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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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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韦晴开始为小娃子穿好衣服。这时候工友两口子才想起问韦晴的情况,见她是来找我的,看着我俩的眼神便变了样,暧昧至极。
我装着没看到,只道韦晴是我朋友。
然后当然是要问他们家小娃子的病情,韦晴之前露的那一手不单让他们当作了救命恩人,更是妙手回春的大夫。
韦晴也耐心地一一为他们说了疝气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养护。
“我给他开些养气的食疗,你们要坚持弄他吃。”韦晴说小孩子最好少吃那些药,是药三分毒,不如食物补充来得好。
出来时工友两口子硬塞了韦晴很多有用的票子作为她今日帮忙的报酬。韦晴几番推托说他们是我的工友不用客气,怎么也不收那些粮票,衣布票。
最后,票子落在了我手里。
“拿着吧,如你愿了。”我好笑地把票子塞到了她手中。
她瞥了我一眼又砸回来,“你拿着吧,我有用找你要便是。”
“……”怔怔看着票子,心里莫名微妙。
感觉,非常好。
“对了,你怎么来找我了?”我才想起她突然造访之事,“本来是要去你那的,听了那娃鬼哭得渗人,耽搁了会。”
“我今天起得早,想着没事就按着你说的位置走过来了。”韦晴笑得灿烂,“我来得不是正好?”
“正好,正好。”受她感染,我也笑得开心,“那么,今天还要学二胡吗?”
“学。”她点头,“不过我想,能陪我去山上找味草药么?”
“啊?”
“那个草药对治疗疝气有效,听说这附近山头都长有这种草药。”
看她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只好非常乐意地点头。
就这样,每到有假日的时候,我都会陪她到山上挖点草药什么的。而我工友小孩那个疝气据说也渐渐有好转,看他好不好的方法好像就是说如果肠子不经常掉下来的话,会好得更快。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韦晴在我们地质队里成了专用大夫,谁有不舒服第一时间就是来找她,混得可算风生水起。
工友们也自然而然地当我们是一对情侣,虽然我总说我们只是好朋友。
但禁不住别人老爱玩笑,我自己心下有时都会有种错觉,韦晴就是我将来的一半。
可我又清楚得很,她会走的,会离开我。
也明知道她已经呆了两个月之久,是时候该回学校,回她的家去。
我不敢问,不敢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我舍不得。
是的,我承认,我对她动了心。
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眼里再看不到别的女孩。
我更不敢问她是否对我有意,她也从不提及这些,对我有依赖有信任,可也从没对我做过亲昵的动作或说过亲昵的话语。
就好像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天气渐渐转冷,爱生病的人亦多了起来,有时韦晴会自己上山挖点药梗子,不管我怎么叨唠她别独自上山,她总能笑笑说没事的。
这日天下起了毛毛雨,气温突然下降,我放工有点晚,回来时,天色已黑。本该在民宿等着我回来一起吃饭的人,人影也没见着。
我慌了慌神,她不会是回家了吧?但不告而别不像是她的作风。
我扫过房间里的一切,什么都在,唯独那采药的工具不在。
心里又是咯噔咯噔的,这么晚还没回来,别是出事了?
这才是我要怕的。
外面那么冷,又是下雨的,我不禁埋怨她不懂照顾自己,上什么山挖什么药,我又不是养不起她。
受伤了如何是好,冻着了怎么办,或者发生些我不敢想象的事……
我找了个手电筒,急忙跑了出去,朝着她平时爱采药的山头冲,只想尽快找到她。
下过雨的山路并不好走,不但滑,还烂糟糟的。
我沿路找,并不停喊着她的名字。
那时的我很怕,但更焦急。
必须要尽快找到她,这是我仅有的念头。
“韦晴,韦晴!”就在我把整个山头都快转完,打算离开,去别的地方找时,我听到了回应。
“炎景?”声音很小,似乎离得有点远。
我又喊了声。
“我掉坑里了。”
这次我终于确定我没有听错,奔到声音来源处,电筒照过。
那里草堆有被压过的痕迹,明显是韦晴不小心从这摔倒并掉了下去。
我再走一步,心沉了沉,只见韦晴蜷缩起来,手捂住眼睛挡住突然而来的亮光。
坑有点深,别说她没受伤估计也爬不起来,如果我不找过来,真不知道她冻一晚上会如何,更别提山里的蛇虫……
“旁边有很多藤蔓,你折点拉我上来。”我还来不及心痛,就听韦晴已想好了要我如何帮她了。
我一时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说话精神头还好,看来并无大碍。
将她拉上来,我发现她身上早已湿透,手冰凉冰凉,本想斥责的话收了回去,“怕不怕?”温柔得我自己都受不了。
“嗯,很怕。”她的脚扭伤,我将她背了起来。
我感觉到她说怕的时候脸深深贴到了我背上,双手搂我搂得死紧。
“知道怕就好,以后别独自上山。”我想了想又加了句,“我还有不少私房钱,别担心没饭吃,我,我还养得起你。”
只要你不嫌弃跟着我。
我想把你当宝贝宠着,养着。
“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累了,没听清我说什么,她应了,应了我的话。
回到住处,我又是给她烧热水泡澡又是给她弄点热食,一场忙乎下来,我亦有点吃不消。
看她没事后,我便打算回去,累了,想躺床上睡大觉。
“炎景!”我刚转身,她便拖着痛脚扑过来,从身后抱住了我,“炎景,我怕。”
“嗯?”我没料她会抱住我,心突然加速跳动得厉害,她,这是想干嘛?
“别走,能留下来吗?”她的脸又贴到了我背上,说的话很轻很轻。
我却听得异常清楚。
脑子嗡一下,白了白。
是我想的那样吗?
我转过身,与她对视,她很美,美得我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我留下来不方便,如果你怕,要不,我等你睡着了再走?”我那可笑的虚伪做作又出来了。
谁让你装伟大了,谁要你高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