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众星之主》不若君

14、第14章

　　人群中听到这句话安静了一瞬，随即他们放肆大笑，疯狂且痛恨。
　　他们之中类似领头的几人交换危险的眼神，率先开口：“你是神明！而我们不会屈服于神明！”

　　说着他们驱使自己的身体起身，各种不同的气息缠绕全身，眼眶里布满血丝，咬牙嘶吼道：“我们即使是死也不会向伪劣的神明低头！”

　　他们爆裂的气息撞倒了附近的山石树枝，挥舞拳头向阿尔洛斯冲刺而来。

　　眼看拳头越来越近，阿尔洛斯笑容不变，伸出一根手指，那银白的光芒散发出刺眼的光晕。
　　以他为中心，陷入黑暗，星群缓缓勾勒。

　　一旁的阿碦琉斯拉着黑马的缰绳，四顾这黑夜的同时为这位突然展露神力的神明抱以沉思。
　　他想做什么？
　　或许接下来他就会给出答案。

　　如此想着，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沸腾，他听老师碦戎讲过神史，而老师碦戎所讲述的神明里无一不是高傲且目中无人的。
　　他们是天地的法则执掌者，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
　　即使是再弱小的神明，发起怒来也是残暴的。

　　而阿尔洛斯看上去没有那些神明的特质。
　　阿碦琉斯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位神明或许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与此同时，阿尔洛斯的星群勾勒完毕。
　　其中蛇夫座的方向紫色的星力凝聚。
　　一条庞大的巨蛇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条巨蛇显得虚幻，透明的紫色躯体里点缀星芒，就像是上好的紫色水晶。
　　而巨蛇虽然看上去很美，但它行动间的星云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气息。

　　率先攻击阿尔洛斯的几人在巨蛇出现的那一瞬就被蛇尾横扫。
　　他们弓腰咳出一大口血，脊背连续在地上哐哐哐砸出了好几个深坑。

　　至此黑暗消失，单独留下的巨蛇目光冰冷盯着这群弱小的人类。
　　而后在众人的视线下。
　　巨蛇颀长的身躯缓缓拱卫阿尔洛斯，然后它低下头使他站在自己的头顶。
　　谦卑似神明的宠物。

　　此时那几个躺在深坑里的领头人已经恢复了过来并爬出坑洞。
　　他们仰头，脸上凶狠的表情即使看到这样的实力差距也没有变过分毫，这反倒刺激了他们，身上缠绕的气息越来越浓烈，比刚才大了一截。

　　阿尔洛斯的身影在他们眼中即使高不可攀。
　　他们依旧想冲上去，将那不染尘土的神明拉下人间的泥地里。

　　阿尔洛斯洞悉了他们的想法，脚底下的巨蛇领悟主神的意思，盘卷的尾巴轻轻翘到天上。
　　向着人群拍去。

　　那几人见势大吼一声，身上的衣服被强壮的肌肉撑破。
　　他们举起粗壮的胳膊，齐齐撑住巨蛇的尾巴。
　　脚下的大地龟裂，他们的双腿越陷越深。

　　阿尔洛斯笑道：“臣服，或死，这是我替你们选择的两条道路。”
　　说着，他优雅地坐在紫水晶般的脑袋上，冷眼注视这群人。

　　但是这句话没有任何人应答，站着的人帮忙抵挡蛇尾的压迫，倒下的人支撑最后的力气也参与进去。
　　他们憋红了脑袋，皮肤间甚至沁出了血丝。

　　阿尔洛斯身体不自觉前倾一些，眼见这些人快差不多支撑不住了。
　　他满意地想让蛇夫座撤去力量。

　　而下一瞬，带头的那几人身上缠绕的气息又强了许多，强到似乎可以与阿碦琉斯初次展现的力量比肩。
　　但为此他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们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在奔溃。

　　阿尔洛斯并不想看到这个结果，他手掌微合摁灭巨蛇。
　　众人的压力顿时一散。
　　他又出现在那几人面前，同时接下了那几人的拳头，灼热的气息透过掌心，泯灭在空气中。

　　阿尔洛斯望着他们不可置信的眼神，缓缓说出下一句话：“最后一条道路，杀了我。”

　　众人愤怒。
　　他们叫道：“陌生的神明，你何不杀死我们？”

　　他们认为这是在羞辱，神明果然还是如此的狂妄自大。

　　但阿尔洛斯不再看瘫倒在地的他们，他扭断最后一个人的胳膊，使他们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他回头望向阿碦琉斯：“或许我现在可以得到你的回答？”

　　阿碦琉斯微笑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阿尔洛斯指着他还有身后的人们：“关于人类的力量。”

　　阿碦琉斯听完跳下黑马，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喘气的几人说：“你也看到了，他们的力量很弱小却同时很强大。”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盯着阿尔洛斯：“或许你们神明从未关注过人类，人类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并不是只想依附于诸神，他们同样为自己找到变强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这个力量叫传奇。”

　　阿尔洛斯问了一句：“什么是传奇？”
　　阿碦琉斯凝聚手中的气息，烈红的、跳跃地展示给他看：“人类从锻炼肉身从而获得力量，从磨砺意志从而无坚不摧，传奇就是肉身和意志同时强大到可以沟通法则。”

　　阿尔洛斯低垂着眼打量：“法则由神明掌控。”
　　这无疑是触犯神明的禁忌。

　　阿碦琉斯点头：“所以做到这种地步的人类要么跟随一位神明成为半神，要么拒绝神明的恩赐从而被毁灭，想要活下来就得接受诸神的各种试炼。”

　　说是试炼，其实是神明无聊的玩笑而已，他们本身也不见得对法则的领悟有多深。
　　而能完成所有试炼的传奇很少，更多的是死在了不知名的道路上。
　　阿尔洛斯大致明悟了，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他们似乎可以压榨身体潜能来获得力量。”

　　“是的。”阿碦琉斯上下扫视这些人：“人类的意志越强，本身所携带的力量也就越强，你激发了他们不服从的意志，所以他们才能一步步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而这带来的后果是肉.体承受不住力量突然增加，如果不及时阻止就会死去。”

　　阿尔洛斯听完内心轻轻诧异了一声。
　　圣斗士？

　　锻炼肉.体，磨炼意志，沟通法则。
　　阿尔洛斯面色古怪了一瞬。

　　如果这个法则，换成他的星空权柄。
　　阿尔洛斯不敢再设想了，他怕自己真的捣鼓出一群圣斗士来。

　　阿碦琉斯悄悄注意这位神明的表情，只见他突然抬头，慌乱避开了他的视线，一点也没有刚才云淡风轻戏耍这个部落众人的姿态。

　　阿尔洛斯看着人群，了解到他们的力量之后。
　　再次恢复冷酷无情的神明之姿：“我不需要你们的信仰，或者说，我需要你们以杀死我为唯一的信仰。”

　　下一瞬，他僵硬地再次凝聚出银白色星芒。
　　星芒分出星力，每一丝都融进众人的身体与他们融合并恢复他们的身体。

　　青铜时代的人类对诸神百般尊从，畏惧于诸神的强大，他们依靠诸神并信仰诸神而生。
　　如果让他们看到以人类之身屠杀神明。

　　阿尔洛斯不介意以身试法。
　　随着星力流逝，他看着这群人浑身沐浴微弱的星光。
　　看上去就差一套圣甲。
　　他突然捂脸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