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渣男他哥的情人后》丘山月

3、好戏

　　莫水紧紧盯着面前那只白皙的手，半晌没有动作，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的身体一直颤抖个不停，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饶是孟淮山向来淡定，也不得不悻悻地缩回手。

　　这回他认栽。

　　本以为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没想到人家纯粹是晕了过去。

　　本以为萍水相逢，不管以后有无交集，都不会惹出麻烦。

　　可是现在孟淮山不确定了，也许，麻烦从昨晚他将这个人带回家里就已经开始了。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莫水一张口就是个晴天霹雳。他说：

　　“我昨晚刚跟孟海表白。”

　　孟淮山神色突然一凛。

　　医生惊得连嘴巴都合不上，表情惊恐地好像自己做了错事一样。他深深觉得此时不该留在这里，连忙夹着尾巴跑了出去。只是，耳朵却悄悄地贴在了门上。

　　孟淮山轻咳一声：“你跟孟海……”

　　莫水仿佛已经快要伤心死了，呐呐道：“我……我喜欢他，可是他拒绝了我……”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孟淮山绷紧的脊背忽然放松了些，嘴角竟然露出一丝连他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孟淮山说：“你想怎么样？”

　　莫水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你……你别告诉他。”

　　“好。”

　　孟淮山刚从单人病房里出来，就被医生薅到了办公室。

　　医生问他：“你打算怎么收场？”

　　“没想好。”

　　“你他妈就不能管好自己？我记得你前两天不是刚刚谈了个男朋友么，你又不是那种劈腿的人，怎么突然就……”

　　“那个分了。”

　　“什么时候？”

　　“昨晚，跟这个上床前。”

　　“……”

　　医生不停地倒抽冷气，气得拳头紧紧捏成一团，怒气冲冲地训斥道：“我看你是精虫上脑了，什么人都没搞清楚就敢往床上带！”

　　孟淮山皱眉：“事故而已。”

　　“事故？”医生声调拔高。

　　孟淮山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他要是跟了我，那就是一段故事。”

　　医生快被他气疯了：“你别忘了，这是孟海同学，他还跟孟海表白过，你……”

　　“那又怎么样，孟海不是拒绝了？”孟淮山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嘴角抿成一线，“同学而已，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

　　“你……那你也不能吃窝边草啊，不管怎么说……”

　　孟淮山冷笑：“周笑笑，你管得太宽了。”

　　“孟淮山！”周笑笑瞬间炸毛，“你再叫我名字试试！”

　　“周笑笑。”

　　“……”

　　莫水的肩膀救治不及时，为了防止他随意活动再次造成脱臼，医生给他上了肩部固定带。

　　医药费当然是由孟淮山出，所以医生开药的时候全都用的最贵的药，一点没手软。

　　莫水的衣服被剪掉了，看他的穿着就知道家庭情况不好，孟淮山拿了一叠钱塞进他口袋里。莫水突然仰头望着他。

　　孟淮山说：“不是为了昨晚，为你的伤。”

　　莫水咬了咬下唇，屈辱地将那些钱收下了。

　　孟淮山又说：“有什么需要补偿的，随时可以找我。”

　　莫水点点头，收下了他递过来的名片，只是表情怔忡，整个人仿佛神游天外。

　　孟淮山要送他回学校，被莫水拒绝了。他自己上了公交车，等到公交车驶离站牌，再也看不到孟淮山的身影之后，莫水脸上的虚弱一扫而空，无声地笑了起来。

　　肩膀上的伤很疼，可他的心情却如此痛快。

　　莫水仿佛已经忘了昨晚受到的欺凌，右手食指勾着塑料袋，神气活现地将袋子甩的呼啦啦作响。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孟海的表情，不过今天周末，孟海应该回家了才对。

　　没想到等他推开宿舍的门时，孟海竟然突兀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莫水被吓了一跳，又很快镇定下来，将医院的袋子扔在床上。

　　孟海这分明是在等他。

　　孟海看到他肩膀上的固定带，讥讽道：“一整晚没回来，怎么，是不是喝多了跟野男人鬼混去了？看起来很激烈啊。”

　　莫水一只手勾着床头栏杆，正在往上爬，听到他的嘲笑，脑袋垂得低低的。

　　孟海以为自己的报复得逞了，正要尽情奚落，突然听到一阵闷闷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

　　莫水仰起头来，脸上的得意丝毫不加掩饰。

　　手脚并用地爬上床，他怜悯地望着孟海，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你还有脸笑？”孟海对他的反应极为不满，立刻掀开笔记本，屏幕上赫然就是昨晚录下的视频。

　　莫水望着屏幕上那张熟悉又可怜的脸，脸色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昨晚他喝醉了，只知道被一群人围着嘲笑、戏弄，没想到孟海趁他醉得晕头转向时，竟然用鞋尖毫无廉耻地羞辱他两腿之间的位置，仿佛玩弄一条可怜的流浪狗。

　　摄像机甚至给那个部位来了个特写。

　　莫水用力闭了闭眼，深呼吸让他冷静下来。

　　“看你这副骚样，别人看了，说不定还以为你特别享受。你说要是让咱们学院那些女生看到了，还有谁会……”

　　莫水突然打断他的话：“你很崇拜你大哥对不对？”

　　孟海一脸狐疑：“你想说什么？”

　　莫水指了指塑料袋：“这些，你大哥给我买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孟海瞪圆了眼睛。

　　莫水将口袋里的钱掏出来，往床上一洒：“这些，他给的。”

　　孟海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莫水脸上的笑就没有停下来过。他左手不方便，就用右手解开了裤子拉链。

　　孟海有些慌乱：“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不是死同性恋！”

　　“你当然不是，可惜你敬爱的大哥是。”莫水毫不避讳地将裤子拽了下来，髋骨和屁股上的掐痕异常显眼，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不言而喻。他舔了舔下唇，“这些，都是你大哥弄的。”

　　“你他妈再满嘴喷粪，看我不弄死你！”莫水的挑衅彻底惹怒了孟海，他赤红着双眼扑过来。

　　莫水早有防备，孟海靠近的一瞬间，他抬脚猛地踹了过去，脚掌正好踹在他肚子上。孟海飞了出去，要不是手掌正好抓住了床边栏杆，差点就一头从上铺摔了下去。

　　莫水护着受伤的左臂，冷笑：“是不是真的，你一问不就知道了？难道你大哥上了我，还没胆子承认？”

　　孟海剧烈地喘息着，两只眼睛跟狼似的盯在莫水身上。

　　莫水慢吞吞地将裤子提起来穿好，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你个死变态！”孟海大吼，“你给我等着！要是你敢说一句假话，我保证让你明天就滚蛋！”

　　他气势汹汹地冲出去，宿舍的门“砰”一声巨响，震得门头上的玻璃都颤抖起来。

　　莫水龇了龇牙，要不是屁股太疼，他现在就恨不得在床上打两个滚。

　　宿舍安静下来，视频里传出的声音异常刺耳，孟海的嘲笑与讥讽像个钻子似的，不停往他耳朵里钻。

　　只因曾经心动过，如今才会恨得咬牙切齿。

　　也许在孟海一开始对他示好的时候，他就应该怀疑一下动机。只是那个时候，他还太天真，哪里会想到这个跟自己头挨着头睡在一间宿舍里的人，会处心积虑地玩弄他的感情。

　　为了报复他，不惜假装自己是同性恋，甚至还跟他接过吻，也算是下了血本。

　　莫水想问他，以前接吻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可是他将这句话忍了下来，一旦问出口，反而像是他输了一样。

　　孟海既然这么敢玩，他就奉陪到底！

　　莫水关掉视频，却没有删除。

　　这种东西，孟海也不知道做过多少备份。

　　孟淮山的住处离学校不远，刚开学的时候，孟海每天晚上都去他那里住，后来突然住宿舍，大概也是为了找机会吊自己上钩。

　　莫水盘算了一下时间，摸出口袋里的名片，拨通了电话。

　　“喂。”

　　“孟大哥？”莫水的声音稍显慌张。

　　“嗯？”

　　莫水自动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不过孟淮山没有注意到。他吞咽了下口水，声音有些颤抖：“孟海……他……他知道了……”

　　防盗门“滴”的一声，孟海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两手支在膝盖上。

　　“嗯。”

　　莫水有些紧张：“他说让我明天就滚蛋，麻……麻烦你劝劝他。”

　　“好。”

　　莫水掐断电话，喝了药以后倒在床上补觉。

　　这兄弟俩会怎么样，他就懒得管了，不过应该是一出好戏。

　　另一边。

　　孟海气都没喘匀，就急不可耐地问道：“大哥，说好昨晚给我过生日的，你为什么没去？”

　　孟淮山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翻着手里的文件：“有事。”

　　“什么事比我生日还重要？”

　　莫水的话萦绕在孟海脑子里，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崇拜敬仰的大哥会是个变态，而且还跟莫水那种贱货搞到了一起。

　　孟淮山平静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轰隆”一声，孟海瞬间被吓成了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