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清穿）》浮云与鱼

15、纳兰——绛雪轩两鸣惊人。

　　秋香的黄金薯泥吐司卷刚端上来，就听门口传来五阿哥胤祺极富磁性的声音，“好香，一定是秋香姑娘又做了好吃的，七弟，我们今日有口服了。”说着，胤祺与七阿哥胤佑走了进来，秋香满脸笑容的看着我，“还好多做了些，我这就去端来。”我心里纳闷，秋香怎么这么高兴啊。
　　十三、十四忙起身与他们见礼，这是他们要守的规矩，我反正是坐着屁股都不抬。笑着示意胤祺、胤佑坐下，“以为你们怕输不敢来了呢。”胤祺自信的回道，“纳兰，今天输的是谁还不一定呢。”十三、十四看看我，又看看老五，胤佑解释道，“前日早上，我和五哥来纳兰这里请教问题，碰巧碰上纳兰正在玩一种极为有趣的游戏，我和五哥忍不住试了试，结果大败而归，约好了今日再比。”
　　十三、十四顿时两眼放光，十三看着我，“师傅，你到底还会多少东西啊。你这里布置摆设、吃的用的全都新奇，玩的也新奇？”我拍着十三的肩膀，“呵呵，天机不可泄露。”说完，起身去楼上换上纯棉的改良式旗袍运动装，和他们去院外的草地上做准备活动。
　　虽然每日要给这些皇子们上课，但随着康熙自学能力的加强和丽秀接过我讲小说的班，我每日早上和晚上闲暇时间还是富余的。除了假日我会出宫，平时偶尔逐电带信来生意上或府中有急事，我才出去一趟。没几天就将宫里各处摸了一个遍，闲着无聊就开始开发院内体育项目。从简单的毽子、跳绳、沙包，到改良式“草地排球”。草地排球的规则和沙滩排球差不多，可以每方两人也可以三人（因为我加上五个丫头只有六个人）。西山沧海分馆新制的排球，在材料和做工上比现代的弹性差了些，不过正好用在草地上。
　　胤祺可能是因为我对他从来不特殊对待，所以喜欢闲时来我这里。胤佑的左腿有些跛，穿上我给他的木鞋走起来却是与常人无异，可能因为感恩，对我一直都很照顾。平时上课，太子喜欢挑刺，桃花九喜欢找茬，我呢从不示弱，每每把他们逼急了，都是老五、老七、老八回护我，我在他们面前也最轻松自在。上次玩排球被他们俩遇上，我便教他们，其实他们学的挺快的，只是毕竟没练过武功，手劲儿控制的不好。
　　做完准备活动，我手里垫着排球，对胤祺道，“老规矩，输了的要罚唱歌。”胤祺的脸一红，胤佑在在一旁摩拳擦掌，“好。”秋香做主裁，碧落和明心做边裁，十三、十四是拉拉队，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胤祺和胤佑估计回去没少揣摩，今天他们的打法明显成熟，两个人的配合的很好。这样，双方失误减少，比分咬的很紧。
　　正紧张着，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传来，就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胤祺、胤佑、十三、十四忙上前行礼，“给太子妃请安。”我张大眼看着一行人中走上前来的女子，她就是太子妃石氏，一身桃红旗装，把子头上带着许多珠珠翠翠，簪着一朵桃红色的牡丹花，长相倒还算秀丽，就是让这一身艳俗的打扮衬着很是土气。不禁摇摇头，胤礽也算是帅哥一个啊，怎么娶的老婆这么土气。
　　就听太子妃石氏一声呵斥，“大胆奴才，见了本宫还不下跪行礼。”我兀自出神，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对着身边一个长相酷似容嬷嬷的老太婆道，“戴嬷嬷，替本宫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奴才，掌嘴。”我顿时愣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就看那戴嬷嬷满脸怒容的走上前来。一旁的胤祺和胤佑忙上前护着我，胤祺道，“太子妃息怒，纳兰师傅不懂规矩，还请您不要计较才是。”十三也忙上前两步，“纳兰师傅有太后的懿旨，可以不守规矩。”
　　太子妃闻言柳眉倒竖，也不知她今天那根筋不对，是不是吃错药了，“太后的旨意不过是说她可以不多礼，她现在哪有个奴才样，本宫今日就要代太后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戴嬷嬷，给我掌嘴。”不是说太子妃石氏温婉贤淑吗，眼前这个散发着杀气脸上被愤怒扭曲的是她吗？我摇摇头，想打我，可没那么容易。不过不能用武功，那怎么办，正思索着，胤祺等人还在劝着太子妃，十四却是对着他屋里侯在门外的小太监一个眼神。
　　去报信吗？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院内的场景。递给紫衣等人一个眼神，示意她们不要妄动。我一脸委屈的躲在胤祺等人身后，太子妃见状更是愤怒，竟然最后吩咐手下的宫女上前要对几个丫头也掌嘴。我顿时怒了，竟然敢打我的人，拳头紧攥，抿着嘴唇，“打几个丫头干什么，她们不过是听我的，太子妃若是硬要问罪，纳兰也不怕，大不了闹到皇上太后那。”本以为太子妃会收敛，结果这句话似乎触痛了她，她竟然上前拉开胤祺，作势要打我。看着她戴着护指的右手高高抡起，我忍不住闭上眼睛，眼泪都留了下来。明明有武功却不能用，窝囊。
　　正准备挨打，就听一声怒吼，“住手。”睁眼一看，来的正是太子胤礽，他一身形色匆匆，想是得了消息赶过来的。不过，十四的小厮却不在。太子妃刚刚嚣张的气焰在看见太子后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她虽然耷拉着头，但冰冷的眼神依旧盯着我。胤礽没好气的吩咐道，“下去吧。”明显是回护着太子妃吗，真是，我厌恶的看着他，我招你老婆了吗，平白无故的来这里闹事。太子妃的脸上明显的现出喜色，行礼转身欲走。
　　“站住。”就看门口紫阳、丽秀扶着太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老八、老九、老十和十四的那个小厮。院里的人忙跪下请安，太后摆摆手，“起吧。”说着走上前来，当着众人的面扶起我，和蔼的说，“絮儿，受委屈了。”我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这不是催泪腺催的，真的是特别感动。我哽咽着，太后拍拍我的后背，转头看着太子妃，“哀家听说有人借哀家的名义来这里立规矩，就来看看。哀家虽然老了，不管事了，但也不容别人在这里违抗哀家的旨意”。太子妃此时已是浑身战栗，手里绞着帕子，不敢直视太后。
　　胤礽的脸上也有些难看，毕竟事情闹大了，他眼神冰冷的看着太后身后的八、九、十，场面一时有些僵硬。我忙扶着太后，看着众人，“太后，没有人来这里立规矩，不过是误会罢了。”说着扫了太子和太子妃一眼，转头满脸堆笑的看着太后，“太后难得来絮儿这里，不如进里面坐坐，秋香今天又做了好吃的糕点，正要给您送去呢，不如就在这儿吃。”太后欣慰的看着我，扫了众人一眼，由着我扶着进了抱月楼。我忙给太子摆手，太子会意带着太子妃出去了。
　　但事情毕竟是闹大了，晚上明心就回说康熙召见了太子和太子妃，怒斥了他们俩。想着胤礽挨骂后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但随即想，太子没事就喜欢给我挑刺，我又没招惹太子妃。这次风波过后，我的盛宠之名在京城不胫而走，竟然捎带着钱府各个商铺的生意也火爆起来。
　　这日，我正躺在草地上悠闲的享受难得的清晨阳光，传入耳膜中由远及近的震动让我不禁叹了口气。起身就看胤祺、老八、老九、老十、十四满脸好笑的看着我，我摸摸脸上不解的问，“怎么了？我脸上有字吗？”胤祺温和的笑笑，上前伸手从我头发上拿下一个纸做得帽子，上面画着一只憨态可掬流着口水的悠嘻猴。我一看帽子，愤怒的看向远远站着的秋香，秋香摇手示意不是她，指了指百合。
　　正欲发作，就听门口又是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冰四、十二和十三。我看着他们相互见礼，不解的问道，“今天开会吗？来这么齐。”十四笑着答道，“上次你不是说这排球最好人多了才好玩吗，今天我可是请了人。”十四倒是好记性，我忙吩咐秋香、碧落上茶，紫衣和百合将球网摆上。
　　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规则，让胤祺教他们练练手，我忙上楼换衣服。等我下楼，就看冰四、十三、十二对阵八九十，打的还有模有样。他们看见我都停了手，我笑着招呼他们站成一圈抽签。就听门口一声高喊，“太子到。”我看着十四，十四摇摇头，示意不是他叫得。又是一番见礼，太子打量着我的行头，“你这是唱的哪出啊？远远的就听见绛雪轩里热闹非凡。”
　　我白了他一眼，上次你老婆来时我不也这身打扮吗，“我们这是准备玩排球，一种竞技运动项目，不禁锻炼身体，而且紧张有趣。”太子看着我手中的排球，“就是这个？”我点点头，做了个垫球的动作，“你要不要一起，很好玩的。”一旁的十三、十四忙给我使眼色，毕竟他是太子，怎么能不分尊卑的打成一团呢。我没搭理，我向来对太子不讲规矩，请安行礼一再简略，称呼也省了，太子因此没少说我，不过说归说，可能是因为我有皇上庇护他也没真把我怎么样，加上我知道他最后要输给冰四，对他几乎比常人还要没规矩些。
　　果然，太子打量了一下众人，眯着眼睛说道，“好。”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规矩，众人抽签。最后，我、冰四、十三、十二、太子一组，胤祺、老八、老九、老十、十四一组，我看着手中的签子，这也太泾渭分明太神奇了吧。紫衣做主裁，秋香和明心做边裁，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这些人里只有我、胤祺、十三、十四玩过，其余都是新手，所以两边的实力差不多。随着第一局比赛的进行，胤祺他们组配合的越来越默契，老八的防守，老九的一传，老十的主攻再加上胤祺和十四的副攻，我们几乎是被压着打，最后十二比十五输给了他们。
　　十三有些气急败坏，冰四忙呵斥他。其实我们这组不比他们弱啊，冰四的一传很到位，十三的主攻很有力，我和十二的拦网也不差，就是胤礽老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他老和我们争球。我没好气的看着胤礽，“大哥，拜托你只要站好自己的后排好好防守就行了，别再添乱了。输了球是小，集体唱歌是大啊。”胤礽才知道这比赛是有彩头的，也没再怪罪我没规矩，点头应了。
　　第二局，随着胤礽的不添乱，我们开始压着他们打。比分到十比十时，对方发球，这个球十分关键啊。十二将球接起，一传没有到位，球向胤礽方向飞去，我忙大喊，“胤礽，将球救起。”胤礽没有让我失望，他将球垫回网前，我一跃而起，扣球！得分！看到对方胤禟和胤祺没有拦住，我兴奋的大声呐喊，转身与他们击掌庆祝。冰四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十三更是兴奋的高呼，十二的脸上满是笑意，胤礽的表情更加特别。
　　“好球，”康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忙跪下行礼，康熙摆手示意平身，“有人告诉我绛雪轩中男男女女很是热闹，我就来看看。”众人的脸色一紧，我看着康熙，从表情上看他没有生气。康熙看了看众人，又拾起地上的排球拍了拍，“这个玩意好，兄弟齐心，配合默契。你们接着玩，绛雪轩中不用拘礼，我看看。”一语既出，众人都松了口气，我示意碧落给康熙搬把椅子，朝着康熙撇撇嘴，“皇上故意吓唬人。”康熙用手指戳着我的头，“就你精明。”
　　康熙在，众人多少都有些拘谨，打的远没有刚才好看，第二局最后我们以十六比十四微弱的优势赢了，一比一平。我看着众人的神色，扔下排球对着康熙嚷嚷道，“累死了，不玩了。几位爷都是练过武的，我可陪不住。”康熙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也顺水推舟，“既如此就不玩了，纳兰，今儿我们在你这吃饭，去叫你的丫头好好准备。”没等我说话，一旁的十三就嘟囔着，“这一餐又得花去纳兰的一个月例银。”
　　康熙闻言不满的看着老八，“怎么回事？不是吩咐了这里的支出内务府出吗。”老八一脸紧张，我忙抢着回道，“不关八爷的事，灵絮用得都是钱府的东西，内务府没有，加上几位爷偶尔在这里吃饭，所以花销就大些。”康熙闻言神色一缓，对老八吩咐道，“钱府的东西是比内府以前用的那些强，佟贵妃也跟朕夸奖说是灵絮送去的东西特别精致，朕看以后就用钱府的东西吧。”八阿哥忙应了，桃花九的眼光扫向我，满是探究。
　　既然给自家拉了生意，这顿饭我就让秋香、碧落捡拿手、好吃的做。一顿饭吃的主客尽欢，康熙看着桌上友爱和睦的众皇子，眼神温柔。我看在眼里，却只能心里冷笑，这种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后来明心才告诉我，那天康熙来的确是有人去告状，告状的不是别人，正是佟贵妃。多亏了她，打那以后康熙对于我们的这种娱乐项目很是支持，偶尔他也上场玩玩。绛雪轩又一次名声大振，各位阿哥与我交好的消息不胫而走。害的我经常打喷嚏，肯定是那些福晋、侍妾们咒的。
　　眼看着快接近月末，康熙要北巡，年长的阿哥们都忙着为此准备。朝廷如是，后宫亦如是。基础课程已经教了过半，估计再教两节高数就要准备北上了。大阿哥胤褆和老十因为找人代写作业，各自有一门课程计为零分，率先失去得到彩头的资格。余下的阿哥里，冰四、老八、十三、十四目前分数相同，只等高数的成绩出来后，就可以定下彩头归属。
　　冰四和老八因为要忙着朝中之事，来我这儿不怎么勤了。算了算，除了上课，冰四有五天没来了吧。心里有些失落，虽然他总是冷冰冰的，不过他却是这些阿哥里最努力最踏实的，老八和他不同，老八更聪明更懂得如何应付考试。坐在秋千上任由秋千自己荡着，心思不禁漂远。
　　“纳兰有心事哦？”十三看着院中的我，逗趣的笑说。我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永远阳光，如同太阳的男孩，“哪有？不过是在想若是最后你们四个的成绩都一样，可怎么办。”胤祥坐在我对面的草地上，眉头一皱，“我不会赢过四哥的。”这孩子，还没比就说赢不了，他对冰四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看我不语，十三突然低声问道，“灵絮，你是不是喜欢四哥啊？”我闻言大惊，忙摇手，“怎么可能，我怕他还来不及呢。”十三看着我的样子好笑的说道，“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努努嘴，“我哪有紧张。”十三不依不饶，“反正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对四哥很不同。对，你是很怕他，比怕太子还怕，不过，你也最在乎他的感受。你最早迁就他的喜好，给他沏的是他最喜欢的青城雪芽，他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他的点心中糖放的少，还有……”
　　“行了，十三，我只是怕四爷。”我听的心里乱乱的，忙止住他。十三不再说话，只是用晶亮的眼神看着我。我稳了稳心神，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如果真要说喜欢，我喜欢你们每个人。大阿哥待我如兄妹，太子对我其实也很好，三阿哥是纳兰的文学知己，我很敬重四爷，五爷、七爷总是很维护我，八爷、九爷待灵絮也不差呀，十爷更是我的玩伴，十二爷儒雅温和，你和十四就像我弟弟。”
　　十三看着我，眉头一挑，“纳兰，你知道吗，那不一样。哎，算了，不说了。”看着他的表情，我心里一紧，“刚刚那些话，是四爷告诉你的吗。”十三耸耸肩，“四哥怎么会说呢，只不过他有一次问我蛋糕为何不似往常那样甜时，我猜到了。”这群人精，看来往后还是小心点一视同仁的好。
　　十三走后，我就一直呆坐在院中。扪心自问，我喜欢胤禛吗？我怕他，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就怵；不想看他皱眉，饮食上最先迁就他；看他被太子压着，被老八、老九牵制着，心里难受；一天见不到他就心里发慌；看见他心里就会安定……这算喜欢吗？那个时空里的我没有恋爱过，不知道。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头绪。最后不禁摇头，有什么好想的，他们这些人哪个缺女人。女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玩物、摆设、生殖工具罢了，难道要我为了他们放弃自己自由的生活，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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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是写着写着就把设计好的情节忘记了，哎……大家多多评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