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破冰[综]》丹枫糖挞

7、007：释然

　　沙耶加站在楼梯上就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的红发少年，果然是赤司征十郎，也只有他知道自己住这里了。

　　国中的时候她去过赤司征十郎家里，见到了他父亲，还一起吃了晚餐，沙耶加一步步地走向赤司征十郎，被刻意忽略的记忆片段像是被风卷起的树叶，一幕幕地在眼前飘过闪过。

　　“赤……咳，赤司君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开口后沙耶加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于是轻咳一声。

　　沙耶加在赤司征十郎左手边的另外一个沙发后坐下后，岛田女士端着玫瑰花茶过来了，一边往有绘蔷薇花图案的骨瓷杯中倒茶一边笑道：“沙耶加小姐之前说自己总是心情烦躁，火气大的很，想买玫瑰花茶来喝，我前些天去超市的时候刚好看见，就买了些回来。”

　　“呃……嗯，麻烦了。” 有些尴尬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沙耶加端起其中一杯啜了口，袅袅升起的雾气挡着了视线，好像这样自己就会自在些。

　　“其实我主要是过来送东西的，沙耶加你忘了很重要的东西在教室里面。”赤司征十郎将手边的纸袋递给沙耶加，沙耶加不用打开看，只消往里面瞟一眼就知道是她忘带的练习册。

　　“嗯，麻烦赤司君了。”沙耶加随意地将袋子放到一边。

　　本想着，再客套两句就送客，然后自己回楼上继续和物理作斗争，但是敬业又细心的岛田女士牢牢地记住了每天的这个时间点沙耶加下楼来就是吃东西的，她将早准备好的慕斯蛋糕端上了，同时不忘给赤司征十郎也上了一份。

　　“今天去那家店稍微晚了一点，只剩下一磅大小的抹茶慕斯了，不过刚好今天赤司君到访，应该不会浪费了呢。”岛田女士笑吟吟地在与茶杯配套的骨瓷碟子旁放上银制的小匙。

　　“谢谢。”赤司征十郎颔首。

　　“……下次如果只剩抹茶味就不要买好了。”沙耶加幽幽地道。

　　“嗯？为什么，沙耶加小姐不是很喜欢甘味庵的抹茶冰淇淋和抹茶千层的吗？难道因为不是甘味庵的就不喜欢了么……”岛田女士习惯性地将心中所想全部小声讲出来。

　　沙耶加将垂到耳边的碎发撩上去，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您先去忙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茶壶我放在这里了，如果需要添水请叫我。”岛田女士双手放在身前微微躬身。

　　“好的。”不可能会要添水的，沙耶加点点头。

　　赤司征十郎拿起银匙，挑了一小点抹茶慕斯送进口中，“这家做抹茶慕斯的时候大概更倾向于保持本味，所以没那没甜，难怪沙耶加不太喜欢。”

　　“不，恰恰相反，我就是很喜欢这种本味，我只是不想吃抹茶味的慕斯而已。”沙耶加端起茶杯，斜斜地扫了赤司征十郎一眼。

　　赤司征十郎笑了笑，“我记得你很喜欢栗子慕斯，连我家厨师都记住了。”

　　“……你家那法国大厨做甜点是真不错。”沙耶加回想起曾经在赤司家吃到的各类点心，“马卡龙是一绝，栗子慕斯只能排第二。”

　　“放假回东京的时候，要不要再来玩。”赤司征十郎开玩笑似的道。

　　沙耶加饮茶的动作顿了顿，她垂眸，稀薄的水雾再次遮住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眼神。

　　“事到如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赤司君还真是大气啊。”

　　“嗯？”赤司征十郎放下手中的银匙，脸上的表情仍是一贯的温和，像无风的宽阔海域，任沙耶加怎么搅动都激不起半点波澜，“沙耶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得了的过节吗。”

　　沙耶加默然，她和赤司征十郎从来没有过节，因为双方都不是会将矛盾激发出来的那种冲动者，他们只是会冷战，等待某一方先低头，或者同时达成和解，或者干脆不再往来，就像国中三年级唯一一次冲突之后，彼此切断了所有联系。

　　“其实这么久以来，一直想对沙耶加说声抱歉。”红发少年缓缓地道，一双同色的眸子看向沙耶加，想直视她的双眼，沙耶加下意识地侧头，躲开对方的目光。

　　“赤司君哪有要说抱歉的地方。”

　　“那个时候，对处境本就不太理想的沙耶加说了那样的话，作为朋友我很抱歉，那时我本该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沙耶加的声音轻飘飘的，像山间的雾一样似有似无，不全神贯注地听根本听不清她在讲什么，“顶多，让我没那么快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况且其实当时你说的没有错，我真的很蠢。”沙耶加笑了笑，摆摆手，“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要抱歉的是我吧，不经大脑地对赤司君说了很多冒犯的话，做了很失礼的事。”

　　沙耶加用小匙搅动着骨瓷杯里泡开的玫瑰苞，垂着眼看紫红色的花苞随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在杯中旋转，沉沉浮浮，盲目而无方向。她突然勾了勾嘴角，称不上是笑，好像只是有些东西被放下了的释然，在说出这些话之后。

　　两人沉默了许久，客厅里安静到只剩下壁钟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沙耶加终于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气氛，将手里端着的茶杯搁到玻璃的茶几上，轻微的声响像击破水面的石子儿，将压抑的气氛打破。

　　“好啦，我得继续写作业了，赤司君应该也有很多要忙的事情吧。”

　　“嗯，那不打扰了。”

　　沙耶加将赤司征十郎送到玄关处，“今天麻烦赤司君，帮我带这么多书回来应该还蛮重的吧。”

　　“没有的事情，作业上有任何问题可以发邮件给我。那，明天见。”

　　“明天见。”

　　目送着赤司征十郎穿过屋前的花园，往右转消失在视线中后，沙耶加关上门，回到客厅打开赤司征十郎送来的装作业的袋子，她将书全部拿出来，沉甸甸的一摞明显不只是作业的量。

　　将这一摞书一一摆开放在茶几上，其中是作业的只有两本而已，其余的都是高中一年级的课本，附带一本厚厚的活页本。

　　沙耶加随手拿起一册物理书，翻开后的扉页上是赤司征十郎的名字，再往后翻，每一章都有详尽的勾画和笔记，还有赤司征十郎自己动手整理的知识树状图。活页本是包含了数理化生三科的高一内容，所以本子鼓鼓的有些合不上的感觉。

　　黑发的少女吸吸鼻子，一言不发地将这些书都装回袋子，提着袋子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

　　坐回位置重新拿起笔后，沙耶加盯着亢长的题目失了神，眼前的文字渐渐模糊，最后眼泪终于啪嗒啪嗒大颗地落在书上。

　　凌晨一点，忙完所有事情的赤司征十郎站在卧室的窗户边向远处的那栋灰白色的建筑望去，二楼那间房间的灯依然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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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赤司：你尽管皮，我生气了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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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