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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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唐念念每天的日常，实在无聊。
试想也是，她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小娃娃，能有多少重要事情可以让她做的，她又是内向性格，在镇上住了四年，竟然没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平时要么是一个人蹲在路边玩，要么是一个人在楼上玩。
她现在能惦记的，唯一一件事儿就是，她爸什么时候能来接她。
农历二十九，唐万年依约，来接唐念念回家过新年，真的只带了两袋小麦来，唐翠莲的脸色难看极了。
唐念念终于回到了她真正的家，更加的家徒四壁。
三间房的独院，除了矮房子，院子里的一半的空地方用来种菜，现在是冬天，只剩下几颗大白菜孤零零地立在菜园子里。
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南下的打工潮，唐万年却是好吃懒做不思上进，没技术又不想下力气挣辛苦钱，话倒是说得漂亮，舍不得老婆孩子。一家五口人，只靠着四亩八分地的收入，可以想象到日子过得多么拮据。
不对，是一家六口人，还有唐念念这个流落在外的寒门千金。
唐念念要天真的以为，父母是为她好，才把她送去条件好的姑姑家寄居的。
连续几天是白菜炖粉条、萝卜炒大葱，吃顿饺子吧，只吃出来白萝卜味儿没吃出来肉味儿，吃得唐念念胃酸、嘴巴里直吐酸水儿。
有菜吃算是好的，平时孙耀英一盆大锅菜端上来，八岁的唐巧巧、六岁的唐有有、三岁的唐传吉，已经举着筷子蓄势待发。
唐念念只是穷讲究，用手稍微擦了下筷子头，菜盆里已经被扒拉得只剩下白菜帮子。
如果她再犹豫一下，只能馒头蘸菜汤了。
过了三天这样刮油的苦日子，唐念念受不了了，从家里揣了鸡蛋，去了趟村头的小卖部。一个鸡蛋一毛钱，两个鸡蛋就是两毛钱，唐念念从蛋筐里顺了四个鸡蛋，四毛钱能开顿小荤吧。
一个口袋里放了两枚鸡蛋的唐念念，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地小卖部走。
她只有过年才回家，五大乡五大村的人，大部分不认识她。仗着这个便利，她才能顶风作案，在她还是骄纵的真千金唐念念时候，没少偷着她爸的藏品去卖，在这方面，她有经验。
唐念念把外套上的帽子盖在头上，避开人多的地方，慢腾腾地走路。
冬天，又是过年期间，来商店买东西的，大多是礼品或者糖烟酒。
唐念念等着上一个客户拎着二斤糖心果子离开，她才把鸡蛋从口袋里拿出来，“叔叔，我能换包方便面吗？”
富贵人家的唐念念：穿书好辛苦，泪牛满面。
老板从台子上方，伸头过来，才能看到站在台子下的唐念念，“四个鸡蛋可换不了方便面。”
“那能换什么？”这是唐念念穿书后，第一次揣着钱，第一次独自购物，对钱币没有概念。
四毛钱能做什么？她根本没见过四毛钱。
老板大手一挥，“这几个都可以，有山楂片、小饼干、糖块……”
唐念念摸摸这个掂掂那个，分量太轻，四毛钱只能选两三样小零食，填不饱肚子。
在台子上，放着几个摞起来，方方正正的纸盒子，上面糊着一层带着绚烂图案的纸，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这个怎么卖？”唐念念稚气地问。
老板说，“这个是抽奖，里面很多格，想要哪个，就戳哪个，里面有小玩具，有钱。”
“有多少钱？”唐念念黑亮的眼睛，吧嗒越发亮了。
老板说，“这个可说不准，一分、两分、两毛、五毛、一块两块也有，看运气。”
“两枚鸡蛋，我抽奖一次，可以吗？”唐念念和老板商量。
老板却劝着，“买个山楂片吧，至少能落点东西。”
“我想抽奖。”唐念念再次确定，“抽中什么，你就会给我什么？”
“对。”
唐念念伸出冻疮已经结痂的小手，在盒子上面的一层纸上，拂过一遍。
指着其中一个，肯定地说，“我要这个。”
“自己戳开吧。”店老板伸长了头。
唐念念用短短的食指戳破盒子上面的纸，露出里面小小的方格，在糊着的纸下面，是一个透明的小袋子。拿出来，是一张纸，再摊开，是一张一元钱。
店老板赞，“一次就中的，可是不多。”
唐念念又问，“我还有两枚鸡蛋，我想再抽一次。”
“可以。”店老板把四枚鸡蛋全部收到台子下面去。
唐念念没多花费太多时间挑选，随意一点、一戳、一拆、一看……五毛钱。
有一块五毛钱的唐念念，又花费了一元钱分成五次抽奖，一毛钱一次、两毛钱两次、五毛钱一次、两元钱一次。
唐念念用抽奖赚来的三块多，买了方便面、山楂片、小饼干……
“小姑娘你运气真好。”老板看着被戳开的盒子，“我给你两毛钱，你替我抽一次。”
唐念念拆开方便面的袋子，咔吧咔吧地吃起来，“没有了。”
“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格没打开呢。”老板把几个盒子并排摆着，剩下的方格全部戳开，全部是不值钱的小玩具。
她唐念念可是属貔貅的。
谁能比她有财运。
从小卖部出来，唐念念需要找个安静、偏僻的地方，把零食全部吃完，擦干净嘴巴再回家，以免被一家老小发现她吃了独食。
默默算了算口袋里剩下的钱，唐念念从来没觉得，两块钱竟然是笔巨款。
现在有两块钱，以后就会有二十、两百、两千，等她攒够钱，就离开唐家。
想想，日子好像也能过。
唐念念抱着满怀的零食，和一个着急跑进来的个头比她高不少的男孩撞在一起。
男孩有双薄眼皮、狭长眼尾上挑的眼睛，如果他微微笑着时候，眼角会上挑的更厉害，他有双桃花眼。男孩年龄虽小，五官已经卓越出众，他冷冷地看眼唐念念，推开门帘，进小卖部了。
束遇卿？！
唐念念回头，看向晃动的门帘。
刚才进去的人，是束遇卿，只是孩童时代的束遇卿。
束遇卿是唐念念她爸唐万年收养的孩子，唐念念和她妈却坚决认为束遇卿是私生子，唐万年把他接回来是继承家产的。
唐念念十分不待见这个养子哥哥。束遇卿没什么错，就是不怎么爱说话，气质冷了点，看唐念念的眼神冷了点，没像别人那样毕恭毕敬。
他越是倨傲，唐念念越是看他不顺眼。
他越是冷，她越是要招惹他，非要从他眼睛里看到火。
那时两个人同一所学校，唐念念发动狐朋狗友多次特殊“关照”了束遇卿，让他整日的鼻青脸肿或者衣衫狼狈地回家，知道来龙去脉的唐念念会落井下石，揶揄讥笑几句。
唐念念对别人来说，只是娇气了些，可对束遇卿，她却是骄纵得过了头。
束遇卿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有没有认出自己？
唐念念看着自己身上花花绿绿混搭着的衣服，是唐巧巧和唐有有穿过的旧衣服，手背上的冻疮干裂着冒着血。她是娇气的唐念念，怎么能这样狼狈，束遇卿如果认出她来，一定会冷言冷语嘲讽几句吧，他等这个机会，可是等了很多年了。
唐念念抱着零食，撒腿就跑。
跑回到家，零食跑丢了两包，钱牢牢稳稳地在口袋里。
惊魂未定后逃得远远的唐念念，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束遇卿未必会认识她，她可是穿书了。
书里只是对人物有平面化的描述，她才是活生生的人。
不过，束遇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五大村的人？
他是来走亲戚的？
唐念念还记得一件事情，穿书前，她是在房间里睡觉的，那天父母、保姆、司机所有人都没在家。浅睡中的唐念念闻到了奇怪的气味，她眯着眼睛，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站在她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神倍冷。
他无视唐念念像条虫子一样爬下床，往门口蠕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那个人是束遇卿。
渣男、渣男、渣男……
唐念念骂了四十五遍：别让我再遇到你，不然打爆你的狗头。
把零食藏在了存放干柴的棚子里，晚饭仍旧是白菜炒萝卜，没点油水。
这次唐念念没争没抢，就坐着，看着唐巧巧他们三个饿狼扑食。
晚上趁着去厕所，唐念念猫在棚子下面，吃了一包零食。
包装袋没敢乱丢，塞在裤兜里，第二天带出去，扔得远远的。
昨天是初一，今天就是初二，走娘家的日子。
自从穿书之后，唐念念对生活就没什么期待，图钱？图人？要啥啥没有。
过年免不了的走亲戚，有压岁钱收，这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吧。
唐翠莲姐妹几个是儿媳妇，也是女儿，总要在这一天回去走一趟，散散礼、发发压岁钱。
初二这天一大早，孙耀英就出门了，四个孩子板板整整地等在家里，等着姑姑们来。到了十一点，等姑姑们带着各自孩子走了，孙耀英才回来，再带着自家四个孩子去娘家。
别家孩子最多两个，唐家是四个，收益率生生超了百分之一百。
韭菜，可以割两茬。
作者有话说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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