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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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的祖宗
直到进入昆仑山的时候，燕岐这才知晓樊童师兄的名字。
樊童师兄名为苍林，是天玄殿殿主的二徒弟，性格严肃冷淡，在几个师兄弟中，与樊童最为亲近。
樊童最终难逃惩罚，被自己的师兄揪着耳朵，一路走一路骂，跟阳翟仙君一样骂人不带脏字，拐弯抹角踩着要点训斥他。
虽然燕岐是听懂了，但可不代表这樊童跟他一样聪慧。任凭自己的师兄训斥了许久，这樊童仍是一脸懵懂的模样，瞧得他师兄又是一阵气结，又增加了一炷香的训斥。
燕岐走在樊童与苍林等人身后，一块入了昆仑山。昆仑山处于天幕下，长年云雾缭绕，很容易使人迷了路，失了方向，甚至葬身于山中。
凌霄宗虽是在昆仑山上，但凌霄宗以外的人一般都难以找到凌霄宗的大门。
“我派的入口下了禁制，而传送阵法的钥匙只有我派的弟子才有。”
这个时候，苍林总算放过了樊童，面向燕岐等新入门的弟子徐徐解释凌霄宗的门规。那双凌厉的眸子却扫过了燕岐落在他身后的樊童身上。
苍林说罢，便从身上取了凌霄宗的令牌，嘴唇蠕动，念了下口诀。过了片刻，在他们这行人面前灰蒙蒙的雨雾里，有一个口子突然被撕开，露出了与雨雾不同光景之处。
紧接着，众人眼前便出现了一座木桥。木桥连接着两座山峰，木桥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燕岐瞧着那摇晃的木桥，脚稍微往后挪了一点。
燕岐瞅着这近在咫尺的木桥，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地方他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他似乎来过？
苍林的目光徐徐落在燕岐身上，见他居然后退了，奇怪地瞧了燕岐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站在燕岐身后的人皆对木桥对面好奇得不行，未等苍林出声制止，那几人便走到木桥边上。他们刚伸出脚，便被年长的紫袍男子严厉地呵斥道。
“站住，不想活了吗？”
留在原地没动的一干人等皆是一脸莫名其妙。互相瞅了彼此一眼，又看向擅自脱离队伍的那几人。
那几人正脸色发青，目瞪口呆地瞅着前方。
在他们的前方，原本有木桥的地方在他们刚踏出脚之时木桥便消失了。若非紫袍男子伸手一扯，这几人便早已掉落于桥下了。
“这是障眼法。”
樊童好心提醒了一句，也一脸不赞同。
木桥虽消失了，但真正的路也出现了。那不是木桥，而是悬空着的石阶，用了法术固定着。石阶一路往上蔓延，与传闻中的天阶差不多。
一行人踏上石阶，皆是阵阵称奇。
苍林依旧老神在在地解释道。
“这入口的阵法是我派法力高深的长老所设下的。二十年来可从没有人破解过。”
末了，又引得一行人的赞叹。
唯独燕岐却用脚用力跺了几下。
樊童瞅着燕岐突然发疯，不解地问道。
“你干什么？”
燕岐摇摇头。
“阵法似乎有点松懈了。”
樊童对这个阵子没怎么留意过，大家都说好他也自然认为是好。但燕岐既然这么说了，他倒有些好奇了。
“你怎么知道？”
燕岐只是五灵根，连他师兄苍林单灵根都看不出问题的阵法，燕岐居然觉得有问题。
在场的众人皆是有点修为底子在，燕岐并没有传音入密，自然众人皆听见了，且又一次以鄙夷的目光看向燕岐。燕岐也没再解释。
他就是觉得阵法有点奇怪。这阵法的风格有点像他的手尾，更确切点是像一百年前他的作风。但是，仔细一看，这只是风格像，实际上却改动不少，将他以前留有的弱点都一一补足了。此阵法比原先更为精进，只是设置这阵法之人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残留在阵法上的法力也有所减弱。
若是现在来了强敌，此处反而成了最容易失守之处。
燕岐疑惑不解，却有些好奇这阵法之人的身份。
见燕岐似乎神识游离在外，樊童只得伸手扯了一下燕岐的衣服，示意他跟上众人。
就这么一点功夫，他们两个早就成了垫尾的。
踏过很长的石阶，过了白玉大门，再入几道门禁，他们总算来到了凌霄宗的大殿。
凌霄宗大殿阳玄殿——
此刻阳玄殿里早已有人在。
且大部分的人都以衣袍颜色/区别。穿着蓝色袍子与紫色袍子，甚至青色袍子的人都有，皆是分立在两侧。大殿正中央的宝座上，单独坐着一人。
此人面相仅三十出头，但两鬓白发丛生，穿着一身灰色儒袍，神情严肃，单是坐在那里边便严威隐显。
那是凌霄宗宗主凌华峰。
而这个时候，燕岐与新入门的弟子一样都是面露惊讶之色。然而燕岐的惊讶与他们是截然不同。
燕岐看着这人，又看看这阳玄殿的方位设置，一一打量个透彻，最终视线停留在阳玄殿宗主宝座后方的石壁上。
石壁上有一副画像，是用彩色灵石描绘装嵌而成的。画像不过是一副简单的人像。画像里，那人穿着一身白色衣袍，侧着身露出半张脸。虽如此，却足以见其俊雅非凡。
腰间配着一把柄首为银白纹金龙的长剑。脚上蹬着一双暗纹勾银丝的长靴，浑身散发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高傲气质。
这……这……
燕岐难得目瞪口呆且不知该用什么言语表达自己此刻内心的复杂。
这壁画上的美男子难不成是他？
虽只有半张脸，但是那该死的嘴角偷偷上扬明显在坏笑的人不正是他吗？那把风骚的长剑不是他以前在凡间行走，拿来耍威风的白龙剑吗？
这个凌华峰，虽然名字不一样，虽然老了这么多，但是这个人不是那个小不点吗？
难不成这里是？
燕岐的嘴巴张得极大，差不多可以吞下一颗鸡蛋了。
天啊！
这里难道是他之前建立的仙宗？那个又小又破下雨天漏雨，阳光天被晒干的小庙？
不可能吧？
这个金碧辉煌，雄伟壮观的楼宇是由小破庙壮大的？
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宗主身后的画壁是仙人吗？”
虽然内心一阵咆哮，但燕岐还是耳尖地听到身后的人在讨论他的画像。他乐滋滋地暗自点头。
是的，是的，正是本仙人。
“看那身姿修为应该挺高的吧？”
是的，是的，虽然现在法力暂失没了。
燕岐不住地点头。
“虽然看不到整张脸，但应该长得不错吧，所以才这么早早就死了吧。”
是的，长得非常不错呢。是啊，早早就死了……
等等。死了？
燕岐突然懵了。
……
燕岐嘴角抽搐，差点就要转身去抽那人一巴掌。
长得不错跟早死，这两个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话题是怎么强行扯在一起的？
再说了，他那是早死吗？不是应该叫他本来就没死过吗？
他与天齐寿好不好！
燕岐纠结了会儿，终是忍住了要质问身后的无知之人，强行站在原地努力集中精神关注其他人。
这个时候，燕岐才看到凌华峰身旁立着一年轻的小伙，那是凌华峰之子凌霄宗少宗主凌竣。这个人太过于年轻，燕歧望着望着突然一阵惆怅。
他想啊，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扯着他的长/剑玩的小娃娃就是他眼前这个老家伙凌华峰，然后，这小娃娃还有了儿子。那…他当年亲手收的徒弟岂不是已经升天了？
小娃娃凌华峰是现任掌门人，按照辈分的话，那他自己则是……
燕岐默默地掰手指默数。
越往上数，燕岐就觉得自己头顶的白发多了一撮。数到最后，燕岐直接认栽了。
于是，他便是那个传说中的已经渡劫成功飞升的老祖宗了？
所以，那块验灵石就是阳翟仙君送他的那块镜子。
所以，门外的石阶阵法就是从他这里沿袭下去的。当年的阵法，不过是他贪图清净，为了迷惑外人阻止他们进入仙宗打扰到他享受，才设置出来的诱敌阵。当年，也是因为他那小徒儿好奇又特别用功，他便随手教了小徒儿，结果小徒儿把他的诱敌阵发扬光大了。
哎。
他的小徒儿。
总是严肃着一张小脸，明明只有几岁，却总像大人一样思索人生参悟这无边无际的法界。
多么可爱的小徒儿啊。
可惜了，已经升天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