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重返人间》终已不顾

5、救世主

　　哈利-波特身上有他的一片灵魂。

　　这是一片相当特殊的灵魂，不仅仅因为救世主不是一个完全的魂器，更因为这片灵魂事实上是以他自己的死亡为代价分裂出来的。是他亲手完成了那个预言，那个所谓的标记不是伤疤而是他的魂片。

　　黑魔王以自己的死标记了一个宿敌。

　　瑞德不记得自己做过更蠢的事情。

　　然而大错已经铸成，那么哈利-波特需要被更加谨慎地对待，考虑到他本来会在救世主身上犯下的无数错误，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事实上瑞德从未考虑过要在一开始就回收放在哈利身上的灵魂，尽管这可能是他目前最容易接触到的一片了——就在隔壁班——邓布利多现在还没意识到他干过什么，自然就谈不上对此有所防范。但救世主实在是太过特殊，不论是作为半个魂器还是作为预言中的那个宿敌，他还是自己现有的魂器里唯一一个活体。这些复杂的因素都会起到干扰作用。在瑞德原本的计划里，先行拿到金杯或是日记本这样纯粹的魂器，试探出死神所谓“回收魂器的能力”究竟如何发挥作用，又能做到哪一步，在充分研究的基础上再回过头来应对这个最后的意外。

　　整整两年灵魂磨合的痛苦让他无比确信一点，回收魂片或许不再需要忏悔，却不可能不付出代价。他更不可能指望死神会明目张胆地无视那个预言，再考虑到魂器的定义，哈利-波特能不能被划分到这个范畴里还另说呢。

　　达力-德思礼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这个决定难以执行下去。他不可能整整四年都不接触救世主，考虑到他们就在同一所学校。不用别的，只要看到那只戴假发的猪在他面前追着救世主乱跑，他耗子一样的同党反手剪住救世主的胳膊，然后一群麻瓜挤上去对瘦弱的男孩拳打脚踢，就足以让他气得发狂，恨不得给这些人一人一个阿瓦达索命。

　　非常好，他在心底咬牙切齿，他就给自己选了这样一个对手，并且到现在为止都拿他没办法！如果哈利-波特能拿出对付他时候一半的勇气和运气对付他的麻瓜亲戚......

　　瑞德站在走廊里，冷眼看着救世主从他身边跑过去，后面跟着达力-德思礼的小团体。在救世主灵活地滑下楼梯，消失在操场上后他们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达力，我觉得他今天跑得太快了！”皮尔-波斯奇叫道。

　　达力气喘吁吁地咆哮了一声，粉色的圆盘脸更加红润了。“他逃不掉的，皮尔。”他说，“我们放学再继续。”

　　瑞德又站了一会儿，救世主身上的追踪咒语显示他已经滑溜地从另一边的台阶跑上来，溜进自己的教室了。他这才撤掉了追踪，顺手也撤掉了那个疾跑咒。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想被邓布利多发现有人在救世主身上下了咒语。

　　他最后朝教室里看了一眼，目光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墙壁。救世主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绿眼睛藏在裹满胶带的圆框眼睛后头。他正盯着自己半新不旧的书包——达力不想要的，毫无疑问——发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他可真容易满足，不是吗？瑞德有些讥讽地勾起了唇角。他和救世主确实有相像的经历，但他们是不同的，从一开始就是。

　　“你在看什么？”

　　他转过头去，赫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瑞德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书上。“又一个问题，嗯？”

　　女孩毫不客气地点头，棕色的眼睛里闪着求知欲的光。

　　但瑞德知道这事可没这么容易过去。敏锐的观察力，强大的行动力，以及聪明的头脑，不得不说以这些为基础，赫敏-格兰杰身上格兰芬多式的勇气都变得可爱了一些。她很快就发现了瑞德每天早上例行往哈利-波特身上加疾跑咒，下午再撤销的规律，并且深深地为之感到疑惑。而且很快，令她疑惑的就不只是这些了。

　　终于有一天，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哈利背着书包走进教室之后开口了，“瑞德，你在......看哈利-波特？”

　　瑞德朝后靠在栏杆上，摊开手，“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呢，为什么小姐。你还注意到了什么？”

　　“你很在意他，”赫敏快速说道，显然在脑子里想过很久，“虽然你并不想被他发现你在看他，但他已经有所察觉了。这很敏锐，但是——为什么你会关注他？而且为什么是每天两次？”

　　瑞德看了她一眼，用眼神鼓励她说下去。

　　“而且我看见了，你对他....”她停了下来，咽了下口水，“念咒语。我和卜妮莎问了他的事情，她说哈利-波特曾经爬到伙房的屋顶上，但是那根本不可能，我去看了，没人能徒手爬上去，他不是爬上去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盯着瑞德的眼睛，看上去期待又惊恐。

　　“你也能，是吗，瑞德？”

　　瑞德-恩斯特低低地笑了起来，“要我说，赫敏，这可不是合格的推理，你该回去理一理自己的逻辑。但是，不错的直觉。”

　　他鼓了几下掌，又随意地点了点空气，那里冒出了两只茶杯，里头乘着热气腾腾的红茶。

　　赫敏一下子呆住了。

　　没有什么比直观的演示更能展现魔法的奇妙了，哪怕是邓布利多那只着火的衣柜，瑞德也不能否认它让自己印象深刻。他让两只杯子长出手脚来，在赫敏面前跳了一曲优雅的交谊舞，同时里头的茶还一滴未洒。

　　小姑娘的眼睛都瞪直了，她小心翼翼地接过一只跳过舞的杯子，郑重其事地品尝了里面的茶，然后咂了咂嘴，“你妈妈泡的玫瑰花茶。”

　　她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尽管他们在操场的角落，但甚至没有一个人朝这边投来一瞥，更别提靠近了。“这是什么，瑞德？”她问道，难以抑制自己的急切，“我是说这些能力。它们是一样的吗？你能控制它？”

　　瑞德勾了勾嘴角，让自己的那杯茶消失在空气里。他看了一眼仍然在上演追逐战的救世主和他的表哥一行人，语气平淡到理所当然。

　　“我们是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