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猫后和死对头he了》枝剪月

80、节日

　　魔物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地下，随后在一股无形的压力消失不见。

　　顾长予：“地下？”

　　陆均：“嗯，阵法破损部分也在地下。”

　　顾长予：“那么我们怎么下去呢？”

　　但他话音刚落，四周的黄沙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大地出现了龟裂，无数沙子掉落期间，等裂缝不再扩大，四周也趋于了平静。

　　顾长予探头，根本看不到底部，但他问：“走吧？”

　　陆均：“走吧。”

　　顾长予：“一起？”

　　“一起——”
　　陆均话音刚落，又慢悠悠地问道：“但不应该是自己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吗，怎么不这样做了？”

　　顾长予摸了摸鼻子：“不冲了，惜命。”

　　陆均：“那就好。”
　　他略微上前一步，收起了嘴角的笑，眸子也看向了深渊：“这里算是半个苍崖管辖之地，我比较熟悉，所以等会你跟紧我。”

　　顾长予却摇了摇头：“惜命也不是说说而已，我把你的那份命也惜上了，再怎么说阵法还是我更熟悉一些——”
　　他话音一顿，又重复了一遍：“一起？”

　　于是陆均再次笑了起来：“好，那就一起。”

　　*

　　裂缝之下，没有一丝光亮，无论是声音还是什么，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顾长予本一直保持着警惕，绷着一根弦，但因为太黑轻轻碰到了陆均的手，顾长予被吓了一下，刚要抽手，却被陆均反握了过来。

　　陆均在他身侧轻轻问：“可以吗？”
　　漆黑一片，四周突然传来了顾长予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声色略微有些低沉，勾得他心有些痒痒的。

　　顾长予：“可以什么？”

　　陆均：“这样握着。”

　　这是什么鬼问题，有一天陆大长老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顾长予觉得有些稀奇，反而问道：“我要是说不可以呢？”

　　陆均：“我就会开始想一些借口，让我可以这样握着。”

　　“什么借口？”

　　陆均：“比如我会说这样太冷了，两个人这样可以取暖。”

　　顾长予：“之前‘入夜’你都没有觉得冷。”

　　陆均：“那我就说这里太黑，这样可以不走散。”

　　顾长予油盐不进：“那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比如我有一条绸带，互相绑在一起更容易活动。”

　　陆均沉吟了一会，又道：“那我很害怕，所以需要一个人支撑着我。”

　　顾长予：“……真的吗？”

　　陆均平淡道：“假的。”

　　顾长予微微偏头：“那就再想想？”

　　于是陆均又陷入了思考，往常即使是棘手到无人解决的苍崖事务，他都能很快找到解决方案，泰然自若、又或者眼底含笑深不可测地平息一切，让所有人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但这次，他却思考了很久。
　　深渊里很静，二人并行地走着。

　　陆均：“我想不出什么时候是两个人必须要牵着手。”

　　顾长予思索了一会：“我好像也是。”

　　陆均语气微微放柔：“那如果我说我需要顾长老这样牵着我的手呢？”

　　顾长予：“真的吗？”

　　陆均：“真的。”

　　这个理由真的太简单了。
　　顾长予想都没有想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反握住了陆均的手。

　　顾长予：“既然你都需要我了——”
　　还好这里够黑，两个人互相看不见彼此，顾长予总觉得自己耳尖绝对是红了。

　　“那就由我牵着你吧。”

　　*

　　当人视线看不清楚了，触感就会异常清晰，指尖传来一阵阵温热，顾长予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手修长而有力，由于是剑修，指腹有的地方还微微有些茧子。

　　顾长予：“我们还需要走多久？”

　　陆均：“快了。”

　　顾长予：“封印放出来的这个魔物厉害吗？”

　　陆均：“本来很厉害。”

　　“此话怎讲。”

　　陆均解释道：“因为阵法虽然有破损，但是魔物的本体仍然被封印在地下，不然它不会先派出那么多杂兵来拦住我们的去路。并且这些东西的本源也来自于它本身，我们已经把地面上的都清光了，想必它也受到了重创。”

　　顾长予：“那等会我需要做些什么？”

　　陆均话音一转：“学过五行天罡阵吗？”

　　顾长予：“当然。”

　　陆均：“很好，我没学过。据说这个阵法和五行天罡阵有些类似，所以等会由我拖住魔物，你来修复阵法怎么样？”

　　顾长予听完后：“其实我觉得可以一开始我和你一起削弱它的力气，然后——”

　　二人讨论了起来，最后在陆均的方案上稍微做了些改动。
　　顾长予：“五行天罡阵相对复杂，所以要修补它需要找到对应的一些位置，我先和你一起削弱魔物，与此同时逐渐熟悉这个阵法，之后再由你来拖住它，我来修复。”

　　陆均点头：“嗯，就按你说的办。”

　　*

　　顾长予事后很难说得清楚，到底是今晚更惊心动魄一些，还是第一次见陆均那次更千钧一发一些，只是回忆起来时一个是孤军奋战，一个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还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而那魔物也如同陆均预料那般虚弱了不少，二人配合又极其默契，不愧是这么多年的死对头。

　　……

　　等好不容易解决完一切，二人回到一语州之后，新葭节早就过了，原本盛大的烟火只剩下零星几点。
　　紧赶慢赶从沧粟九渊回来，顾长予已经快虚脱了，二人就没有回庭院，反而躺在了河边的草地上一起看星星。

　　原本顾长予预料到如果他们回来晚了，大约会什么都看不到，就提前买好了一束烟花，就等着专门给陆均放放。
　　结果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那烟花死活点不着，要不容易点着了就哑火了，算是一点用都没有。

　　气得顾长予也不知道能找谁理论，只好道：“我们看星星，星星也是一种烟花。”

　　陆均：“那就看星星。”

　　*

　　其实在一炷香之前，二人还稍微有些生死未卜，现在回到一语州，烟花没了，宴会散了，一切都静了下来，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反而让人感觉到很恬适。

　　顾长予躺着也不安分，翘着二郎腿，念念叨：“之前多亏了你的那一剑，真的来的太是时候了，我差点以为会被它击碎了。”

　　陆均：“你也一眼识破了阵法的关键，节约了不少时间。”

　　顾长予：“那倒也是。就是要是能再快一些，说不定还能让你看看烟花的尾声，本来要放两天的，结果一天也没见着。”

　　陆均也叹：“是有些可惜，但这也不是很重要。”

　　顾长予放平了脚：“那什么是重要的？”

　　陆均淡淡：“新葭节今年没了还有明年，明年没了还有后年——”
　　他话音一转，嘴角含笑：“只要身边的人不变，哪天过节日，是什么节都无所谓。”

　　顾长予耳尖微微泛红：“那倒也是。”

　　陆均：“不过。”

　　“又是什么不过？”

　　陆均接着道：“不过虽然我对新葭节不敢兴趣，但是某人的朋友觉得自己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世界有新葭节吗？”

　　顾长予一愣，然后道：“没有。”

　　陆均又问：“那这位朋友还记得那个世界有哪些节日吗？”

　　顾长予：“当然记得，那边各种节日还挺多的。”

　　陆均看着他：“既然如此，我们错过了新葭节，身边人不变，我们来过一遍那个世界的节日怎么样？”

　　顾长予：“这——”

　　陆均只是问：“怎么样？”

　　顾长予眨了眨眼：“会不会太麻烦，毕竟习俗和文化有很多的不同，你也不一定能够接受。”

　　陆均在不知不觉中坐到了顾长予的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手。
　　陆均：“我只是不想让对方再错过自己的节日罢了。”

　　二人十指相扣。

　　陆均笑：“我们之后一起过节吧，只要是你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