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渣男他哥的情人后》丘山月

20、旧人

　　孟淮山要发飙了？

　　那他要是过去，岂不是往虎口上送？

　　莫水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我回老家了，去不了。”

　　“莫水你……”

　　莫水挂断电话。

　　王检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轻声道：“孟哥，人回家过年了，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要不就算了吧？”他轻轻地递上手里的文件袋，“这是X大那边寄过来的，您上次颁奖时拍的照片，留做纪念。”

　　孟淮山皱着眉，食指在桌面上敲的咚咚作响。

　　莫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一连拉黑了他三个手机号，现如今连回家也敢不打招呼，他究竟有没有作为别人情人的自觉？

　　接过文件袋拆开，入眼的就是那张令他痛恨又心痒难耐的脸。

　　两人双手交握，他盯着镜头，莫水的目光却落在他身上，轻轻的，闪躲的。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舞台上那个舌灿莲花巧舌如簧的人，简直光芒四射，举手投足间皆是睥睨众人的神采。他越是优秀，越让人想要将他据为己有。

　　孟淮山起身走到书柜前，将相框放进格子里。那里依次摆放了许多相框，大多是他成年后参加各类活动的照片。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一张照片上。

　　将那个老旧的相框从格子里面抽出来，他一时间愣住了，仔细回想，却全无印象。

　　大学时代，他跟同学去过许多落后的山村，参加过无数次志愿活动，更见过数不清的家境贫寒的孩子，怎么可能个个都记得？

　　对莫水那丝没有来由的熟悉感，直到此时才找到来源。

　　“你过来。”孟淮山拿起他与莫水握手的照片，将两个相框同时递给王检，“这上面的人，是不是有些相似？”

　　王检仔细对比着两张照片，瞳孔渐渐放大。

　　一张是刚拿到手的照片，另一张是有些年头的老照片，照片里密密麻麻挤着十几个身影，当时的孟淮山看起来还很青涩，面带微笑，远没有现在的冷酷和威严。紧挨着他站的是个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的小男孩，脸上带着夸张的大笑，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细缝，洁白的牙齿整齐地排成两行。

　　“这……这是……”王检的目光在两张照片间不断来回，惊讶道，“不会这么巧吧？”

　　尽管个头不一样了，皮肤也不再黝黑，但是相似的面部轮廓却清清楚楚地说明，莫水就是当年站在孟淮山身旁那个人。

　　孟淮山说：“再给他打电话。”

　　“孟哥，”王检赶忙放好照片，“他不是……”

　　孟淮山挑眉，王检立马闭嘴，重新拨通了电话，将手机交给他。

　　莫水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又受到了骚扰，他不耐烦道：“我说了……”

　　“你嘴里有过一句真话？”孟淮山冷声问道。

　　“我……”

　　“你有两个选择，一，立刻过来；二，让王检去你老家接你。”

　　以孟淮山小肚鸡肠的秉性，要是他不出面，说不定这人真的能让王检杀到他老家去。在学校里的荒唐事要是闹到家里，爷爷还不得被他气死？

　　莫水怒气冲冲地乘车去了孟淮山的公寓，却只看到王检：“人呢？”

　　“在书房。”

　　他又冲进书房，依旧没见着人。

　　王检说：“孟哥可能刚出去了，要不你在这等会儿？”

　　他也不等莫水同意，倒了杯茶以后，就退了出去。

　　莫水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房里，心里头惴惴不安，上回在孟家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烙在了身体上，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担心孟淮山一怒之下又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左等右等，也不见那个讨人嫌的家伙出面，他眼珠子一转，忽然动起了心思。

　　这里是孟淮山的书房，重要的文件应该都藏在这里，要是被他找到什么机密文件拿来威胁孟淮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他。

　　莫水瞥了眼走廊，轻轻地关上了门，做贼似的翻起了未上锁的抽屉，却一无所获。

　　他又走到书柜前，仔细查看上面摆放的书籍，视线却被一侧的照片吸引了。

　　那是辩论赛上的照片，莫水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尤其是他看孟淮山的眼神，显得特别没有底气。

　　“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能把你怎么样。”腹诽了一句，将照片放回去，忽然发现后面摆着的一张旧照片。

　　莫水拿出那张照片，仔细地看了又看，神情说不出的激动。他认出了小时候的自己，可是那个帮过他的好心人……

　　看来看去，个个都像，又个个都不像。

　　“王哥——”莫水冲出书房，急切道，“孟淮山究竟去哪儿了？”

　　王检看了眼他手里抓着的相框，疑惑道：“你这是？”

　　“我有事问他。”

　　“哦。”王检歉意道，“孟哥刚来了电话，说出门有事，这几日都回不来，让我先送你回学校。”

　　“这样啊。”莫水仿佛被兜头淋了盆冷水，一时间说不出的失望，“不用了，你先忙吧，我自己走。”

　　莫水悻悻地将照片放回去，又不放心地拍了张照片，这才不舍地离开孟家。

　　这还是他第一次迫切地想见到孟淮山，哪怕听他冷言冷语也是好的。

　　莫水上了公交车，忍不住将拉黑的号码重新放了出来，想了想，给他发了短信：听说你出门办事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几秒钟后，加了一句：你要是回来了，记得联系我。

　　又兴奋地给爷爷打了电话：“爷爷，我很快就能找到当年帮过我们的那个好心人了，等我见到他，一定好好谢谢他。”

　　孟家。

　　王检推开浴室的门，孟淮山正懒洋洋地泡着热水澡，声音里透着惺忪的鼻音：“走了？”

　　“是，他说有事要问你，挺着急的。”

　　王检等了几秒钟，没有等到回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一旁的手机叮咚响了两声，孟淮山瞥了眼内容，靠在浴缸里闭目养神。

　　他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