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心动》盘星

49、第 49 章

　　叶柔往墙边退了退，躲在门后，这个人是谁，他要做什么？

　　她躲到最边角，那人向内看了一下，没找到人，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叶柔猛地咽了一下口水，呼吸停滞。

　　那人进门后就把门一推，余光瞥到躲在墙角的叶柔。

　　叶柔终于看清了那人的侧脸，虽然瘦了特别特别多，但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孟楷！居然是他。

　　孟楷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把她从角落拽了出来。没想到瘦成这样的人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贱人！都是你害得我，你个贱人。”孟楷扬起手，一巴掌打过去。叶柔脑袋嗡嗡响，耳鸣不止。

　　“是你自作自受。”她小声说，已经没了力气。

　　孟楷嘴角扯了一下，将她扑倒在床上，拿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

　　“莫诚不是很在乎你吗？我就让他看看你是怎么在我身子底下叫的！”

　　莫诚被铐在警车上，心中正烦躁，刚出了市区电话就响了。

　　又是一个陌生来电，周一民比了个“OK”的手势，他接通电话。

　　“放开我！你放开我！”电话里是叶柔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莫诚，我现在掐着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可真白，你猜我要多久才能捏断？”

　　“孟楷，你放了她。要多少钱，要什么东西我都给你！”莫诚对着话筒怒吼。

　　“我要她这个人！我要她的命！”孟楷咬牙切齿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出来，莫诚像一只困在笼中的巨兽一样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手铐深深嵌入肉里，他也浑然不觉。

　　“啊——”那头传来孟楷的闷吼，接着是一声皮肉相击的声音，十分响亮。

　　“贱人！”紧接着又有几声传来，应该是打在叶柔身上的巴掌。

　　周一民那里收到手机定位坐标，同时出租车公司登记的属于于石筹的出租车位置也再次出现，是离他们一百多公里外的一家废弃的汽车零件加工作坊。

　　他立刻给附近的同事去了消息。钳住眼睛通红的莫诚，示意他冷静。

　　“你越着急他就会越疯狂！把手机给我。”周一民抢过他的电话，跟已经接近疯狂状态的孟楷通话。

　　“于石筹，我是临江路警察局的周一民，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你这样聪明的人，何苦将自己再次送进监狱。放了人质，我给你争取宽大。”

　　“呸！”孟楷吐，“既然你们已经到了，那就看看是我快，还是你们快。你个贱人！啊——”

　　孟楷一声大叫之后，那边没了动静。

　　隐隐约约似乎有粗重的呼吸声从里面传来，却没有争执和打斗的动静。

　　“哐当——”那边有金属落地的声音。

　　莫诚瞬间泪如泉涌，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

　　叶新祥无力地将手中的半截衣架扔到地上，瘫倒在地。

　　他被于石筹支使去外面买吃的，中途发现忘了带于石筹的驾驶证，怕出意外便回来取，谁知道正好看到他压在叶柔身上，掐着她的脖子。

　　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决断和狠劲，抄起地上的半截金属衣架，就朝着于石筹的后脑打了过去。

　　叶柔身上的针织衫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她的嘴里全是血，不知道她自己的还是孟楷的。

　　从地狱走了一遭，几秒之内恍如隔世。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有这样她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叶柔！”电话中传出莫诚的哭声，无尽凄厉与痛苦，像夏日闷热许久后天空暴发的第一声惊雷。

　　“我在......”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哑了，一用力就会痛到浑身颤抖。

　　她把地上的手机捡起，用手指在上面乱按，告诉他自己好好的。莫诚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没有听到电话传出的音符和她低低的哑叫。

　　废弃工厂外突然警笛大鸣，几分钟后一队警察鱼贯而入，将现场控制。

　　“报告周队，人质安全。犯罪嫌疑人共两人已擒获。”为首的警察对着对讲机说。

　　“她没事！她没事！”周一民重重拍了一下莫诚，莫诚乍然之间从大悲到大喜，情绪浮动激烈，险些晕过去。

　　阳光有些刺眼，让她一阵头晕目眩，叶柔任由警察将她带出去。随行来的女警为她检查身体。

　　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她已经坚持不住，头也被孟楷那几巴掌打的一直犯晕，却不肯睡去。

　　直到二十分钟后看到两辆警车全速赶来，从车上下来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她才闭上眼睛。

　　***

　　叶柔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冬日入夜更早，窗外天色已入暮。

　　她微微一偏头，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莫诚。

　　他的头发乱乱的，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自己活过来了？不是自己的梦吧？

　　她的手从被子中抽出来，莫诚惊醒。

　　他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她，看到她醒过来，轻松的叹了口气。

　　“饿不饿？”他温柔的问。

　　“……”叶柔要回答他，发现自己的嗓子还是不能发出声音。

　　“别说话。你声带受伤，现在还不能说话。身上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有的话就告诉我。”说到这，他自己都笑了。叶柔现在还不能说话啊。

　　可是笑完了，他就哭了。

　　就差那么一点，如果叶新祥没有返回废厂，结果他想想就后怕。

　　他埋在她胸前无声哭泣，叶柔无法用语言回应他，只能抱住他，紧紧的抱住他。

　　叶母来病房送饭的时候，进门看到的一幕便是莫诚自己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在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脸。

　　叶柔也拿着一块纸巾，在他眼角轻轻点着。

　　叶母叹气，对莫诚她没有不放心，有的只是愧疚。

　　“我来了。”她说，将饭盒放到桌上，去看叶柔。

　　叶柔的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上面敷着一层亮亮的药膏，嘴巴也干裂发白，这个时候的她并不怎么好看。

　　叶母看了一眼，难以忍耐心中悲愤，走出去悄悄抹泪。

　　她一定不会放过叶新祥。

　　晚餐很丰盛，是叶母做的。莫诚早就领教过她的厨艺，并不怎么好，这顿饭却几乎吃了个干净。

　　给叶柔准备的是一份鸡蛋羹，这道菜叶母已经做了三遍，早中晚各一，直到晚上叶柔才醒来，有机会吃。

　　她嗓子受伤，只能吃流食。奈何柔软的鸡蛋羹下咽时还是带的咽喉撕裂般的痛。

　　吃了两口，她就推到一边，跟莫诚要了手机，通过打字对话。

　　“我很好。”她说。

　　又继续打：“那些人怎么样了？”

　　自然是指那些坏人。

　　莫诚把一些不好的细节过滤掉，大体说了一下。

　　孟楷因为由美丽的事被抓，种种原因导致孟楷只被判了半年，两个月前他才被放出来。

　　这半年他并没有改过自新，反而跟监狱里形形色色的人学了不少反侦察手段。一直想要报复叶柔和莫诚。

　　他动不了莫诚，只能把主意打在叶柔身上。

　　了解到叶柔的家庭情况，他找到叶柔老家。调查清楚以后，对叶新祥自称是叶柔的前男友，本来准备结婚的，叶柔却被一个富家公子哥勾引走了。

　　别的人可能不信，但叶新祥信了，加上叶母同他离婚，他便认定了她们是抛弃他自己享福去了。

　　这才有叶新祥大闹订婚宴，后又连同孟楷绑架了叶柔。

　　叶柔对叶新祥的蠢笨感到无奈。真是一个既没有本事又没有脑子的人。

　　莫诚没有说孟楷对叶柔的真正意图，但她应该也能猜到。

　　叶柔睡了太久，晚上追不着，催着莫诚到旁边空着的病床休息。

　　他看上去很累，为了让他安心，她也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黑暗中，她思绪更加清晰。她的脑子其实已经空了，但又被什么装满。

　　几乎是一夜无眠，莫诚睡的却好，一直睡到早上七点，莫不凡和薛美芬来送饭才醒。

　　看着被折磨的快没人样的叶柔，薛美芬气的直跺脚，一直说要杀了孟楷和叶新祥。

　　莫不凡在旁劝解，让她不要喊打喊杀的，薛美芬差点连他一起怼。

　　四人聚在一起说了一会话，其实是三个人说给叶柔听。莫不凡和莫诚走了出去。

　　Rachel在今天早上醒了过来，莫不凡此行不止是看叶柔一个。

　　薛美芬对着叶柔唉声叹气的，叶柔一直在手机上啪嗒啪嗒的打字给她看，最后竟成了叶柔安慰她。

　　薛美芬酝酿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你不会悔婚的吧？千万不要啊。”

　　她被莫诚的模样吓坏了，叶柔失踪的时候，他差点疯掉。

　　薛美芬不在乎叶柔的家庭，她可以用钱解决那些麻烦，却怕叶柔反悔，这无异于要了莫诚的命。

　　最开始她恼火过，看不惯儿子这样过火，然而想到莫不凡对自己的种种，她释然了。

　　儿子都是被老子传染的！

　　她又开始怕，叶柔是极其自尊的人，会不会就此与他们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叶柔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半天没有打出一个字来。

　　她的家庭是一个负担，绕不开避不过，被叶新祥关在那个废弃工厂的时候，她有想过逃出去后一走了之。

　　可睁开眼看到莫诚的样子，她又舍不得了。

　　“我不会对不起他。”她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