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守成珪[穿越]》離殊（離二姊）

66、過年

　　“好冷”，莫守靖在被窝里打了个颤，迷糊地往人形肉炉靠去。

　　成珪半夜起来将炕里的柴火灭了些，就为了让莫守靖睡觉时能自动滚进他怀里，刚刚又起来将柴火给燃上，一回被窝里就被莫守靖缠手缠脚给缠上，成珪将被子往下拉，让怀里的人露出被闷得红扑扑的小脸。

　　莫守靖一直觉得可能鲁伯是初次盘炕，理论与实际操作有落差，所以盘的火炕烧起来总不够暖和，殊不知都是成珪夜夜在作怪。

　　前几天成越迎娶古乐梅，村里热热闹闹办了场喜事，身为成家大房代表的成珪及莫守靖也抽空去露个脸，还送了对素银镯，或许这礼古乐梅是看不上眼，不过以成家院目前的状况这礼却是重了。

　　宴席摆得还挺丰盛，也杀了头猪，还请镇子上的餐馆大厨来掌勺，古家嫁女儿确实给了成家好大一个面子，只是来吃酒的客人只有男方亲友，而且个个脸色古怪。

　　原本古家老爷扬言要将古乐梅送到寺里当尼姑，但坳不过成满珍一哭二闹三上弔的戏码，最后还是给了份体面嫁妆将人送出门。

　　只是古老爷也发话，古乐梅自此以后就是成家人，再不是古家女，连回门都不需要。

　　春桃是唯一陪嫁的丫鬟，古乐梅一朝失势，嫁到成家后就将嫁妆紧紧握在手中，成越原本打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不仅没傍上古家反而还迎了尊大佛进门。

　　古乐梅一不会做饭、二不会洒扫，当初结合得又那么不堪，一次两次不愿和成越再同房，没想到最后是陪嫁的春桃爬上成越的床比古乐梅先有孕，不过这是后话了。

　　这日莫守靖一开门就见落雪，满地银白糖霜，冷冽的寒风灌进口鼻，冷得莫守靖环抱住自己，望着门外白茫一片连绵无尽，不知怎的，突然有种孤寂感盈满心头，不是第一次见雪景，却是第一次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感。

　　“下雪了，赶紧搭上”，成珪从后环抱住莫守靖，替他披上大氅，拉高脖颈上的毛衣领子，再细细整理衣带，温暖的鼻息吹拂在他的脸颊，瞬间温暖他的心。

　　一刹那，孤寂迷茫的情绪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甜。

　　“笑什么？”，成珪看着笑得开心的莫守靖，自己也跟着开心。

　　“笑你傻”，莫守靖笑着牵起成珪的手往灶房去，“过来帮我掌火。快过年了，你记得买些炮竹回来，春联咱自己写，让小舅他们一起来围炉，还有…”。

　　在哪又如何？只要能在这人身边都好。

　　十二月是大人忙碌、小孩欢欣的一个月。

　　腊八前一晚莫守靖早早就做了腊八粥，文火慢炖直至第二天清晨，大米、紫糯、红枣、花生、白果、红豆、核桃、莲子、栗子、杏仁、葡萄干等十多种材料和红糖，加上包着芝麻、花生两种口味的大汤圆，熬得浓浓稠稠一大锅，就等着村里娃儿们过来赏脸。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所以得来一碗黏粥黏黏下巴。

　　原本还担心自家偏僻孩子们不愿意来，没想到虎头带队第一个到，“我阿爷说靖哥家的腊八粥肯定最丰盛，叫我们一定要先来吃，免得一会被吃光”。

　　莫守靖看着虎头没心没肺基哩瓜啦几句话就出卖林清，然后冬瓜呼噜噜喝完还吵着要一碗，就觉得这两娃儿特别可爱。

　　之后陆陆续续有几个村里的娃都结伴特别绕过来，就因为家里大人都和林清一个想法，莫守靖也不恼，他做的丰盛就是要让孩子们吃得开心。

　　莫守靖给家里的几个小娃都喝上一小碗暖呼呼的粥，再给几人穿上厚棉袄，“把五娃、六丫照看好知道吗？”

　　“知道”，几个娃儿手牵手往外跑，赶着去别人家蹭粥送福气。

　　过了腊八就是年，家家户户都紧着办年货

　　“…靖…阿靖”，牛婶儿拉下莫守靖围着的大棉被，在他耳边大喊，这孩子真是，这么怕冷就在家里窝着就成，非要一起上镇子，“睡着了？再一会就到镇子口，婶儿刚说的话你有没在听？”

　　“嗯？啊？”

　　“你这孩子，也没一定要自己出来采买，每年过年不都是买些瓜子、糖、油，过几年也翻不出新东西，要这么怕冷让婶儿替你买回去就成，总归我们自己也是要跑这一趟”

　　莫守靖吸吸鼻子，冷热温差大让他猛流鼻涕，“之后要是下大雪，咱村封路就来不成，今年就赶着逛这最后一次”。

　　他肯定是得跑这一趟，舖子里那也得去瞧瞧，虽然重湘的工作能力已经毋须怀疑，而且也有陈夫人帮着照看，不过也不好都丢给这两女人，还有冬天里缺蔬果，成珪已经和阙关楼说好要送最后一批新鲜蔬果过去，这次就是去送蔬菜。

　　成珪怎么和阙关楼谈的他不知道，之前他是送了些香菇干、果菜干，不过阙关楼要的是新鲜蔬菜。

　　只要见到东西就成，绝不过问来处。

　　这句话有点玄，莫守靖一直询问成珪魏莱是什么意思，不过最后总被他压着呼咙过去。

　　每次只要想到珪子在他体内，和他十指交握、颈项交缠时，总会在耳边低语，“阿靖，我连命都可以给你，你只要相信我就行”，莫守靖双颊就会忍不住发热，什么话都不敢问，就怕成珪又无止尽索求。

　　“别闷着，看你脸红的”，牛婶儿将莫守靖身上披的大棉被给拉下一点，透透风，不然等会要离开这绵被突然热转冷，还不把娃给冻坏。

　　“喔”，莫守靖不好意思的低头蹭蹭棉被，瞇着眼偷看赶牛车人的背影，好像又更高更壮实，还在长个子的年纪。

　　“我刚刚是说村里的豆包、炸果子和糯米耙都是一起做的，你家参不参加？”成珪现在一家发达了，完全可以关起门来自己做，不需要参与村里的活动。

　　因为村里大家都穷，所以豆包、炸果子都是一起做，谁家今年有馀谁家就多备点料，谁家今年较不成谁家就多出点人，杀猪饭也是，全村里的人凑些钱，一年一村就杀一只猪。

　　“做的做的，和村里一起做我可省事”，莫守靖赶紧点头，对牛审儿露出一个大笑容。

　　“哎，你这娃”，牛婶儿好笑地摸摸莫守靖的头，这娃的实诚劲一直都没变，不管穷了富了都一样。

　　其实自从这两娃起大房后，她和花婶儿还有冯源、全泰这些较交好的村人都少去木屋了，除非是照顾娃子或有其他事，串门子也少，毕竟总觉和咱们不同，现在高墙院门更是没去过，要拉那铃自己都会手抖。

　　到镇子后成珪让花婶儿、牛婶儿几位老人家先行，几个老人家看到成珪手臂上搭的那件灰鼠皮毛氅，也知道成珪有事没事就爱给莫守靖整衣理发，弄弄毛领、翻翻袖子再捻捻头发什么的，几个老人也识趣，就不留在现场害臊人。

　　其实莫守靖也没采买什么，东西空间里都有，也就到文林书肆添些墨、纸、书捲，让小娃们在家猫冬也能有事做，再来些面人、糖瓜，最后买上大半只羊肉，够一家人吃。

　　“就这些？”，回程时花婶儿看着莫守靖那一篮筐，也就大半只羊佔位，其他都没什么，哪像她们，今年因为阿靖的关系挣了不少钱，舍得放开手脚花，她光是糖就买二斤，往年可是半斤都舍不得买。

　　“之前珪子都有买，逛了一圈还真不知道要买什么”，莫守靖无奈摊手，他是真的不知该买什么，家里什么都不缺。

　　腊月十五这日是村里公定的杀猪日，因为莫守靖家养了两头大肥猪，之前入宅时因为还没肥，当时就决定再养几个月留到过年再宰。

　　村里的人凑了些钱买下莫守靖的一头大肥猪，一村子聚在一起吃杀猪饭。

　　今年尾应该是村里人吃最好的一年，连着成珪家入宅、成越娶媳到这次杀年猪，村里已经吃了三只大猪，这次一样是阿西伯、花伯、牛伯及柯老伯杀猪，莫守靖请这四位老人也帮忙宰另一头猪，说好各给十斤猪肉当见血钱。

　　杀猪饭往年都在村长家吃，这次也不例外，林阿嬷及大赵氏对办杀猪饭早已非常有经验，小赵氏肚子已经很大，快要临盆，所以避到屋子里去。

　　酸菜猪血、炒五花猪、醃血肠、萝卜猪排骨、红豆炖猪、爆猪肝，总之一头猪全村人分着吃，没有任何一个部位能放过。

　　这天成珪照例被几个大爷灌得醉醺醺，而莫守靖同样被醉酒的人拖上床哼哼唧唧下不了床，在昏睡前唯一的念头一样是－－下次绝对再不让珪子喝酒。

　　腊月二十三小年糖瓜祭灶，恭送灶王爷。

　　灶王爷从除夕至二十三这日一整年都在灶房，观察每个人的言行举止好能回天庭秉报，让玉皇大帝赏罚判吉凶，所以得准备糖瓜贿络灶王，让灶王甜甜嘴，然后烧些车马草料恭送，还望灶王在玉皇大帝面前美言几句。

　　二十四要打扫房子，屋子是刚建好的新屋，平常也有莫红洒扫，莫守靖也就带着小娃们大致归整了下，之前忙碌没啥注意，今日他发现六丫虽然还是一副不说话不爱理人的样子，不过整理起自己的屋子还有折小衣服等活倒是干得手脚麻利，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反倒是成鑫的屋子最乱，还哄骗五娃帮忙打扫，看着五娃任劳任怨忙前忙后、越帮越忙，四娃反跑到院子里和三只大狗玩得欢，莫守靖也只能喊出成珪。

　　若是他出面，肯定三两下就被四娃一双无辜大眼加奶娃音给蒙混过去，不过只要成珪一板起脸来，四娃绝对乖乖低下头夹着尾巴做事，哼都不敢哼一声。

　　二十五磨豆腐，前几天莫守靖就送上一大桶黄豆换了许多豆腐回来，所以二五这日就不特别磨豆腐，反而是自己加工做些炸豆腐、豆泡、豆腐丸子、豆腐疙瘩等吃食。

　　二十六炖锅肉，而且只能炖白肉，也就是带皮肥肉，只炖不上色，莫守靖还放入葱、薑、花椒、陈皮、八角等大料，大火煮半小时、文火闷半时辰。

　　每到快过年时家家户户见了面总是会问，“年货备齐没？”、“你家备了多少肉？”，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简单的一锅炖白肉就是最丰富的奢侈。

　　二十七宰只鸡，其实鸡大多是舍不得宰的，得留着下蛋，鸡屁股里抠铜板，宰鸡的人家没几户。

　　不过莫守靖还是照着习俗宰几只，毕竟养太多还是得杀，否则鸡老了肉就柴了。

　　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这两日就是村里的大日子。

　　一早莫守靖和成珪就带着小娃们出门，半道上遇見也要到村长家的张小江吃力地抬着一大篮装有黄米、白面的提篮，小脚踩在雪里都要陷进去。

　　成磊赶紧跑上前帮忙，豪迈地搬起一小袋黄米，让张小江轻松不少，“谢谢磊哥”。

　　看着张小江的甜笑，成磊闭上眼小大人样地点点头，“没事，轻得很”。

　　“你阿爷呢？”，莫守靖只是随口问问，平常张老汉可疼小江，这种热闹的日子肯定爷孙俩牵着手一起去。

　　“阿爷他…”，张小江垂下头，小脸一瞬间变了脸色，没有刚刚的精神，只是一瞬之后又抬起头来，勉强扯起嘴角，“阿爷等下就会过来”。

　　莫守靖和成珪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看出端倪，其实村里就这么几户人家，很多事不用刻意打听就会传入他们耳里，听说前些日子陈氏来过一趟想见小江，结果被张老汉拿扫帚给打出去，张老汉也因此气得躺在床上好一阵子。

　　陈氏因为之前乱服落胎药导致小江早产，嫁到马家村多年都无所出，当人继母却没亲生儿子傍身，每天为家里三个男人操劳却得不到应有的对待，怕自己年老孤寂在这个家更被嫌弃，这么多年才想起自己的儿子，听说儿子在莫守靖那工作，小小年纪就能挣钱，现在就想回来拉拢一二。

　　看着强颜欢笑的张小江，莫守靖摸摸张小江的头，“那你今天跟着靖哥学，靖哥教你做雪兔子豆包”，接过张小江手中的提篮，下一秒提篮就被成珪给顺走。

　　“好，还有猪仔的馒头”，张小江抬起头显得兴奋，磊哥上次给他的猪仔馒头好吃又可爱。

　　“可以，也能做奶狗的包子”

　　几人边走边聊一路来到林清家，只是才刚进门莫守靖就看到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古乐梅在这也就算了，为何原本应该在庙里的宋氏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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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女人聚在一起，成家要过个鸡飞狗跳的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