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渣男他哥的情人后》丘山月

4、熟悉

　　目瞪口呆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孟海的震惊，他只能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良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是他勾引你的对不对？”

　　他最崇拜的大哥，从小就是他的榜样，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做到最好，这么多年来没有出过一点纰漏，身边所有人说起他都要竖大拇指。

　　他像座高山一样，比父亲更令他尊敬，也一直是他人生道路上的目标。

　　这么优秀的大哥，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又温柔贤惠的女人结婚才对，怎么可能跟莫水那么恶心的东西搞到一块？

　　孟淮山说：“不，我不小心上了他。”

　　孟海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惊到了，质疑道：“怎么可能不小心？”

　　“那就是处心积虑。”

　　“大哥！”

　　“孟海，”孟淮山平静的脸色变得冷硬，“不该你管的事，别问。”

　　“我怎么能不问？”孟海已经顾不上他大哥喜欢男人这件事了，现在更可怕的是他大哥竟然跟莫水扯上了关系，这简直是将致命的把柄送入敌人手中，“莫水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他出去胡说八道，我们孟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孟淮山慢慢合上文件，脑海中浮现出莫水那张虚弱又慌张的脸，笃定道：“不会。”

　　那小子胆子那么小，昨晚的事估计将他吓坏了，哪里还敢往外说？

　　“怎么不会，他胆子大得很！”孟海一把掀起衣服，露出肚子上一大片青紫的鞋印，“你看看，这就是他踹的，我差点从床上摔下去，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都干得出来！”

　　孟淮山的双眼眯了起来，往沙发上一靠，声音紧跟着严厉起来：“孟海，一个断了胳膊的人你都打不过，到底是谁在丢孟家的脸？”

　　说了这么多，他竟然反过来教训自己，孟海快要气晕了。

　　他气急败坏地解释道：“大哥，他就是故意接近你，你相信我，我是你亲弟弟，绝对不会害你。”

　　“他怎么故意了？”

　　孟海急忙回忆昨晚的事，努力拼凑着所有细节：“就昨晚，昨晚他跟我表白，我拒绝了他，还狠狠地笑话了他一把，他肯定怀恨在心，想报复我。正好你来给我过生日，对，我以前跟他提过，我有个大哥，然后他认出了你，他就……他就故意跟你上床，对，一定是这样，他是想挑拨我们兄弟……”

　　“孟、海！”孟淮山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站在面前的这个弟弟，心底升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烦闷和嫉妒，只不过向来稳重的皮囊很好的掩盖了心中的不满。他自认对这个弟弟还算包容，哪怕出了当年的事，这些年他也一直容忍，可是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异常刺耳。

　　孟淮山冷笑：“这么说，他肯跟我上床，我还要感谢你？”

　　孟海傻眼了：“大……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水本以为孟海会怒气冲冲地跑回来找自己算账，没想到一整晚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孟海翘了一周的课，再见面已经是第二周了。

　　下课的时候，莫水正要走，一只胳膊伸出来挡在他面前：“有人要见你。”

　　莫水挑了挑眉，懒得理他，结果一出门，就被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拦住了。女人看起来很年轻，而且长得跟孟海很像。

　　莫水心中暗暗猜测她的身份。

　　“妈，就是他。”孟海得意地睨了莫水一眼。

　　莫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这个女人做到了咖啡馆里。

　　大概因为他不太会拒绝女人，尤其是一个说话细声细气，温柔和善的女人。

　　徐兰自坐下就忍不住打量面前的孩子，听孟海说他大哥跟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的时候，她丝毫也不惊讶。大儿子的事她心里早就有数，可是当年亏欠了他，现在不论他做什么，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她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次有孟海怂恿，又忍不住对他另一半的好奇，索性来了学校。

　　徐兰微笑着说：“听小海说，你……你和淮山，你们两个……”

　　“一场误会。”莫水急忙解释，“我喝多了而已，您别担心。”

　　徐兰连连摆手：“你别怕，我不是来兴师问罪。”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静静地望着莫水，偶尔提一点学习上的事。

　　莫水拘谨地坐着，间或答上两句，眼角余光瞥到孟海在咖啡馆外徘徊，不由得低头冷笑。

　　这么没出息的东西，一丁点小事，竟然把自己亲妈搬出来了。

　　大概坐了几分钟，徐兰起身告辞。

　　孟海惊讶地望着两个人微笑着道别，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慌忙迎上他妈：“妈，他那么不要脸，你怎么不揍他？”

　　徐兰柔声道：“你可别乱说话，我看这个小莫挺好的，又斯文又懂礼貌，笑起来让人心里暖融融的，你大哥眼光还挺好的。他们两个要是认真处对象，那我也放心了，唉……你回来……你这孩子……”

　　孟海气疯了，撒腿就跑。

　　他把亲妈搬来当靠山，没想到她反而把莫水夸成了一朵花。

　　他大哥和他妈都中邪了！

　　“莫水！”

　　莫水正赶往下一节选修课，忽然听到一道愤怒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孟海气势汹汹地冲到了他前头，拳头攥的死紧，脑门上青筋都蹦了出来。

　　看他怒不可遏的样子，莫水简直通体舒畅，连胳膊脱臼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他笑眯眯地望着孟海，压低声音道：

　　“我跟你大哥只睡了一觉，你这么急着让我见婆婆干什么？不过说起来，你妈人还挺……唔……”

　　嘲讽的话被一拳打断，莫水的脸遭受了猛烈的一击。

　　两个小时后，系主任办公室。

　　孟淮山匆匆到达后，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莫水，莫水肩膀上的固定带歪了，嘴角处和眉骨处皆有轻微的擦伤。

　　反观孟海，一脸无所谓地站在一旁，趾高气昂。

　　孟淮山沉声道：“主任，给您添麻烦了。”

　　系主任连连摇头：“淮山，你这弟弟，让我怎么说才好？你们俩亲兄弟，你呢，当年是优秀毕业生代表，现在是优秀校友，可是孟海，你瞧瞧，公然在学校打架，还打的是胳膊受伤的同学，你让我怎么管教？好在莫水不跟他计较，不然这件事闹大了，影响到学院和学校的声誉，记过都算轻的。”

　　系主任这话一说，就给莫水戴了个高帽，他要是真计较了，反而显得自己胡搅蛮缠，不顾大局。

　　莫水心中嗤笑，主任这心都是偏的，可惜看孟海不可一世的表情，根本没听懂主任说的话。

　　孟海扬言道：“我不怕，有本事他去闹，是他莫水不要脸，我……”

　　“你给我闭嘴！”

　　孟淮山一言既出，立刻让这个脑子缺根筋的蠢货闭上了嘴。

　　孟海呐呐道：“大哥……”

　　孟淮山道了歉，将两个人领了出来。

　　时近中午，孟淮山看了眼莫水的脸，道：“你的伤，先去校医院处理？”

　　“不碍事。”莫水摇了摇头。

　　孟海吼道：“大哥，我胳膊肘破皮了。”

　　孟淮山只当没听见，盯着莫水发绀的嘴唇：“先吃饭吧。”

　　莫水本来想拒绝，他跟姓孟的没什么饭好吃，可是一看孟海瞪圆的眼睛，立刻改变主意，点了点头。

　　他跟孟淮山挨得近，孟海想挤到两人中间，莫水猛地受惊，害怕地往旁边一缩，撞在孟淮山身上。孟淮山下意识地揽住了他的肩膀，皱眉训道：“你挤什么？”

　　孟海气不过：“我也去吃饭。”

　　“吃什么吃？主任要的检讨写了？法语单词背了？语法都记住了？”

　　一迭声的质问将孟海钉在原地。

　　莫水心情大好，偷偷朝孟海递了个“活该”的眼色，心甘情愿地跟着孟淮山走了，还故意挨得很近。

　　不用想也知道孟海会气成什么样子。

　　莫水无意中抬头，忽然发现孟淮山正盯着他看，心中一慌，连忙收敛住脸上的笑意，心脏惴惴地跳个不停。

　　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自己的。

　　他对孟海的报复还没有完全结束，这个时候要是被孟淮山看出端倪，那以后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孟……孟大哥，你一直看我干什么？”当面叫出这个名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孟淮山的目光沉沉的，慢慢从他身上挪开。

　　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面前这张脸有种陌生的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

　　可是这么老套的搭讪，说出来只会引人耻笑。

　　孟淮山在学校附近的餐厅点了几个小炒，叫了两碗米饭。莫水低着头，慢吞吞地抓起筷子。

　　孟淮山看到他右手小拇指断了一截，心中失笑，刚才的熟悉感应该是错觉，这么明显的标志，如果以前见过，应该记得才对。

　　莫水忽然看到他身后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筷子掉在桌上。

　　他尴尬地脸色涨红，低声道：“我……我是左撇子。”

　　孟淮山愕然，他没考虑到这种情况。那么这一个多星期，他都是怎么吃饭的？

　　他抬了抬手，让服务员送勺子过来。

　　“不……不用了，”莫水脸色越来越红，目光不经意地从他身后的人脸上扫过，低声道，“我……我右胳膊很疼，拿不了，你……你能不能……能不能……”

　　孟淮山不发一言，端起了他面前的米饭，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

　　“莫水，你臭不要脸！”孟海彻底气成皮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