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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惊梦惊梦，剑鸣惊梦（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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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网此次布局颇深，我们两次与罗网交手，都是以失败告终，伤亡惨重。而惊鲵的身份又扑朔迷离。”
“所以，我们是时候去找一些帮手了。”
由钟离眛带路，不出多时，章邯三人便找到了墨家众人隐藏的深山洞穴。
纵横二人亦在，远远便见他们二人站在洞口，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了。
章邯开口解释：“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盖聂沉默片刻，道：“你似乎受了两种剑伤，来自两把不同的剑。其中那把陌生的剑，剑法凌厉不在惊鲵之下。”
果然是天下第一剑，眼光毒辣，一针见血。
“我很清楚，鬼谷的剑下，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我在噬牙狱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你们作为顶尖剑客瞬间的直觉——我只是你们的对手，而不是死敌。”
“隔岸观火的人永远无法明白起火的原因。”
章邯前来寻求帮助已经出乎纵横两人的意料，不过先前在太乙山中章邯却选择放走他们，似乎合作也该是意料之中。
“我有几个问题，想必几位会有兴趣一听。”
*****
君渡和白虎走在山林间。
晨光熹微，透过枝叶打在两人脸上，却始终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不太对，虎子你……”君渡回头，“虎子？”
白虎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她身后了。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家虎子去了何处，不过确实有些奇怪——
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自她脚下起，一层薄冰缓缓蔓延开来，覆盖了大片的野草。
而她的脚也被一同冻在地上。
这会儿她知道了，她是在不经意间进了别人的结界，这样就没什么奇怪的。
“冰冻之术，你是白家的？”
昔日韩国侯爵白亦非，家传绝学便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冰冻之术，人皆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却能将人在瞬间冻得结结实实。
树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黑袍在冰天雪地中格外显眼，君渡大概打量了一下，便已确定此人便是那日的那个魔修。
“原来是仇家。”君渡眨了眨眼，“白家擅造幻境，现在我是在你的幻境里么？”
魔修耸肩：“你当是，那就是了。”
“你想怎样？”
魔修哼了一声，道：“你这人油嘴滑舌，还爱多管闲事，实在是讨厌——被我封住的内力还没解开吧？”
君渡摇了摇头，道：“今日我只是好好在这儿走路，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走路？”魔修不信，“只是走路你会闯入我的结界吗？”
这事儿有一点尴尬，君渡本是准备与白虎一起去找找这位魔修，看看是不是还在山里，不巧这位魔修布的结界实在是大，一不小心就闯了进去。
“我呢不太喜欢动手杀人，不如给你造一个幻境，就让你永远也走不出去吧。”
君渡笑道：“那我还真要谢谢你了。兄弟要不要顺便看一下我的记忆——另外我能不能提点要求——
“给我一个好结局呢？”
她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魔修却是愣了一愣，心中似乎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要破茧而出，而他眼前亦闪过一些片段，都是短暂即逝，却又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不要再笑了！”
君渡被他吓了一吓，笑容僵在了脸上。
魔修直直飘到她面前，一掌自天灵盖打下去，君渡觉得头疼欲裂，只能咬牙死死地忍住。
片刻后魔修又收回了手，像是被吓到的样子，愣愣看着自己的手掌，轻声道：“怎么会是你……”
看他那副样子，君渡都觉得这个魔修是真的走火入魔，脑子出了问题。被强行开脑看记忆的是自己好吗，怎么反倒是你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我的记忆是什么厉害武器吗？
那人忽然捂住了脑袋，君渡更惊，心说开什么玩笑，你是来讹我的吗？
“……快走……”
“什么？”刚是你抓我，现在又让我快走——我也想走，我走得了吗？
“南岫……快走。”
所以我都说了我要怎么……等等！
“你叫我什么！”君渡睁大了桃花眼，“你到底是谁！”
那人无法回答她。
君渡还欲追问，那人却不留情面，二话不说狠狠抡起一掌将她从结界里打了出去。
*****
“将军。”
章邯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问道：“你识字？”
女子缓缓站起来，脸上的神色淡淡：“民女的夫君曾是齐国大夫，他曾教民女读书识字。”
“那么，你见过荧惑之石？”
孟姜答道：“不仅是我，乡亲们都见过。只是石上文字太过忌讳，大家都不敢提。”
“什么文字？”
大概是当时情形太过惊人，孟姜对此记忆深刻，便很快回答：“石头向南一面有‘亡秦者胡’四字，我们靠近后发现，大字旁还有七个小字。”
章邯竟是向前走了一步：“你确定是七个！”
孟姜微微一愣，像是被吓到，缓了片刻才道：“民女不敢撒谎。而且就算民女不识字，字数也不会数错。”
待孟姜走远，章邯的眉头却是越锁越深：“看来‘扶苏立’这三个字，原本是没有的。”
众人皆以为然。
韩信得了章邯授意，走到白屠身边将他肩甲下的一样东西取了出来。
“共工堂田仲和金先生的罗网身份已毋庸置疑，而他们和白屠交涉的信息，是这个。”
是一片刻着“落马坡前，石现青龙”的金叶子。
如今世上，能知晓青龙计划的人，出了墨家已故巨子燕丹，就只剩下生死不明的农家侠魁田光。
“农家青龙计划的继承人之一田猛已死，还有一人身份不明——我怀疑，是此次竞争侠魁颇为积极的朱家。”
卫庄毫不留情地反驳：“朱家现在也快要死了。”
钟离眛反应过来：“所以，屠杀东郡百姓，是为了把可能见过荧惑之石的人全部灭口！”
白屠一惊：“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谁的命？”
章邯的眸色沉了沉：“影密卫查阅卷宗，陛下只说查清东郡之事，并未下令屠杀百姓。”
白屠道：“是，是上将军。”
众人皆是诧异：“上将军——王离！”
只不过还有疑惑，王离身为上将军，辖区远不止东郡一处，他为何会跨越这么大的职位之差，亲自向白屠下达命令？
卫庄道：“蒙氏终于扶苏，那么王离呢？”
“将军，有探子来报，大泽山向南五十里，有大批帝国军队集结，这支军队面具似虎，人人备有精弓强弩——”
章邯一皱眉：“百战穿甲兵！”
卫庄面色不善：“王离此时集结军队，难保不是为了和你有所配合。”
章邯斜了他一眼：“以百战穿甲的威力，血洗大泽山怕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若能够和他们配合，又何必犯险来此。”
*****
“宗主！”
白虎一把将君渡接了起来，却见君渡似乎有些不对劲。
方才走着走着君渡就不见了踪迹，他在周围找了许久，发现此地有结界，便知君渡是走到结界里去了。正想着进去结界，不料一声巨响，君渡又飞了出来。
“宗主，宗主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君渡站在原地被白虎来回摇晃，愣了许久许久才忽得反应过来，一把握住白虎的衣襟。
白虎以为她生气，吓得杏眼里满是惊恐。
却见她亦是一副惊诧的模样，张着嘴顿了许久，却始终说不出话。
一时间她心中有太多猜测，却都又迅速地否定——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说。
眸色几经转动，眉头紧了又松，实在是让人猜不透她心中在想什么。末了她终于松开白虎，叹了口气道：“我们回去吧。”
话中像是有到此为止之意，又像是还要继续深究。
一路上君渡不再多言，垂着头默默地走，白虎倒是着急，不过再怎么急也无从下手。这么多年他早就摸清了君渡的性格，她不想说的事情，他是逼不得的。
两人走了一段路，君渡却又停住，问道：“魂魄有没有可能……分离转世到两个人身上？”
白虎向看傻子一样看君渡：“那不就是魂魄缺失，会导致智力障碍的。”
君渡愣了愣，心说还真是急昏头了，这么基本的事情自己居然忘了。
白虎见她开了话头，便也不再顾忌，问道：“方才宗主究竟经历了什么？”
“在结界中，有人喊我南岫。”君渡恍神，“有多少年没听到人这样叫我了。”
白虎一愣：“难道是？”
君渡抬眼瞥他，身子却不住地颤抖起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纯钧在章邯手里。”
白虎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这才想明白先前一直觉得不对的地方究竟在何处：“说到纯钧——你的秋骊剑呢！”
君渡耸肩，状似极为无奈：“没了啊。”白虎惊得下巴掉了：“什么叫没了！”
君渡看他急得虎牙又露出来，急忙托了把他的下颚，道：“不巧秋骊正是道家天宗掌门佩剑，世代相传，他们觉得我不配，就把秋骊给别人了。”
黑衣兄跳脚道：“这世上难道有比你更配拿秋骊的人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君渡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剑在这里，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18.8.8
修文
处处是伏笔（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