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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生人入寺 ...

  •   西阳寺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寺,几经战乱,百年不倒,是官宦贵胄上香的首选之地,虽建在山脚,规模却极大,寺内植有榕树,大的需八九人合抱,终年荫浓如盖,秋冬不凋。
      倪丰秀带着她走走停停,穿廊过院,竟出了寺院后门,走到上山小径上了。
      “怎么出来了?不是要找庙里要修葺的地方?”
      “山顶可以俯瞰整个西阳寺,站的高,岂不是看的更清楚?走吧!”
      “那,看谁先登顶!”韦长欢使出轻功,倪丰秀紧跟上去,一会儿二人就跑了个没影。
      不过小半个时辰,倪丰秀与韦长欢后脚跟着前脚都到了山顶,脚还未落地,韦长欢一个转身,向倪丰秀挥出一掌,二人过较量起来。
      倪丰秀功力自是比韦长欢高出许多,那日在宫中早已交过手。不过今日倪丰秀倒是没使出全力,反而不紧不慢十分配合地给韦长欢喂招。
      “你这套是什么掌法,虚虚实实,灵动飘渺而能四两拨千斤,可否教我?”三炷香后,韦长欢停下了,些微喘着气道。
      “这掌法不传外人。”倪丰秀站在原地,挺拔如松。
      “那我若要学,岂不是得拜那和尚为师?”韦长欢皱眉:“罢了罢了。”
      “谁与你说学这掌法就要拜我师父为师了?这是我自创的掌法。”
      “那还得拜你为师才行?”韦长欢有些吃惊地看着倪丰秀。
      倪丰秀笑道:“当然不是,你得……”
      “郡主,昭王殿下。”
      倪丰秀与韦长欢双双回头,但见一位黄衣女子抱拳一礼。倪丰秀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只听得韦长欢道:“高小姐。”她回了一礼:“高小姐怎会在此?”
      “我得知今日郡主会在西阳寺,便特意赶来,不曾想郡主与昭王殿下上了山,我也就跟上来了,”高颖道。
      “可是有什么急事?”韦长欢问道。
      “并没有什么急事,只是……想找郡主说说话。”高颖道,她今日跟着倪丰化,从他劫走韦长欢,到倪丰秀去救,她全都知晓。
      韦长欢挑眉,明显不信,谁没事找人说话,要追到山上来?
      高颖高颖恍若未觉,道:“郡主与昭王殿下,似乎十分亲密。”
      此言一出,韦长欢略带惊讶道:“高小姐何出此言?”
      “郡主与殿下时常双双出现,而且,听说殿下对郡主,十分维护。”
      “不知是何人传出这等捕风捉影之事,”韦长欢目光看向倪丰秀,正巧他也望过来,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居然有些失神:“我与殿下……不过是有些交集罢了。”
      “昭王殿下也如此认为吗?”高颖问向倪丰秀道。
      “不错,我与郡主,确实有些交集。”
      “那郡主与雍王殿下,是否,也有些交集?”
      韦长欢微微蹙眉:“高小姐问这些做什么。”
      “我问这些,只因我倾慕雍王殿下已久。”高颖此语说的磊落大方,坚定有力,丝毫没有女儿家说起心事来那份含羞带怯的春意:“可他对你似乎十分在意,若你二人已互生情愫,我自会放手离去,但若并非如此,那我便要为自己,争上一争。”
      韦长欢初听之下,匪夷所思,但高颖言语间的那份洒脱倒是让她刮目相看:“高小姐怕是误会了,雍王殿下乃是我的师弟,我二人之间并未有什么情愫。”
      高颖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郡主确实没有。”
      “高小姐,师弟他为人傲骨冰心,不太容易亲近,我因为与他乃是多年同门情谊,这才少了些距离感。”韦长欢挺喜欢高颖的性子,而且心里觉得,这样一个洒脱不羁的女子,与他那闷葫芦师弟很是相配,便清楚的解释了一番。
      “多谢郡主今日坦言相告。”高颖眸中带着真诚的谢意。
      “不必,你对待情爱坦坦荡荡,不似寻常女子患得患失,骄矜□□,我很佩服。”韦长欢也真挚道。
      二人相视一笑,韦长欢余光瞥见倪丰秀正专注地看着远方,便问道“登高望远,你这是,已经看见了什么要修葺的地方?”
      “没有……不过,寺里好像进了人。”倪丰秀语气淡淡,神色却有些凝重。
      韦长欢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寺里人影攒动,隐约还有兵刃之声,像是有贼人闯入。
      “回去看看!”倪丰秀与韦长欢异口同声道。
      “待我们赶回,怕是该跑的都跑了。”高颖道。
      韦长欢询问地看着倪丰秀,她觉得高颖说的有理。
      “前头就是合虚崖,从那下去不到一炷香便可到达山底。”倪丰秀当机立断道。
      “走。”韦长欢立即应道。
      高颖却有些踌躇——她的轻功算不上太好,没有把握能顺利下合虚崖。
      “高小姐不如原路返回,我与郡主先赶过去。”倪丰秀道。
      高颖点点头,确实也没有别的法子。三人兵分二路,赶回西阳寺。
      待倪丰秀与韦长欢到了庙里,贼人已不见踪影,几个小沙弥不慌不忙地在清理‘战场’,韦长欢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大的破坏,倒是几棵树秃了不少,地上铺了一层翠绿。
      “师父呢?”倪丰秀朝一个小沙弥问道。
      “师叔祖在自己的院子里头。”
      二人又去往悬明大师的院子,院子里有些凌乱,架子似乎被人翻过,悬明与利休二人正细细地清点着架上的药材。
      “师叔,看来就少了那棵血髓草。”利休道。
      “唉,那日只收了大的那棵,因果造化,看来是与这棵小的没有缘分。”悬明大师叹道。
      “那蟊贼倒是识货,拣着师父最宝贝的血髓草偷。”倪丰秀道。
      “你这臭小子,我不过去后山打了个座,庙里便丢了株血髓草,你不去抓贼,倒来笑话为师。”悬明大师佯怒道。
      “不敢,不敢,怕不是个普通蟊贼,徒儿是来与师父商量,这贼抓不抓,如何抓。”倪丰秀望着悬明大师道。
      师徒二人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了然。
      韦长欢心中有些好奇:“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你随我进来。”悬明大师转身往屋里去道。
      倪丰秀看向韦长欢,刚要开口,韦长欢已抢先道:“我去外头看看高小姐回来了没有。”不等倪丰秀答,便大步出了院子,方才悬明大师那话,显然是对倪丰秀说的,既然没叫上她,她再好奇,也是不会显露半分想跟着去的意思的。
      倪丰秀进了屋子,轻掩上门,悬明大师见只他一人进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意,开门见山道:“今日那偷药贼乃高延人无疑,闭息止心,除了高延巫术,再无他法。”
      “高延会巫术之人,除了玉门三巫,便是王族……”
      “近日可有高延的消息传来?”
      “高延那边并无动静,不过……今日一早渌州暗桩传来消息,及隽诜亚父邹休身负重伤,恐命不久矣。”
      “渌州距高延,可就半个时辰的马程。”
      “徒儿已吩咐下去查明邹休为何人所伤。”
      “嗯,”悬明大师点头道:“京城里头这两日,也看得紧些。”
      “师父放心。”倪丰秀道:“只要徒儿不想,那高延人定出不了京城,不过,也不会将他逼得太紧。”
      “你看着办便好,”悬明大师见他已有对策,便兴致勃勃地问起他别的事来:“你这两日,你与那小丫头如何了,培养出感情来没有?”
      “师父……”倪丰秀语塞,知道他师父这老不正经的毛病又犯了。
      “什么师父,我问你话呢!”
      “感情尚不明显,徒儿……仍需努力。”
      “没出息!”悬明大师恨铁不成钢地哼哼道。
      韦长欢在寺里百无聊赖地晃悠了许久,慢慢地踱到了寺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高颖扶着个人,歪歪扭扭地沿着台阶拾级而上。
      待走得近了,韦长欢这才看清楚,高颖扶着的乃是位……公子?说是公子,这颜色委实太好看了些,说是姑娘,却是男子装扮。身上并未见血迹,却看似奄奄一息,几乎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高颖的肩膀上。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高颖冲韦长欢喊道。
      韦长欢犹豫了一刹那后,身形蓦地移动,转瞬就到了二人跟前,高颖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点了那人身上两处大穴,任它是真伤假伤,十二个时辰内想动怕是不能了。
      韦长欢这才利索地扛起那人另一只胳膊:“去悬明大师那。”
      倪丰秀与悬明大师看清韦长欢与高颖扛着的那人时俱是一惊,愣在了那里,高颖却只嫌他们磨蹭:“大师,你倒是快救人啊!”
      “将他扶到榻上去吧。”悬明大师道。
      倪丰秀过来打算将那人接过去,高颖忙道:“昭王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与郡主来吧。”
      高颖心中已认定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了,不过也难怪,不知这人醒来是何谈吐气质,总之这闭着眼睛的模样,倒真是活脱脱一个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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