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种的玉石很好吃》荷包饭

9、第九章

　　“唔？”林离呆呆地发出一个音节，像只被人捏住的小鸽子。
　　“快哭啊！”郁风斐催促，“上次你哭过之后才好的，现在快哭一哭试试。”
　　“嗯……”林离憋了一会儿，郁风斐以为他在酝酿眼泪，就没催他。结果这家伙半天只挤出来一句话：“我不爱哭的。”
　　“在这种地方逞什么强呢你！”郁风斐气结。真是天道好轮回，一物降一物，他常常把别人气得跳脚，没想到遇到这个笨嘴拙舌的小笨蛋，被气得半死的那个就换成了他。
　　“我就是不爱哭。”林离十分坚持，“我从不在你面前哭，除了上次那一回。”
　　“那……你不想看到我了？”犹豫良久，郁风斐使出了杀手锏。
　　林离明显动摇了。在男性尊严与郁风斐的两难抉择面前，他只坚持了一个刹那，就没出息地放弃了前者。
　　“你别看我。”他低声说。

　　郁风斐答应着走了出去，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
　　冬天的风很冷，太阳却暖融融的，郁风斐听到林离发出细小的呜咽，心里像被小猫的爪子抓挠，抓着挠着，他的心被弄得乱七八糟，脑袋慢慢迷糊了。
　　也不知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听到房门吱呀打开，郁风斐才猛然惊醒。他抬起头，看到林离向他走来，脸上带着笑，眼睛里有光。
　　“我能看到了！”林离惊喜地宣布。
　　郁风斐胡乱点了点头，半晌才移开目光，干咳一声：“我说过的么。”
　　“嗯！”林离诚心实意地附和，“风斐，你真了不起。”
　　这小子拍人马屁的功夫太溜了，郁风斐没忍住，又飘飘然起来。
　　真奇怪，他过去取得过比这显赫得多的成就，得到过比这简朴的称赞更文采斐然的赞美，更不用说被各种人阿谀奉承。但这些无一例外，都没有此刻更令他感到心满意足。
　　或许穿越之后，自己的智商也水土不服了吧。他只能将问题归结于此。

　　两个人相对傻乐了一阵，郁风斐终于想起了正事，让林离将失明前的感觉详细描述一番。林离断断续续说着，他皱眉陷入了沉思。
　　“听起来，似乎是食用玉石之后，你拥有了透视异能。所以能够透过石皮，看到内部的玉石所在。”郁风斐沉吟。
　　“是这样吗？”林离疑惑，“可是第一次的时候，我就看错了。”
　　“可能是你现在还无法看到准确位置，只能隐约看到轮廓，所以才会失手。”郁风斐继续分析，“但若换一种思路，如果——”
　　他倏然住口。
　　如果是这样，这家伙可就不得了了。郁风斐目光复杂地打量林离。林离茫然回望，睁着两个黑溜溜的眼睛，目光跟刚睡醒的小猫一样呆兮兮的，嘴里还问着：“如果什么呢？”
　　郁风斐干脆扭过头：“没什么。”想了想，又叮嘱道：“以后不准盯着石头看，记住了吗？”
　　“为什么？”林离反问，还美滋滋地盘算起来，“我能看到石头里的东西，就可以去赌石头，把里面有好玉石的都买回来，差一点的都不要。”
　　“你给人家留条活路吧。”郁风斐没好气道，“不许看！”
　　“可今天要不是运气好，咱们就没有银子还给刘擎了。”林离举出一个有力的论据，“我能看到玉石，就能赚很多很多钱，不怕他欺负了。”
　　“本来也用不着你。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个由头，我原本打算随便切两刀，就将石头搬回来。等拿出树上结出的玉石，也不至于显得太过突兀。”
　　林离还想反驳什么，然而郁风斐板起了脸。他只好垂头丧气地闭了嘴，跑去看刚刚运回来的那块石料了。
　　郁风斐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再次浮现那个惊人的猜想——
　　正是林离的“目光”，促成了玉石的诞生。
　　可这并非是没有代价的。这一次是林离的眼睛，下一次呢？他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能再次重见光明？

　　确认林离无恙后，郁风斐便暂时放了心。他出去转了一圈，买了些东西，又请来一位资历甚老的玉工解石。
　　在解石的过程中，郁风斐虚心请教了许多问题。
　　这个世界果然有些奇异之处，玉石的产出除了玉矿，还有一种极为奇异的、被称之为“玉变”的现象。传说倘若世间有道德之君，行君子之道，契合玉之五德，手持顽石，可使之化为美玉。
　　当然，这种事情谁都没见过，可能只是后人附会，但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许多完全不可能存在玉石的石头中出现了美玉，甚至据说还有着能让人超凡入圣、肉身成仙的神力，也正因如此，赌石活动才会如此盛行。
　　玉工说着话，林离与郁风斐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大半天过去，等日暮西山，那块玉石终于显露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