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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寻物误迷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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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好,宴席上的人都走了差不多了。
钟念也被强迫早点回宫睡觉了。
萧澈和齐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连宁聊到齐府,聊到齐蕤和钟暇的爱情故事,又聊到满满。
要走的时候,也是万般不舍。
萧澈猛然注意到,自己的吊坠不见了。
“怎么了清涟?”
“我吊坠好像不见了。”萧澈一摸自己大腿,下意识左右张望。
“我叫人到处找找。”
“不用,也都忙,我自己叫人找吧。”萧澈拒绝道。
元离和他分头去寻找,在这偌大的齐府,找到一个小小的吊坠,恐怕是难事。
那个吊坠也不是很重要,只是不找,就好像对不起它一样。
萧澈在这大厅遍寻不见,想起来,今日还去过齐府后花园,连忙往后花园赶。
月上中天,黑夜实在让人害怕,还好齐府今日办喜事,各处都点了蜡烛。
萧澈这才摸摸索索地在后花园找,冷风吹,他都犯怵,要不还是明日再来。
忽然他听到一声□□,萧澈立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当即顿住了脚步。
大晚上的,谁会在齐府后花园逗留?
萧澈只好奇地悄悄往那边走,探头探脑地看。
待他拨开一片叶子,看到是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其中一人正是今日才见过的邹思,他将不知何人压在廊下拥吻。
在如今寂静的夜中,这亲吻声音如此激烈。
萧澈只在心里感叹,这个永安王,果然就像表面上的那样风流没正行,居然在这种地方,公然非礼侍女。
可那侍女,既一身玄色,又体格健壮?
萧澈正想探究个彻底,想着怎么才能靠近看清楚些。
就在这时,邹思晦暗不明的眼神,看向萧澈。
被,被发现了?
他正想不再找吊坠了,折返,当做一切都没看见时,那月光正洒在两人身上。
萧澈吓了一跳,几乎愣在了原地,邹思拥吻的人,怎么会是秦枝?!
萧澈这才看清楚了那眼神,是得意,警示。
实在是莫名其妙。
莫不是以为自己和秦大哥有什么吧。
秦枝挣脱开邹思的怀抱,怒骂了一声。
萧澈正想冲上去,为秦枝主持公道。
只是没想到下一秒,秦枝又抚上邹思的脸,主动靠了上去。
萧澈完全僵在原地了,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秦枝会和邹思有这样的关系?
也难怪,认识秦大哥这么久,从没在他面前听说任何一个女人。
萧澈本来以为,是他工作太忙,没想到原来是有恋人,只是是个让人不适的男人。
秦枝在萧澈眼里,是个完美靠谱的大哥,从来没想到,这么多天没见,会窥见他这样一面。
周围怎么都是这种事……
萧澈有点怀疑,自己来京城是不是来对了。
萧澈不慎踩断一根树枝,“啪嗒”一声。
这下好了,不仅邹思发现,秦大哥也要发现自己了,这下以后两个人可还怎么见面。
萧澈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完了。
秦枝停下动作,回头一看,只看见空荡荡的树影,在月光下摇曳。
秦枝问,“你刚刚听见什么声音吗?”
“没有啊。”
“那是我听错了?”
“嗯。”
秦枝还是不放心,“走吧,回家去。……别闹脾气了。”
看着一向一本正经的秦枝也会哄人了,邹思大受感动,立马乐开了花,拉着人回去了。
树影斑驳,萧澈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那一瞬间,正好被拉回了暗处。
萧澈一回头,只见钟幕在月光下显得迷离的眼神,还有那略红的双颊。
周围除了初春的暗暗花香之外,全是面前这个人的酒气弥漫。
萧澈推开他,钟幕正在将他揽在怀里,随时预备做些什么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钟幕说话有些含糊了。
萧澈只觉得新奇,这样的太子殿下,第一次见。
只是哪怕这样,也无法让他忽略掉腰后那一只灼热的大手,有力地把自己拥在身前。
“殿下,你先放开我。”
钟幕挑挑眉,“我不放开,你是不是看见了秦枝他们?”
“……”
“很惊讶吧?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其实我有点后悔让秦枝去接你,似乎让你太过于依赖信任他了。我应该,亲自去接你……”
钟幕靠的很近,眼神红红的,整张脸,变得柔和起来,如此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为什么。”
“你肯定忘了,其实我们之前见过的。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不说,你就一直想不起来了。”
萧澈:?
看着眼前人困惑的表情,钟幕笑了一下,捏着他的下巴。
“好好享受吧,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萧澈晕晕的,怕是被酒气传染了。
居然就这样被夺走了主动权,被一个醉鬼!
直到唇齿间的温度,被掠夺一空,似乎除了难闻的酒味,还有独属于这个人的味道。
萧澈无法呼吸地接受,退后到了一块墙壁上。
这样的事,和刚刚有什么区别?
萧澈用力地推他,只是可惜完全没用。
今天一把抱起来钟绪的时候,萧澈还在窃喜,自己也并不是弱不禁风嘛,还是可以抱起来小孩子的。
到现在,又被打回原形,完全没办法挣脱束缚。
“我不喜欢……”
在吻的间隙中,萧澈匆忙吐出这几个字,然后又被堵了回去。
若是清醒时刻的钟幕,恐怕还要为此伤心好一会,可是现在他不甚清醒,实在难以判断复杂的事,只知道想更靠近这个人一点。
“我不开心……”
萧澈:……
“清涟……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好幼稚啊!
萧澈无奈,说话就可以不用被非礼了,他连忙回答,“为什么不开心?”
“父皇说,阿绪也懂事了,我不该一味将心力投注在孩子身上,是时候找一个太子妃了——”
“是时候了。”
“我不想找。”
“那就不找。”
“我想要你。”
“那就要。——不是!”
敷衍着敷衍着,萧澈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口,可醉了的钟幕只听见了同意。
肉眼可见的开心了。
平时的钟幕,恐怕再怎么开心,也不会将情绪写在脸上吧,毕竟是太子,要和底下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若不立威,难以服众啊。
萧澈忽然就有点心疼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做自己。
只是这个真实的他似乎太过狂野了。
钟幕抱着萧澈,连着翻越了几面墙,只找到了一个昏暗的小巷子就将人堵在墙边。
萧澈一下子被黑暗笼罩,说不害怕是假的,还在天上上上下下那么久,他都有点晕晕乎乎的了。
抵抗什么的是没有办法抵抗了……
他就任由钟幕索取,反正也是钟幕强迫自己,萧澈手无缚鸡之力,……更何况怎么敢伤害太子。
直到钟幕的手游离到了身体各处,很危险的地步,萧澈惊呼,“别啊,你冷静点!”
钟幕不为所动。
萧澈狠狠心,轻轻扇他一巴掌。
“清醒点!这是在外面?!”
钟幕露出委屈的神情,“你打我。”
萧澈连忙摸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先把人哄回家再说吧,对醉鬼也没什么讲道理的道理。
“嗯……回去再教训你……”
萧澈汗颜,自己这是又惹到这位太子爷了?
他发问:“为什么?”
“你明明说好之前来宫里找我,为什么爽约?”
萧澈还想反驳,直到看见这人可怜兮兮的模样,又连忙改口,“没有说好吧——是我忘了,我的错我的错。”
终于到了桐园大门前,幸好离得近,不然萧澈可没办法拖着人走。
裴齐正倚靠在门口,见此情景,惊呼地走上前,连忙把几乎睡过去的钟幕接过来。
萧澈叹口气解释,“总之,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别多问,我走了,你们殿下不太清醒。”
钟幕却一把推开裴齐,抱住萧澈不松手。
这人眼睛闭着,瞧着是睡过去了,怎么力气还是那么大!
萧澈挣脱不开,裴齐见状也觉得太过于离谱,不知如何是好,试探地想拉开钟幕,却又不敢上手。
“你就这样看着吗?”
萧澈无奈至极。
幸好这一片,都是桐园的院子,不会有莫名其妙的人出现,目睹,然后散播不好的谣言。
裴齐也左右为难,“侯爷,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啊。殿下就是这样,喝醉了之后就任性妄为……还记得上一回喝醉了之后,执意躺在地上看月亮看了一整晚呢,谁劝也没用。”
萧澈一下子有些愣住了,脑海中隐隐约约的回忆涌上来,却又被凑上来的人打断思绪。
钟幕脑袋靠在他的脖颈间,挨得极近。
萧澈哄着让他松手,“松开好不好?”
“不。”
“那我们一辈子要这样黏在一起吗?”
“也不是不行。”
裴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殿下,沉默地走开了几步,只觉得想抽几根烟来冷静冷静。
“怎么样你才能松开……”
“你不走,陪着我。”
“好。”
萧澈答应地很爽快,不就跟逗钟绪一样的,这父子两还真是像啊。
他牵着钟幕的手,将人带进府里。
钟幕在夜色里,眼睛也亮亮的,任由人牵着自己。
侍女来为钟幕洗漱更衣,他也不松开。
萧澈倒是不好意思了,侧着头,脸有些红。
一切都平静下来了,萧澈看着躺在床上乖乖喝醒酒药的人,不禁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身影重叠。
原来,那个时候救下来的少年就是他。
醒酒药催眠,钟幕沉沉睡去,也不再闹了。
萧澈看着男人的脸,不禁回忆起了那时候,那也算是,他最快乐的日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