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
-
“你把钱给她了？”唐有有胆子小，可以轻易吓唬住，但是唐巧巧不一样，她是这个贫困家庭里的掌上宝。
唐有有说，“我拿钱的时候，被她看到了。大姐说我不会花钱，等她去小卖部把钱换成零钱，我们两个平分。”
这是糊弄唐有有的。
唐念念想了想，“等会儿，你把唐巧巧叫进来。”
“她一定会大喊爸妈的。”唐有有缩着肩膀，表示不敢。
唐念念说，“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五块钱，如果她乖乖给我，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想当初，唐念念上学的时候，仗着她爸的雄厚经济实力，没少做骄纵蛮横的事情。不过现在棘手的一点是，她现在的父母不会维护她，那么她就要更狠绝一点了。
唐有有站在门口，半边身子隐在门后，怯懦懦地朝着正咬着笔头走神的唐巧巧喊，“大姐，你过来一下。”
“干嘛？”唐巧巧凶巴巴地问。
唐有有小声地说话，“大姐，你过来一下。”
“真烦人。”唐巧巧正不想写作业，嘴上抱怨着，却是快速地放下铅笔，大步走过来。
和唐有有商量好的，唐念念站在门后。
等唐巧巧进了门，唐有有才委屈地说，“大姐，念念发现钱丢了。”
“慌什么，发现就发现了，你就说没见，她能怎么样。”唐巧巧哼了一声。
唐有有揪着衣服下摆，小声地商量，“大姐，要不把钱还给念念吧，那钱是她用来买冻疮膏的。”
“她说买冻疮膏你就相信啊，谁知道她是不是偷偷去买了零食。”唐巧巧说，“唐念念不敢让爸妈知道，如果知道她偷偷藏钱，肯定会打她一顿的。你别出卖我，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把钱还给我。”哐当一声，唐念念把门踢上了。
唐巧巧看看唐念念，再看看唐有有，稚嫩的脸上，是权威遭到动摇时候的震惊，“你和她合伙？”
唐念念才不管是大姐还是二姐，她眼里只有那五块钱。
伸着肥肥胖胖的手，唐念念要求，“把钱还给我，就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
唐巧巧把头一扬，“我不知道。”
唐念念就喜欢这样死不悔改的，她举着手，走到唐巧巧跟前，“我再说一遍，把钱还给我。”
唐有有快吓哭了，她小声地提醒，“大姐，你把钱还给念念吧，不然爸妈会知道的。”
唐有有无意的话，却是给了唐巧巧灵感。三个孩子都犯了错，可唐念念私藏钱、说谎的错误更大，如果父母知道了，唐念念是免不了一顿暴打的，唐巧巧扬高声音要喊叫出来。
唐念念抬起小短腿，重重地踹了下唐巧巧的腿窝，唐巧巧立刻跪倒在地上。唐有有抓起扔在地上的袜子塞在唐巧巧嘴巴里，唐巧巧呜呜地叫喊不出来。
唐念念骑在唐巧巧身上，抡着小拳头，发狠砸了几下唐巧巧的肩膀，“把钱还给我。”
唐巧巧呜呜地哭得更大声。
“把钱还给我。”唐念念又说了一遍。
唐巧巧视线往下看。
唐有有说，“应该是在口袋里。”她翻唐巧巧的口袋，只有两块钱。
“其他钱呢？”唐念念质问唐巧巧，她扣扣索索地保存着，钱竟然被花掉了？！
唐巧巧呜呜地发出声音。
唐有有说，“肯定是花掉了。”
唐念念没有立刻起来，她继续压着唐巧巧，警告她，“你敢把这件事情告诉爸妈，我就把你关在狗笼子里，你不是最讨厌家里的大黄狗吗？大黄狗也不喜欢你。”
“呜呜。”唐巧巧用力点头，大概是同意了。
唐念念起身，接过唐有有递过来，深绿色的正面印着车床工人的两块钱，她折叠整齐，放在口袋里，“我不欺人，人勿欺我。”
唐有有小跑着，跟着唐念念出去。
“你别跟着我了，她不敢告状的。”唐念念说。
唐有有抓着衣服下摆，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谢谢你，她一直欺负我，要不是你……”我不敢把袜子塞进她嘴里。
唐有有是被父母加姐弟四个人欺负，唐念念是被五个人欺负，不知道是唐有有可怜点，还是唐念念更可怜点。
“你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像她一样撒泼一样无赖，就算被父母打一顿又能怎么样，或许他们才会意识到，你也是他们的女儿，不是家里的廉价童工，更不是受气包。你吃的、喝的，是他们应该供应你的，因为他们有养育你的义务，而不是做为父母的馈赠和施舍。”唐念念说，“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
乖孩子，就是越乖越让大人省心，越不被人记住，越发觉得你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得的。
这是不对的。
同样是唐家的女儿，为什么唐巧巧就能肆意妄为，唐念念和唐有有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凭什么啊！
唐巧巧受了委屈，除了恨恨地用眼睛剜唐念念和唐有有，她倒也不敢真的找父母告状，只能把气出在小弟弟唐传吉身上。
唐传吉是谁啊，是唐家的宝贝蛋子，是父母说不用努力可以靠着三个姐姐的幸福崽，自然不依不饶，哭闹到父母跟前。
然后……被父母揍了一顿。
贫穷人家，真的太穷了，就算是最宝贝的孩子，在干活儿的间隙吵闹，都是累赘，都会被揍一顿的。
过了年十六，唐念念被唐万年送去了姑姑唐翠莲家。
到了三月十四，唐念念又被唐万年从唐翠莲家接走了。
因为唐万年和唐翠莲彻底闹翻了。
从此以后，唐念念就彻底回到唐家生活了。
不过是从寄人篱下，换了个地方，继续谨小慎微。
既然是按着书里的时间线在走，那么唐念念的成长期将会是在五大乡的五大村里，那么必定会见到五大乡首富楚向忱的儿子，渣前夫楚昭南，从此开始她患得患失可怜的后半生。
“妈，我们村里有一个叫方婷璐的吗？”唐念念问孙耀英。
孙耀英摇头，“没听说过。”
《不对劲》这本书里说方婷璐和楚昭南是青梅竹马，方婷璐是寄宿在五大乡的外婆家，才认识同村的楚昭南，在上初中重逢后才擦出爱情小火花的。
“有一个叫楚昭南的吗？”唐念念又问。
孙耀英想了想，仍旧是摇头，“没听说过。”
不对啊，方婷璐不是五大村的本地人，不被知道是可以理解的，楚昭南可是土生土长的五大村人，难道这个也改了？
“乡里最有钱的是谁啊？”唐念念接着问。
“最有钱啊，楚向忱吧，他开厂的，家里有钱。”这个孙耀英倒是知道了。
楚向忱的确是首富，这点没变啊！难道他儿子改名了？
“楚向忱的儿子叫什么？”唐念念追着问。
“大名不知道叫什么，小名叫宝儿。”孙耀英在晒衣服，被唐念念绕在腿边问话，她不耐烦了训斥几句，“少打听别人家的事儿，一边玩儿去。”
方婷璐没出现，楚昭南是存在的。
那么，离他们远点吧，做个独美的女配吧。
过了年，唐念念已经满四周岁，在城市是可以上幼儿园了。但是八十年代的农村，还没有幼儿园，只在小学一年级前有个学前班，但是最小年龄要六岁才能上。
家里孩子多，能少一个是一个，孙耀英给老师塞了两斤白砂糖，把不太够年龄的唐有有，送去上学前班了。
开了学，唐巧巧和唐有有都去学校了，家里只剩下唐念念和唐传吉这个无知小儿。
唐传吉被娇惯久了，竟然想爬到唐念念的背上骑大马。
稚子，欺人太甚！
唐念念怎么会忍受这样的屈辱，等唐传吉爬到她后背上，她猛地把唐传吉掀翻在地。唐传吉肯定要哭啊要闹啊要告状给父母啊，唐念念不怕，最多是挨父母两巴掌。
很奇怪，爱子如命的唐万年和孙耀英竟然没有揍唐念念，倒是拎着唐传吉的手臂，把他提溜起来，拍了几下屁股，“让你欺负姐姐，整天在家没事儿找事儿。”
唐念念：？这是按闹分配了？
会哭会闹的孩子，有糖吃？
后来唐传吉又挑衅了几次唐念念，被唐念念摁在地上摩擦几次之后，就再也不敢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你退吧！
忍一时风平浪静？
那你忍吧！
唐念念被接回来，没上学就没有学籍的麻烦，户口问题不好办。
唐万年舍不得花钱，塞了两盒烟，把唐念念的户口挂在村里一家无儿无女的五保户老汉名下，交换条件是，等老汉年老去世，唐念念要给他送终，不至于人走得太过冷清可怜。
父母的高度，决定了孩子的上限。
就唐万年和孙耀英对待养孩子如养猪一样，不负责任的态度，把唐念念养成后来的悲剧性格，是不足为奇的。
上次摔马事件后，唐传吉平时是不敢招惹唐念念的，倒是成了唐念念的小跟班，端茶递水的事情做得无比顺手，因为如果他不照做，唐念念就会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收拾他一顿。
父母要顾着田地和一家子吃喝拉撒的琐碎事情，不可能随时带着唐传吉，唐传吉还算是有眼力见，知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是要拜山头。
唐巧巧平时也不怎么招惹唐念念。
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就很好。
作者有话说第5章 0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