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去归来兮》清灯&沐鱼

12、避尘山庄·初见

　　一大早君子言就过来找苏想蓉，说是姑父卓放已经到了，问苏想蓉要是身体无大碍了就出发去避尘山庄，也就是君子言在南疆的家。

　　苏想蓉昨天本就是因为那几日来太过劳累身体承受不了才会晕倒，经过一晚的休息，再加上君子言的细心照顾，一晚上下来早已没有什么大碍，又考虑到君子言此刻归家心切，就道：“心儿已无大碍，也想早点去避尘山庄呢！只是，心儿担心姑姑的身子，这几日来我们一直奔波不停，昨夜姑姑又照顾了心儿一晚上，姑姑，身体还吃得消吗？”

　　君子言知道苏想蓉是考虑到了她现在的心情才会如此说，既欣慰又心疼地道：“心儿多虑了，姑姑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身体自是比心儿健壮！倒是你姑父，一大早到了就急着想见你，我想着你身体还有些不适，晚上又睡得不是很好，好不容易才睡去了，就想你多睡会，被我拦了下来！”

　　听君子言一说到君一心的那个姑父，苏想蓉心里充满了好奇，还在青城时，秋怀仁就是碍着他的面子而不敢动君子言，后来又听君子言说他在南疆也颇有些威望，更是对这个姑父多了几分敬意，想着今日终于是能见到他了，心里还是有几丝小小的紧张。

　　“心儿也正想见姑父呢！姑姑，现在就带心儿过去吧？只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

　　“自家人有什么好唐突不唐突的，心儿怎么老说见外的话？他这会正和上官劲风聊着呢，心儿过去也无妨！”听苏想蓉把话说完，君子言不禁觉得好笑又无奈，她的心儿竟然还是和她这么的生疏！

　　随着君子言来到上官劲风的房间门口，还未进门苏想蓉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男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

　　“是什么让你笑得这么高兴？”君子言挽着苏想蓉的手推门进去后看到正坐着仰天大笑着的卓放问道。

　　“子言，你来了。”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苏想蓉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只见眼前之人的眉宇之间流淌着温文尔雅的神采，气度俊逸出尘，清雅高洁。看着眼前已经步入中年却有着如少年一般的俊逸，别有一番韵味的卓放，苏想蓉不禁暗叹：果然不凡，怪不得连秋怀仁都要对他敬让三分！

　　“心儿说要急着见一见你这个姑父，我就带她过来了。诺——心儿，他就是你姑父卓放！”君子言对这卓放一努嘴后对着苏想蓉道。

　　卓放被君子言这么一说也已经看到了站在她身旁的苏想蓉，朝着苏想蓉的方向望过来令人舒心地一笑道：“多年没见心儿了，没想到心儿已经出落得如此标致了！”

　　被人当面这么夸，虽然夸的并不是真正的自己，但是苏想蓉还是不免害羞地低了头，羞怯地给卓放行了一个礼道：“姑父夸赞了，心儿不敢当！”

　　“我都听上官兄弟说了，心儿这一路走来的表现，真不愧是君家的儿女，若是子剑知道了也必定是以你为荣的！”卓放眼里盛着赞许地说道。

　　“这一路上是委屈了心儿，不过姑姑很欣慰心儿长大了不少！”听卓放这么一说君子言更是心疼苏想蓉地道。

　　而苏想蓉则是在心里暗暗地想着，暂且不论从小在君子剑和君子言关护下长大的君一心在面对这些巨大的变故后会不会成长，但是她苏想蓉从出生来到世界开始每天就得面对可能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不过是做了她自己这十六年来一直在做的事而已！

　　“刚才心儿在门口就听见姑父笑得那么开心，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对于刚才卓放如此放声的大笑，苏想蓉心里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人笑得如此开心？

　　卓放听苏想蓉这么一问，又是爽朗地一笑道：“刚才上官兄弟和我说了你们出青城的经过，听说白无泠被一个年少有为的小辈给制住了，一高兴就失声笑了出来！倒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只是那个白无泠仗着秋怀仁对他宠爱有加，向来目中无人，这次看着他在一个下辈那里吃了闷亏，想着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听完卓放的话苏想蓉不解，卓放为何用宠爱有加这个词，而不是更贴切的器重或者看重？

　　“原来是为这事啊！那个白无泠我从来看他就不舒服，一个男人却打扮得比女子还妖艳！”君子言说到白无泠时面露鄙夷之色，“见了心儿每次都是咬牙切齿，一副巴不得心儿马上从他眼前消失的模样，又几次三番想致心儿于死地！”

　　苏想蓉听了心里一惊，白无泠两次前来杀她，她一直以为白无泠也只是奉命行事，无个人恩怨，没想到白无泠和君一心之间居然还另有恩怨！

　　“姑姑，你可知那白无泠和心儿曾经有过怎样的过节？”苏想蓉此刻心里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君一心一个闺中的千金小姐居然会深陷如此复杂的关系网中！

　　“心儿你一个青城大小姐，又从小体弱多病，足不出户，能和他一个江湖人士有什么恩怨？无非是他白无泠看不惯君家，把气都撒你身上了罢了！”一说到君家君子言又想起了君家受秋家的迫害，现在是家破人亡，一时有些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好了，子言！为一个小小的白无泠动那么大气，伤了身体可就不值了！”卓放见君子言情绪不稳定起来，赶紧打住道。

　　“我才不为这种人生气！”君子言在面对卓放时不免露出小女人的一面，听着她略带些娇气的声音苏想蓉也不禁脸一红。感叹连君子言这样直爽的女子，见了自己所爱之人竟也免不了露出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子言，心儿的身体我看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出发回避尘山庄吧？”卓放怎么说也是一个习武之人，打量了一下苏想蓉就看出她的身体已经无大碍了。

　　君子言却并不急着回答卓放，倒是对这苏想蓉问道：“心儿，你觉得如何？”

　　“心儿已无大碍，可以动身。”

　　君子言见我如此说就对卓放点点头。

　　离开客栈后，苏想蓉一行私人走了大半日后便到了避尘山庄。

　　“骑青牛潇洒而去，御清风逍遥而游！”看到山庄大门口左右两边的题词，苏想蓉忍不住就吟了出来。

　　“这是我最喜欢的两句诗，心儿看了觉得如何 ？”卓放见苏想蓉看着这两句诗看得有些入神，就带着大量地问道。

　　苏想蓉转头看了看卓放，又看了看这整个避尘山庄后道：“这两句诗本身倒是不怎么样，历来用青牛、清风来表明自己想要避世的诗句比这好的还是不乏的，只是，这句诗配上这避世山庄的‘避世’二字，再加上山庄周围所栽的白杨，倒也相称！白杨的每一片叶子都是努力向上的，绝不弯腰乞求，更不会媚俗。它不似莲，莲出淤泥而不染，但是莲再怎么高洁出尘却也免不了要依附于水；它也不似牡丹，牡丹雍容华贵，但是却是迎合了权贵之人，反而少了几分傲气。眼前的白杨的品质、傲气不就是姑父你所一直执着的吗？”

　　苏想蓉虽然对卓放了解不深，但是看着避尘山庄周围植着的一排白杨，在看门面也不似一般人家喜欢常用的遒劲、大气十足的字体，倒像是一个人在闲散之时的随手之作，随意却闲适！由此推断出卓放的为人必是那种不愿被世俗所左右的人。

　　卓放听了苏想蓉的见解之后，发出一阵赞赏的笑声：“几年没见心儿，没想到心儿已经成才女了！”

　　苏想蓉听候一阵惭愧，她算什么才女，这些话也不过是她借用了一些小说常写到的对白，看过之后觉得好就记在了心里，如今拿出来敷衍一下罢了，忙谦虚道：“心儿怎么敢当才女这个名呢？也不过是用了一些别人的话来套用一下而已，又算得了哪门子才女呢！”

　　卓放对苏想蓉的话似乎另有见解，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到一个嗲气又略显稚嫩的女声传来：“娘，烟儿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说着只见一个身影从苏想蓉眼前闪过，飞奔进了君子言怀了，“娘你要是再不回来，烟儿都要以为娘不要烟儿了呢！”说着那个娇小的人儿便在君子言怀里撒娇般低泣起来。

　　君子言看着怀中的人儿，又是疼惜又是无奈地道：“烟儿，你君姐姐在呢，怎么这么每个礼数呢？”

　　怀中的人儿一听哭得更是厉害了：“娘还说呢，你为了君姐姐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就把烟儿和弟弟一起扔下了！”

　　“娘又不是不要烟儿了，只是你舅舅家发生了一些事，你君姐姐一个女孩子应付不来，不得已娘才过去的。”君子言宠溺地轻抚着怀中的人儿。

　　怀中的人儿抬起头来，看向苏想蓉，苏想蓉这才看清那人的容貌。之间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细弯的柳叶眉，樱桃小口一点点，年纪约莫也就十三四岁，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已显示出少女的妩媚！

　　“心儿，这是你表妹寒烟！”君子言慈爱地爱抚着怀中的人儿，一个多月没有看到她了，这会一见面心里又是多了几分疼爱，低下头对着卓寒烟道：“烟儿，君姐姐以后就要住在避尘山庄了，你可不能对君姐姐撒小姐脾气，给君姐姐添麻烦哦！”

　　卓寒烟听了很不服气地撅着嘴道：“只要君姐姐不为难烟儿，烟儿又怎么会找君姐姐的麻烦呢？”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瞪了苏想蓉一眼。

　　苏想蓉心里直无奈地摇头，心想：“这下倒好，还没进山庄，门呢，就将山庄的大小姐给得罪了！”

　　“娘，你回来了！”一个云淡风轻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苏想蓉吃惊地望向门口，却见一个年纪和卓寒烟差不多大的少年正衣袂飘飘地站在那里，脸容瘦削白皙，虽然苏想蓉和他还隔着一点距离，但是苏想蓉还是能看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细腻精致如美玉，直感叹道：好一个超凡脱俗的出尘少年！

　　“玉儿，你怎么也出来了！”君子言与少年说话的与其和与卓寒烟的想避，更多了几丝温柔。

　　少年对君子言莞尔一笑后视线对上了苏想蓉，随后又朱唇微启道：“君姐姐，你来了！”

　　苏想蓉对着少年礼貌性地淡然一笑后看向君子言，君子言一脸疼惜地看着少年，介绍道：“心儿，这是你的表弟寒玉，和寒烟是一胎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