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和达哇》Tessco

26、三万英尺高空

　　杜西邻早上离开的时候，看了一下App，今天珊瑚没有课。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杜西邻在喊她起床陪我去机场和让她好好睡一觉之间，左右徘徊，最后选择了后者。离开的时候，脚步放得很轻。

　　到加州，飞机一落地，杜西邻打开App看到叶珊瑚更新了自己的日历，今天安排了看书，围棋两项活动。杜西邻在日历上标好时间，打了一行字:飞机落地，报平安！等我回家！附加了一个小爱心。

　　开了两个小时车以后，杜西邻到达了公司的研发中心。和二哥碰了一下，就先回公司的别墅休息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杜西邻一直在和工程师们开会，商议研发计划。在核心芯片的技术上，杜西邻一直有自己的担心，安全性不过关，就不能投入批量生产。

　　还好，公司的工程师都比较认真，在三天之内拿出了一套新的方案。杜西邻和二哥听了汇报以后，同意了研发计划。

　　这几天，除了在App上看叶珊瑚的动态，只要时间合适，杜西邻和叶珊瑚都会视频。叶珊瑚在视频里看起来很忙碌，不是在收拾屋子就是在写作业，然后两个人就会互相叮嘱，一个说多吃水果，一个说多喝水。一个说早点睡觉别熬夜，一个说别老坐着起来动动。再不然就开着视频各忙各的，需要说话的时候对着摄像头喊一句你在吗？

　　昨天加班到深夜，赶完了方案，杜西邻打算提前一天返回首都，给叶珊瑚一个惊喜。所以视频聊天的时候故意没有说，叶珊瑚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她新整理了衣帽间，夏天的衣服都整理好了。衬衫放得有点乱，你回来自己整吧！又告诉杜西邻说周阿姨有点感冒，让她回家休息了，今天吃饭点的外卖，是一家牛肉面，不过到的时候都坨了，不好吃！明天吃米饭炒菜！

　　挂断视频的时候，叶珊瑚把脸凑到摄像镜头前，么么了两下，然后打着哈欠说:“我好困，要睡一会儿，拜拜，扎西！”

　　“拜拜，珊瑚！”杜西邻伸手摸了摸屏幕上叶珊瑚的脸蛋，圆滚滚的，好像圆苹果。

　　第二天，首都时间下午两点，在飞机上睡够了的杜西邻回到了褐吕。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隔壁女邻居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出门扔垃圾，看到杜西邻拎着行李走过来，笑着打了一声招呼，“你们两口子还真是有意思，一个出远门一个刚回来，打游击战呢？”

　　杜西邻楞了一下，珊瑚出远门？

　　女邻居看出了杜西邻的不解，解释了一句，“你女朋友早上拖出来两个大旅行箱，说是离开一段时间。还是我帮她把箱子拖到大门口的。”

　　什么？杜西邻顾不上再说话，走到大门前打开门，跑到屋门前开了密码锁，走进客厅一看，一切正常。杜西邻拿出手机按了叶珊瑚的电话号码。

　　没有嘟嘟的电话接通声，只有系统发出的呆板生硬的声音: 您拨叫的号码是空号。

　　杜西邻惊出一身冷汗，拔腿往三楼跑去。跑进卧室，冲到衣帽间门口，杜西邻整个人就呆住了！衣帽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已经没有一件叶珊瑚的衣服。杜西邻回头一看，梳妆台上干干净净，叶珊瑚的化妆品都不见了。

　　杜西邻的手指有点哆嗦，拿出电话打给顾及明。

　　“珊瑚呢？她人呢？她去哪了？”

　　听到杜西邻的咆哮，电话那头的顾及明沉默了一会儿说:“西邻，你别激动。我马上去褐吕找你，你等我。”

　　“珊瑚人呢！告诉我！”杜西邻不想听等这个字，继续对着电话喊。

　　“珊瑚的亲生父亲接她去美国看病了。她说不想让你担心就没有告诉你。她……留了一封信给你。”

　　“信？手写的信？”杜西邻糊涂了！珊瑚去看病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要是知道就不回来了，直接在美国等她不就好了！去看病而已，为什么把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

　　“对，你等等我，我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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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西，

　　我走了！

　　看到这里你一定在骂我的达哇真是傻瓜！为什么要放弃我这么英俊潇洒又家世优渥的男人？达哇，你是猪吗？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对吧？扎西？

　　扎西，你记得今年4月16号那天吗？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那天App上显示下午你应该在公司开会。下午我和同学去喝奶茶，大老远跑到了碧海金沙的对面，那里有一个挺不错的奶茶店。里面的奶茶味道一般，但是装修的特别好。我坐在窗户边上正好可以看到酒店的大门。

　　然后，我看到你和一个女人走了出来。你还穿着早上我帮你整理过领子的那件墨绿色毛衣，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对着那个女人笑，笑得我的心忽然很疼。我跑出来，站在街对面喊你，你没有听到，带着那个女人开车走了。车子启动的时候，你看了我一眼，目光居然冷得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害怕了！扎西！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不爱我！

　　晚上回到家，我想你会和我解释。可是你没有，你只是笑容依旧，仿佛白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如果是以前，我会当面问你，你说出什么解释我都会先打你一顿出出气。可是，我忍住了！我也对着你笑，想看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上车的时候，车里既没有女人的香水味，也没有可疑的头发，我反而越发怀疑你。你大概不知道，后面的日子里，每次App上显示你在公司开会我都会神经紧张，有几次还像傻子一样跟踪了你，跟到你的公司，然后坐在公司楼下的小花园里发呆。

　　很不幸，我看到那个女人来公司找过你两次。有一次，你的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坐在副驾上，神态自在得好像坐在自己的老公身边。我打车跟着你们到了东边的一个别墅门口。那个别墅叫:秋塘月色。我在门口等到夜里九点多，你一个人才开车出来。

　　扎西，你不要告诉我，你和她在别墅谈公事。我再天真也看得出来，那个女人和你关系不一般？

　　我问过自己能不能忍受你身边有其他女人，我的心告诉我，我不能！我也试着努力对你好，想挽回你的心。可是不管我多努力，App上显示你开会的时间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扎西，我对你的爱在猜疑里消磨殆尽！

　　我累了！我不想和其他女人抢你。从我下定决心离开你的那一天，我心里的扎西已经死了。你，对我来说，只是杜西邻，一个花花公子，一个我已经不能也不想爱的男人。

　　扎西，我是猪！傻到可以全身心地去爱你。可是我心里的扎西已经死了！他只能陪我在日喀则的蓝天下奔跑。而在首都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我怎么能指望瘸着腿的自己去抓到让人炫目的杜西邻？

　　杜西邻，请不要来找我。我所有的爱都给了扎西！再也不可能给你一丝一毫！

　　愿今生，永不再相见！

　　叶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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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今生永不相见！叶珊瑚，你何其残忍？

　　杜西邻看完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久久不语。珊瑚，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解释？所有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4月16号那天，我真的没有看到你！那个女人对我来说只是另一个华姿桐而已！她叫Monica，是我的初恋女友，算是我的远房表妹。那些日子，我帮三姐和她谈生意，三姐住在秋塘月色！珊瑚！你怎么可以这样随意就判我死刑？

　　“珊瑚什么时候的飞机？”

　　“上午九点。她以为你明天才会回来。”

　　这么说，几个小时前，我和珊瑚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擦身而过！一个回来，一个离开！杜西邻的呼吸困难，心口剧烈地疼痛起来。捂着心口，杜西邻看着顾及明问:“她是怎么和家里人说的？”

　　“她说她发现了你在外面还有其他女人，死心了，不想留在首都。决定换个环境，已经和她亲生父亲联系好了，申请好了学校。”顾及明小心翼翼地看着杜西邻的脸色，“我们也很意外，爸妈劝了她两天。她不听，坚持要走，拿出了机票护照和入学通知书。我们才知道她早就计划好了。”

　　“西邻，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好，看起来很吓人！”顾及明站起来倒了一杯水递给杜西邻，“你别急，珊瑚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也就是一时生气。过几天她气消了，肯定就回来了！我和爸妈都不信你会……会出轨，爸妈还等着你回来和他们解释解释。如果是珊瑚胡闹，他们会帮你一起劝她。”

　　“给我她父亲在美国的地址！”杜西邻强硬地说。

　　“过几天再……”

　　“给我！”

　　听到杜西邻的怒吼，顾及明缩了缩脖子，拿出手机，把叶槟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了杜西邻。“西邻，你别冲动！你才刚到家，脸色这么难看，休息一下。珊瑚左右跑不出地球，你等……”

　　顾及明没有说完，杜西邻就捂着心口站起来，拿起刚放下的行李箱离开了客厅。顾及明跟在后面追出来，看着杜西邻的脸色，想劝又不敢开口，只得陪着他走到停车位，看着他上了车。

　　“西邻，慢点！别急！”

　　看着杜西邻开车离去，顾及明拿出电话，打给了老妈，“妈，西邻回来了，看到珊瑚不见人都要急疯了。完全不像珊瑚说的那样。妈，珊瑚肯定误会西邻了！西邻现在又往机场去了，估计是要去找珊瑚。”

　　“哎！冤家！”陈教授的声音无奈，“珊瑚是你妹妹，杜西邻只是外人！你要搞清楚主次关系！”

　　“妈，帮理不帮亲是咱家的传统！”顾及明伸着脖子喊，“我已经把地址给西邻了！”

　　“小明，你就别添乱了！这件事我和你爸早就商量过了，会处理的。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被老妈嫌弃的顾及明挂了电话，愤愤地离开了褐吕。刚才杜西邻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和珊瑚在一起这段时间，谁看不出来杜西邻对叶珊瑚是一百一的好？在外面有女人？哄谁呢？等珊瑚到了美国和家里联系，自己一定要为妹夫说两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