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老带他爸来打扰我隐居》老Keng

4、孽缘初始 （中）

　　说起来未尘被反噬的根源还与我相关，当时我大闹神州搅得上古妖庭头痛不已，妖族一位擅长阵法的大圣精心布置了一张无比险恶，异常凶残的杀阵——为了令阵法有足够压制我的力量，玄门挑选了九名法术高强的道人，让他们以自身修为乃至生命为祭，悍然驱动了此阵。
　　这九人皆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因而踏入阵法之后便再无退路，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以自身性命来削弱我的力量，直至将我困死其中。
　　我也确实差点就出不来了，作为代价，这九名道人当场死了八个，唯一活下来的就是未尘。
　　我当时只当除了龙凤麒麟外所有种族都脆弱得不堪一击，一爪子就把他们打得半死。后来才知我那一下对他来说还不算严重，最致命的还是阵法对他的反噬。那伤一开始并不显露，却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沉重。
　　未尘在海岛上并非不想离开，而是伤势所迫只能留在我眼皮底下。以他的性子本是至死也不会说出实情，而我那会还不太习惯人身，自然也无法发现他的异样。
　　按这方向发展下去他应该在某个我不知道的时候伤势发作，悄无声息地死去。然后过了许久我突然想起这个人好久没出现了，找了找没有，过段时间就把他忘记了。等族人出现了回去，生个几窝崽子，儿孙满堂地继续开开心心生活到天荒地老。
　　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阴差阳错地被我救了，其结果也间接导致了后头延续几千年的爱恨情仇。
　　白炎全程围观了我们，他表示，一切都怪我，没常识。
　　我竟无言以对。
　　这事现在提起来我都觉得丢人，米柳多次旁敲侧击地想知道我跟前男友——连前夫都算不上——相识相知想恋的过程我都没法回答。说实在的，我当时根本就没这方面的概念，这也证明了洪荒初期生物在性教育上严重缺乏具体讲解和方向引导。
　　嗯…………
　　说得简单粗暴一点就是我压根不懂男女之事，半懂半懵逼之下顺带把未尘给坑了。
　　记得我有次与白炎路过一个人族部落，无意听见里面的□□低吼声。白炎嗖一下蹿开，我还偷摸摸地往里张望。
　　还没看清楚就被他一把拽过遁到几里外，气急败坏道：“人族在交欢你看什么看！”
　　我奇道：“两个人叠在一起就是在那个吗？”
　　他：“你没见过人族的难道你自己没试过与龙交欢吗？”
　　我半点没不好意思：“没有。向我求欢的公龙没我强壮，全被我打跑了。”
　　他：“……所以你发情是怎么解决的？”
　　“发情是什么样？”
　　他想了想：“不太清楚，暴躁，好动，敏感……之类吧。”
　　“你果然不清楚。”我说，“按这说法我已经发了几千年情了。”
　　白炎：“…………”
　　被他科普了一通常识后我回到海岛，就看见未尘倒在地上，满面通红，口中发出低吟，我碰他一下他都极为痛苦。
　　于是我认定，他发情了。
　　我以为过去我发情时大杀一通就解决了，现在显然不可行，蹲他边上看他抽了好一会儿，然后决定把他睡了。
　　谢天谢地，幸好丹朱不会问我他是从哪儿来的，不然这解释起来很是黄暴。
　　光是他爹当时的模样就能吓哭小孩，跟走火入魔了的疯子差不多。
　　我自然是不怕的，还以为这是正常现象，尤其我刚接触到人，审美还没拯救过来，他脸上是白白净净还是狰狞欲裂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我龙身极为巨大，但人形却十分娇小。贴在他滚烫的身体上时既感到新奇，又隐隐带着奇异的羞涩，他神志不清把我揉在怀里——力气大得我顶着一层凤凰火都烧不透的皮也觉得疼——然后像找到发泄口一般咬住了我的唇。
　　真的是咬，出血了的。
　　也真是误打误撞，龙血，麟角，凤翎都是上古疗伤圣物，他吞下我的血，从濒死边缘被拉了回来。我被他粗暴揉了一通也有了反应，无师自通地缠了上去，他就本能地压在了我身上……
　　……
　　结束后我还在他怀里，他清醒了过来，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和我身上的痕迹。
　　因为身上很痛，我与啪啪啪对象说的第一句话：“你的技术怎么这么差？”
　　未尘刚平息了内伤，差点又被我气得吐血：“不知廉耻，竟在我神志不清时趁虚而入，你……”
　　我翻身趴在他胸口：“我怎么了？”
　　他：“…………”
　　我还记得他恼或是羞的通红的脸颊，还有不知往哪放只能生无可恋摊开的双臂。即便做了最亲密的事，他仍旧不敢把目光往我身上放，而我离得太近，几乎是贴着他说话。他把脸别到一边，我的唇就擦着他的耳朵，说着说着耳根就染上一抹绯色，十分好玩。
　　我说：“听闻你们玄门有双修之法，能通过交欢获得修为增长。我比你强这么多，还在下面，怎么看都是我吃亏，你有什么不满？”
　　未尘无言以对，把我掀下去，坐起来背对我。沉默着思考了半天人生，才沉声道：“是在下激动了，无论如何，红鳞将军以血救在下性命，这个人情在下记住了。”
　　我说：“我没救你啊，是你自己咬的。”
　　他：“…………”
　　我身上难受得厉害，不想听他讲道理，便起身欲走。
　　他问：“你去哪儿？”
　　我头也不回：“不舒服，找白炎拿点药。”
　　白炎听完过程目瞪口呆，然后敬刚第一次完就飞跃千山万水来找他的我是一条汉子，并把我按在他那养了一个月。
　　那一个月我不知道未尘是怎么过的，反正我在白炎那过的是极为舒服。
　　白炎生性温和，为了报幼年人族照料恩情，时常为在山林里迷了路的人指引方向，有妖族巫族的过来欺负他也会帮忙赶走他们。加上原形头顶钝角，四蹄不生利爪，一看就不是凶残猛兽，时日长了居然成了几个人族部落的守护神明。
　　当时的人族太过弱小，他们向往强壮的体魄与强大的力量，并将这种愿望寄托在他们信仰的神明上。白炎受着不少人的供奉，屯了不少好东西。
　　我仗着是他的半个老师，白吃白住也不脸红，白炎倒不在意被我吃空，只是不断劝说我：“你和那道长终究不是同族，玩玩就罢了，千万别生一堆崽子，不然以后有的头疼。”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
　　他又道：“你本来身上煞气就重，没个千百年消除不了。这时候生育，孩子天生带着杀业，不加管教日后更容易闯下大祸。更何况你自己造的孽太多，改头换面地藏着还好，一旦被发现，只会吸引来不怀好意的人。”
　　白炎向来不喜我身上的血气，见了面总有几句是叫我修身养性多攒功德消去因果，我听得太多就烦了，干脆全当耳边风，嗯嗯几声应付过去，根本不往心里去。
　　所以也没想到，这件事后来会叫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我那时还太年轻，生来便拥有令人羡艳的力量，恰好又生在一个强者为尊，杀戮遍地的时代。所以无畏无惧，一个不开心就能毁去千万生灵的家园，从不考虑后果。
　　就像突然和未尘发生关系，后来又和他生下两个孩子一样，我从未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我那时还不知道，龙汉初劫后三族之所以一蹶不振，便是因为他们在那场浩劫中的所作所为太有违天理，最终被封入避世之地反省一量劫之久，即便出世也早灭了野心，再不复昔日辉煌。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错过了族群的撤退，没有被日复一日的反省磨去锋芒。所以在苏醒后又背负上无数杀业时仍旧不以为然，对那所谓的惩罚也丝毫不上心。
　　我躲了未尘许多年，不愿见到他，亦不愿见到长子，除了后来的一系列打击令我与他一刀两断外，还因为一些我在很久之后才意识到的错处。
　　我并不后悔当年的所有决定，只是回想起来时，还是觉得与他不是同路人，在一起实在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