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非人间》特别随便

10、清明1

　　凌飞星说是不跟，结果第二日叶行刚牵了匹马上道，凌飞星就跟上来了。
　　远远地跟着，也不上前搭话。
　　叶行往一边小店休息，凌飞星也跟着一边小店休息。
　　叶行要走，凌飞星立马茶碗一摔给了钱都不等找又跟了上来。
　　终于，再次快到江南的时候叶行忍不住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凌飞星倒是毫不羞愧，嘴里叼着根糖棍：“这是去江南的路，我怎么就算跟着你了？”
　　这是去江南的路，然而并不是回凌家的路。
　　叶行有点烦躁，然而有些话他不习惯说，也说不出来。
　　凌飞星别的不说，脸皮是特别厚。看叶行没有反对便立马凑上去：“云秋村是什么地方啊？”
　　叶行刚准备上马，差点被凌飞星一句话震得落下来。
　　“没有人告诉过你，好奇心害死猫吗？！”叶行几乎是咬牙切齿。
　　“关心师弟而已，怎么能算好奇心呢。”凌飞星还抛了个媚眼，紧跟着上马，“趁着年轻多跑跑，留个美名多好。”
　　“……”为什么凌飞星总能把这些明知道是忽悠人的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呢？
　　叶行心中多少有些烦躁，然而这几个月看来，凌飞星这个人，任凭你说什么话他都是不会听的。
　　真是一个完全靠本能做事的人啊，叶行这么想着，凌飞星就又凑过来了：“秦歧枝跟这个村子什么关系？”
　　叶行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凌飞星问的是谁，随后摇头：“我还不知道。”
　　“啧。”凌飞星打马追上，“那这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啊？”
　　然而马跑得太快，凌飞星被甩了一段距离，不知道叶行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故意不答，总之他没听到回应。
　　这样又走了半日，等到天黑时终于在一座小镇停了下来。
　　叶行进了客栈将马匹寄养之后往里走过去，凌飞星紧跟着寄养了马，又蹭上来：“呐，你和这秋云镇是什么关系啊？”
　　叶行瞄了凌飞星一眼，却没有回应直接入了客栈。
　　凌飞星早就习惯自讨无趣了，跟着叶行就往一边坐下，店小二过来斟茶凌飞星就扔下钱：“跟你打听个事儿。”
　　这镇并不偏僻，小二这种又都是迎来送往的，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上下打量了一下凌飞星和叶行的装扮之后便开口：“两月前，这秦门试刀大会出了两件事。一是噬骨殿小魔头再现了！”小二说得起劲，叶行差点一口茶呛死过去。
　　都两个月过去了，怎么还在传这个事情？
　　叶行觉得无趣，凌飞星却饶有兴致的样子。给钱的是大爷，凌飞星饶有兴致小二就依然洋洋洒洒：“秦家早有所料，筑起了天罗地网，然而你们猜怎么着——”
　　让当事人猜怎么着啊，叶行喝了一口茶，斜眼瞟凌飞星。
　　凌飞星倒是相当捧场：“怎么着？”
　　“被这江南凌家三公子凌飞星给救了！”小二说得有些激动。
　　“厉害啊。”凌飞星开口。
　　叶行这才心里了然了些许，说起来这小镇也地处江南，凌飞星的事情在江南素来穿得开。这店小二看他们俩是骑着马一路风.尘过来的，恐怕以为是冲这事来的。
　　“是厉害，这凌家都……”
　　“咳。”叶行出声打断了小二的话，那边凌飞星还有些不满意地看过来，随后看到叶行似笑非笑的表情。
　　“……”行吧，凌飞星又出声，“那个，问的不是这个事情。”
　　店小二想了一下又笑了一声：“那莫非是那杨柳枝的事情？”
　　“杨柳枝？”凌飞星和叶行对视了一眼，还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事情。
　　虽然又没押对，但是看着凌飞星和叶行一副疑惑的模样小二便来了兴致：“这江湖啊最近是不怎么太平……”
　　凌飞星和叶行有些想笑，这两月就算单算叶行的事也不可能太平得下去。
　　“这叶小魔头的事我们先揭过不提，这一月江湖朝堂又出了大事。”小二卖了个关子。
　　“？”叶行同凌飞星对视了一眼，难道是叶行杀了江桦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小二的话却并不是这样的：“这朝堂之中接连四员大官小妾被杀。”
　　小妾？叶行和凌飞星对视了一眼，这真不是叶行干的了。
　　凌飞星拿着喝空了的茶杯在桌子上晃了一下：“这与江湖何关？”
　　小二要的就是他们这么问，立马露出了高深莫测的模样：“因为这死者身边，都放着一支杨柳枝。”
　　“放杨柳枝又如何？”话题终于绕回了小二之前提过的杨柳枝。
　　江湖上有不语阁这种杀人做事全然隐匿行迹的地方，也自然是有为了名声在杀完人之后留下印记之徒。
　　若要说起来，叶行当初屠人满门的时候，也是留了名号的。
　　然而叶行这话一出，凌飞星和店小二都看了过来。
　　凌飞星很是震惊，而这店小二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少侠这个年纪没听过杨柳枝也正常。”
　　“岂止正常。”凌飞星难得抓到叶行的短处，震惊过后笑得眼睛都没了，就留一口大白牙，“他恐怕连这秦大公子来历都不知道。”
　　“哈哈。”小二笑了一声，不过似乎对秦歧枝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这杨柳枝啊，乃是十八九年前江湖上闻名之人，专杀贪官污吏。”
　　“杀贪官污吏与这江湖有什么关系？”叶行也才杀了个官，听这话，总是有几分不舒服。况且这次这杨柳枝也并不是杀的官，不过提手杀了些许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
　　虽然叶行似乎没什么资格谈这些。
　　小二并没有恼起来，而是继续开口：“这杨柳枝手中，传说有两大神兵，是一双匕首。”
　　话说到这里，叶行终于神色有些惊诧地愣了片刻。
　　小二自然得意：“说这匕首一青一赤，不是凡铁。当年也在秦家试刀大会上出过风头，竟是把这秦家的武器也给比了下去。”
　　叶行深吸了口气：“后来呢？”
　　“后来？”小二笑了一下，“后来这前任武林盟主秦缕上前挑战，杨柳枝终是落败死了。
　　“死了？”叶行似乎难以置信。
　　“这武林中比武，向来讲究个愿赌服输，死了也不是个什么稀奇的事情。”凌飞星倒是一边好心解释了起来。
　　叶行却似乎还难以相信：“凭什么说他死了呢？”
　　“这秦缕拿到了这双匕中其中一把。”店小二又解释。
　　话到这里，叶行便明白了。
　　武器向来都是习武之人的生命，若是断剑，必定这命也不见得还能保住了。
　　而秦缕不但断了杨柳枝的武器，更是将残片都拿了回来。
　　除开死了，也就别无他由了。
　　刀剑无眼，只是可惜了杨柳枝明明也担得起这一个侠字。
　　这在江湖上来说，其实算是美谈一桩，凌飞星自然也听过。只是没想到叶行大部分时候不是一张扑克脸就是明显假笑，居然也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凌飞星觉得有趣，却看到叶行手已经伸到了背后。
　　天气尚且暮春，叶行和凌飞星都有披长袍，凌飞星倒是无所谓地把自己的分雪剑就别在腰间。而长袍可遮匕首，叶行自然是把匕首流辉放到背后的。
　　“？”这个时候摸匕首做什么，凌飞星没太搞懂。
　　叶行抚摸着匕首上的纹路，却是又问了一个问题：“这杨柳枝是男是女，多大？”
　　“是女的。”凌飞星回应。
　　店小二也忙点头：“不过这年龄就不知道了，杨柳枝出入都是带着面具的。”
　　叶行点了点头，凌飞星却多少有些疑惑了。
　　叶行很难对这些事情有兴趣，今日却问这么多，恐怕是有问题了。
　　“她不是十七年前就死了么，怎么最近又出来了？”凌飞星开口。
　　那边店小二也是纳闷：“这就真不知道了，不过当年她死也不过是听那上任武林盟主秦缕说的，要说死还真没人看见。”店小二说到这里又有点为难，“可是这秦缕已经于四年前被曲迎风杀掉了，这杨柳枝到底死没死，当年怎么回事，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这确实是武林一桩大事了。
　　“这死人复活是不可能的……”小二还要说，一边掌柜就已经拿着账本追过来让小二干活去了。
　　小二笑笑，凌飞星倒是就挥了挥手让小二退出去了。
　　“不过嘛，反正秦缕死无对证，说不定当年杨柳枝没死也说不定。”凌飞星自己又倒了杯茶。
　　那边叶行有些出神，凌飞星正以为叶行没有听自己说话的时候，叶行却开口了：“她已经死了。”
　　这话说得竟然万分笃定，倒是让凌飞星有些意外。
　　凌飞星出师在叶行入门之前，他连自己师父是谁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的底细了。
　　吃过饭之后叶行有心事，凌飞星知道叶行不想说谁问都没有用。
　　下楼转过之后想了想，又往一边把店小二拉了过来：“云秋村是什么地方？”
　　“云秋村？”小二疑惑了好一会儿，然后便是摇了摇头，“没听过啊。”
　　这下轮到凌飞星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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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南瓜的地雷
谢谢潇秋的地雷和四十营养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