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样子》醉风林

9、拜师

　　袁小小被夏文菁批评，除了认错没有任何办法，她知道夏文菁性子，在这样的关口，她如果还自以为聪明地去辩解，只会让事情更糟。
　　她让夏文菁生气了，这是第一次夏文菁对自己发脾气。
　　夏文菁没有再说什么，拿着稿子，走出了办公室。她来到了网络部大会议室，将所有写过稿子的人聚齐一起，并叫来了所有管理层，将稿子铺在桌面上，说：“很不好意思，先前我在你们当中选了一个人进羽社，今天我布置了这个作业，审核样稿之后才发现，项如君不是我看中的那个人，只是小袁不小心弄错了你们的资料。从今天起，许默进入羽社，项如君调到创作部。”
　　宣布完后，所有人都哗然了，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许默。许默自己也十分诧异，搞不清夏文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是故意想拉近自己然后惩治么？
　　再看看项如君，好好的机会被许默抢走，这难保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友情。许默反而犹豫了，莫名其妙发生这些事情，让她一脸懵。
　　“跟我走。”夏文菁对许默说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这可急坏了项如君，她忙追上去。
　　“夏总，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项君如站在夏文菁跟前，心里十分惶恐，不想就这样与自己的梦想擦肩而过。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什么都改变不了，夏文菁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夏文菁缓了缓表情，眼神变得平和起来，“你不适合做编剧，你的文笔当一个作家完全可以。合适你的，才是你所需要的。”
　　“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行。”项君如语气变得强硬，依然不甘心地反驳。夏文菁脸上露出丝丝笑意，“你行不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是我想要的。”她态度决绝，不给项君如一丝机会，项君如气得眼泪流到了眼眶。
　　“项项~”许默有些不知所措地拉了拉项如君的手，她却一把甩开了，许默顿时觉得很为难。此刻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可能遭人恨。
　　许多人都探出脑袋看着这场好戏，惊叹许默是用了什么手段，竟得到夏文菁的认同，还这样坚决。项如君气得跑到休息区啜泣起来，好不容易离自己梦想很近了，却忽然之间失去所有，她趴在桌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到嘴的肉被人抢了，很不服气吧。”
　　听到有人说话，项君如忙擦干眼泪，调整情绪，回头发现是袁小小。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眶说道：“你是来幸灾乐祸的吗？”
　　“我可没有。”袁小小坐到她的旁边，勾住她的肩膀，抚慰她，“有些人的手段不是我们能够比得上的。”
　　“手段？你是说默默她？”项如君眼中透着怀疑，袁小小趁热打铁，“你还默默呢，你俩关系很好吗，她都把你从羽社逼出来了。”
　　“默默不是这样的人，明明是是你弄错资料.......”
　　“我拜托你用用脑子，这公司谁说了算，难道我弄错资料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袁小小继续挑拨离间，项如君从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变得眼神愤恨。但是嘴上依然在说，“你少在这挑拨离间，这件事是你害我成这样的，你别想怪到默默头上。”说完调整好自己情绪，回到了工作岗位。
　　气得袁小小几乎说不出话，此刻萧子涵又忽然笑着走了过来，两人都因为许默被夏文菁批评，所以都对她没有好印象。
　　正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所以可以暂时成为朋友，原本不起眼的小事情，只是因为有些人没有度量，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许默完全没有预料到，前面有着怎样的麻烦和陷进等着她。就这样，她随着夏文菁进了羽社里面，羽社里面除了年纪稍大的老孝，都还算年轻。大力，32岁，出了名的暖男，爱老婆顾家庭。奇妹，28岁，性格爽朗，思维异想天开，总有不一样的点子。阿森，30岁，平头纹身，看起来十分不像个撰文的，倒像□□的小混混。
　　“大家好，我叫许默，你们可以叫我默默。”许默与项如君一样介绍自己，奇妹第一个鼓掌上前，搂着许默，“又一个女同胞，哎，你不知道夏姐不在，我真的是美女与野兽群待着。”
　　“什么野兽，我这么帅。”阿森说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平头。
　　“你们能不能不要看人家长的好看，就争先恐后的？”老孝上前将他们撵回自己位置，许默摆手，“没关系，老孝。大家以后都是同事，我从未写过剧本，初次接触这个，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关照是必须的。”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夏文菁始终站在旁边望着他们，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很平和。羽社办公室很简单，装修跟工作室一样，精致而大方，里外一共三间。所有人坐在一张大的会议桌两边，既当办公也随时开会讨论，里面一间用木板墙隔断，里面是一个很大的书屋，上面摆放着按类分好的各个曾经被制成影视剧的原著小说，另一面放着剧本。资料室里面一间便是夏文菁的办公室。
　　许默跟着夏文菁进了办公室，刚进门就被墙上的照片吸引了，她顿时所有的情绪和表情都消失不见，只是走到墙边，看着那张她熟悉的脸，忍不住地想要伸手去触摸。
　　“这是我的老师，许绍群。”夏文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默缩回手，望着墙上父亲的照片，心中万般滋味。
　　而看着许绍群遗照的夏文菁，眼神中竟也透着一丝悲伤，她沉默良久，望向许默，许默却是双眼直视着她，“你很敬重他吗？”
　　夏文菁顿了顿，回答：“嗯。”
　　听到此，许默不禁紧握了双手，已压制不住情绪的她，只得将指甲掐进肉里面，额头渗出了汗，艰难地把想要问出的话咽在了喉咙。她咬着牙，还是在假装平和，缓缓吐出，“可惜了他一身才气，最后却死得不明不白。”说完看向夏文菁。
　　夏文菁看向她，两人相视而望，眼里满是透着心酸与故事。
　　五年了，没人敢在夏文菁跟前提起这件事，许默却是触到她的逆鳞，她眉头拧成一道痕，脸上却还是平静得表现不出任何。
　　许是有些人天生习惯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咽在心里，冷暖自知。
　　半晌，夏文菁慢慢回答，“那是意外。”
　　逼问到这个份上，许默也觉得差不多了，便不再说话，也顷刻调整好情绪，脸上恢复了常态，没有了仇视的眼神，却是一副轻松的姿态。夏文菁也没有再说话，示意许默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了她的旁边，许默本能性地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肢体距离。
　　“我要收你当我的学生，你愿意吗？”夏文菁忽然说起这句话，让许默诧异地不知作何反应，两人侧面的墙上便是许邵群的遗照。
　　“当着你老师的面收我为徒？”许默反问。
　　“没错。”
　　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她是许邵群的女儿，夏文菁是许邵群学生，按照辈分算也应该是师姐妹的平辈关系，拜个师岂不是矮了一辈？
　　许默很想脱口而出拒绝，可想想夏文菁所有的本事，都是许邵群教的，如今她学走她的本领，不就等于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样更好。
　　“好吧，夏老师。”许默很不情愿地叫出口，夏文菁低眉含笑，“你能不能有点诚意。”那一抹浅笑，可真叫许默莫名其妙心跳加速了一把。
　　许默避开自己的目光，不接话。夏文菁始终保持着浅浅笑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本书，“这是我以前还是学生时候用过的书，上面有标注，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尽快消化。”
　　许默接过书，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夏文菁望着许默的身影，再看向许邵群的照片，久久没有移开目光，“老师......”
　　无论多深的叹息，都换不回逝去的曾经。
　　安排好许默，夏文菁走出了办公室。看到夏文菁离开，许默也抬脚走了出去，回到创作部收拾自己的东西。李言和其他人都投来羡慕的眼神，许默始终扬着嘴角，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真的是在得意。
　　其实，只是装习惯了。
　　“哎，有些人运气好，遇到夏姐这个伯乐。”乔雨欣阴阳怪气地说话，李言拉了拉她衣角，她却是不依。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许默正准备抬脚离开，却听到乔雨欣又说道，“有些人母亲都命在旦夕了，还有心情跟别人抢工作，还有心情笑，心这么冷漠，真是叫人寒心。”
　　“乔雨欣，你够了啊。”李言听到这话，也是气不过，终于忍不住地开口维护许默，
　　许默的唇角还留着笑意，只是表情已经僵硬。她顿了许久，放下自己的收纳盒，走到乔雨欣身边。乔雨欣还不知道她要作何，只见她随手从边上桌子上拿起杯子，将一杯水泼到了乔雨欣脸上。
　　在场每个人都惊呆了，围观的不嫌事大，感觉下一秒两人就要开打一般，纷纷凑上前来看热闹。许默却是一脸淡定地放下杯子，“这次只是凉水，如果下次你再敢提我妈，我保证泼到你脸上的不是凉水，也不是开水，而是硫酸。”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李言却是觉得乔雨欣活该，被许默警告之后，她竟一句话不敢说，仿佛真的怕有天被泼上硫酸。
　　许默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出了办公室。乔雨欣这才发狂似的叫起来，“许默这个神经病，变态，啊~~”无法泄气的她，只好大声叫出来。
　　始终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卫彬原本的笑意也渐渐褪去，换上难得严肃的表情，喃喃自语：“这丫头可真是不好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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