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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二回代嫁 ...

  •   过于激动,说到最后还破了音,楚瑾年咳了一声,又猛然间浑身一僵,狭长的凤眸都瞪得圆滚滚的。此刻,他只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牢牢勾住了五脏六腑,稍稍一触碰,便是疼痛难忍。

      这样的痛感太过熟悉,让他下意识又眼前一黑。

      众人就见楚瑾年不自禁的蜷缩着身躯,而后直挺挺往后一倒,又昏了过去。

      黄军医一行当即又忙了起来。

      看着浑身都扎着银针的楚瑾年还在不断的冒出冷汗,整个人缩成一团,看着像是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乃至冻僵硬的野兽一般,无声的诉说着生命的流逝。

      黄军医指腹摩挲着手帕上上带着些凉意的汗珠,忽然猛得一拍脑袋,疾呼:“快,先把少将军搬出农院。这地太热了些。热气簇着蛊虫活跃。蛊虫没了砒、霜的制衡,可不得吸少将军的精、血。”

      一个军医闻言当即一拍案,亢奋补充一句:“对!但是得小心翼翼的搬,少将军的身体禁不住车马劳顿,也见不得风,否则会刺激了一线牵的毒。最好要寻一处四季如春,不冷不热的地方。”

      “这话说得轻巧。还是不如强行先取出蛊、虫。”

      “直接停了农院的火。”商祺搀扶着被军医吓得都无法喘着气的楚国栋,瞧着军医们还讨论上了,问:“这行吗?”

      “这宝贝院子停了火停了研究,少将军醒来一个激动,还不得出事?得搬!还有把那什么黄独查仔细一些,这玩意到底是什么?若是确定无毒,给少将军喂一个冲冲喜!或许在京时,有其他大夫言说过此物。否则少将军为何见到此物会为心悸?”

      黄军医唯恐自己才疏学浅的,非但有一分希冀着有山野高人能懂什么叫黄精灵,便连神佛也信上了,抬手在自己身上扎了一根银针,逼着自己端出军医营之长应有的理智,思虑周全。

      毕竟,一着不慎,没准得昏三个,那整个楚家就剩下楚飒飒一个能够顶事的!

      “商副帅,便按着黄老的吩咐行事。”楚飒飒拳头都掐进掌心,硬生生的掐出血肉来,让自己目光定定的看着头发花白,浑身苍白,也面无血色的老爹,出声拍案,结束满屋的议论,沉声道:“这个时候,咱们一定要稳!要稳!把陈妈从营地里召回家照顾楚瑾年,太太那边先告诉贾嬷嬷,让贾嬷嬷循序渐进的安抚好太太和姨娘。至于商副帅,先回玄武主持大局,军营不可一日无帅,希望营地里……”

      说着,楚飒飒眸光迸发出一抹光亮,不容置喙吩咐道:“来人,去把庞丞相和田公公请过来!这两奸佞能够在京城混了那么长时间,也没准知道点密辛!”

      最后一句话,楚飒飒带着显而易见的凌厉杀气,但听得在场所有人心头一喜,目光齐齐看向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机的楚瑾年,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了那一丝希望的火光。

      楚国栋听得不断传入耳畔的话语,一声声的不高不低,却也恍若脊梁一样,让他挺直了胸膛,压下为父的身份,恢复了一个将帅应有的沉着冷厉。缓缓抬眸看了眼银针定穴都止不住疼痛的楚瑾年,就连昏迷着也硬生生遭受疼楚的楚瑾年,楚国栋缓缓捏紧成拳,咬着牙道:“去,清扫个地窖出来。现在这天气,也就地窖合适。”

      一声令下,众人连轴忙碌了起来。

      接下来大半月,楚瑾年昏迷多清醒少。整个北疆除却留守营地专属的骨科大夫外,其他人都被秘密抽调到了开山城。八十多个军医集思广益,甚至愁到秉承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连军中养马的兽医都召集起来,逼着人一同想个应对之策。

      “胡仙祖太爷,胡仙祖太奶……”黄军医带着全体的军医每日研究之前,还得拜一拜北疆特有的保家仙,一口气不停顿的所有仙人都拜过去:“黄仙太爷,常仙太爷,蟒仙太奶,黑老太太,长眉大仙……求各位大仙保佑!保佑少将军一定要平安无事,熬过这一关。”

      楚瑾年靠着枕头,披着玄狐皮,静静的看着自己身边一溜烟的神位,吓得喝药的手都不敢抖了。

      这般军医是在活生生上演什么叫临时抱佛脚!

      非但保家仙,还有武圣等神仙——

      “关二爷在上,求您保佑我军少将军平安无事。”

      “城隍爷在上,您向来是守护一方城池的神灵,可得保佑我北疆希望啊。”

      “玄武尊者,求您显灵,庇佑您的信徒。”

      “…………”

      每当清醒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楚瑾年都觉得自己要是神仙,都能被这般军医们给活生生气背过去。但对于楚瑾年来说,却是没出息的想要哭鼻子。

      所以,自然有什么药,都配合着乖乖尝试。

      就在楚瑾年努力喝药时,北疆军营内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瞒不住楚夫人。楚夫人一收到消息,当即带着白姨娘匆匆就赶回了开山城。

      这一日,楚瑾年在新药的调理下,难得清醒多,于是被送出来晒晒太阳。

      一听得动静,楚瑾年看着疾步匆匆前来的楚夫人和白姨娘。两人脸上的担忧之情,老远便能够看得见,尤其是如出一辙的红眼睛。除却泪痕外,还带着熬夜的红血丝。密密麻麻的,看着便让人心疼不已。

      知晓两人肯定是昼夜不眠的赶过来,楚瑾年深呼吸一口气,微微一抬下巴,把自己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努力养着笑脸,道:“娘,妈妈,我没有事的。真的,你看,还有新药呢,效果特别好。”

      边说楚瑾年示意陈妈赶紧把药送过来。

      陈妈隐忍住悲恸,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过来。他们少将军,也就是靠着将这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药,据说是按着砒、霜、毒、性来配置的药,当做茶水喝,每日才能多清醒些时辰。

      见状,楚夫人脚步一僵,静静的抬眸看着躺椅上面色苍白如纸的楚瑾年。本就算瘦弱的身形,此刻竟都有些脱了相,完完全全就像是秋日的枯木。这北疆的寒风一吹,便能够发出“咔嚓”的一声脆响,折断成两截。

      哪怕极力遮掩着,这说话间都带着喘气声,仿若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开口。

      看着,楚夫人几乎要将手上的佛珠捏碎了,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寻到支撑身体的力量,不让自己失态,儿啊苦着乱喊着,勾出了人伤心事,反倒是还要累着楚瑾年来哄她。

      与此同时,楚瑾年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笑着看了眼药碗。

      这药,说实在的都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玩意,有虫子还有干树皮一样的玩意漂浮在汤汁表面。瞧着不像是十全大补丸,倒像是传说中的泔水猪,恶心粑粑的。味道更是人间一绝,喝一口能升天的那种辣爽滋味。

      若是上辈子的楚瑾年,没准直接挣扎着起身,自己拔氧气管,要求写一个遗体捐献的遗书,体体面面自己放弃治疗了。

      可现如今,一抬眸都是关心爱护他的家人朋友,还有自诩的陪葬天团。

      这些情谊都是有钱也买不到。

      因此,能苟活一秒都是好事。

      心中感慨着,楚瑾年遮掩住一丝捏鼻子的欲、望,干脆无比一饮而尽,豪迈的像是在饮酒。

      白姨娘看着一脸豪爽做派的楚瑾年,心疼的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都怪她这个当娘的,肯定是她孕期的时候,不好好听从夫人听从大夫的话,以致于楚瑾年生下来就孱弱几分。否则,中个、毒而已,身强力壮的,肯定比孱弱的能够有力气应对。

      听得耳畔响起一丝隐忍的抽噎声,楚夫人摩挲着有些裂缝的佛珠,笑着靠近楚瑾年一步,行动间带着些谨慎,害怕自己这行动间带着些风,过了寒意给楚瑾年,道:“这模样倒是像个少将军,也像是个当爹的。娘啊,过来是跟你商讨的。一晃眼四喜这孩子也要抓周了。咱们抓个周,也是冲冲喜。”

      竭力让自己音调平稳,不像是急得要上火的。

      楚瑾年闻言笑笑,将喉间翻涌的腥臭味压下,顺着这话题,一字一顿,说得极其缓慢,竭力让自己吐字清晰,恍若平常那样爱热闹:“的确该好好大办一场,也热闹热闹。四喜呢?”

      最后三个字说出口,楚瑾年也没有四处张望,抬眸静静看了眼楚夫人,缓缓开口:“这孩子与我倒是有缘。”

      楚夫人看着楚瑾年笑语晏晏的,侧眸拍拍白姨娘的肩膀,和声道:“当初多难熬的时候,我们都熬过来了,瑾年也一定会有惊无险的渡过这一回的难关。黄军医他们不都汇报研究出新药能够压抑一二?咱们笑着面对就好。你也跟说说喜事。”

      顿了顿,楚夫人干脆回眸看向楚瑾年,替白姨娘开口邀功着:“这猪养得都极好。少将军没准今年能够实现请全军将士过年吃个猪肉水饺和包子的愿望了。”

      白姨娘紧紧地攥着袖子,使劲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微笑着开口:“对,妈妈我把猪崽养得挺好的。那兽医说我还有些天赋。”

      楚瑾年微笑:“那挺好的,我就说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

      听着楚瑾年说到最后声音都沙哑着,白姨娘再也没忍住泪水,脱口而出自己内心最真挚的想法,内疚无比:“都怪我不好。”

      “你这样妄自菲薄着,不也丢瑾年的颜面?”楚夫人看着面色带着崩溃的白姨娘,深呼吸一口气,冷声道了一句:“这关键的时候,你就更要稳住。”

      说完,楚夫人淡然回眸看向楚瑾年,眉眼间带着承诺:“你且好好休憩。明日为娘把命人把四喜带过来。”

      ——楚瑾年身上一线牵不管是谁下的,可这个毒、来源的的确确是皇宫。当她收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想过一把掐死襁褓中的孩子。可终究这孩子被瑾年取了个好名字,自带着喜气。笑得那样的开心,不谙世事。也像极了楚瑾年幼年,一个孱弱的孩童,要养得白白胖胖的,可不容易了。

      终究稚子无辜。

      回想着自己那一瞬间的杀气与绝望后的无奈,楚夫人干脆开门见山道:“娘知道你这性子,我不管如何,既然收下了四喜,也不会迁怒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得到了这声保证,楚瑾年嗯了嗯,眼里的笑意都深了几分。

      他也不愿信鬼神,可他楚瑾年自身的经历早已非科学能够解释清楚。那作为一个非科学的存在,还是信几分因果。其他人不提,贾四喜,就让他当个四喜丸子吧。千万别因为他楚瑾年一不留神小命呜呼,连累他在北疆受尽排挤。

      想着,楚瑾年睫毛轻颤,觉得自己眼前好像有些虚影了。这重重叠叠的人影,压得他眼皮都抬不起来。

      这熟悉又陌生的昏痛,让他只匆匆说一句:“我药效上来了,要睡。”便又昏厥了过去。

      陈妈小心翼翼的带这侍卫轻手轻脚的将楚瑾年抬进地窖内,才朝楚夫人和白姨娘禀告着楚瑾年的境况。

      “还未毒、入心肺,便是好事。”楚夫人垂首细细的看着楚瑾年手腕上的红痕,眼里带着些狠厉,开口道:“把黄军医唤来。”

      黄军医看着面色沉沉的楚夫人,又见四周空无一人,就连白姨娘都被请出去了。当即只觉得地窖内的空气凝滞,带着令人压抑的窒息。

      “我先前翻过医书,据说龙须龙血龙骨之类,也有入药当药引的?此事有几分可信?”

      黄军医闻言一震,而后直接匍匐跪地,猛得一磕头,声泪啼下:“小姐,您理智些。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万万信不得。那些都是偏门之法,信不得。若是万一出了些差错,更加会还得少将军病弱。现如今我等研究出汤药来,能够暂且压制着一线牵的毒、性。离少将军二十岁生辰还有三年,集北疆之力,定然能够找到黄精灵的。此物之神,到底医术上有所记载。昔年晋开国皇帝受伤,药石罔顾,便是靠此得一线生机。”

      楚夫人闻言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在一片黑暗中,握住身上唯一的能够感知的热度,握住楚瑾年的手,便譬如一抹光亮驱赶了黑夜,尚有黎明可以希冀,吁口气:“罢了,继续找!这么些年了,总会找到的!”

      诉说完后,也不就再提其他,只命人快马加鞭的把小寿星接过来。

      快一周岁的孩子,养得极好,白白胖胖的,带着虎头帽,穿着又是一声红。看着便是个讨喜的娃。且又极其外向,一点也不认生。小胳膊一抬起,就想要个抱抱,冲着人笑得那个甜。还会咿咿呀呀的开口喊个话。

      “抱,抱,婆婆。”

      楚瑾年看着人扑棱着双手,笑着抬手戳了一下这肉脸蛋。

      看着人抬手要反戳回来,行动间连带虎头帽都摇摆着。看起来的的确确就是行走的萌物——小脑斧。

      “还挺好玩的。”楚瑾年笑着,仰头宽慰两娘:“娘,白妈妈,我这病就这样了,有了黄精灵就好。现在不还是有个叫黄独的?没准我吃了就能好呢。你们不要担心了,若是得空,不妨给我们做一身父子一模一样的衣裳吧。等抓周宴上可以穿。”

      瞧着楚瑾年难得又笑得孩子气,楚夫人自然应下:“好。也要好好打扮打扮,这几日是素净了些。咱瑾年可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儿。无论何时,还是得精致的。”

      白姨娘见状,转身带着丫鬟摆好文房四宝。

      楚瑾年看着两个妈妈抱着孩子坐在他身边,笑着看他画画,一时间觉得自己身上都干劲十足的。

      这样温馨的画面,让他甚至都有一瞬间的分神,想到了上辈子。

      他跟后妈,继父的关系也算商业性客套,塑料友好着。

      毕竟爸妈离婚,不是因为小三。是夫妇店经营理念有了分歧,从公司吵到了家里。分开后,两人也是卯着劲做生意。都是等年过四十了,释然了,才寻找第二春。再婚的对象也不是什么小情、妇之类的,后妈是个幼师;继父是个商人,生意做得挺大。

      继父一婚是门当户对的豪门联姻,也有个长子,继承家业的。所以,这二婚,他们夫妇两无意间再有了个孩子,又是老年得子,自然是如珠如宝的疼着。

      但臭弟弟熊孩子,却偏偏爱跟在他楚瑾年后头,一口一个哥哥。幼儿园的亲子活动,是哭着喊着闹着,要他去参加。用臭弟弟的话来说,我哥是全幼儿园最好看的哥哥,我就是全幼儿园最靓的崽。

      想着,楚瑾年看着跃然纸上的小熊衣服,不自禁笑了笑。

      作为一个小靓崽的哥,他也是很会投桃报李的。不会辅导功课,但是玩乐方面,还是挺拿手的,也时常用自己当做负、面例子,劝熊崽好好学习。

      因此继父也算因此爱屋及乌,额外给天价保单基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偶尔去继父家拜年贺喜,那老太爷也会见面带笑,送一些年轻人都不怎么懂,但又价值千金的古画。

      或许就因此,楚瑾年的亲哥才会觉得楚瑾年谄媚会讨好人吧。

      可……可熊崽弟弟也的确会哭啊,嚎的撕心裂肺的,还记仇,上1616黄金眼控诉哥哥。

      楚瑾年舍不得熊孩子,又想要亲哥的疼爱,也是够贪婪的。

      所幸现如今关系没有那么复杂。

      就一个姐姐!

      楚瑾年握紧了些画笔,用力涂抹着,竭力画完这画。

      他可不想自己的作品成为遗作。他也不信人说的,会回光返照,会在临死前回溯一生之类的话语。

      楚夫人看着落笔都有些虚弱,但聚精会神的楚瑾年,示意白姨娘将四喜抱好,侧眸问亲卫:“将军呢?”

      被询问的楚国栋再确定黄军医带人研究出暂且压抑毒、性之法,总算是抽空命人把刀架在了庞丞相和田公公的脖子上,开门见山问:“先帝最后一面见的是你们吧?”

      “楚将军,您息怒。”虽然无缘无故的被人套了麻袋,但是当庞丞相一见楚国栋,便觉得自己隐隐能揣测出来对方为什么找他了,当即毫不犹豫道:“我发家才这么些年,真不知这一线牵之毒。第一次听到这称呼,还是因为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痴心妄想,想要夺取兵权的,暗中打听楚瑾年,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毒。”

      说起来他们庞家这一代,可谓是祖宗冒青烟了。

      父母都是本分人,在镇上的私塾先生说他有几分读书天赋后,便咬着牙攒钱送他读书。而他也知道家里不容易,是一路连考,都次次榜上有名。但若是家庭富裕些,也知道些官场,尤其是科举的规矩,他或许会冲着名次去。不至于弱冠之年就中个同进士,如夫人。

      而弟弟便是因为家里缺钱,没法抵征兵,只能去了边关服役。在战乱中也争出一条血路来。虽然军职不高,可若是再踏踏实实一些,再听他这个哥哥的话一些,肯定前途坦荡的。

      想着,庞丞相自嘲的笑了一声:“自古文武泾渭分明。我一开始都还未羽翼丰满,是真不想与你们树敌。后来,与你楚家结了仇,可我再想要调查也早已来不及了。毕竟最后一批知晓一线牵的事情,都被先帝基本上杀得干干净净,也都亡在诸皇子夺嫡之中。你……或许,田公公知道一些呢,毕竟是深宫内相。”

      田公公听到这话,气得要命,面色带着些惶恐看了眼双眸冷冷,活像是在看死人的楚国栋,急急忙道:“楚将军,奴才是真不知。或许您去信问赵大虎,那粘杆处没准知晓些事。要知道这些毒啊蛊之类的。在后宫被发现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事。那些后宫妃嫔只有用来装神弄鬼的,谁敢真正会这些术法。”

      “赵大虎?”楚国栋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被捆绑的奸佞,斜睨了眼旁边烧得滚烫的火盆。

      见状,田公公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舌尖都带着颤音,道:“您……您一定要理智要冷静。真的,奴才能够苟活下来,全靠着奴才当初机智投靠了皇后娘娘,因此赵大虎才开恩放我们一条活路。派我们过来,只是有些事情不想脏了皇后娘娘的手。否则我们也早已被炸个血、肉模糊,尸骨无存。”

      再一次听人提及被派过来的缘由,楚国栋扶手静静的绕着两人走了一圈,眉头紧拧成川。

      看着一言不发的楚国栋,庞丞相只觉得这逼仄的刑房里空气都有些令人窒息。且过于安静,安静的都能听到自己呼吸吞吐的气息,当即庞丞相思绪偏飞,越想越焦虑不已,不由得抬眸看向窗口,眼里甚至都带着些祈盼,鼓足勇气开口问:“敢问将军,主公到底怎么了?”

      重音咬重了“主公”一词,庞丞相还拼命着开口:“说一句让您动怒的话,主公既然容得我们,我们在他眼里也是有些用处的。您虽然是他的父亲大人,可趁着他病,就这么贸贸然的收拾我们,是不是也不太好?”

      “你上眼药还上我这里来?我是他爹,处理个人怎么招了?就算吃了他养肥的小兔子,都不见哭一声呢。”楚国栋气得一叉腰,怒色:“你们别给我扯有的没的,否则我一生气,真杀了你们两个。说,你们为何那么信誓旦旦,觉得赵大虎会开口?”

      话音一说完,楚国栋本想细细观察两个奸佞的表情,以防人说谎,岂料就见两人表情如出一辙,惊愕无比。

      楚国栋见状眼眸眯了眯,冷喝了一声:“说!”

      “你……”看着人怒发冲冠的模样,庞丞相静默了一瞬,而后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竟然不知道啊!楚国栋啊楚国栋,枉你被称战神,神机妙算,运筹帷幄的,竟然不知道。”庞丞相闻言,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他一个文官之首,被打压到尘埃里。

      而楚国栋,这昔日晋朝的武将之首,看着也是傻傻愣愣的,老了,不中用了!

      足以说明,还是文官略胜一筹!

      当即眉飞色舞着,“楚国栋,你是不是傻了?你跟楚夫人多情深义重的?想当初镇国公府都被打压被落魄成什么样子了,而你一冉冉升起的,家世背景清白的纯臣武将,不也是因为爱情卷入了晋朝皇家跟镇国府那缠缠绵绵百年的恩怨中?你想想自己,不是很好理解赵大虎的心态?”

      楚国栋闻言直勾勾的盯着庞丞相,“你是说赵大虎他眼瞎,没看出楚瑾年是个带把的?”

      “龙阳断袖这事不是很正常?”庞丞相一脸少见多怪的表情,幽幽道:“说句胆大的话,你夫人贾家出多少情种了?”

      楚国栋一噎。

      敏感察觉昔日老仇敌一丝神色的变化,庞丞相当即趾高气扬的,对着人好为人师的指点着:“明摆着,赵大虎先驱西蒙,后扫天下,是冲着皇位去的!否则,他们失心疯了要毁掉皇宫?那不就是确保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其他人在京城登基称帝吗?且不都是连继承人都安排好了?别说我们睁眼瞎,你玄武城多出个大胖小子,是谁?因此啊……”

      拉长了音调,庞丞相还劝道:“虽说对你来说残忍了些,楚家香火没人继承人了。可你一个大老爷们,当初连嫡长子都能过继改姓。现如今咱们把权势抓在手里,不就行了吗?其他的事情,看开点。”

      “你几岁人了啊?还要手握权势?”楚国栋听着抬手揉揉额头,按压住被气得凸起的青筋:“你们是不是眼睛全瞎了啊?楚瑾年真是个带把的。这事你们应该清楚啊。”

      “人活在世当然要有钱权势了。”庞丞相莫得感情的开口。

      田公公瞧着楚国栋吹胡子瞪眼的,也在一旁劝:“您开看点。主公都中一线牵了,若是……若是时日无多,便让他顺个心意又何妨?何必在意其他身后名呢?”

      楚国栋静静的看着田公公,又看看异常笃定的庞丞相,托腮,发自肺腑困惑着:“赵大虎莫不是看脸?”

      就在人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间听得身后响起脚步声,一回眸就见不知何时自家夫人过来了。

      “能手握重权多年,两位看着刑具面不改色,夸夸而谈,也的确是人才。”楚夫人缓步入内,瞧着昏暗的刑房内,被火焰照亮的两个奸佞面色通红,除此之外也没有多少惶然恐惧之色,不由得笑了笑,直接开口问道:“我就想知道一件事,赵大虎可否称帝之才?”

      边说挥挥手示意屋内的亲卫离开。

      见状,屋内众人不由得讶然,静静的看了一眼问的郑重其事的楚夫人。

      楚国栋一挥手。

      亲卫们当即抱拳,悄然无声的退下。一退出门,就看见贾嬷嬷面色凝重朝他们挥挥手。这意思是让他们走的更远一些免得听到密谈。

      瞧着贾嬷嬷如此表情凝重,亲卫们也跟着撤退几步,站的远一些。

      完全可以知道屋外这一幕的楚夫人神色淡漠的开口:“若有,我可助他一臂之力,只求来日他割、肉做药引。按着民间偏方,皇帝之肉算得上难得的药引了,可治百病。若无,我现在命人去把承平帝棺木盗了取肉还来得及。”

      说到最后似想起了什么事情,楚夫人一笑,漫不经心的开口:“亦或是我派人去挖了太、祖爷的坟墓?毕竟按着传说他倒是用过黄精灵。料想带个灵的,这几百年下来,没准药效更好。”

      楚国栋目瞪口呆。

      庞丞相和田公公一个激灵,不约而同:“有有有有有有!夫人,您冷静!咱们不能信这些民间偏方!”

      “这么言之凿凿的?”楚夫人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两人,面色骤然一冷,声音恍若冰凌,冷冷开口:“赵大虎到底是谁?需要我去开、棺、验、尸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二回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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