶惶,都在等一个消息——崔久招了没有。

      方今肴问,“殿下为何选刑部?”

      柳大人刚正不阿又事关大臣,刑诏司最妥当,偏偏应衍交给刑部查,方今肴不信他是随口一言。

      应衍:“刑诏司太安全,他们没机会,我们也没机会。”

      白梧咬牙切齿,“昨天是有机会,但人家是死士。”

      应衍:“我们急什么,该急的是他们。”

      方今肴:“僵着?”

      应衍抿了口茶,故作高深,“我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

      窗外传来代书的声音,“崔久招了。”

      方今肴和白梧“咻”一下就弹了起来,应衍吓了一跳,差点洒了茶,然后接收到两双直勾勾的眼睛,他抬手压了压,示意他们坐下,“虚张声势,虚张声势,为了打破僵局做的一小点点障眼法。”

      白梧:“能成?”

      应衍指了指台子上的烛台,笑了笑,“灯下黑。”

      白梧点了点头,事情有了进展她也要去办其他的事,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来又转回来,指着应衍对方今肴说,“对了,欠你的钱你找他要,现在我是他的人,我的债也就是他的债。”

      她说的理直气壮,不等应衍反驳就忙不迭的翻窗溜了,窗外传来代书高兴的声音,“白姐姐,我这有糖。”

      声音渐弱,应是白梧捂住了他嘴巴。

      “额……”剩下两人四目相对,莫名有些尴尬,应衍站起身到刚才白梧坐的地方坐下,犹豫的问,“你借她多少钱?”

      方今肴:“我师父是你的人?”

      应衍感觉到他眼里的怒意和杀意,明摆着想错了,他忙摆手,“字面意思啊,她暂时听我差遣而已。”

      方今肴压下杀意,追问:“你要怎么保霜华茶馆?”

      现在局势不定,李臻查到了他与白梧之间的关系,想必要拿霜华做谈判筹码,白梧若是想保下,只能找能与李臻抗衡的人,应衍正与他做交易,选他无可厚非。

      只是当下形势复杂,此时想保下霜华恐怕有些难。

      应衍淡然道,“霜华变成我的就好。”

      方今肴睁大了眼,欲言又止。

      应衍摆手,胸有成竹的保证,“总之,霜华暂且不会作为李臻拿来谈判的筹码。”他靠着椅背看向窗边,天色大亮,看来会是一个晴天,很适合睡觉,他起身走到方今肴边上坐下。

      方今肴条件反射的退开些,谁知被他两只手按住,两人靠的近,呼吸都显得局促,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应衍,脑子有些混乱。

      “我的话你听好了。”

      方今肴手腕被他紧紧握着,看他严肃的神情似下了某种决心,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我和你一样,也不一样。”

      “我知道你的委屈和担心,但是事情并非你所想的一样,就行人在不同角度看到的月亮会有差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今肴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炸了响,他说的字字说的清晰,话里话外的话都在回答之前他的问题。

      明明每个字都很明了,可他的话像是柔丝,方今肴握不住。

      “我带着很大的私心,我想你知道一切以后再做决定,重来一次不要留下遗憾。”

      “方今肴,只有你能救你自己,可以的话,顺便救救我……”

      最后的话音未完便没了后话,方今肴伸手揽住了突然坠下的人,将他稳稳接住。

      毫无预兆的又晕了过去,方今肴心里像是被一根线紧紧扯着,让他头脑发昏,呼吸困难,半晌才弱弱的叫了一句,“殿下?”

      无人回应。

      ——

      应衍梦里又见到了作者惊铃,她一脸哀怨的坐在树下,见到他后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完了,完了啊!”

      他怕又像上次一样什么有用信息都问不到,开口就先问问题,“除了方今肴,哪些人是我的任务?”

      惊铃:“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方今肴前几天看到书了,虽然没看完,但是看了大半,我感觉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一切都完了。”

      应衍:“……”

      他不知道方今肴做了什么,但是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来受到了很大刺激,只能先安抚她情绪,“方今肴现在没发疯,很稳定,很冷静。”

      “嗯?”惊铃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惊讶,“你把他稳住了?”

      应衍按住她,“你先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脑海中的任务就是改变be结局,要角色都he结局,这么多年他兢兢业业,终于等来了李允禾,结果故事走向混乱不已,还冒出一个觉醒的炮灰,他脑子都要烧没了。

      “起初我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我,没当回事,还把书给卖了,后来改本子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个人,浑身是血,恶狠狠的瞪着我,我当时就被吓晕过去了。”

      “后来,这个人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寺庙道观都去了无数次没一点用。”

      “直到我做了个梦,在监牢里看到了方今肴,我才知道天天找我的是他,我头一次遇到这种纸片人化形的事,吓得我连夜就改本子了。”

      “但是没有用,后来方今肴居然能碰到我,我立刻就把书删了,然后系统出了问题,本来该来的是我,没想到你正好找我说本子的事,阴差阳错就成了你。”

      惊铃一口气讲完,十分心虚的看着他。

      应衍:“……”

      真是无妄之灾!

      他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的确定,“所以,关键人物是方今肴,需要好结局的也是他对吧。”

      “这个……”

      惊铃话没说完,画面就破碎了,应衍猛地醒来,眼前是方今肴放大的脸,他呼吸骤的一停,然后忍不住的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响,方今肴错愕,应衍也愣住。

      他真是被惊铃气上头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气撒方今肴身上,说起来事情和他有关,但他来这个世界又不是他拉进来的,和他没什么关系,这巴掌他挨的着实冤枉。

      气氛越发诡异,方今肴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怒不恼,眼神疑惑。

      应衍苍白无力的解释,“我做了个噩梦。”

      方今肴直起身,没有说话,去给他倒了汤来,“我嫂嫂煲的汤,说你爱喝。”

      应衍受宠若惊,忙坐起身接着。

      方今肴坐在他对面,神情淡然。

      外面光线渐暗,他这一觉过于长了,他喝了口汤,将情绪整理好后才开口,“你应该也猜到了,有些事我不能说,说了就晕过去。”

      方今肴:“写呢?”

      要不说他聪明呢,第一反应就是换一种方式表达,应衍笑了笑,摇了摇头。

      “好。”方今肴点头,指腹轻轻敲打着扶手,“崔久招了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我接到的帖子都有三张了,想必朝中大臣已经乱成一团了。”

      应衍喝完汤正要找地方放,方今肴就起身替他接过,搁在了案台上。

      应衍盯着他重新坐回去,这才继续说,“病急乱投医,有能用的吗?”

      方今肴:“没有。”

      找他的都是无足轻重的人,大人物应该都去找太后和李臻了。

      “不急,会有用的。”应衍掀开被子起身,头发因为睡觉乱成一团,他随意的往身后甩去,“我们去个地方。”

      他一抬头看方今肴递来一把梳子,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小子之前对他要杀要剐,突然这么贴心,他不免有些害怕。

      方今肴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没有着急解释,只将他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绕到他身后去给他梳发,应衍瞪大了眼,反手就抓住了他的手,等一个解释。

      “你昏倒期间,我嫂嫂来过,他同我说了很多事。”

      闻言,应衍才松了口气,看来是宋与青替他开解了很多事,怪不得这小子态度转变这么快。

      应衍放开他手,大大方方的往椅子上一靠,拍了拍肩膀示意他梳头发,眉眼带笑,“还得是小青啊。”

      方今肴看他洋洋得意,眉眼间藏不住的高兴,努了努嘴,冷不伶仃说,“我嫂嫂说她有愧于你,叫我一定要好好待你。”

      “啊?什么意思?”

      应衍错愕,扭头看他但被他扳正。

      方今肴慢慢悠悠的继续说,“你和我师父两情相悦,当时却因为和她的事情被误会,你与我师父天各一方,她很是愧疚。”

      应衍被他压着肩膀动不得,直到他话音落了才卸力,他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方今肴,“什么玩意,没有的事。”

      他一直以为宋与青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连她也误会了,还这么多年都问她,自己胡思乱想。

      “我真是……”他拍着脑门哀叹,他和白梧根本就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外人只因为是一男一女就瞎传,他苍白无力的解释,“我和你师父清清白白。”

      方今肴看他一脸愁容,和刚才的嘚瑟模样天壤之别,于是垂眸敛去眼中的喜色,将梳子搁下,点了点头,“嗯,我师父现在喜欢我舅舅。”

      他去开门,应衍看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抬手摸了摸脑袋,简单的玉簪束发,这小子虽然坏心眼,但好在有点手艺,就勉强不和他计较。

      “去哪?”

      “带你去看现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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