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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聋老汉 四女起风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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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都做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李若薇终于着急了,她原本就不爱干这事,加上大家又各忙自己的,见龚敏忙完了,赶紧把她拉过来。
“龚敏,你来帮我种吧。”李若薇有些理所当然。
龚敏不乐意了:“都说是自己动手的。”仍旧留有说话的余地。
“可是我怎么种地啊!”李若薇觉得太委屈了:“我是干那种事的人吗?”
说完强硬地把锄头塞进龚敏的手里,逼着她给自己干。
龚敏难受极了,这李若薇在众人中最瞧不起自己,自己有意无意地总会被她忽视,等到要干什么的时候,又被她指来拈去的。
龚敏拿着锄头,委屈的开始干活了。闷着头,青着脸,有一下没一下的掘着土。
李若薇却双手环抱着站在一旁,颇为得意,鼻孔朝天。
其他三个人现在都在忙,也没怎么注意到她们的神态,自然以为龚敏是愿意帮李若薇种地的。
偏偏柏老爹虽然站在一旁,可却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指导着其他人耕种。
龚敏咬着唇,倔强万分又万般无奈似的掘土,越挖越深。
“蹦”的一声,龚敏丢了锄头,脸色铁青地对李若薇吼道:“你自己种去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李若薇愣了一下,顿时来了气:“你跟谁吼呢!”脾气上来她也不是好惹的。
“我说你呢!怎么着!”龚敏豁出去了:“同样都是来了这,你凭什么摆大小姐脾气!人家白疏影都做了,你能比人家金贵到哪去!”龚敏指着白疏影,愣是把话吼了出去。
李若薇又气又羞,知道自己强迫别人给自己干活不太好,但她何曾被人如此当众羞辱过,还拿自己跟白疏影比较,自己是及不及白疏影自己能不知道吗,要你个土村姑说!你这么个臭丫头竟敢给我排头吃,火气更是上来了。
上前一步,就想扇她一大嘴巴。
女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一旦生气了,就喜欢扇人嘴巴,行为极端,丝毫不考虑后果。
谁知眼见要扇中了,却被人给拦下来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柏老爹。
只见他神情肃静,语气有些严厉:“闺女,再怎么样也不该动手。”他手劲奇大,李若薇竟一时挣脱不开,更是气恼异常,脸涨得通红。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你的地还没种完呢,接着种。”柏老爹松开她的手,转身对其他人说道:“种完了的可以走啦!明天记得要来。”语气不复刚才的严厉,依旧是那个和蔼的老爹。
龚敏顿时解气了,甩甩手,摆摆头,第一个走了。
此时阮软和白疏影也种完了,两人面面相觑,摇摇头,并肩走了。
现在就剩下彭璐和李若薇了,而且彭璐就要完工了,李若薇这下是真的急了。急忙上前哀求。
“老爹,老爹,你帮帮我,我不会。”李若薇脸憋红的厉害,声细如蚊。
“啥?”柏老爹扬扬耳朵:“我听不见你说啥。”
“老爹,你帮我种!”这回声音够大了。
“你自己种,刚才我教过了。”柏老爹背过身去,躺回摇椅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壶茶,倒了一口进嘴里。
“不种完不许回去啊!我会在这看着你的。”柏老爹舒服的晃了起来。
李若薇欲哭无泪,不得不开始动手了。
泥巴太多,弄脏了鞋,锄头太重,扬不起来,播种太浅,没有成效,李若薇一脸幽怨地看着潇洒自在的柏老爹嘬着壶嘴,又不敢逃跑,她看出了,这柏老爹是会功夫的。心里埋怨这埋怨那,时间好不难挨。
再说阮软和白疏影,两人边走边聊。当然,多半是阮软这个话痨说,白疏影听。
“影姐姐,那个李若薇也该受点教训,有时候是太娇气了。”阮软撅撅嘴,皓齿朱唇的。
“嗯。”白疏影淡淡道。
“你说咱不帮她,她等会回来会找咱麻烦吧。”阮软本走在前头,想到这又转过头问道,跳脱的性子想到什么是什么。
“阮软小心。”白疏影还是说完了。
只见阮软发觉时,自己已经撞在一个男人身上,定睛一看,紫衣墨发,妖冶的红色泪痣闪闪发光,除了阡禹少爷还会有谁?
“啊!”阮软捂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见阡禹脸色不对,阮软赶紧道歉。
“不是故意的?”阡禹的声音压着怒气,“你知道这鱼我找了多久吗?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阡禹发摆微乱,妖艳的眼眸怒气横陈,薄唇抿得极紧,只剩鼻孔出气,怒火似要抑不住了。
“人家都说对不起了。”阮软很委屈,扁扁嘴,看着地上已然翻白眼的赤色小鱼。
“阡禹公子,”白疏影刚要说话,阡禹扬手一滞。
“你叫什么名字?”阡禹公子逼视着阮软,语气不善。
阮软泪盈于睫,嚅嚅道:“阮软。”
阮软的下巴被人霸道地捏住、抬起:“阮软是吧,”邪魅的声线,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眼角的泪痣,彰显的其本人妖媚异常:“我记住你了!”遂甩开阮软的下巴,径自离去,十指紧扣,衣裾翻飞,脚踏在那鱼儿的尸体之上,毫不怜惜。
“哼!”身影飘然远去,愤怒未减反增。
阮软顿时委屈更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影姐姐,他好可怕!呜呜呜呜。。。。。”阮软抱住白疏影痛哭。
白疏影回抱着阮软,轻声安慰。
狭长的丹凤眼却仔细将地上那鱼瞧了个清楚,暗自记在心上。
白疏影将阮软送回住所,好生安慰她睡下后,回到自己房中,却是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
干脆起身,着装,朝柏老爹家中走去。
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看守这个园子,本以为这尘洗殿,是不能随意走动的。
白疏影顺手带上了那尾琴。
渐行渐缓,白疏影已经离居所有一段距离了。发未绾,张狂的游曳在周身,穿回了那件阮软所赠的白色衣裙,墨发雪衫,整个人似要融入这片浓密的夜色中,成为一道景观。
待行至柏老爹的屋前时,果然发现他屋内的灯还亮着。
“女娃娃,进来吧。”屋内的老爹说话了。
白疏影神情冷肃地推门而入。
只见那老汉就坐在院内的摇摆椅上,手中捧着茶壶,观其色,已是久用之物,乌黑中泛着紫光。
“老爹你知我要来。”白疏影娇容依旧,凤目微挑。
“当然,你必来!”柏老爹笑意盎然,安坐于椅,一前一后摇摆不停。
“老爹并不耳背。”白疏影断言,她声音并不大,只是平常音量。
“唔,女娃娃定会提老朽保密的。”柏老爹依旧是笑眯眯的。
“老爹可否为疏影解惑。”白疏影长身玉立,抱琴于一侧,烟波转动,盈盈一笑,长发如海藻般款摆游曳。
“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了。”柏老爹笑得不再憨厚,反而有些狡猾。
“我想知道怎样才能找到阡禹公子的那条鱼?”白疏影道。
“呃?”柏老爹终于站起身子来:“我还以为你会问这绝尘宫之事呢。”说完面有狐疑,又上前问道:“你真的只想知道这个?”
白疏影没有回答,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哎,老朽老眼昏花,哪里能找到什么鱼哟!”柏老爹放下茶壶,背着手踱步。
半响却没听见白疏影说话,柏老爹转过身来,却见白疏影目光拳拳,情意赤诚。
“这样吧,老夫向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自己的称呼都改了,柏老爹看了看白疏影手中的琴道:“你只要给老夫弹奏一曲,老夫就告诉你这鱼。。。。。在哪里。”
白疏影定了定神,径直上前,拖出院子内的矮凳,坐定,将琴搁在桌盘上,扬手轻抚。
闭目,风听安那细腻的指法,潇洒脱俗的拨挑,疾缓有度手型,无一不在脑中浮现。
石上清流,白疏影只听过一次。
吟猱节奏、绮丽缠绵。白疏影弹奏间清和淡雅,泛音、散音、按音皆和风听安如出一辙。
闭目冥想,白疏影似是更加纯熟,曲音婉转舒情,圆润细腻,如人婉婉倾诉衷情。
晚风袭来,芳香满鼻息,白疏影神情凄凄,容颜更是光彩照人不可逼视。
柏老爹躺在一旁观赏,颇为享受,笑容不减。怀里抱着茶壶,偶或微咪两口,左手指尖轻敲大腿。
一曲终了,柏老爹毫不吝啬,连连拍手,神情颇为兴奋。
“改天我要逗逗听安这小子,”柏老爹兴致一起,话就有点滔滔不绝:“白弹了那么多年的琴,脸个小娃娃都比不过。”柏老爹继续夸赞:“女娃娃,你可真让老夫大开眼界啊。”
白疏影睁开眼,之前的烦躁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起身,抱琴,对柏老爹说道:“多谢老爹提点,疏影就此告辞。”说罢,便要走。
“哎,女娃娃,你不想知道那鱼的下落啦?”柏老爹起身追问了。
“疏影已然知晓,告辞。”白疏影淡定从容,起身便朝门边径直走去。裙锯翩跹,风采卓然。
待倩影离去许久后,柏老爹由衷赞道:“真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