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和达哇》Tessco

33、重操旧业

　　星期四中午，王觉觉约叶珊瑚来学校附近吃饭。陈妈妈说珊瑚最近有点神神叨叨的，昨天突然打电话说下雨天特别好，该出去逛逛了！听听！这是说得什么话？怕是想杜西邻想得神经了。都过去五年了，早该放手向前看！

　　觉觉，给珊瑚介绍个对象呗？我看你们学校那个数学老师就不错。上次帮你送东西回家的时候，说还没女朋友呢！小伙子又安分又可靠，挺好！最主要还是中学老师，以后孩子的教育问题都解决了！

　　“妈，”王觉觉为难地说:“人家小胡说也要找个老师，这样能有共同语言，也能一起放寒暑假，还可以一起出去旅游。而且，我看他对我们新来的地理老师有点意思。”

　　“觉觉，珊瑚当时为了你那可是上刀山下火海，拼着烫杜西邻一身大包，帮你把小亮……”

　　“没问题，妈！我马上安排吃饭！”王觉觉悔恨地说。我也是太不争气！人生大事这种把柄抓在婆婆妈手里，一辈子也别想翻身了！怎么T大大名鼎鼎的陈教授，退休以后也和菜市场大妈没区别了呢？每次谈起叶珊瑚的个人问题总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警钟长鸣啊！

　　毫不知情的叶珊瑚因为下午要去沐虞画廊见米图，破天荒地穿上了一条露肩米色长裙，穿着高跟鞋，画了淡妆，打扮得鲜嫩鲜嫩的来了。走进王觉觉办公室的时候，惊艳了一屋子中规中矩的中青年老师们，吓得王觉觉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拿起包抓住叶珊瑚就往外跑。

　　叶珊瑚不得不拽着裙角，跛着脚在后面跟着，“哎！哎！姐！再跑我摔了！这裙子好贵的！”

　　王觉觉放慢脚步，托着叶珊瑚的手左右四看，警觉地问:“不是和你说了吃牛肉面吗？你穿成这样想吃牛排啊！珊瑚，我是有儿子的人，要给儿子攒彩礼的！”

　　叶珊瑚一拍胸口，“放心，有我这个姑姑，牛牛以后的后宫建设我出钱！”

　　王觉觉瞟了叶珊瑚一眼，坦城地说:“那都太远，先说眼前吧！中午吃饭你掏钱！”

　　“你工资呢？”

　　“上缴了！”

　　“啊！”叶珊瑚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觉觉说:“我大哥天天加班哪有时间花钱？交给他还不如交给我！”

　　王觉觉有些扭捏地说:“自从生了牛牛，你大哥就惦记再生个妞妞，想攒钱换个大房子。说我没有经济头脑，拿着钱瞎花，就拿走了我的工资卡。”

　　叶珊瑚生气，“姐，你二十几年柔道白练了！连工资卡都保护不了！真没用！等周末，我给你抢回来！”

　　“别！”王觉觉大度地说:“一家人谁拿不一样？走吧！中午就一个小时吃饭时间，抓紧时间！”

　　开在学校附近的西餐厅没什么人，屋里空调开得很足，装修得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大约是菜价太贵，只坐了两三桌客人。王觉觉托着叶珊瑚走到靠窗户的座位上坐下，拿出手机一边发信息一边和叶珊瑚说:“我还有个同事，马上来！上次帮我把单位发的大米送爸妈家，还没谢谢人家呢！”

　　“哦，好！”叶珊瑚翻了翻菜单，价格有大酒店的气派，于是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套招牌牛排套餐。

　　王觉觉看了一会儿菜单也点了一套招牌。不大功夫，王觉觉的同事小胡老师就来了。走到桌子旁看到叶珊瑚的时候，小胡老师有片刻的怔忡，看着叶珊瑚错落有致的短发，漂亮的脸蛋，修长的身材和华贵的衣服，怎么也不能把她和王觉觉划到一个家门里去。

　　“嗨！胡老师！”叶珊瑚打过招呼对着王觉觉说:“姐，我去趟卫生间。”说完站起来询问了卫生间的方向，拎着裙角走开。

　　看到叶珊瑚有些摇晃的步态，胡老师心理平衡地坐了下来。原来她是个残疾人！哎！这女孩真不容易，为了一个普通的相亲踩着恨天高，如此盛装出行，这是有多恨嫁！她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如果腿不跛不至于狼狈到如此！

　　从卫生间出来，叶珊瑚回到座位上坐下，和王觉觉还有小胡老师聊起了天。小胡老师一改往日的腼腆，大大方方的点完菜，然后讲起了基础数学知识对人一生发展的重要性。王觉觉一个搞体育的和叶珊瑚一个搞艺术的对小胡老师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不知如何回答。两个人只能闷头吃牛排，偶尔应付说一句，真的重要啊，哈哈！

　　好不容易吃完，叶珊瑚喊来服务员买单。小胡老师推让了一下，接过服务员的手里的账单递给叶珊瑚。叶珊瑚拿出手机，瞟了一眼账单，然后停下了。

　　“服务员，这个0332菜品是什么菜？”叶珊瑚指着账单上单价598元的一串数字问。

　　“哦，这是这位先生点的一份红酒小羊腿。”

　　“这个呢？”又是一道568的菜。

　　“这是这位先生点的松茸鹌鹑。”

　　招牌牛排套餐198元一套，而小胡老师的两道主菜加上沙拉甜品价值超过1500元。

　　不愧是数学老师，真会点！

　　叶珊瑚把账单推到小胡老师面前，笑着说:“小胡老师，这一单我们各付各的吧！下次让我姐请你吃牛肉面！”

　　“珊瑚！”王觉觉在桌子底下推了她一把。

　　“姐！”叶珊瑚可不知道这是一顿相亲饭，大大咧咧地说:“初次见面吃饭，男士付钱是我国优良传统。我付咱们俩吃的，已经很仗义了！”

　　小胡老师心里不乐意了。王老师说请他吃饭和她妹妹相亲。见叶珊瑚虽然漂亮，但是个跛脚，小胡老师觉得自己亏了，就点了最贵的菜想弥补一下。虽然你王觉觉父亲是T大已退休的副校长，家里条件不错，可是谁没事干愿意陪你残废妹妹浪费时间！现在说不请，不是出尔反尔吗？

　　想着想着，小胡老师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又不好说什么，只是拿着手里的水杯不吭声。

　　“珊瑚，”王觉觉凑到叶珊瑚耳边说，“你先付了，回头我把钱还给你。”

　　本来付钱不是什么大事，叶珊瑚只是觉得小胡老师有点过分，把自己和王觉觉当冤大头呢！所以说了一句，等看到小胡老师的脸色，叶珊瑚就不乐意了。于是根本不听王觉觉说什么，对着小胡老师不客气地说:“喂！说你呢，自己付自己的！”然后抬头对服务员说:“麻烦分两单，我们两结自己的，他结他的。”

　　服务员应了一声，回去前台分账单。

　　王觉觉见劝不住叶珊瑚，自己手里又没那么多钱，开始有点想念被小亮同志收去的工资卡。王觉觉只好对小胡老师说:“不好意思，我妹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想说我来掏钱又有心无力，只能说到这里了。

　　小胡嗯了一声，放下水杯说:“那我也可以现在告诉王老师，你妹妹的条件和性格真的不适合我。”

　　什么？叶珊瑚直接瞪向王觉觉。王觉觉的脸呱哒沉下来，对着小胡老师说:“确实不适合！我妹是被我骗来的。她要是提前知道，才不会来吃饭！”

　　小胡老师轻笑，“是吗？不知道还穿这么正式？”

　　叶珊瑚算明白了，对着小胡老师说:“要是这样说，这顿饭应该我们掏，我请！”说完转头对着王觉觉说:“姐，以后这种事早点告诉我，还有啊！你看人的眼光能不能提高一点！”

　　王觉觉叹气，“生了孩子以后脑子进水！妹儿，对不起，姐下回好好瞅瞅啊！至少找个能吃饱穿暖的。”

　　“你们！”小胡老师气得站起来，攥着拳头愤怒离开了。

　　叶珊瑚看着小胡老师走开，迷惑不解地问王觉觉，“姐，我真就这么差？”说完挺挺胸摸摸头发，“我怎么自我感觉非常好呢？”

　　王觉觉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自我感觉不好过！行了，走吧！今天姐对不住你。”

　　叶珊瑚拿出手机结账，在服务员不理解的目光下付了全部的饭钱，挽着王觉觉的胳膊往外走，“姐，你怎么结了婚就成我妈那一头的了？对了，姐，今天咱俩这么说小胡，他回去不会找你麻烦吧？”

　　“他敢！”王觉觉瞟了一眼叶珊瑚，“他敢跟我叽歪，姐不介意重操旧业，摔他个七荤八素！”

　　“悠着点。小胡同志那身板，咔嚓就完蛋。”

　　“一只手摔他！”

　　“老姐威武！”

　　姐俩叽叽喳喳地走到路边，王觉觉送叶珊瑚上了出租车，分别之前叮嘱道:“穿着高跟鞋别乱跑了，早点回家吧！”

　　“知道了，姐！我去完沐虞画廊就回家。”

　　不到两点，叶珊瑚就到达了沐虞画廊的楼下。时间还早，叶珊瑚走进旁边的咖啡店，要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坐下来以后弯腰揉了揉脚踝。高跟鞋以后还真不能穿，累得脚踝酸疼！

　　叶珊瑚起身的时候，无意中回头看了看。这个时间，咖啡店里的人不多，只有几个白领在谈事。回过头，叶珊瑚打开App开始写刚才发生的事。

　　写着写着，叶珊瑚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叶珊瑚自己也说不上来，就开始继续打字，打着打着，叶珊瑚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往身后看去，靠墙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刚才好像这里有个男的，很像上次大暴雨在画材店卫生间走廊碰上的那个男人。

　　叶珊瑚觉得自己眼花了，于是回头继续打起了字，把小胡老师描写成了一个猥琐渣男。还敢说我不合适，你也不看看，姐从头到脚……脚就算了，哪一寸不精致！就你？滚犊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