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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侍妾 ...

  •   天歌望着他,笑笑,不答。

      慕韶云继续问:“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

      “有理由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了,又能怎么样?”天歌轻笑。

      慕韶云被这一问问得哑口无言,默然半晌,才缓缓说:“我是想帮你。”

      天歌笑得更开了,“慕大人,我们仅仅只有数面之缘,天歌何德何能,让你这般劳神上心?”末了,她又补上一句,“如果你是因为我曾经那样‘救’过你而耿耿于怀的话,那么我告诉你还是不用了,因为那件事,我从来未曾放在心上过。”

      没错,这些年,她所做过的事情,又有几件被自己放在心上了。

      身体就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傀儡,任由他人支配着,行尸走肉这么久,恐怕那残存的一丝意识,都给磨灭得无形了吧。

      慕韶云凝神看着她,目光隐隐,透着淡淡的悲凉与担忧,依旧不依不饶地说:“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是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好奇,但是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想帮你,而不是建立在其他任何条件上的。”

      他磨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席话,也算是他慕韶云人生中少有的耐心话。

      只是,天歌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轻轻应着:“你这又是何苦呢……”她抬起眼来,里面萦绕着的,竟然是不屑。“你还是回去禀告王爷吧,我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这些陈年隐秘泄露出去,天歌从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大可放心,而不用派你来使出这种蹩脚的试探。”

      什么,试探?

      慕韶云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试探?难道她认为自己的这番心意是八骏王命令下的试探,只为了探出那些陈年隐秘?

      他立刻有些微微的怒了,沉静了半晌不再说话,而他的这种沉默,这种近乎默认的沉默更是让天歌确信了自己的猜测,索性再次躺下身子,不再起身,也不再理人。

      天牢的烛光微微晃荡着,铁窗外月渐西斜,也不知几个时辰过去了,牢门里,天歌似乎早已沉沉睡去,而慕韶云,在静静地看了她的背影这么久之后,终于是叹了口气,站起身。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你把这当成是一种好奇也好,一种报恩也好,我并不是存了什么心思要从你嘴里挖些什么,更不是奉了谁的命令,我慕韶云堂堂七尺男儿,顶行事天立地,偷鸡摸狗的勾当,向来入不得我的眼。”

      义正词严的一番话说出,他一转身,朝牢门外去了。

      只是,转身之后,他没有察觉到,天歌原本平静的呼吸似乎突然快了半拍。

      “我慕韶云堂堂七尺男儿,行事顶天立地,偷鸡摸狗的勾当,向来入不得我的眼!”

      这番话,似乎很久之前,也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过。

      只是曾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当年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男子,如今又变成了谁?

      她觉得累了,不便再想,一翻个身,沉沉地睡去了。

      

      朝阳宫。

      小半个时辰里,柳郴只是变着花样与柳昭月拉家常,又说了说他在上野行宫的一些趣闻,言辞低俗时,甚至将那行宫中用来玩乐的獒犬□□之事都细细地大说一番,如此露骨,随侍在一边的李义高听了都不禁有些脸色古怪。

      柳昭月低眉饮着酒,嘴角带着微微弧度,太子说一句,他便附和一句,表情波澜不惊,言辞收张有度,就算是听到些不堪的东西,也只是扬扬眉毛,配合般的“哦”一声,这样的表现,在柳郴眼里,倒真是一点瑕疵也无。

      渐渐的,柳郴的心里就憋了一股暗气,他本以为柳昭月长居深宫,难得懂一些烟花之事,如果能说些活色生香的场面,没准还能看见那张脸上露出窘迫的表情,反正今天怎么也要以太子的身份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弟”一个下马威,正事开始前先找些乐子,也不错。

      也但眼前之人从容的表现,不禁让他大失所望。

      又是两杯酒下肚,柳郴黝黑的面颊泛起了一丝潮红,他嘿嘿一笑,就冲柳昭月道:“二弟,皇兄我这次找你过来,也没别的事,其实就是太久未见,想你的紧呐!”

      柳昭月微微一笑,点头算是回应,心里却早暗骂道:“看你还要狗屁到何时。”

      柳郴打了个酒嗝,冲着李义高扬了扬手中的空杯,李义高立刻会意地将酒杯注满。

      “二弟最近在宫内帮着父皇处理朝政,也是辛苦,为兄先敬你一杯,算是代替父皇犒赏你的!”

      这一番话,柳郴已经暗示了二人主上与臣下的身份,说完之后,又仔细敲了敲柳昭月的脸色。

      然而他注定又要再次失望了,柳昭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笑着与他一碰杯,说了声:“谢皇兄。”然后仰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柳郴只好干笑两声,也饮下了酒,李义高在他背后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太子,看来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二皇子阿,这种程度的挑衅,以柳昭月的心机深沉,是从来不会放在眼里的。

      “对了二弟,为兄若是没记错,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吧。”

      柳昭月一愣,虽然不明柳郴问这个用意为何,但他还是点了下头。

      “二弟,不是为兄我说你。”柳郴又喝了一口酒,“你一直到现在,似乎都没有宠信过任何一名宫女,也没有任何的宠姬与侍妾,是吧。”说完,他的目光忽然变得似笑非笑,“你年纪也不小了,身为我皇族中人,难道一点这方面的事情都没想过?”

      柳郴说得不错,从古至今,皇室中的男子都是早早便有了宠姬,即便自己不找,也会由皇帝指配。这是祖先传下的规矩,意图为身为皇子,需先懂得做人,才能修大道甚至治国。就说他柳郴,早在十三岁时便初尝云雨,此后几年更是侍妾数人,还早早便纳了太子妃。

      但偏偏柳昭月在这方面却是异数,他已年过二十,却从无侍妾,虽说皇家规矩过了十五岁皇帝便会给每个皇子指派宫女暖床,但当时皇帝偏偏因为沉迷享乐而将这件事情抛至脑后,是以一直到后来柳昭月从幕后到台前代理朝政,宠姬的事情便被一只搁浅下来。

      原本还有次机会,就是几年前吐蕃国送入宫中的给柳昭月当侧妃的吐蕃公主,不料却因柳郴觊觎她的美色而以太子的身份强行将那公主占为己有,柳昭月虽然心中不喜,但顾全大局,还是没有因为一个女子而同太子翻脸。

      现在关于侍妾这件事被柳郴重新摆上了台面,双方自然就会联想到那“国色天香”的吐蕃公主,就见柳郴干笑两下,轻咳一声说:“二弟,你现在不会还因为那吐蕃女子的原因而记恨皇兄我吧。”

      柳昭月大度地一笑,“皇兄言重了,你太子之躯何等尊贵,想要一个女人,二弟我立刻双手奉上,哪里还有记恨这一说。”一番话讲完,二人还同时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柳郴又道:“二弟,我知道这些年来你的日子也不好过,诺大一个羲和宫,只有那么零零散散几个太监,连宫女都不见几人,而且深宫之中流言蜚语也除之不尽,以为兄我的意思,你可有意向纳一个侍妾?”

      柳郴口中的流言蜚语,自然不是什么大雅之物,料想这深宫之中乐子有限,孑然一身的二皇子自然成了八卦中的重点,年方二十还无侍妾,早有宫人在私下里暗传这位二皇子殿下其实喜好男风,更有甚者还传言二皇子喜欢和一帮太监玩娈童游戏。若在平日里,柳昭月对这些传言也就一笑置之,但此时这种意思从柳郴嘴里说出来,立刻就变了个意味。

      柳昭月心底顿时飞过千百个念头,这酒囊饭袋把我越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侍妾的事?

      他还未向下想,柳郴接下来的话便全然揭开了谜底。

      “前几日八骏王爷送了六名女子入宫,我想二弟你知道吧,听李公公说,今天早上你已经见过他们了?”柳郴轻笑着,眼角瞟向李义高。

      李义高立刻会意地高声道:“回殿下,二皇子殿下今日早上是去了明月楼见过了那六名女子,但是……”他忽然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

      “哎呀,是了。”柳郴忽然一拊掌,“听说还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想要行刺于你,可有此事?”

      可有此事?若没有这事你尊贵的太子会大老远的就从行宫赶回来?柳昭月心里直冷笑,这一主一奴,一唱一和,是摆明了就是要算计自己,奈何现在还没到与太子翻脸的时候,不过他可不是省油的灯,李义高,动不了太子,难道我还没有机会整治一个奴才?

      “那个女子……”柳昭月缓缓道:“皇兄准备如何处置?”

      “哼哼。”柳郴故意哼了两下,加重语气,“行刺皇族,已是大罪,没有即刻将那罪妇斩了已是大开恩,此时稍候再议。”顿了顿,他又道:“二弟,难道你就真没有要纳个侍妾的念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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