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心动》盘星

47、那层薄纸

　　见面的地点是叶新祥所在酒店的一个用餐包厢，隔的不算远。

　　“我陪你进去。”到门口的时候，莫诚拦了她一下。

　　“不用，我自己去。”叶柔推门而入。

　　莫诚跟着进去，进门先是一个通道，里面还有一道平推式的门，旁边是个隔间。

　　莫诚走进隔间，他不放心她一个人面对一个没有亲情和良知的疯子。这里能听到里面的动静，如果她有危险，他会立刻冲进去。

　　房间里有个圆桌，叶柔一推门就看到了，桌上摆了各种精致昂贵的菜肴，叶新祥坐在桌边，正摇晃着一杯白葡萄酒。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似的。叶柔有点恶心。

　　叶柔在他对面坐下。

　　看着他，叶柔是说不出的厌恶。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讨厌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的至亲。

　　“你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到底想怎样？我跟我妈被你拖累的还不够吗？你能不能放过我们？”

　　叶新祥无耻的笑了，愤愤道：“我真是生了个好闺女，攀上高枝就不认人了。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妈怀了你，我早就出去闯荡了，这些年我被你们母女俩拖累的才对。现在你有钱了，你不管我？”

　　“我没有钱！”

　　“那个莫家不是很有钱吗？”

　　叶柔紧紧握着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那不是我的钱。”

　　为什么自己拼尽全力维护的尊严，轻轻巧巧的被人撕破，一点都不剩。

　　“等你们结了婚，他的钱就是你的钱吗？你嫁给他不就是为了他的钱！是你妈让你不认我的是不是？她在哪儿？”

　　“你没有资格提我妈！”叶柔突然抬高了声音。

　　莫诚待在隔间，清清楚楚的听到父女两人的对话。

　　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父亲。要钱还不够，还要践踏她的自尊。他拼力保护起来的她的敏感的内心，就被这样的人一刀刺中，血淋淋的被剖开。

　　叶柔太阳穴突突的跳，头很痛。这些年来，妈妈又这样被他威胁过几次，侮辱过几次呢？她上学住校以后，能不回家就不回家，竟是此时才彻底看清他。

　　“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女儿，能不能回老家去安安分分做生意。等你老了我会养你，现在我才刚有了新工作，请你放过我行不行？”

　　“切…”叶新祥嗤。他不用言语，所有的一切都已说了个清楚。

　　叶柔自嘲，她怎么能奢望他有良知，他是在女儿订婚的时候都能跑来打她脸的人啊。

　　“好。你不答应是吧。那你也别怪我。我不会给你一分钱，是不是很想打我？你打……”叶柔仰起脸，等他的巴掌落下来。

　　“有你这样的父亲，我这辈子已经完了。明天我就辞职，退婚，回家。五金店还没卖出去吧？你不看店，我来看。咱们父女俩就窝在那个小镇上，彼此厌恶地耗下去吧。满意了没有？”

　　莫诚差点想要冲出来。要控制住叶新祥他有很多办法，绝不能让她辞职，更不能让她退婚。

　　“你敢！”叶新祥的脸憋的通红。“你必须跟他结婚，不能退婚。”

　　“哈哈哈哈哈……”叶柔笑起来，却带着哭腔，“我不退？你忘了是谁毁了我的未来？你在我的订婚宴上那样羞辱我，人家还要我吗？”

　　叶柔打开手机，直接打开12306界面，把三张火车票的订单扔到他面前。

　　“明天就回去，我们三个互相折磨，谁也别放过谁？”

　　“叶柔！”莫诚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从隔间冲了出来。

　　这个年轻人就是他见过的那个未来女婿。看到他，叶新祥站了起来，居然无耻的笑了出来。

　　莫诚可不像叶柔那样多话，直接把面前的小圆桌踹翻了。

　　“走，回家。”莫诚牵起她，要带她走。

　　叶柔甩开他的手，对叶新祥道：“明天中午12点，火车站见。”

　　而后捡起了自己的手机，离开了包间。

　　“叶新祥！”莫诚指了指他，没说别的话。

　　走出包间，莫诚立刻给莫不凡打了电话。“爸，需要你帮我一下，我不想再见到叶新祥这个人，永远不要。”

　　追到电梯口，叶柔已经下去了。等他下楼的时候，叶柔已经走出酒店。

　　“叶柔！叶柔！！你站住！”莫诚终于追上她，将她的手牢牢抓住。

　　他面色阴婺的看着她。“哪儿都不许去。”

　　叶柔想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紧，只好放弃。“对不起。我要辜负你了。可是我不能赖在你身边。未来的每一天，他都可能会跑到我面前，甚至跑到你面前去要钱。

　　我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日子。”

　　“那你就要为他毁掉自己，放弃你自己，也放弃我？值得吗？”

　　“不然能怎么办！”叶柔大吼，无能为力的哭出来。

　　“不哭。”莫诚把她抱住，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一个努力而优秀的人，凭什么被他毁掉，这不公平。还好，这个时候他能护着她。

　　“回家，我有办法。”莫诚将她抱起来，把她从酒店门口直接抱到停车的地方，将她放在副驾驶，细心的系好安全带。

　　叶柔被风一吹，冷静了下来。她刚才太过激动了。

　　“我刚才说的都不是我心里所想的。我只是一时没忍住……”

　　“嗯…”他低声回应。纵然如此他也无法原谅叶新祥。

　　“Rachel还在昏迷，我没有能力为她守住公司，但至少能够做到这个时候不离开她。”

　　“别说了，我都懂。”莫诚把车停下，跟她认认真真的谈判。“也不能离开我。我会让我爸想办法把他送回老家，让他一辈子不能离开那个镇子。你现在赶紧把火车票退了。”

　　圈禁？这也是唯一能不违法还能解决的办法了。只是想到此后多年，始终有这一根刺横在心上，她就如坐针毡。

　　“其实…我在网上订票也有些赌气的成分。如果他肯走，我就认他，可他不走。不对…他执意不走的话，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赖在这里的。他肯定不会甘心回去。”

　　叶柔越想越不安，叶新祥一定不会老老实实的，莫诚已经打电话去问酒店。果不其然，叶柔离开以后叶新祥就报了警，报案理由是子女不赡养老人并且要对他武力圈禁。以这样的方式赖在A市。

　　莫诚气的直打方向盘，这个人简直太无耻了。

　　原定的直接将他抓回去的计划只好放弃，至少在警察保护的期间内无法实行。

　　叶柔一贯温柔的脸上现出一丝阴狠，她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

　　“没事，警察调查完发现他说的是假的就不会继续保护他。到时候直接把他送回去。”

　　叶柔不敢继续说出自己的担心，怕再一次成真。

　　记忆中他没有那么聪明，怎么这次就预料在前了。难不成人一旦没有了底线，连智商都会变高？

　　希望这次她的预感是错的，毕竟叶新祥在A市没有根基，翻不出什么花来。

　　在叶新祥报警之后，又有警察来调查叶柔，想要调和父女关系，叶柔冷了一下脸，还被那民警给训了。

　　叶柔懒得解释。为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水。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她终于开了口。

　　“叶新祥曾经赌钱赔了五十万，让我去还，两位警官与其跟我说这些，不如劝劝他放过他的女儿，顺便把地下赌坊给查了。”

　　那两位警察这才闭了嘴，气氛有些尴尬，也没喝莫诚给他们准备的水，离开了他们家。

　　24小时后，警察对叶家的关系调查清楚，并没有发现有人要圈禁或者伤害叶新祥，便撤销了对他的保护。

　　莫不凡早就找好了人，只等警察一撤，就三三两两潜入酒店，准备带走叶新祥。

　　莫诚和叶柔忐忑的在家等着消息。

　　晚上八点，莫诚的电话响了。不是好消息。

　　“阿诚，叶新祥跑了。”

　　叶柔心一沉。他果然是有预谋的。

　　“人去哪儿了？怎么会找不到？一定要找到他！”莫诚说，也是头痛无比。

　　“我妈！他一定是去找我妈了！”叶柔赶紧去给妈妈打电话，却是占线，连着打了好多遍都是占线。

　　叶柔越发肯定他是去找叶母，电话拨到母亲所在的酒店一问，叶母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去哪儿了。

　　“别着急。我们去酒店看看。”莫诚去拿外套，准备出门。看着身子单薄脸色发白的叶柔，不忍她这么晚奔波，

　　“你在家等着，有什么别的事也好照应。”莫诚把她推到屋里，自己下了楼。

　　叶柔不停的给妈妈打着电话，先是占线，过了一会就关机了。

　　她越发坐不住，甚至想立刻报警，正在她犹豫要不要报警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

　　她立马接通，电话里传来叶新祥的声音。“你居然真的让人抓我！”

　　“你在哪儿？你在做什么？”她不敢刺激他，只好旁敲侧击。

　　“想见你妈就到海河路6号，不然我弄死她这个贱人。”

　　“你敢！”叶柔立马把刚脱下的外套穿上，跑下了楼。

　　海河路6号就在蔷薇花园小区门口向东200米，没想到他离自己这么近。

　　叶柔狂奔下楼，一边给莫诚打电话，也是占线。

　　***

　　叶母居住的酒店离他们很近，莫诚开车不一会就到了，刚下车，却发现叶母正握着手机在路边走，瞬间意识到不对。

　　“阿姨！”莫诚叫住她，问道：“叶柔给您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叶母道：“刚才有个人借了我的手机用，说是自己的没电了。打了很久，还给我的时候我的也没电了。你们找我什么事吗？是不是叶新祥已经被送回去了？”

　　“不是，他跑了。叶柔以为他来找你的麻烦，才让我来看看。”

　　“不是……跑了？”叶母难以相信，叶新祥这个人渣，到底有没有底线。

　　叶母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惊恐的看向莫诚。“刚刚那个借我电话的人，非要缠着我，还跟我说了很多别的什么。那个人，会不会是故意的？”

　　“你是说，他们声东击西，他要去找的是叶柔？”莫诚立刻掏出电话给叶柔打过去。先是占线，接着通了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