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赦忒缺德》白衣慕卿相

15、乌盆被嘲（上）

　　得亏贾赦算得上“低调”并未朝外吐露自己真实的目的，他只不过现学现卖画了一堆毛绒绒又自觉很可爱的小老虎书包，十分适合贾珍这样的小学僧审美！

　　贾珍对于自家赦叔的奇思妙想表示由衷的佩服，当即就让府内的绣娘造出来瞅一瞅。

　　这个相比滑滑梯和旋转木马，很容易实现的！

　　安抚好贾珍后，贾赦开开心心原路返回。就见贾政已经很肃穆的立在书房了，而贾弑天这个老鬼却不见踪影。

　　贾赦：“？？？”

　　“你是不是又瞎忽悠珍儿去了？”贾政白了眼似乎很得意，就差把尾巴都翘起来的兄长，一字一顿，带着凶光开口：“哪怕他身份有异，现如今也是我贾家的族长！他必须走实力派，知道吗？这个头不开好，珠儿琏儿他们怎么办？”

　　望着不亚于端着严父模样的弟弟，贾赦扁扁嘴，毫不犹豫说来自己的先前打过草稿的话语：“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快乐教育很不错啊，那个科举文里都是这样子先诱、导，然后让熊孩子慢慢知晓学习的好处。实在不行，咱们弄一个变形计，把珍儿他们放山庄吃吃苦。”

　　看着贾赦似乎还算有谱的样子，贾政松口气，言简意赅说了贾赦离开后发生的事情：“老鬼说你先前也偷听了大概。所以讲后半部份就好，敏儿夫妇想去见珍儿，我拦下了，老鬼还用了些手段让敏儿昏过去了，放心要昏也是到林家后。所以，为控制鬼气，以致于他现在他在休养。”

　　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几句后，但细细思索起来还挺信息量的。

　　贾赦拨弄着茶盏，看了眼面色有些沉沉的贾政，静默了半晌，没忍住开口问道：“老鬼为什么要弄昏敏儿？她不是怀孕了，还有早夭之像的那种？按着鬼怪传奇小说而言，不是不好阴气入体的？”

　　说话间阴气就冒了出来。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下，阴暗交错着让鬼脸更加狰狞恐怖，可止小儿啼哭。可偏偏脸型却算得上轮廓完美，随着鬼的飘动，露出了那双冷厉却又有些桃花眼的漂亮眸子。狭长的眼尾一挑起，本该是惑人的动作，却因为那随之而动的伤痕，显得十分触目精心。可偏偏那青白的唇畔，拆开来看，又是挺好看的。

　　若是带个面具，老鬼单单露出一双眼睛还有唇畔，也能够让不少人迷倒。

　　当然作为一个正统的风流老纨绔，他贾赦之所以信一分老鬼，也是因为人脸蛋长得好，让人心痒痒猜测，若是伤疤复原了，这脸到底有多好看。毕竟，老鬼的鬼手就很不赖。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不好青天白日说冒出来就冒出来啊。

　　贾赦猛灌口茶，抬眸：“老鬼，你下一次能不能先出个声？刚说你疗伤，你就又冒出来了。”

　　结果刚抬头就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一人一鬼对视。贾赦望着那深邃似乎夜色一般浓稠到难以形容的眼神，忽然有种危险的心头在心中划过。哪怕转瞬即逝，但贾赦还是不受控制的正襟危坐。

　　贾政面无表情的瞥了眼熊样的兄长，定睛看向去而复返的贾弑天，眼里带着困惑。

　　贾弑天开门见山问：“你刚才跑宁府瞎忽悠什么了？”

　　一开口，哪怕说得毫不犹豫，但声音依旧带着些虚弱，瓮声瓮气的，让人联想到奄奄一息的久病之人。当下贾赦也顾不得怂，一五一十说来。毕竟，按着那些话本来看，贾弑天可是他的金手指了。

　　贾政闻言，眼底迸发着凶光看了眼跟他睁眼说瞎话还一本正经的贾赦。

　　贾赦压根不理会贾政，目光有些担忧，“我……贾珍言行能影响到你？”

　　“没有。”贾弑天言简意赅，“就是问问。”

　　贾赦：“！！！”

　　无视了贾赦扭曲憋着咆哮的脸，贾弑天斜睨了眼岿然不动的贾政，面色凝重了些，道来自己半路爬出来的缘由：“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林家好像不能请太医。”

　　不怪他老鬼蠢蛋，都是贾赦这大傻逼脑子不灵光造成的。

　　“万一随便一个庸医没诊断出来，怎么办？”

　　此话一出，贾赦贾政两兄弟目瞪口呆。

　　太医院是专为帝王和达官显贵看病之所。像御医，专职为帝王看病的顶尖圣手，他们贾家是轮不上的。但除此之外，其他太医，别管多圣手，他们贾家有点头疼脑热，都能按着需求去请，压根不随其他主流豪门世家在家里养一个府医。缘由很简单，毕竟大夫能够掌脉案，从而窥伺个身体好坏。作为武将，不争权利的，那找太医，也是隐晦朝帝王表达自己的忠心。

　　所以德熙皇帝也算有个默契，敲点过太医院的。一旦他们老贾家请太医，基本都是最好的。像昔年瑚儿落水，像他爹还能凭借些关系请动黄老御医出面。

　　可问题来了，贾家有关系是贾家的事情。

　　请太医的门槛，跟大朝会的门槛差不多，都得四品官以上。当然，刚到达这个门槛的，基本上请来的都是刚出师的小大夫。

　　所以，林家没了爵位，现如今哪怕林如海刚出炉的四品官，哪怕请太医，也请不到一个妇科圣手。

　　想着想着，屋内一时间流淌着微妙尴尬的气息—臭皮匠对不起，三个臭皮匠赛不过诸葛亮！

　　“不过林家应该有府医养着吧？不是林老夫人身子骨不太好的？”贾赦脸皮比贾政厚多了，静默过一瞬，便毫不犹豫开口：“其他府医诊断不出来，就老太太盼孙子，希望林家开枝散叶那劲头，专职的妇科大夫总有的！”

　　听到这话贾政沉默半晌后也跟着点点头，“的确如此。”

　　林家很邪门的，算得上四代单传了，故而十分看重子嗣。

　　“我到时候派人盯紧了些就好。”贾政淡淡开口，“还是且说眼下的燃眉之急吧。”

　　贾弑天瞧着这两兄弟描补着，尤其是贾政浑身上下的六亲不认的狠辣冷漠味，也不甚在意，说来另外一个话题，催促：“再想想乌盆的来历，我们总不好问城隍爷乌盆到底是什么，增加些谈判底气。”

　　这个乌盆说起来也正奇怪，当他知晓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一本书后，怨气大增，大闹地府。好像最后被乌盆所吸收，甚至非但《红楼梦》这个支撑话本小世界运转的书籍，便是其他维持三千话本世界的书籍，都被一股脑儿吸收在内。

　　一排一排的书架，还分门别类摆放着—名著流、重生科举基建流、玛丽苏流、龙傲天流、玄幻修真流、穿书流……基本上密密麻麻，应有尽有，搞得还挺齐全。当然那么多字的，鬼是不可能看完的，也就翻了翻与《红楼梦》相近，好像有点用处的科举基建流。

　　一开始也开不太懂，但看多了，还能明白基本套路：玻璃，马路，马铃薯、玉米，征服海洋，五个最最最基本的组成套路。可问题都写得不是很具体，让人压根没法按着骚、操作，都不带个图纸。

　　除此之外，也就是在发现乌盆可以吸收鬼差后试验了一番的笔墨纸砚等。

　　这些东西也能够被吸收，还自动归类。故而乌盆给鬼的感觉有点像空间金手指，可空间没有那么大的盆子造型。

　　面对这个话题，贾赦恨不得捂着胸口，恹恹吐上一口血水。

　　他被撺掇买乌盆的前因后果都被提及了十来遍了，原本提及来还带着些个人情绪的，现如今只剩下客观到麻木的上帝视角了。

　　这事前因后果很简单，某些人就给他设计了个“仙人跳”的翻版，带着他去鬼市玩捡漏。黑灯瞎火之下，这乌盆原来似个鼎，跟荣禧堂摆放的青铜鼎差不多，三寸来高，还有些古朴的花纹。一圈人看着都说是刚出土的玩意，外加还有个死对头跟着叫嚣，气氛上来了，他贾赦就直接豪掷万金了。

　　而后，这事不到第二天也就传遍了。便有相熟古玩店掌柜上门相看，结果小厮搬动的时候不小心，咣当摔了个干干脆脆，把外头包裹的泥浆给砸了个裂缝出来。

　　随之一刨根个干干净净，就是个乌盆的样子了。

　　他贾赦眼瞎棒槌的名号随之传开。

　　当然现如今这一帮人他全都拉黑了！反正都是酒、肉朋友的那种。至于小厮仆从之类的，他贾赦也懒得分辨好坏，全都赶庄子里去了。

　　贾政揉揉额头。这事他调查更为仔细一些，毕竟贾赦脸好看，走金士古玩方向，朝富贵闲人培养的，算得上风流俊秀之人。即便有个贾琏在，可在某些人眼里，贾瑚这个嫡长子都可以因为意外亡故，没了张家这个外家，贾琏为什么就不能消失得悄然无声？

　　所以，贾赦在那些自觉自己有才学，却碍于家世不能上进的人眼中还是个香馍馍。尤其是在新起的武将眼里，更是如此认为。嫁一个闺女完全能够打入贾家内部，趁机得了贾家的香火情谊，多好。

　　故而，需要“毁”掉贾赦能拿得出手的特长，好为自己这一方添一个“雪中送炭”的恩情在。

　　“调查到现在，幕后策划的应该景田侯之孙，未来的五城兵马司裘良。”贾政语调带着冰冷，凉凉开口。

　　因有《红楼梦》之故，尤其是对照着宁府丧事那一章，一查还真查出些蛛丝马迹来。掩藏着再好，能够当上五城兵马司，这实打实实权官职的，可少见。

　　贾赦闻言，眸光略瞪圆了些，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几回，音调都有些抖了起来：“老二，你……你没说错？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裘良现在才十四岁，就比珍儿大一岁！”

　　贾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俞先生返回的调查信息。”

　　—他父亲为了避嫌，基本上没有什么幕僚门客，但私底下还是有些帮手在的。俞先生便是父亲专门用来指点他功课的先生，十分睿智风趣。

　　贾赦一听到这个名字，倒也彻底服气了。他不信贾政调查，但还是信任俞先生的。他老爹也算公平的，给老二一个，给老大是两。

　　但不像俞先生还正直壮年，四十来岁风韵犹存，手握蒲扇能够演诸葛孔明的。他贾赦分到的两幕僚，垂垂老矣，看起来都七老八十了，走个路还喘气呢，一点也看不出文武双全的模样来。故而就给了两院子让人养老得了。毕竟，他可以啃弟弟啊！且他身边万一有帝王亦或是皇子王爷的密探怎么办？

　　当然幕僚不是重点，重点是……

　　贾赦吞咽了一下口水，羡慕嫉妒恨：“红楼梦是给我贾家全家族降智了吗？把智商都添脸蛋上了？”

　　贾弑天定睛看了眼贾赦的脸蛋，又横扫了眼虽然很国字脸但也算优秀书生相貌的贾政，跟着点点头。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深思。

　　贾家第三代，贾赦算佼佼者，但是第四代还有更好看的。相比琏二爷，隔壁的贾珍更貌美几分。等到了第五代，贾蓉贾蔷就靠美色行走了。至于贾宝玉，好看到能让北静王当场震惊，大赞的。可对于一个成年男人角度而言，贾宝玉到底婴儿肥还没褪干净，还不如哥哥们有风韵。

　　扪心而来，贾家接下来二十几年靠美色扬名。

　　所以，莫得智商，也能理解。

　　贾政瞥着贾弑天还点点头，似在应和贾赦的话语，气噎：“绝无可能！也就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个头没有起好。珍儿也算聪慧的，可就被宠坏了，否则最为基本的，敬哥才学惊艳，大嫂也是鼎鼎有名的才女，怎么可能教不好珍儿呢？”

　　被指责的贾赦也不甚在意，眼眸滴溜溜的看了眼贾政，好哥哥般提醒：“记得没事多下下庄子，免得分不清小麦和稻子。要不然老二，你趁着现在还空闲，赶紧搞一个官场变形计，好为以后厚积薄发做准备。”

　　“滚！”贾政面带愠怒，“现在说重点乌盆来历。”

　　“这还不简单？”贾赦闻言幽幽看了眼贾弑天，薄唇轻启，带着理所当然的口吻：“当然是一事不烦二主啦！”

　　在场的其他一人一鬼：“？？？”

　　=======

　　无视着外头的风起云涌，贾赦掐指一算，觉得自家敬哥在宫里呆了三天了，没个消息传出来也算个好消息—起码没死不是！否则人没了，皇帝也得给个交代。故而，拉着贾珍，趁着人去吏部和礼部报道之前，光天化日去城隍庙逛上一圈，踩踩点。

　　城隍爷根据传说，大多是由有功于地方的名臣英雄来充当，是奉守护城池的保护神，因而香火还挺旺盛的。周边也因此形成了特色的小吃把戏等庙会场所。

　　一路玩过之后，贾赦大大咧咧把乌盆往自己怀里一抱，惬意无比的哼着民谣【财神爷爷不姓财，俺请财官下天来。头戴金，身穿银，怀里抱着聚宝盆。手里拿着摇钱树，脚下轧着雪花银。摇钱树上拴玉马，玉马这里卧麒麟。麒麟这里摇三摇，金的元宝屯住门。打了三天没扫地，金的元宝三尺深。】

　　—这财神爷形容的是李诡祖，文财神。但在红楼这个世界不流行，可作为一个文盲，他好不容易基建文里找到一首自己能够朗朗上口，张口就背诵的民谣，自然取之用之了。

　　反正，他又不会说自己创造出来的。

　　贾珍左手冰糖葫芦，右手糖人，也不吃，光拿在手里就很开心，就差尾巴都竖起来，乐颠颠的。

　　听着耳畔自家赦叔哼哼的声音，觉得还挺有韵味的，没两遍，自己也记住了，跟着哼哼两声，漂亮的桃花眼忽然瞪圆了起来，幽幽看了眼被贾赦郑重无比抱在怀里的乌盆，声音压低了一分：“叔，您……您是说这真聚宝盆？”

　　“否则你能知晓这乌盆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贾赦眉头一扬，毫不犹豫跨进了城隍庙的大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抬脚跨入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一道阻力而来。可很快这阻力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守门的两鬼差瞥了眼贾赦背后仆从那堆积如山的香火，目光幽幽看了眼贾赦，小心翼翼商议：“这青天白日的，总不会闹事吧？”

　　“看着好像是来礼拜的。”

　　边说两鬼差望着那鱼贯而入的仆从，紧张得吞咽了一下口水。城隍庙虽然香火旺盛，但也是针对平民百姓而言，富贵人家很少来此礼拜。这么些年下来，也唯有贾家来求过财神爷，再顺带布散其他神灵。

　　所以也观望观望吧，毕竟大香客啊！

　　浑然不知暗中还有两鬼差挂念着，贾赦跨入城隍庙之后，扭头横扫了眼往来的香客，眸光幽幽簇起了些火焰。

　　按着他的逻辑来说，这事很简单嘛—自然贾政查到了“幕后、黑、手”裘良，那就把这个黑、手钓鱼钓出来，毒打一顿。

　　裘良才十四岁，还没成家立业，哪怕脑子再聪明，那也叫做勋贵子弟。关门放贾珍殴打就可以了，敢还手，那正好把景田侯踢出传说中贾家军、火人脉圈。

　　因为景田侯就是跟在贾家后头发展壮大的新秀武勋。故而很容易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不求裘良跟贾家一条心，但也不能打贾家的独苗苗小族长吧？磕着碰着，宁府就绝户，贾家就后继无人了！

　　贾赦想着昂首挺胸，红楼第一道德绑架王，不用别人封，他贾赦自封。贾珍这个独苗，特别好用，谁用谁知道！

　　暗中嘚瑟过后，贾赦瞥了眼某些遮遮掩掩隐匿在人群中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来。

　　之所以选择城隍庙，很显而易见的一个道理，周边往来的民众那求神拜佛的气质，跟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仆从，亦或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是不一样的。

　　因为一方比较穷，有了上顿没下顿，而另外一帮人马基本衣食无忧，从脸蛋上也能分辨出差别来。

　　边将“纨绔识别大法”教给贾珍，贾赦带着人熟门熟路朝财神殿而去。

　　今日阳光不错，斜斜入殿内，将财神爷晕染出一些光晕来，显得十分威严肃穆，让人心生畏惧。

　　贾珍看着贾赦虔诚跪拜的模样，把手里的吃的喝的教给仆从，抬眸看了眼财神像，跟着下跪，眼眸却滴溜溜乱转，思绪偏飞。

　　隔壁荣府很奇怪的，武将一般拜关公比较多，但据说叔太、祖母家里拜的是赵公明。他们老贾家男子汉也不愿在这等问题上惹了媳妇不开心，也就跟着拜赵公明了。毕竟，赵公明也是武财神，形象都差不多【头戴铁冠，手持宝鞭，黑面浓须，身跨黑虎，面目狰狞】，不过据说其也挺厉害，能够无穷变化，还能电闪雷鸣不说，可以灭瘟疫！

　　灭瘟疫！

　　有道是“元帅之功莫大焉”。

　　听说他爹昔年天花熬不过去，差点也夭折那种，祖母都哭成了个泪人了。叔太、祖母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在城隍庙门口，三步九叩到财神殿，求财神爷保佑。

　　回去没两天，他爹开始的痘痘开始化脓，好转了。

　　特别神奇！

　　因而连带他宁府也开始拜赵公明了。

　　想着，贾珍神色肃穆了一些，在心理默默祈祷求财神爷保佑，以后吃糖不长龃齿。这也是病的一种啊，该灭掉的！

　　而另一边，贾赦心中所求明显比贾珍正儿八经多了，在心理将信徒许愿贾家钓鱼计划圆满成功来来回回反复念叨了三十遍，才肯起身。

　　至于具体什么钓鱼计划，贾赦是不打算说出口的，免得神仙也有朋友圈，走漏了风声。在贾家全员被降智的buff下，他们三个臭皮匠也只能严谨一些，免得给自己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哀愁着贾家的未来，贾赦抬手揉揉都还没竖冠，只扎着高马尾的小族长脑袋，把香火分给人，在一起领着贾珍弯腰叩拜。

　　望着袅袅升起的香烟，贾赦笑笑，领着人不差香火的将其他殿也跪拜了一番。最后幽幽来到了城隍庙的主殿，望着有点威严的“承天鉴国司民显灵王”，愈发不差钱点烟。

　　说起城隍爷另外一个官场名字，乃是前朝皇帝定下的规矩，城隍爷根据主管城镇的不同，也类似“王、公、侯、伯、子、男”一套等级体系。在京城皇都的，自然是王爷了。

　　本朝基本也继承了这个体系尊城隍，否则城隍庙也不会香火如此旺盛了。

　　按着文献资料所查，城隍手下的人一般有文武判官、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枷锁将军等神。若是王城的城隍爷，基本还按着配置，会有三司、六司甚至到廿四司或卅六司之说，跟个小朝廷运转体系差不离。

　　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先前一人一鬼造出了雷来，乌盆所占功劳不小。

　　现在……

　　贾赦起身望了一眼忽明忽暗的香火，连眼皮都撩着瞥一下城隍爷。

　　随行的仆从看着快要被熄灭的香火，眼里闪过一丝的惊恐。祭拜的途中，香灭了，意味着神灵不愿受这个香火，乃是大凶之兆啊！尤其贾赦现如今礼拜的可是城隍爷。城隍爷主管的乃是阴阳两界。

　　越想，仆从都有些颤颤发抖了起来。

　　其他礼拜的香客们也暗暗打量了一眼这忽然灭了的香烟。要知道他们也有眼尖的人，认得出来此行领头者乃是大名鼎鼎的荣国公后裔贾赦。这贾赦，就是那一万两买个乌盆的人，忒会糟蹋钱了。

　　“那……那不是乌盆？”有一路尾随假装眼尖的人凑在香客身边，惊叹了一句。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恍若往油锅里丢入一滴冷水，瞬间噼里啪炸开了。要知道礼拜，不管是佛门还是道教，规矩都挺多。最最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不许污秽之物。像女子，来了月例，都是脏了，都被不许上香。现如今贾赦竟然敢将这么污秽的东西带入城隍庙，那简直是在惹神灵动怒！

　　无视落在自己身上各种诡异的眼神，贾赦摆出一副累瘫了的模样，喘了两口气，将自己手中都看不见亮光，只剩下焦黑烟头的香递给了贾珍，低沉道：“珍，帮叔个忙。”

　　贾珍闻言毫不犹豫抬手接过香烟，想也没想与自己的汇合在一起，毫不犹豫抬步往香炉上插过去，行动间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还有些急促敷衍感，只想匆匆忙忙完成任务。

　　贾赦眼角余光一眨不眨的看着，眼见那快熄灭了的香烟随着贾珍接手，又冒出了星星火焰，而后香烟袅袅，一把燃烧出了一百把的气息，浓郁无比，十分壮观。

　　贾赦：“…………”果真贾珍谁用谁知道，特别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