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迷心》德宁

40、古代农家子2

　　苏琼一回家就受到了大家热情的欢迎，一天没见宝贝孙子，奶奶搂着他又亲又爱。就连习惯沉默的爷爷，也掏出一包麦芽糖给他，乡下人家很少给孩子浪费这个钱。
　　他爹跟他娘相视而笑，自从生了儿子，他娘也是熬出了头，丈夫待她多了分真心，也没再跟以前那样稍有不顺心就打。
　　唯有被奶奶抱在怀里的苏琼四处找二姐的身影，二姐最是机灵，这时候不可能不出来讨点好处。
　　“奶，我二姐呢？”
　　奶奶的脸色顿了一下，而后恢复了笑颜慈爱道:“你二姐嫁人了，就跟你大姐一样，去别人家享福去了，以后都不用干活了。”
　　当即苏琼和他娘脸色大变。
　　“娘，二丫都已经相看人家了，您怎么能卖了她。您把她卖哪了，娘？”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娘当即顾不上其他焦急追问。
　　“臭婆娘，你朝谁吼呢，真是反了天了。”苏狗蛋眉毛一竖，一巴掌把妻子扇在地上，做媳妇的敢吼婆婆，就该教教她规矩。真是贱种，几天不打就没记性。
　　“他爹……”他娘捂着脸，讷讷不敢再言。这世道就是这样，做奶奶的要卖孙女，还能怎么样呢。
　　这都是女人的命啊。
　　看到这辈子的娘没再开口，跟大家一起忘记了这家里还有一个女儿的事情，苏琼心里涌起一阵失望。或许本来就不该有希望，这世界对女人充满了恶意，周氏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奶，你把二姐卖哪里了？”苏琼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刚一皱眉，这种事情她是不想让大孙子知道的。等日后他长大了若还记得这个姐姐，她就告诉他是为了给他看病不得已才卖了孙女。只是不知怎么地一阵恍惚之后，她又改变了想法，觉得自己不能欺骗大孙子。
　　“你二姐去了张老爷家冲喜，也是她的福气，以后吃香喝辣。我心肝放心，奶绝不会叫她忘了你，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原来张老爷病重需要找人冲喜，报酬丰厚，老太太想着有了这笔钱就能送孙子上学，根本没有犹豫。
　　张老爷今年已经六十有九，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就算是死了那也能算得上是喜寿。可他的几个儿子为了表现自己的孝顺，竟然买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冲喜。
　　“还有你那三姐，果然是一胎出来的，真是漂亮，要不是给她跑了，准能卖给怡红院。”老太太颇为可惜地感叹了一声，又恶毒道，“一个赔钱货跑出去还不就是给人睡的命，白白浪费了几两银子，不孝！”
　　一个女孩如果不能为家里奉献最后一滴血，那肯定就是恶毒的。女人生来就是为男人牺牲的，像三丫这样换来的银钱能让弟弟上学，就该感觉荣幸了。
　　苏琼没再废话，当即用异能控制了全家。让爷爷和爹找村里人一起去找三姐，自己和奶奶带着全部银钱去张老爷家赎人。
　　祖孙两人紧赶慢赶，才终于在天黑之前走到了张老爷家。村里往常出行就靠搭牛车，此时却没有正好能载他们的。
　　“老人家，请回吧，家里不方便见你。”门房脸上带着不耐，但看不是老就是小的也不忍为难他们。
　　“您给通融通融，我们真的有急事求见。”苏琼顾不上其他，不顾奶奶肉疼的样子塞了对方一粒碎银。
　　果然门房犹豫起来，看看手中的银子，一咬牙：“你们等着。”
　　过了一会儿，就有个穿着鲜丽袄子的妇人走了出来，眼神尖利地打量两人：“就是你们寻我。”
　　心里头念叨看这样子也不穷，难道是哪边的亲戚。
　　“这是专管家里进出的嬷嬷，你们有事就跟她说吧。”门房是这位嬷嬷的侄子，这才有这脸面把人请来。
　　奶奶扭扭捏捏不甘不愿，在孙子催促的目光中才说明了来意，只道：“当初卖二丫的时候是5两，钱我们不要了，你们把我孙女还回来吧。”
　　那嬷嬷听了只管冷笑，顿时斜眼看着她们：“当我们张家是随便能够撒野的地方的，哪里来的混子，敢闹到我家来，也不打听打听。”
　　这闺女卖都卖了，现在还想要回去，世界上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
　　“嬷嬷别生气，咱也不白白麻烦你，这是辛苦钱。您可千万别跟我们计较，我们实在舍不得二姐。”苏琼这回是拿出了足足一两银子，递给那嬷嬷。
　　“小娃子，嬷嬷看你年级小不跟你计较。且跟你说吧，你那姐姐已经入了洞房，那就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你也别费这功夫。这钱，你嬷嬷我拿不住。”嬷嬷态度缓和了一些，好心劝了一句就要进去。
　　“算了，咱走吧。”奶奶本就不愿赎回二丫，这时就打起了退堂鼓。
　　苏琼哪里肯罢休，无奈之下只能控制了嬷嬷，直接去找这家的男主人，也就是重病在床的张老爷。
　　嬷嬷原是张老爷的贴身丫头，在家中很有几分脸面，她带着两个陌生人闯进去，竟然没有一个拦着的。
　　“老爷就在里面，苏姨娘也在。”嬷嬷叹了口气，苏姨娘也算是有福的，有主子这样的家人，不用年纪轻轻地陪葬了。
　　原来二丫这个冲喜新娘，若是真的把张老爷给冲好了，张家也不缺一张嘴吃饭，左右不过是个小妾。要是没冲好，那就跟着老爷子一起进土里，也算是全了一场夫妻缘分。
　　至于二丫怎么想，那重要吗。不重要到谁都没有想到过要问问她的意见，左右是买来的/赔钱货，和牲口没什么区别。
　　苏琼赶紧进去，一股子老人臭和药味扑鼻而来，就看到二丫穿着大红的媳妇蜷缩在床脚下，脸上尤带着泪痕。因为是冲喜，所以她才能以小妾的身份穿上正红嫁衣。
　　“二姐！”苏琼赶紧过去，看到二丫周身完好，没有受到伤害才舒了口气。
　　“弟弟！”二丫看到弟弟当即又哭了出来，张家虽然给她吃好穿好，但谁不知道是买她来给老头陪葬的。还有三丫，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人，是不是也被卖了。
　　她老实嫁到张家，还是因为爷奶答应了会把三丫找回来，并且保证不会卖她。
　　“咳，咳……你们，是谁……来人，来人……”张老爷虽然重病在床，但他神志还清楚，一见不对就摇了床上的铃，可惜外面有梁嬷嬷守着，自然没人回应。
　　感觉不对的张老爷很识时务，立刻脑子一转放低了姿态，只一副虚弱温和的样子：“你是二丫的弟弟吧。”
　　别看这二丫是儿子们给他选的，但这背景他知道地兴许比他们还多。人张老爷生性多疑，就是如今这幅样子，也没送了手上的权力。
　　不管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既然能见到他，那就是有本事的。张老爷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正是这份小心和能屈能伸让他踩着别人的骨头活到今天。
　　奶奶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路过来张家的富贵险些没晃花她的眼，心中暗恨把二丫卖便宜了。此时见到张老爷，却是怂的一句话都不敢吭，所谓欺软怕硬不过如是。
　　她这副样子，张老爷一看就知道不过是个小人物，所以他的目光放在8岁的苏琼身上。
　　“小子正是苏琼，家中实在舍不得姐姐，特此前来请您叫我们赎回去吧。小子知道，此事实在是我们的过错，张老爷若能成全，小子日后必有重报。”这话说得实在大言不惭，日后重报，谁知道你日后是龙是虫，不过是空手套白狼罢了。
　　然而张老爷不是一般人物，他仔细看去，真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即便麻衣粗布也掩不住通神的气质，不过8岁稚童却能有理有据，胆识过人。这样的人物，实在不像一个农家子。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心中有了权衡。
　　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不过是个五两银子的小妾，给了就给了。但白给是不可能的，怎么从这件事里利益最大化……
　　他耸拉着眼皮打量了一番苏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可有进学？”
　　“不曾。”苏琼坦然。
　　张老爷有些失望，而后眼中精光一闪：“我可以把你姐姐送还回去，甚至送你进学。”
　　“你想要我做什么？”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是一个精明的商人。苏琼可以直接把人控制，但大部分时候他都不太愿意这么做。
　　如果什么事情都用异能解决，人生就太无趣了。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厌倦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而且永远无法得到成长。
　　“这笔生意对你而言没有任何的坏处，因为我只需要你10年内考上举人后娶我的孙女，如果你考不上我也不需要你赔偿。”下这个决定不过须臾之间的兴起，反正他快死，死之前能够赌一把也不错。
　　张老爷赌性不小，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他那几个儿子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没个靠山迟早被人玩死。
　　至于赌输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让我的书童进来。”张老爷咳嗽了几声，连续的对话让他很不舒服。
　　“这……”奶奶急了，她想着偷偷来偷偷走，人家趁机抓他们可怎么办。
　　苏琼安抚道：“奶奶，一切有我，这么久您也该渴了。二姐，你带奶奶去一边休息。”
　　“诶！”二丫虽然没有异能控制，但她对苏琼比奶奶还要信服，当即半扶半拉着奶奶去了耳房。奶奶能来赎她，肯定是弟弟的主意。
　　谁对她好，她就听谁的。
　　梁嬷嬷含了书童过来，那书童见到苏琼先是一愣，心里生出了怀疑，看到张老爷暗暗朝他点头才放下心。根据老爷的要求写下一份张家愿意担负苏琼进学费用的文书，仔细地列出了具体款项数额，还有一份和张六小姐的婚约，上头有两人签字与手印。
　　完事，苏琼一家便被书童客客气气地送出了张家，还特意派了牛车送他们。
　　“弟弟，我真的可以回家了？”上了车，二丫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然后急忙问道：“奶，三丫呢，三丫找到没有，可有去后山找过。”
　　奶奶的脸色难看了一下，尴尬道：“家里都在找呢……”暗自嘀咕，两个赔钱货，不知道给她大孙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净向着她们。
　　二丫知道奶奶心里根本没把她们当回事，立刻转头问苏琼。
　　苏琼也只能安慰她，只道家里确实再找，而且还发动了村里人。只是都过去那么多天了，当初家里不是没有找过，现在想要找回来可能性实在不大。
　　二丫也想到了这些，没再开口讲话，缩在角落暗暗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