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迷心》德宁

39、古代农家子1

　　等苏琼能够下地走路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利用灵气挪动东西了。三个婴灵姐姐被他蕴养地莹莹发光，身上的青紫已经消失了不少，显露出婴儿可爱的原貌。
　　原本木讷懵懂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灵动，但苏琼却隐隐有些忧虑，冥冥中的感觉告诉他一旦生出灵智情感就更难入轮回了。
　　但若是不用灵气蕴养，就会像村子里其他的婴灵一样渐渐被不甘和怨恨侵蚀，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天道何其不公啊，这些女婴何其无辜，却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苏琼心中不忍，但能力有限，养着家里三只就差不多耗费了她大半的灵力，还得留着剩下的压制她们。此时他心中生出了入佛教学佛法的念头，想要超度这些婴灵。
　　他也不是事事都去可怜的，只是顺应心中的愤怒和不满而已。
　　苏家对待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儿子真的很好，可以说就和把他当祖宗供起来差不多。所有人都围绕他来转，哪怕是最具家长威严的爷爷被他尿了一脸，还能得意满足地乐呵。
　　两个姐姐更是被灌输各种要照顾弟弟，要以弟弟为重，弟弟是她们存在的意义等等这样的话。其实不用别人来教，两姐妹也知道一个男嗣对于家里的重要性。
　　因为有了弟弟，出门都没人会无缘无故来欺负她们了。家里总算抬起了头，不再是别人口中的绝户，败德之家。
　　没有儿子，真的很难，难到所有人都觉得欺负你是理所应当的。
　　在弟弟出生这段时间，也是两姐妹过得最轻松的时候，虽然依旧穿不暖吃不饱，但长辈心情好了打骂也少了。
　　“快点，快点！”二丫站在门口紧张地望风，不时回头催促羊棚子里的大丫。
　　“好了，好了，还不是你这死丫头多事。”大丫一边哄着着怀里的小孩，一边控制住母羊不叫它乱动。满头是汗地念叨，“死丫头你倒是快吃啊，快点快点，被发现的话我们都惨了。”
　　这头奶羊是家里专门买来给苏琼的，每次取奶都是奶奶亲自取，绝不让两姐妹和母亲沾手，生怕她们偷喝。偏偏三丫还小光喝米汤不行，两人一合计便铤而走险合谋偷羊奶。
　　因为有灵气滋润，三丫长得粉雕玉琢，聪慧异常。瞪大着眼睛使命吮吸，等大姐说停下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撒嘴。
　　没有小孩子的闹腾，很乖巧地跟着大丫躲进了她们的房间，没发出半点声音。
　　做完这一切，大丫擦了把汗出来，对着二丫忧虑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三丫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咱们省下来那点东西根本不够。”
　　二丫也知道是自己让姐姐为难了，而且背着家人养三丫对她的心理压力也很大。可她就是舍不得啊，想想那些死在外面的小妹妹，三丫好不容易活下来，她怎么舍得送她去死。
　　“要是爷奶肯留下三丫就好了。”二丫感叹了一声，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大丫立马警醒起来，严厉道：“不许把三丫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奶奶会卖了她的。”
　　二丫忙点头。
　　每年都有人来乡下收漂亮的女娃子，这些女娃日后便成了瘦马和妓子，一辈子都不得好。扬州此类风气盛行，就是没出过村的两姐妹都知道不少。
　　比起这些女孩，两姐妹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再过几年就能够嫁人，运气好多生几个儿子就有依靠了。能够像她们奶奶那样，在家里指挥别人。
　　可三丫的事情终究是个隐患，两姐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此时苏琼正被奶奶背着回家，他的名字是家中使了一吊钱和一篮子鸡蛋求秀才公取的。那老秀才随手翻了翻书提笔留下一个琼字，只道美玉也。
　　乡下人家不通文字，只知道秀才取的，那肯定是好的。
　　“奶奶的大孙子哟，奶奶的心肝宝贝……”老太太一点没感觉累，直觉得浑身是劲，就是要让整个村都看看她家有后了。
　　“这是你家孙子啊，跟城里的少爷一样，一看就聪明。”
　　“真俊……”
　　“像你家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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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上村人不时攀谈几句，老太太全不似过去那么阴郁寡言，笑得一脸菊花，还能说几句玩笑话，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等一老一小离开了，剩下的人感叹道：“这老嫂子总算是熬出头了，家里果然还是要有个男娃子才成。”
　　苏琼回头看到黑暗的角落里蹲着的婴灵，双眼冒着幽光盯着说话的人。这家女人前几天晚上发动的，可是第二天也没见到孩子，只怕是当晚就给扼死了。
　　他不知道这重男轻女之风是在此地格外严重，还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苏琼皱了皱眉，这表情落在孩童的脸上格外别扭。
　　“奶，你回来啦！”二丫忙接过奶奶身上的背篓，将苏琼小心翼翼地抱出来。
　　大丫也捧了温水过来：“奶，喝水。”
　　老太太喝了口水也觉得舒畅了许多，眼睛盯着二丫怀里的宝贝孙子，不敢有丝毫的错眼，这可是她老苏家唯一的根啊。
　　也幸好弟弟是个好带的，很少哭闹，也没带累过两姐妹被打骂。不像隔壁的小子，一哭一闹，他姐姐就得挨抽，身上一道道青青紫紫的印子从来没消下去过。
　　“弟弟好了，你们才能好，知道吗。好好看着弟弟，就是你们没命了也要护着弟弟不受伤。”老太太训了几句话，实在是头晕，看到两姐妹点头保证才进屋休息去了。
　　“一个看着弟弟，另一个去干活！”
　　两姐妹缩了缩头不敢反驳，大丫很有姐姐的风度，便让妹妹干带弟弟的轻省活，自己去做家务。
　　三个婴灵从老太太回来就有些躁动，脸上黑气涌动，钻进了她的屋子。这三姐妹，有两个是她给溺死的，还有一个则是娘动的手。
　　在男权社会，最悲哀的就是女人反而成了他最大的支持者，残害同类比之男人更加凶狠。
　　生完苏琼这一胎后，这一世的母亲的肚子就再没了消息。他在家中的地位就跟被供奉的祖宗一样，全家人围着他转，以他为中心。
　　苏琼5岁时，来了个和尚化缘，他拿了自己存下的压岁亲请他帮忙超度村中的婴灵。那老和尚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在村中的巨石上念了三天三夜的往生经。
　　他便不时将自己的灵力渡给老和尚，看得出来这超度的事也是小号和尚体内灵气的。

　　他看到村中的婴灵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脸上满是解脱之色，最终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空中。只除了家中被他蕴养的三个姐姐，一脸冷漠地看着老和尚和他，而后便不见了。
　　“大师，可知道我家三个姐姐去哪了，可有超度成功？”苏琼感应不到三个婴灵，便急切地问老和尚。
　　那和尚叹了口气：“施主，缘分不可强求，三位女施主自有她们的选择。”
　　没想到这和尚还挺开明，并未因为三个姐姐婴灵的身份而敌视她们。苏琼也只能罢休，而后问老和尚可能收他为徒，教授他超度之法。
　　老和尚摇摇头只道时机未到，虽然最终没有收徒，但还是传授了他超度之法。
　　两人对话自然被跟着照顾弟弟的二丫听到了，她瞪大着眼睛惊讶地看着苏琼，回去时欲言又止。
　　晚上她和大丫就被吊在树上抽了一顿，连着苏琼求情都没有用。一顿打完后，奶奶和娘才抱着他哭着不许他出家。
　　爷爷抽着烟枪，他爹则凶狠道：“下次要再敢说出出家的话，老子就打断你的腿。反正传承香火，只要还能做男人就行。”
　　“好了！”爷爷喝止了苏狗蛋，“小孩子不懂事，多教教，以后不许他跟那些个和尚道士来往。”
　　说完，又恶狠狠瞪着两姐妹：“下次再叫我知道你们引着弟弟见和尚，我就把你们都卖下等窑子去！”
　　吓得两姐妹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哭一声。
　　从此苏琼也安分了下来，没再提过跟和尚有关的话，也不没念超度的经文。只是一年一年过去，他也明白了当时老和尚的叹息，因为村里的婴灵又多了起来，好像和超度前没什么两样。
　　看来超度之法，终究只是治标而已。
　　还没等他长大，三丫就被发现了。村里偷鸡摸狗的混子趁着苏琼家没人的时候摸了进来，被三丫喊破，也因此暴露了自己。
　　8岁的小丫头已经出落地水灵灵，杏眼瓜子脸，细白的皮肤。二丫回来看到被奶奶抓在手里的三丫，当时就煞白了脸。
　　此时大丫已经出嫁，她不怕连累姐姐，但她怕三丫被卖。
　　二丫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她奶的大腿：“奶，奶，姐姐嫁人了，我也留不了几年了，你把三丫留下来干活照顾弟弟吧。”
　　“还真是我们家的孩子！”老太太眼里闪过惊喜，看着三丫漂亮地跟城里小姐一样的脸蛋面露贪婪。
　　这样的小丫头起码能卖上二两银子，那可是一整年的收入啊。
　　三丫害怕地想要挣脱奶奶的手，可像被钳住一样怎么都挣不开，只能惊慌地喊着：“姐姐，姐姐……”
　　“奶，求求你了，不要卖三丫……”二丫看懂了奶奶眼里的意思，知道这件事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怒向胆边生一口咬住她的胳膊。
　　“啊！”老太太一疼，手一松，三丫就跑了。
　　“三丫快跑，快跑！”二丫抱着老太太的腰，被她又打又踹就是死活不松手。
　　三丫一边摸眼泪一边拼命跑，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朝着一个方向瞎跑。
　　等苏琼跟着娘从外婆家探亲回来的时候，二丫已经被卖给了张老爷家做丫鬟，三丫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