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众星之主》不若君

15、第15章

　　最后，阿尔洛斯和阿碦琉斯出现在众人的部落里。
　　恢复了身体的几名领头人带领这位神明跨入了他们最后的家园。

　　他们安静地站在一旁，其中有一个强壮的男人自称是这个部落的首领，他叫伊罗。
　　阿尔洛斯瞥了眼部落的环境，心里略微有些诧异。

　　他虽然还没有到达过任何一个国家，但这个部落的环境确实艰苦了些。
　　土地里长不出果实，树木常年缭绕着有毒的瘴气，部落里的老人和妇孺很少离开这片领地。

　　伊罗见到他的表情，不卑不亢道：“我们仅存的白银人类被驱赶到了这里，这里被诸神所诅咒，不允许任何动植物的存在，更有毒气以及凶恶的魔怪环伺在这。”

　　阿尔洛斯伸手折断一根树枝，黑紫色的毒气感应到了神明的触碰，自觉消散。
　　但就是这一瞬间，他能感应到，这毒气如果不注意的话完全可以毒死这个部落的所有人。
　　他问：“你们是怎么生活在这里的？”

　　伊罗握紧双拳，咬牙道：“以我们体内的气血涂抹在部落四周，可以有效防止毒气的渗透。每天都会有几位战士填补新鲜的血液，长久下来损害了身体，他们会老得格外快。”

　　战士老得快死得也快，所以他们更需要新鲜的血液补充，也就产生了战争。
　　阿尔洛斯看着背后敌对部落的尸体，他们被这群人带了回来。
　　而不久后，前去抓捕妇孺的战士也会紧随着回到部落。

　　阿尔洛斯踩在土石隆起的地面，手心亮起璀璨的星芒，他转身，面对众人，袍袖无风自动：“我会给你们提供良好的居住环境。”

　　伊罗直直盯着他：“这位神明，你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看透了神明的残酷，根本无法相信会有前来帮助他们的神明。

　　阿尔洛斯笑而不语，星芒从他手心划过四周形成一个环形纽带，这条纽带迅速往后撤退，树枝草丛乃至湖泊的毒气转眼消散。
　　星芒过处，一粒粒类似颗粒的细碎星石停留在原地。

　　而他没有大范围清除毒气，以防施加诅咒的神明察觉到异样。
　　在稳定到了一个差不多的范围后，他收回了神力。

　　只要有神明的气息在，这些毒气就不会接近。

　　伊罗等人看到了困扰他们几十年的毒气被这位神明轻而易举的解决，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欢喜还是该赞扬这位神明的恩惠。
　　或者说，他们该说不愧是神明，小小的诅咒和恩赐就可以在人类面前展示他们的强大。

　　但是这些在毒气里生活了几十甚至几百年的白银人类已经磨砺出了坚韧的意志，他们不会轻而易举地向神明祈求垂怜，即使身死。

　　阿尔洛斯不指望他们的感谢，因为他不会在这里待太长时间，更不会对他们有过多的关注。
　　他为他们去除了毒气的困扰后，魔怪和食物的困扰一直纠缠着他们。

　　这只是让他们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阿尔洛斯清晰地将这群人不约而同的神态收进眼底，笑道：“你们是否憎恶神明？”

　　伊罗等人回道：“是的。”

　　阿尔洛斯继续道：“我是神明。”

　　伊罗等人面色淡然，如果面前这位神明想要杀死他们早就动手了。
　　他们听阿尔洛斯说道：“神明的威严不容许人类践踏，但我不一样，我很欢迎你们来挑战我。”

　　阿尔洛斯来回走动，步伐极轻，却又重重踩在他们心上，说出的话令他们血液里属于叛逆的因子无限沸腾：“并且杀死我，展示给所有人类看，高举胜利的旌旗。”

　　他的瞳孔暗沉且冰冷：“同样的，如果你们百年之内无法战胜我，我会行使神明的权利，将你们全都送进冥界。”

　　伊罗被这位神明突然变得冷漠的瞳孔激起了压迫许久的愤怒。
　　神明的权利，随意处置人类的权利。

　　他低着嗓音道：“那就如你所愿。”
　　他背后的众人紧跟着怒吼出声：“杀死神明！杀死神明！”

　　阿尔洛斯闻言轻轻笑了起来，他头顶命运的王冠随着人群的怒吼声再次出现。
　　但这次的出现不是他主动发起。
　　而是命运的王冠给了他一个画面。

　　在遥远的未来，群星勾勒完成的星空下，英雄时代的人类英雄们完成了杀死神明的壮举。
　　星空神的法则破碎散落在无垠星空中。

　　阿尔洛斯愣了愣，他的想法被命运王冠的真理承认，居然预示了未来。
　　但画面很少，他只能看到人类悲伤且愤怒的表情以及星空群星因他而死陷入黯淡。

　　他们杀死的神明不是他。
　　但他的的确确的死了。

　　难道是那位对他不利的神明动手了？
　　或者说，这并不是未来。

　　阿尔洛斯正想着，目光认真穿透画面，在群星黯淡的星空中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金眸。
　　金色的眸却似乎第一次看到他，诧异悲痛的目光变得疑惑，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

　　“阿尔洛斯？”金眸的主人轻轻开口，随后他语气低落道：“不，你不是他。”

　　阿尔洛斯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皱着眉，看着这双眸子变得模糊。
　　直至消失。

　　与此同时，遥远的海洋中。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刚结束完一天的训练。
　　他们击杀了许多海怪，被宁芙簇拥着踏进海后的宫殿。

　　赫斯提亚正与安菲特里忒说话，转眼看到了两位新生神明的到来。

　　他们的神力越来越强，身体也在神力的增强中变得高大，逐渐有了成年神明的轮廓。

　　阿尔忒弥斯在与海怪的厮杀中是冷酷的，此时在见到亲近的神明之后露出了笑容，向她们问安。

　　安菲特里忒笑道：“我们的小阿尔忒弥斯这才多少天呀，就已经变得如此强大。”

　　她作为海后，对海洋的动静除了远古海神蓬托斯以及大洋神系的领地了若指掌。
　　她很清楚这两位神明训练起来有多拼命。
　　可以说，在诸多神明中，能如此拼命训练的神明根本就没有。

　　他们只会依靠长久的寿命长年累月积攒对自身权柄的领悟，毕竟时间对于永生的诸神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他们更喜欢享受。

　　安菲特里忒想了想，又将调笑的视线落到阿波罗身上。
　　只见他突然低着头。

　　安菲特里忒惊讶问：“阿波罗，你怎么了？”
　　赫斯提亚也望过去。

　　阿尔忒弥斯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弟弟。

　　这位一向用笑容示人的男神被悲哀的情绪所笼罩，光明的气息晕染了绝望。
　　他抬起头，金色的眸漾起涟漪。
　　随即，一道道泪水争先恐后涌出眼眶。

　　他手指上的戒指散发出微弱的光，银白的戒身里流淌着一条虚幻的影子。
　　微微低吟，然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