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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猫老板的球拍兜售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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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月野遥也没挂电话，就这么面色坦然地走进来，“请帮我借个拍子。MANTIS PRO 295。”
她打量了眼迹部景吾的球拍，似乎想说点什么。月野微微张着嘴巴，舌尖舔舐了几下干裂的下唇后才继续道：“要头重、短拍。你这个就不行。”
迹部听出月野没打算选择适用于单打选手的球拍。在底线对拉，握把长更有优势，因此长拍多受单打选手的青睐。月野是著名的双打选手，论双打谁也不是她的对手，可现在进行的是单打比赛。难道她想把双打那套搬到单打吗？从双打变单打，结果月野不做任何改变，反而引人好奇。
“这么自信？”
“短拍好掌控。说实话，我心里没底，不敢乱玩。”
面对迹部直截了当的质疑，月野也毫不隐瞒。她腕线过裆，臂展长及股四头肌，能弥补短拍和上肢力量的劣势。退役至今接近两个多月没练习，月野不敢拿自己打算来养老的校园生活计划开玩笑。
“冰帝有冰帝的游戏规则，迹部。在冰帝我算个新人，没资格提要求。我遵守你的规则，所以退而求其次，mantis pro就可以。”
月野对球拍的要求反而博得了迹部的赞赏。这也许是她的习惯，迹部想，可是冰帝连一把“退而求其次”的球拍都拿不出来。他说不出话来。
“借过！借过一下！”
一个背着球袋的人，身姿娇小还猫着腰，竟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半个小时前被挤出去三次的月野无法忽视来人。
“这球袋，你自己背吗？”
月野对能装下六七把拍子的球袋主人感到好奇。
“自己背。去年合宿的时候还翻过山，差点累趴下。你好，我叫桃井。”
桃井穿着短袖外套，显得复古文艺。露出的一截子鹅黄色高领羊毛衫也遮不住她的机灵劲儿。
她卸下球袋，掏出两把拍子，分别在手上掂量，一会儿又左右手交换。
“这把拍面95，穿线48磅。拍把稍微长了点，也重。305克。”
“这把295克，穿线53磅。拍把较短，唯一和你以前的球拍有点差别的是拍面稍大了点，有105了。倒都是mantis pro的。”
拍面大的球拍适合力量较弱的选手，但胜在容错率高。桃井把295克重的球拍给收起来。
“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月野遥蹲在桃井身边，拿着重量295克的球拍，手腕翻转。
“都说你习惯穿53磅的。”
“我一直用295的，穿48磅可舒服啦。也喜欢拍面小点的，有几次比赛还用过90的，不过都是以前的事……”
月野遥选择了这把容错率较高的295克球拍。
“请等一下！”月野起身要走，手臂却被桃井拉住。
桃井翻开手机，朝月野遥递了过去：“押金5000元。mantis pro系列一小时150日元。这把295常被人租，吸汗带也脱的差不多了，算你100一小时不能再低了。”
“看样子生意还不错。”
月野在兜里没摸到钱，也不好空手出来，于是摸出手机，问道：“能转账吗？”
“赚点零花钱。冰帝净是大少爷大小姐，出手阔气。”桃井收到了月野的转账，手指一划，把她存入了常用联系人名单，“欢迎常来呀！哦对了，损坏押金概不退回。”
“不退押金……还是你亏了。不说定制版，mantis pro系列的零售价也要6万元一把呢。这年头做点生意真不容易。”
桃井终于遇到了识货的人。
“说起来，月野你可是我财神爷。”
“哦。那财神爷能打折吗？”
“你有要追的星，我们也有啊。就网球来说，月野你不仅是我的财神爷，也是偶像。”
桃井对曾未打过照面的月野公开表示热情，赛事予以支持，球队的人都习以为常。有的人还拿她调侃逗乐。
“这种大容量的球袋我也背过。前年第一次出国比赛，说是锻炼我的生活能力。”
月野和桃井轻松地聊起天来，直到谈起比赛，月野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转着从桃井那租来的拍子，闻见球场上独有的胜负欲的气息。
“老板，我要是赢了，这拍子我就得买来做纪念，但我今天没带钱，只能明天结账。你多久来一次？明天还来吗？”
月野把自己当成了兜售球拍的商人。桃井笑出声来。
“我叫桃井未来，冰帝三年级正选。”
送走月野，桃井拾掇好球袋。刚在网球场边支起摊子，就有两三个人朝这边跑过来。
“猫老板，可算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桃井脸盘窄，淡眉杏眼，下垂的眼线像赖在二楼打瞌睡的黑猫。除了做选手，也做租借球场用品的生意，但身为生意人，时常合理地“行侠仗义”。冰帝的人都乐于与猫老板结交，以便不时之需。
桃井不在意别人交友目的似的，热情地为每一个人推荐球拍。
“你真够可以的，别人跟偶像能搭上话就不错了，你还收费。”
桃井选了把长柄的轻头球拍递给小林。小林常来照顾生意，桃井又拿出一卷吸汗带帮他缠好：“哟，就连咱俩这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也得收费吗？”
“你今天能看比赛吧？真羡慕你们这些正选。我就不行啦，还得训练。”
“你早晚能行，小林。相信我的眼光。”
赞扬的话越实际，被称赞的人就越容易接纳。小林受到会做生意、眼光独到的桃井的鼓舞，顿觉朝气蓬勃。他挥舞着拍子，打算到球场上去大干一场。
小林跑远了以后，桃井又拿出两副拍子递给两个付过钱的女生。她们刻意排在队尾，大约是本学期新加入的一年级生，询价时神色温柔腼腆，对忘记带训练用品的行为仍存有羞耻心，绝不是经验老道的三年级生。
桃井一边忙乎，不时也抬起头来观战。就这会儿子登记的功夫，已经有两三个被监督物色的准正选选手败下阵来。桃井瞧见迹部站起身。
与其说是看见，倒不如说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在宣告，那个男人———登场了。
桃井不怎么喜欢迹部的做派，可冲着迹部来打网球的女生数不胜数，在月野来之前，迹部才是她最大的摇钱树。
“啊恩？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本大爷拭目以待。”
他话音刚落，应援声顿时震耳欲聋。
迹部向来不会在校队赛前出场，今天破例，显然是被前几个回合压根没怎么跑动的月野勾起了好胜心。被八卦覆盖了一整天的冰帝在月野和迹部隔网而立、眼神交汇的时刻到达了高潮。大家兴奋地尖叫，连负责拍摄的白木都激动得手直抖，场面一度失控。
应援声愈演愈烈，月野一副打算投降认输的怂样，浑身不自在地打了个激灵：“the empty vessels make the greatest sound。”
“你在挑衅？”
迹部觉着，挥拍懒散、裤脚还沾着仓库木屑的月野遥，终于显露出点职业选手的样子了。
“不，我是在告诉你，后辈就像半瓶水，要连点响声都发不出，则完全没有存在在前辈面前的必要。比如我，眼下就想向前辈提出一场，以卵击石的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the empty vessels make the greatest sound（整瓶不响，半瓶咣当）———出自莎士比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