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个苔妖仙》魏连殳

8、探脉

　　谢筠赞同的点头，她才过去。

　　太虚至仙揉揉她的脑袋，问道：“你晓得我是谁了？”

　　小七抖着两只尖耳朵，“太虚至仙。”

　　“傻娃娃啥都不记得了。”至仙老人家拍拍她的脑袋瓜，“可怜吧唧的。你可晓得下面那个认识谁？”

　　小七看看谢筠，道：“谢筠仙长。”

　　太虚至仙怜悯一般看了谢筠一眼，道：“连你都记不得了，真是可惜。”

　　谢筠垂眸，“不记得便不记得，只是她身子……”

　　太虚至仙将小七抱在怀中，抚摸她的脊背，小七都觉得烫得慌，扭着身子想往谢筠那边跑，被太虚按着，道：“不学乖，跑什么。”说着开始探视她的脉门。

　　心脉俱损，魂魄飘零。只有几根青色的丝线将断处连起来，到比肉体凡胎还要弱上几分。

　　他叹口气，道：“也难为她能走到你这里。”

　　小七听着莫名，她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觉得自己是个普通的小狐狸，怎么被他们俩捡回来就说成快死了一样

　　庸医。一群庸医。

　　她打了个喷嚏，道：“至仙弄好了没，小七的毛都要烧着了。”

　　太虚至仙本就练得火系术法，人称“厉火大仙”，不管干啥下手都是很重的，他不过温了温手掌，都要被她讲百般难受，冷哼一声，“这都受不住，怎么做我南山的人？”

　　小七本来没打算做南山的人，听他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不免道：“真是对不住您嘞，我又没想做南山人！”

　　太虚至仙看她还会顶嘴了，刚想责备，就听谢筠开始护短，“师父，你且原谅她吧。”

　　太虚至仙给他一记白眼，“可别心疼死你，六根不净。”

　　谢筠被他责备百千年了，每每只是垂眸听训，此次仍是恭敬的语气，却掷地有声，“她既然回来，我便不会撒手。”

　　太虚至仙被他的两个得意门生气的胸闷，抱起小七一甩就真个的丢下去，小七一声惨叫，拖出圆弧一般的余声：“谢筠救我！！”

　　谢筠叹口气，指尖流出一条青绿色的藤蔓，绑在她小腿上，一个用力就抻了回来。小七窝在他怀里，惊魂未定，哇哇大哭。

　　“吵死了吵死了……七娃子投的什么鬼胎，从前多乖巧伶俐！”太虚至仙掏掏耳朵，“走吧走吧，为师摸清大概，只是魂魄不齐，你得再费力找寻。”

　　谢筠点头。

　　她那些断处都是用他的气脉拨出相连，她修水系，谢筠修土系，本不相融，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

　　她天资聪慧，向来要强，这样的身子骨撑了两三百年，只能道是她一股子执念了。

　　谢筠拜谢太虚至仙，“打扰师父清修，徒儿告退。”

　　太虚挥挥手，道：“明日寿宴，五儿也会回来，你们师兄弟许久没见，也不必走得太急。你们的住所为师也未曾废弃，先回去住吧。”他倒是难得有几分温情，或许是因为那句“我不做南山人”，叫他心口痛了一下。

　　谢筠道：“徒儿知晓，这便告退。”这样便退了出去。

　　小七还在那里抹眼泪，蹭着谢筠的下巴，谢筠安慰道：“太虚至仙脾气不太好，你别上心，一会去吃肉。”

　　小七委屈道：“至仙是不是不喜欢我？怎么刚来就要烫我一把，还把我丢出去，我也是个有尊严的狐狸……”

　　谢筠道：“你乖一些，他老人家喜欢乖巧懂事的。”

　　小七扒在他的肩头，“仙长不嫌我就行。”

　　谢筠笑道：“我不会嫌弃你的，放下你的心。”

　　小七腻歪着他，嘴里嘟囔，“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怎了，不喜欢在南山待着么。”

　　小七蹭着他的脸，“喜欢是喜欢……只是觉得姑射山更好，天底下的清净都在那里了。”

　　谢筠抚她的发，眼神有些痛色。
　　那是他讲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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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她因为比试受伤，腿是彻底不能走路了。若不是他看到她站着不动，脸色发白，他还以为她尚且无事。

　　“师妹。”他叫了一声。

　　她咬唇不答话。

　　谢筠向来清楚她要强，什么事情都爱强撑着，于是在她身前慢慢蹲下，“我背你。”

　　她似乎是在犹豫着，然后慢慢趴在他的背上。

　　那时候她便不太喜欢露出真身，怎么都要看着得体才能上南山。

　　谢筠背着她一步一步，她也是头一回跟他讲起了话。

　　“谢师兄家在何处？”

　　谢筠便讲，“我生于姑射山，万籁俱寂于此山之中，大隐之地。”

　　她趴在他的后背上，僵硬着身子，谢筠明白她有男女之防，只觉得她身子累的颤抖，不一会便撑不住，软软的贴上了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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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筠尚在沉思，下巴就被小七伸着舌头舔了一下。

　　“大仙在想什么？”她用鼻头点他，“这般认真...我们是不是走过了？”

　　谢筠笑道：“是我一时失神。”

　　抚摸她的脊背，她被摸的舒坦，“大仙到至仙门下，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谢筠道：“习惯就好些了。”

　　他想了想，又道：“你若乖乖听话，我便给你讲讲拜师求艺的故事。”

　　小七最喜欢听故事了。

　　她的眼泪立刻被擦拭干净，小嘴咧着问道：“那就今晚吧，小七最乖了。”

　　此刻谢筠已然来到他房门口。

　　他道：“好。”指指他的门，“我的屋子。”他又移步到后面一条长廊，有两座雕花门窗的居室，他又指着右边那个，道：“你的屋子。”

　　小七眨巴眼睛，“我跟你睡。”

　　谢筠确实没打算让她自己一个睡在这里。只算是带她进去，看了看那变成什么样子，然后再带回自己屋中。

　　小七上下左右环视一周，道：“这里很是熟悉。”
　　谢筠道：“这里大多是你喜欢的。”

　　小七用舌头舔舔她的小牙，端详这还算幽静的房间。

　　桌子上摆着青瓷瓶，上面插着两株瘦梅，看样子是用仙法护着的，现在该鲜红欲滴。

　　除了这抹艳丽，周边都是黑檀古木家具，整个房间黑亮亮的...小七想了想，她真的喜欢这种东西么？又叫谢筠去开衣橱，里面都是青、蓝二色的衣裙，飘逸潇洒，她倒是很喜爱。

　　“大仙，咱们回你屋吧...我就喜欢这裙子。”

　　谢筠疑惑道：“怎么，旁的没有想拿过去的么，你我得在南山呆一会的。”

　　“还得待会啊...”她嘀咕两声。
　　“想回姑射山？”
　　小七点头。
　　他揉揉她，道：“不急的。你我还有百千年的岁月在那处。”

　　小七闻言，用爪子拍拍他的手，道：“我之前是在这里生活吗？”

　　谢筠按下她的爪子，“是。”

　　“那多无趣。”

　　谢筠也开始怀疑她身子里到底是不是她本人，怎的回来一趟，喜好性情都变了。

　　“如此...我们先回屋。给你预备一些吃的。”他长叹一声，挥袖而去。

　　小七到了他屋子，叫道：“你这屋子跟上一个有什么区别？”

　　这黑檀木家具根本是一个样子，就连桌子上的梅花都像是一棵树上弄下来的。

　　“哎大仙...你们做仙人都这般没有乐趣么？”

　　“你讲讲什么才叫有乐趣？”谢筠把她放在床褥上。

　　“要多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才好。这黑乎乎的，一进来，心情都不愉悦了。”

　　谢筠服软，“你喜欢什么就添置什么。”

　　小七也没再研究这房间装饰的事情，现在最打紧的是吃东西。

　　她叫谢筠赶紧给她变出来两只烤兔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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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七身份揭晓了，
_(:з」∠)_你们猜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