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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诡异紫眸·祸起 ...

  •   阿婆喂完粥后就离开了。

      君一心的身体如阿婆所说的那样,很虚弱,就连下床走动的力气都没有。直到躺在床上六七天后,她才能勉强下床走动。躺在床上的这些日子里,她除了努力回忆一些过去的事外,就只能与药为伴,与那满屋子的药味为伍。

      这些天来虽然她努力地想记起过去的事,但脑中却始终是一片空白,于是,她也就懒得再想,无聊得只能看着半开的窗户外的风景来打发时间。

      窗外的雪花漫天飞舞地飘着,似乎用破棉絮来形容都已经显得过于秀气,“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外形原本就大的雪,却像春天的绵绵细雨一样密集,远远地望过去,让人产生如坠雾中的错觉。

      很多时候君一心只是看着窗外的雪就能过上一天,她想也许失忆前她是喜欢下雪的?

      等到她能下床走动的那一天雪已经逐渐减小,就像是老天送给她能下床走动的礼物。

      天刚亮阿婆就把衣物都拿了过来,大概也是知道这几天一直闷在床上,早将她闷坏了,也或许是猜到了现在的她定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倒也没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替她把衣服穿好后淡淡地交代了一句:“小心身体,别累着了!”

      君一心想着她也只是一个下人,既要听从那个少主的吩咐照顾好她,又不忍心违了她的愿,也不容易,就对她甜甜地一笑道:“恩,我会小心的!”

      伺候君一心用完早膳后阿婆就离开了,很多时候阿婆这种对人内心准确的洞察力都会让君一心吓一跳,阿婆总是能那么清楚地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就像现在她知道她最想的就是一个人走走。

      从椅子上站起来,从上往下将套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观察了一遍,白色的里衣,款式没什么特别,用手轻轻地在衣服上抚过,感受手中传来的细腻质感,君一心知道这一身布料绝不普通。外面是一件粉红色的薄纱,衣摆上用红线绣了梅花,花心处又用了金线重新覆盖了一层,花小巧而密集,衣摆长长地拖曳到了地上,煞是好看。

      看着身上的这身衣服君一心不禁想着:把它们绣出来的那个女子必定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待一切都已就绪,看了眼放在床上的那件裘皮大衣,感激地笑了一笑。她知道阿婆是怕她身体刚好,受不了外面的冷风,才特地又给她准备了这件裘皮风衣。

      才到门口君一心就已经全身无力,只能扶在门框上吃力地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无奈地笑着。从房间里面走到门口虽然只有一小段的距离,然而,她还是累得气喘吁吁,只能靠在门框上才能站稳,无奈地钩了钩嘴角,摇摇头想着今天要尽兴得玩似乎是不可能了!

      到了门口后看着眼前一览无遗的花园,君一心才发现原来她房间前面就是一片小花园。花园的中间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两旁都是花草,而让她觉得奇怪的却是整个院子种的竟然是同一种花草。

      树枝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雪,有些枝条也已经因为承受不了雪带来的压力而弯曲。因为雪的缘故她无法辨别是什么花草,只是心里很纳闷又不解地想着这些花草究竟是能开出什么样的花来,能让那个少主如此喜爱,竟将它种了满园。

      雪还在下,虽然有减小的趋势,但一时半刻却还是停不了。整个院子除了那些花草外,没有别的,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过来觅食,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毫无收获后又留下一阵叽叽喳喳恼人的叫声后离开了,将原本就冷清的院子衬得越发得萧条了。

      看着眼前飘着的雪,君一心打消了去院子里走走的念头,一来下了这么几天的雪,雪早已厚得到了她的小腿,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走在上面尚且觉得吃力,何况她现在这个病恹恹的身体。而这院子除了那条小道还能让她有一走的冲动外,就那些个清一色的,她到现在都还不能确定是什么的花草,她也还真没有什么兴趣去走近观赏,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在走廊上找了一个视野还不错的地方坐了下来,望着眼前这个白茫茫一片的世界,君一心心里的某个地方却某名的伤感起来,为此景,也为她此刻的自己。

      雪虽有减小的趋势,但是风却丝毫不减它的气势,寒风吹过,夹杂着一阵或浓或淡的香气,清新、芬芳。她有一种感觉,它们是熟悉的,却也只是熟悉。

      “是哪里来的香气?”不禁又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

      “梅花,表小姐。是院子里栽的那些白梅。”阿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梅花?院子里的?”君一心吃惊的问道,这个院子她也大致观察过了,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花?

      “表小姐,您再仔细看一下院子里的那些花草。”阿婆总是能知道她什么时候最想知道什么。

      “白梅吗?” 君一心喃喃着,远远地望了过去,观察了良久才发现那些被雪压着的枝条虽然是清一色的白色,但是细看之下却也还是能发现有些地方暗淡了一些,“梅须逊雪三分白”说的就是这个吧。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阿婆你说是不?”

      “是的,表小姐。那雪再怎么将梅掩盖,却是始终无法将梅花的香气也一并扼杀,这就是梅的傲气。”阿婆低头看着她,不知怎得,君一心总觉得她此刻望向她的眼很深很深。

      “表小姐,”阿婆不再盯着她,而是抬头望向院中的梅花,“人很多时候都会被事物的表象所迷惑,就像您刚才只看到了这满园的雪,而没发现那些在雪掩盖下的梅花一样。表小姐以后也一定会遇到这样的雪,把您想了解的真相掩盖了,等到那个时候,请表小姐一定不要被那层雪迷惑了!”

      和阿婆这些天相处下君一心知道她这个人无论说什么话是都是一付淡淡的语气和一脸波澜无惊的表情,但这一刻,阿婆的眼却是明显地陷入了深思中,口气中也隐隐地透着无奈。

      吃惊地看着阿婆,不解阿婆为什么要突然对她说这些?

      “阿婆?”

      “表小姐,外面风大,您出来也有一会了,还是到屋里去吧?”阿婆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

      是猜到她会问什么了吧。又或者这是个不能回答的问题?君一心站起身想着,转身走了几步又释怀的想:算了,反正也已经快习惯她的这种态度了。

      “恩,我也觉得有点累了,就进去吧!”君一心又转头看了一眼院子想着外面也看不了什么了,就是进屋去也无妨。

      “我已经在房里准备了热水,您吹了那么长时间的风,脸也冰了吧,用热水洗个脸暖和一下吧。”阿婆边说边搀扶着她。

      “恩,麻烦阿婆了!”对于阿婆无微不至的照顾,君一心一直从心底里感谢她。

      “表小姐不用对我这么见外,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阿婆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先前的淡漠。

      进了屋里君一心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盆热水,“阿婆,我自己来吧。这身体也应该多动动了,这种小事以后就都我自己来吧。”阿婆刚想要伸进盆里拧毛巾的手顿了一下,又缓缓地垂了下去道:“是,表小姐!”

      刚才在外面时没有感觉到什么,进了屋和了一口热气,把脱下的风衣放到桌上后,君一心才发现手已经冷得没半点温度了。

      “阿婆,你还真是每次都考虑得面面俱到啊!”说着等不及地把手伸进了热水中。也许是手刚才冻得时间太长了,刚触碰到热水时君一心感觉有那么一瞬的刺痛。

      伸手摸了一下已经冰冷的脸,君一心低下头,想泼些热水到脸上。

      一张脸在破碎的水面中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君一心眼前,那是一张对于鹅蛋脸来说有点偏瘦,对瓜子脸来说又稍偏胖的脸;唇若樱桃,却因寒冷而略显发紫;鼻梁不算高挺却也不下榻;这几个原本算不上出色的五官组合在这张脸上竟也不显得难看,虽不能称得上出色,却也配得上好看这一词。

      整张脸因为生病未愈又在风中吹得时间长了点而显得苍白,只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却依然那么炯炯有神,闪着灵动的光芒。

      看着水中对自己来说很陌生的一张脸,君一心无奈地笑笑,这几日来她一直躺在床上竟是连自己是什么模样都不曾知道,她竟是连自己的模样都觉得如此陌生,就仿佛刚才水中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容颜而已。

      想着这些君一心一时却也未察觉出来到底有什么不对,抬起头接过阿婆递过来的毛巾慢慢地将脸上的水擦干。

      紫色的眼睛?为什么是紫色,不应该是黑色的吗?心里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君一心猛地望向阿婆:“为什么我的眼睛是紫色的,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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