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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心慌心悸 ...

  •   “什么事,”韦长欢情不自禁打趣道:“难不成,你想悄悄告诉我,你是狐狸精变的?”
      “你……唉,”倪丰秀停下来,无奈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佯装生气道:“你见过狐狸精吗,竟敢说我是狐狸精。”
      谁知韦长欢极为认真地点点头:“见过的。我七岁那年在梅里山追雪狐,追了它好几十里,最后看到它钻到一个山洞里,我便跟着进去了,可等我进去时,洞里却没有雪狐,只有一个披着银狐大氅的小男孩,睁着一双澄亮的眼睛惊讶又有些害怕地看着我,我便问他‘你……是狐狸精吗?’他点了点头,承认了。”
      倪丰秀神色古怪地憋住笑:“所以,你便信了,还一直深信不疑?”
      “你!”韦长欢自是看出了他的嘲笑之意,辩道:“他若不是狐狸精变的,怎么会一人呆在那冰天雪地里。”
      “好了,”倪丰秀道:“我跟你说正事。”二人踏进一个不起眼的偏殿。
      “你说。”韦长欢见他神色严肃,便收了心听他后话。
      “我的生母,是隆裕长公主。”
      她愣了许久,转头看向桌台灵位上隆裕长公主几个字,问道:“皇上知道吗?”
      “不知道,此事,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母妃,也不知道。”
      “那……你的生父是谁?”
      “她不愿意告诉我。”倪丰秀看着隆裕长公主的灵位出神。
      “那你可曾查到什么?”
      倪丰秀摇摇头:“她一过世,她身边的人也跟着她去了,这么多年,我什么也没查到。”
      “你……很想知道他是谁吗?”
      “我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倪丰秀从旁边拿了几支香,放到烛火上点燃:“我怕我费尽心思查出来,却得知他跟我母亲一样已不在人世,可若尚他在人世,我又会怨他当初为何抛下有孕的母亲,让她一人承担这些。”
      “也许,他并不知情。”韦长欢接过他递过来的香。
      “来,”倪丰秀牵过她的手,对着灵位道:“母亲,孩儿已找到了心上人,日后再来给您上香,不会再孤孤单单了,您,可以放心了。”
      ………………………………
      夕暮天色阴沉,骤雨初歇,刚绽开的花朵残落一地,嫩竹的新叶上挂着水珠,随微风颤动,院里的春意平白有一丝萧索。
      杨道宽推开门,一室浓烈的酒香。杨子项瘫坐在地,脚边堆了三四个空酒坛。只见他发髻散乱,锦袍褶皱,盯着那把韦长欢送的扇子,神色茫然,一口接一口地灌着酒。
      杨道宽上前,将他手中酒壶一脚踢掉,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与残酒溅在身上的凉意将杨子项惊回了神:“爹!”
      他慌忙起身,用袖子揩了揩嘴,便垂手而立。
      “我问你,这,”杨道宽环视了一圈房间,接着轻轻踢了踢脚边的空酒坛。“是怎么回事。”
      杨子项看着酒坛骨碌碌地滚远,道:“父亲恕罪,是子项一时贪杯。”
      “哼,”杨道宽一甩袖子:“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就是为了那个韦长欢。”
      杨子项几度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不争气的东西。”杨道宽看他这模样,心中腾起怒意,将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打小就跟在人家屁股后头,一跟就是十几年,到如今,娶不到也就算了,做出这副模样来,给谁看,要你母亲为你操碎心吗!”
      “娘她……”杨子项直直跪下:“子项不孝。”
      “唉……”杨道宽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该把这事儿放下了,日后,爹定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杨子项身子一瘫,凝视着捏在手里的扇子:“好亲事……”
      杨道宽斜眼看去,只见他将扇子慢慢展开,一寸一寸地轻抚扇面上的画。
      “这是谁给你的。”他一把将它从杨子项手里夺了过来。
      “父亲!”杨子项手伸在半空,眼睛不离扇子:“这是……欢儿给我的。”
      杨道宽拿了扇子翻来覆去仔细地看着,眉间跃上一丝凝重。
      杨子项觉得莫名,试探地唤道:“爹?”
      “二哥!二哥!”杨子茗提着裙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爹爹。”她看见杨道宽,面色微讶,忙止住了脚,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子茗,”杨道宽自扇子里抬起头,皱眉看她:“你这么风风火火地做什么,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杨子茗瘪了嘴,委屈道:“爹……当初皇上明明是给女儿和昭王殿下赐婚,到如今,为什么换成了韦长欢那个南蛮妖——”
      “住口!”杨道宽啪一声收了扇子:“什么给你和昭王殿下赐婚,圣旨没有传到我们家来,且这事关你的名声,休要乱议。”
      “怎么会,爹你不要骗子茗,子茗去宫里问过了,皇上的圣旨明明已下来了……”
      “那要问你一心想嫁的昭王殿下,是怎么将那道圣旨拦住的。”杨道宽看了她一眼,不甘又坚定道:“我杨道宽的女儿,还由不得别人挑挑拣拣,你放心,爹一定为你寻一个好归宿。”
      杨子茗却犹如没有听见,转头就去扯杨子项的袖子,哀求道:“二哥,二哥你去与韦长欢说,就说你要娶她,只要你说了,她一定会嫁给你的。”她眸中带着一丝希冀:“这样子茗就能嫁给昭王殿下了。”
      “荒唐!”杨道宽气愤地指着杨子茗:“你的诗书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若此话传出去,你,连带着整个杨家,要如何立身处世!我杨道宽,怎么会有你们这双不知羞耻的儿女!”
      有闻风声的杨子盖此时也跑了来,只见杨子茗跪在地上轻声啜泣,杨子项低头跪着,一言不发,杨道宽怒瞪着他们,喘着粗气,显然是气极。
      “爹,”杨子盖扶着杨道宽坐了:“爹,您消消气,二弟、三妹不懂事,您好好教,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子盖,你派人好好看着他们俩,别叫他们干出什么蠢事来,污了我杨家的门楣!”杨道宽余怒未消,心头暗叹还是长子懂事得力。
      “爹爹放心,二弟、三妹都是知礼数的,孩儿好好跟他们说说,也就好了。”
      “嗯。”杨道宽点点头:“为父还有事,这里就交给你了。”他又朝跪在地上的那两个说了声:“听你们大哥的话。”便起身往外走。
      “爹!”杨子项喊住他:“扇子,扇子可否还给孩儿。”
      “孽障!到现在还惦记着扇子!”杨道宽抬脚就要踹他,杨子盖眼疾手快地拦住:“父亲息怒,二弟,还不给爹认错。”
      杨子项梗在一旁不出声,杨道宽摇摇头:“逆子,做不得用,做不得用!”甩了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你们俩快起来吧。”待杨道宽一出去,杨子盖便马上将二人扶了起来。
      “二弟,你何苦呢,”他道:“还有你,子茗,明知爹已经生了二弟的气,还来添乱。”
      杨子茗撅了嘴,满脸不服气,杨子项则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你们这是什么样子!”杨子盖见好言相劝无用,便板了脸道:“你们不会不知,这婚是昭王殿下与南风郡主抗旨求皇上赐的,你们俩还不死心!”
      “我不信,一定是韦长欢用了什么南诏妖术,才逼的昭王殿下如此!”杨子茗道。
      “子茗!”
      杨子盖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杨子项,继续道:“不管如何,如今昭王要娶南风郡主为妃,已经是尘埃落定,你们趁早断了念想,不要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坏了家族名声!”
      ………………………………
      日渐临近大婚,韦长欢激动之余,心中更有有隐约的不安,只要一闲下来,便会涌上心头。
      她正全神贯注地写着字,最后一笔却未收好,一大块墨汁在纸上蕴开,手中的笔也因为力道‘啪’地一声折了。
      “欢儿难不成每回练字都要折支笔?怕是平日里,剑握多了。”韦谨风不知何时到了她书房,打趣道。
      “爹。”韦长欢放下手中的断笔,行了个礼。
      “何事忧扰你心?”韦谨风见她双眉似蹙非蹙,问道。
      “我也不知。”韦长欢道:“祖父说会进京,可直至今日半点消息也无。”
      “你是怕,你那外祖父会责怪你?”韦谨风看着韦长欢,不知为何,韦谨风在提起她外祖父时,语气里总有一丝鄙夷。
      “嗯。”韦长欢点头承认。
      “不过,你的婚事,你那外祖父如此轻易的就接受了,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也是。”韦长欢沉吟道。
      “放心,”韦谨风道:“这里是京城,就算到时,你外祖父有什么坏心,爹也能护你周全。”
      “爹……”韦长欢眼眶微热,心中感动。不知为何,她近来总是很容易流泪,仿佛以往十七年的眼泪全汇聚在了这段时间:“祖父他不会的。”
      她那日撇了凌戈,去找倪丰秀,后来又被关进天牢,无暇顾及南诏,虽然派了十七罗刹赶回南诏火速平定了叛乱,但她心中觉得,祖父定已对她失望。诸事皆定后,她给南诏王去了一封信,言明了自己对倪丰秀的情意,以及二人的婚期,坦言她不做神女,但会守护好南诏,请祖父成全,之后,便一直忐忑地等他的回信。
      几日之后,终于收到南诏王伽延罗的回信,说是会亲自进京一趟,她很是松了一口气,但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可时至今日也未见他进京,凌戈自那日之后便不见踪影,难不成他们真的要在明日的婚宴上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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