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取帝心》jinx_

9、局势紧张，然将死反击

　　太上皇的脉搏紊乱，气息不足，清婳看他熟睡的样子，皱眉且喘粗气，偶尔咳两声，看上去非常虚弱。

　　清婳起身，在寝殿里到处看了看，特别是放在寝殿中央的熏香，其中有檀香，也有茉莉花瓣的味道，其余，并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既然是吃了药后才有的反应，清婳找个位置坐下，从怀兜里拿出白倾给她的小药瓶子，倒出一粒米饭大小的深青色药丸，鼻尖凑近仔细闻了一下。

　　闻出药丸中有一味药材——青黛，浅香。

　　虽然白倾娘亲说是用百草研制而成的药，但是其中不乏有味重的药物，内行人仔细闻一闻就能辩出。

　　清婳掰开药丸，用手揉捻碎末，倒也没有发现什么要紧的。

　　清婳坐在寝宫里，听着昏睡的太上皇是不是难受地闷哼一声，她一筹莫展。

　　到底是她医术不精，一定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她现在还不看出来。

　　距离规定的时辰，还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清婳到寝殿后面的园子走一走，她瞧见太上皇的鞋子上沾有泥土，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倾盆大雨冲刷后的空气变得清新无比，被洗刷后的花草树木看上去生机盎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绵延细雨落在手上，感觉不到一点点的触感，风还是很大，很凉。

　　清婳拢紧衣裳，立在园子中，四周找寻了一边可以导致人身体发红点或者有毒的花朵。

　　寻了半个时辰，依然无果。

　　清婳只好回到寝殿，打算去问问太上皇吃了药物之后，食用了什么东西。

　　承德苑。

　　在屋内的温庭诗，大发雷霆，“你是说皇上放了那个女人？”

　　凝砂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语气颇为害怕，“只是，只是给了那个民间女子三个时辰去调查。”

　　“三个时辰？”这么一听，温庭诗心情还好点，气急站起来的身姿又平静地坐了下来，“这么说，她还是要死的？”

　　“医术不精者，糊弄太上皇肯定免不了要死的。”凝砂顺着温庭诗的心情讨好着。

　　温庭诗突然沉默下来，沉思了一番，想到了什么，拧眉，然后又松开，吩咐凝砂：“去，把厨房里的莲子羹端去给太后，说是外地买的新鲜莲子，我特意做给太后尝尝的，顺便，把放在太上皇寝殿食柜里的药膳中的丹参拿回来，记住，不要有任何看见。”

　　凝砂不解，平时不这样的，“小姐，为什么要拿回来啊？”

　　温庭诗糊弄什么都不懂的侍女，“那个是药引子。你得给我快马加鞭去拿来。”

　　让太上皇身体出现问题的药引子！

　　说到药引子，常年跟着温庭诗的凝砂还是懂药引子对药很重要的，“奴婢这就去办。”

　　温庭诗点头，等着凝砂一出去，面色阴毒了几分。

　　永寿宫这边，清婳问了宫女和太监，他们都回避她，好似她是个瘟神一样，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去请见太后。

　　太后没有追究清婳叨扰，她也在偏殿里为太上皇的病情想法子，太医院距离这里还很远，暂时赶不过来，见到清婳有些焦急的模样，说：“可查出什么？”

　　清婳不想让太后对自己失望，没有作态，只是赶忙问道：“太后，太上皇在食用药丸之后，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太后关心丈夫，注意力就不在清婳查出什么上面，想了想，说：“是温庭诗那丫头的药膳。”

　　温庭诗？

　　“药膳？”清婳轻念了一下，就这样，她想到了放在床边沉香木桌上的碗，再问：“请问太后，大概什么时辰吃的？”

　　“怎么？你竟然怀疑温庭诗？”太后轻笑，显然偏袒着温庭诗，话的意思自然也是，“本宫可是看着她日复一日的给太上皇做药膳，太上皇也喝了一年了，都没有问题。姑娘，别怪本宫先入为主，怎么你一来，人就出现问题了呢？”

　　清婳从容镇定，“太后，民女自然不会怀疑到无辜的人身上，民女是想查清楚，才好捋线索。”

　　太后倒是欣赏她的从容不迫，说：“吃了你的药后，药膳隔了两个时辰。”

　　“太后，民女前去寝殿一趟。”

　　清婳走在长廊上，越想越不太对劲，想到永寿宫层层都有重兵把守，除了熟悉的人可以自由出入……而寝殿是太上皇休息的地方，不会有人……她的步伐加快了许多。

　　寝殿內，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凝砂，把莲子羹放在桌上，径直走到食柜前，拉开柜门，回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端出里面的青瓷药罐子，用木筷把里面略短但粗的丹参拿来出来，然后轻缓地把药罐子放回原位，关上柜门。

　　凝砂用手绢把丹参包好，放在衣裳內兜里，端着莲子羹连忙从后门出去，绕了一个大圈，前往太后哪里，

　　凝砂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清婳就回到了寝殿。

　　她问了宫人太上皇食用的药膳在哪儿。

　　得知后，连忙去打开柜门，端出药膳罐子。

　　“茯苓，当归，连翘……”清婳用木筷一点一点的拨弄里面的药材，一点一点的查看，最后还是没有能找出什么。

　　清婳抱着药罐子，很是泄气。

　　难道温庭诗在这些年，已经改了有仇必报的秉性？她当年可是为了谣言，把自己往死里整。

　　改正？

　　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就算过了多少年都一样！

　　清婳就不信温庭诗能改，她再次重复地在药罐子里找，这次，她连汤水中的碎末药材是什么，她都不会放过。

　　清婳用筷子沾了一点汤水，放在嘴里细细尝了尝，除了苦味，还尝到一味很重的丹参味，她再度查看药材，也确实在汤水里找到了从丹参上面脱落的皮和细细的根须。

　　清婳丧气地放下药罐子，这些都证明不了什么。

　　她看着扔在桌上的药丸碎末，就算吃下去等药物起作用，她那时已经人头落地了。

　　“你这么那么笨呢，你看看你这脸，都肿成猪样了。”

　　“我哪儿知道鸡蛋不能和木薯一起吃啊。”

　　“叫你偷吃，现在报应了吧。”

　　“你可别说了，没看见我现在疼死了吗？”

　　太上皇的寝殿中间放了很大的山水屏风，床榻就在屏风后面，宫人们通常都只是先收拾外面，等太上皇醒了之后，才能进来收拾。

　　清婳听着宫人的对话，忽然快速地从內兜里拿出药瓶子，再一次闻了一下，是青黛的味道！她放好药瓶子，走到床榻前，掀开纱帐，弯腰，脸凑近太上皇的脸一拳的距离，通常查看病人的舌苔和眼睛是，因为光线的关系，都会靠近。

　　清婳在太上皇身上闻到了，青黛的味道。

　　青黛。

　　丹参。

　　清婳明白了，两者结合，会有毒。

　　清婳再一次给太上皇诊脉，已经完全能明白了。他中气不足，因为数年疾病烦扰，太上皇常年都在乱吃各种药，导致身体亏损，不能大补，只能吃些药膳调理，有一点毒性都会让身体出现问题。

　　清婳出了寝宫，询问太上皇的贴身太监：“平日里公公都伺候太上皇用药膳的吗？”

　　太监不太想搭理她，不过这关系到人命，他不情不愿地说：“是啊，怎么了？”

　　清婳微微一笑，“那往日的药膳中，可有人参或者，丹参这一物？”

　　太监认真地想了一下，“没有啊。不过今日有事，不在身旁。”

　　听到这里，清婳诡异地笑了一下。

　　清婳疾步前往永寿宫正殿。

　　容苏坐在龙椅上，还是跟她进内/廷时那样，精神抖擞，坐了三个时辰，也没有露出半分的疲倦。

　　胖小六见到清婳快步走入正殿，连忙弯腰在容苏耳边说道：“皇上，清婳姑娘来了。”

　　容苏合上书页，抬眼：“可查到了？”

　　清婳欠身施礼，平静道：“回皇上，民女的药并没有问题，太上皇之所以出现上吐下泻，是因为中了毒。全身起红点，是药材结合导致的过敏现象。”

　　容苏眉头轻拧，“继续说。”

　　清婳直起腰，看向容苏，“民女查看太上皇今日申时所食用的药膳，发现其中有丹参，此物跟民女药丸中的青黛相克，服用者，会中毒。皇上，民女有一事不解。”

　　容苏眉心松了松，“你说。”

　　清婳：“太上皇为了治疗顽疾，这些年恐怕服用了大量的方子，从而导致身体出现气力不足，脾虚易惊，切勿大补，如此，行医者，若能，为什么还要在药膳中加入上好的丹参，就算没有民女的药物与其相克产生毒物，太上皇也会因为过度大补气血导致气血烧涌。重者，而亡。”

　　容苏认真地在听她讲。

　　清婳顿了顿，继续道：“据民女所知，平日的药膳是没有丹参的，而就在服用了有望治疗顽疾的药之后，就出现了与其相克的丹参。皇上，凡事的巧合，其实都是早有预谋。”

　　言止于此。

　　容苏很快便明白了清婳想说什么，他面色冷了几分，“叫温庭诗来见朕。”

　　胖小六感觉到容苏身上散发出的冷厉，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忙弯腰，恭敬道：“奴才这就去。”

　　容苏说完，看向清婳，“你去寝殿想办法在短时间內诊治好父皇的身体。”

　　“是，皇上。”清婳低头，唇角闪过冷冷的笑。

　　相比温庭诗把她往死里整，她对付温庭诗的轻得多，只是让她失去一点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