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武将偷偷谈恋爱》虞陶

3、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季询嘴里塞着云片糕，走进了他大哥的院子。

　　正是卯时，除了院子里亮的灯外，一片昏暗。

　　季朗正在练剑。

　　季家祖上是混江湖的，季朗的这套剑法从先祖那儿传下来，也不知是哪个人创的，反正被先祖捡了去。家史上记载，当年先祖看着饿殍满地，秉着劫富济贫的初衷，入了武帝的岑家军。那时候到处都是战乱，满地疮痍，武帝也还是个半大个小子。谁曾想到，当初拿着把刀，要和一帮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头拼命的小子，能够开创一个新朝。

　　不过，自从他哥回来后，季询还是第一次见他哥用这套剑法。总感觉有些不一样。

　　季询眯了眯眼，哪里不一样。

　　此时季朗一个收尾，一套剑法结束。转而看向他这弟弟。

　　“来了。”

　　他拿着晾在一旁的汗巾，随手擦了擦。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再配上他哥现在，长身玉立，额头上还有薄汗。季询站在他哥面前，突然有种压迫感。

　　季询想了想，不行，他不能这么怂。

　　“想什么呢！过来，和我过几招。”季朗在军营中呆久了，习惯直来直往。

　　“好。”季询早就做好挨揍准备了，他娘昨晚还给他塞了一瓶药酒。全家人都知道他要挨揍。

　　季询看他哥朝他挥了挥手，他运了口气，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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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呦！”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季询忍了忍，还是站了起来。

　　“这摔的真惨啊！”

　　不知不觉，天边早已大亮。

　　老太太伸着头在那儿看着，“又摔了。”

　　苏氏陪在一边，时不时的望上一眼，看样子也很不忍心。

　　老太爷让人把藤椅架在一边，在里面晃着。“多摔摔是个好事，阿朗他有分寸的。正指点着呢！”

　　“理是这个理，可这也…”

　　老太太心疼孙子。但季府男人出来操练，她们也不会插手。不能溺于妇人之手。

　　苏氏看着小儿子摔的灰头土脸的，也看不下去了。

　　“爹，娘。膳堂正准备朝食，我去看看。”

　　老太爷颔了颔首，老太君这时也顾不上她了，忙摆摆手，“去吧去吧！”

　　苏氏行了个礼，往膳堂去了。

　　苏氏的陪房李氏见夫人兴致不高，忙劝道，“大郎君刚从战场全须全尾的回来，夫人该高兴才是。刚才老太爷也说了，大郎君这是在指导弟弟呢！兄弟俩几年没见了，这感情还和小时候一样。”

　　苏氏苦笑了一下，“这我都知道。他们兄弟俩感情确实好。只是刚刚突然想起夫君了。”

　　李氏听了这话，不由得一默。苏氏夫君季止早些年便去世了。战场上的那些暗伤，发作起来，也能要了人的命。

　　“你今个再去医馆瞧瞧，看刘老大夫回来了吗？若是回来了，请他来府上瞧一瞧。大郎不看看，我这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是。”李氏应道。

　　俞府

　　俞梓箐昨晚记挂着今天要去看看八妹俞梓欣，早早就睡了。话本都锁在箱笼里还没拿出来。

　　今个按着日子要去给老太君请安。

　　她朦朦胧胧的被流月叫了起来，乖乖坐在圆凳上，眼睛还是半眯着，让流云像往常一样给她梳了个双丫髻。发髻上还坠了朱翠花钿。显得娇俏极了。

　　接过秋雨递过来的杨柳枝，净了净牙。任由流云给她净了脸。人也慢慢清醒过来。

　　“娘子，时候不早了。”

　　俞梓箐揉了揉眼，“走吧。流月你跟着，流云你留下。”

　　“是。”

　　“七娘子来了。”

　　通报完，俞梓箐进了祖母院子。她先看了一圈，二姐姐和七妹早已到了。

　　哥哥呢？

　　“四郎去了国子监了。快坐，朝食也快好了。”

　　祖母见她眼珠子转而转的，对她说道。

　　“是。没想到我是最晚到的。”俞梓箐有些不好意思。

　　二娘子端坐在座位，听闻此言，瞥都不瞥一眼。

　　六娘子俞梓潼倒是笑了笑，她是知道梓箐她好觉的。

　　“是我来的早了些，幸得祖母不嫌弃我。”

　　祖孙聚在一起吃了朝食。就被老太君打发回去了。

　　二娘子也不与其他俩姐妹说话，径直走了。

　　俞梓箐和俞梓潼看着她们二姐走远，话都来不及说一句。

　　“原想着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梓欣的。看这样子，是不用了。”俞梓箐无奈。

　　“二姐姐素来不喜交际。”俞梓潼望着二娘子远去的背影，说道“这样终究不大好。”

　　“我听丫鬟们说，二姐姐平时只在她那儿院子里，和郭姨娘一起读读书，做做针线。都不出院子的。”

　　“好了，你不是要去看梓欣吗！快走吧！”

　　“见了我，她可能不大高兴。”俞梓箐坏笑。

　　　　远远望过去，八娘子门口立着两老仆妇。俞梓箐和俞梓潼到了门口，院子里面鸦雀无声。
　　那仆妇见两位娘子过来，连忙伸手拦下。
　　“娘子们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俞梓箐和俞梓潼对望一眼。
　　俞梓箐问道，“我出门了几天，昨个刚回来，来看看我这八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何拦着不让我们进去。”
　　左侧的仆妇弯了弯腰，“老太太吩咐我们好好看着八娘子，这……”
　　“老太太可没说过不让人探望。”俞梓潼望了望这两仆妇，眼神闪躲，含硕其词。
　　“我也听说了，虽说八妹妹是犯了错，做的事极不妥当。那也没有被当成犯人看管的，那还是个娘子呢！”
　　“是是是，娘子们说的是。”右侧的仆妇赶忙往旁边避了避，“娘子们请。”
　　左边那妇人面有不甘，到底不敢触了霉头。往一边退了。
　　俞梓潼向俞梓箐点点头，两人往里去了。
　　待两人进去了，两仆妇凑一起。
　　“你可别犯浑。那是两位娘子，虽说是庶出，也比我们尊贵多了。”
　　“我这也是按吩咐办事。”
　　“什么吩咐，谁的吩咐。”
　　“我……”
　　“可别乱说了。我当时就说，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你还偏不信。”
　　不知是哪个叹了口气，“嫡庶嫡庶，在娘子身上差别是大了。可郎君，不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这两个仆妇都是在后院浸淫多年，也会钻营，这差事才落到她们身上。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却万万不能说出来。
　　俞梓箐和俞梓潼一路走过来，院子里也太安静了些。
　　两人来此只带了两个丫环。
　　“我记得你和芳缆有些交情，你去探探这边怎么了。”
　　俞梓潼唤过绮兰，叮嘱了一番，便让她去了。
　　她随着俞梓箐进了屋子里。
　　外室连个丫环都没有，两人进了内室。
　　只见俞梓欣坐在那儿，厚重的家谱摆在案上，一个丫环站在旁边，在那儿磨墨。
　　两人进来后，这小丫环给她们行了礼，问了安。正主还在那儿背对她们，一丝欢迎的意味都没有。
　　俞梓箐清了清嗓子，她这八妹妹压根就不转过头来。
　　她无奈笑了笑，“怎么觉得今日我很不招人待见。”
　　刚才在二姐那就是这样。到这边也是一样。
　　“八妹，怎么不歇会儿。”俞梓潼看俞梓箐不说话了，她接过话头。
　　“祖母虽说罚了你抄家训，但也给了一月之期。不必这么赶的。”
　　俞梓箐让流月把糕点都拿出来，摆在桌上。
　　“你早膳吃过了吗？要不要吃点。”
　　一旁的小丫环回道，“我家娘子今日还没吃早膳呢！”
　　俞梓欣的笔顿了顿。
　　“这是怎么了，是下人慢怠了。”俞梓潼走到俞梓欣面前。
　　她眼前俞梓欣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
　　“这是怎么了。”
　　俞梓箐跟着过去。俞梓欣现在的状况算不得好，眼睛有些浮肿，眼眶通红，脸色也不大好。
　　俞梓箐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大好受。她从袖袋里掏出个香袋，放在了俞梓欣面前。
　　“这是我在山门口的摊子那边挑的，不值几个钱，给你了。”
　　俞梓欣从小就喜欢这些东西。这次她看着眼前的香袋，也不接。
　　“从哪儿找来的，这颜色真丑。”
　　看样子精神头不错，还有功夫嫌弃她挑的东西。
　　俞梓箐随意找个地方坐下。
　　“瞧瞧你这眼睛。过来吃点吧！这里晌午还有一会儿呢！”
　　俞梓欣还是不怎么动，俞梓潼使些劲把她拉了起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那也不能不吃饭。”
　　她把俞梓欣按在圆凳上坐下，拎起茶壶，倒了杯茶。
　　“先吃些吧！”
　　“看看你家娘子这眼睛，还不找些东西给她敷敷。”
　　小丫环赶忙跑了出去。
　　俞梓欣坐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咽着糕点。
　　“你的丫环呢？”俞梓箐左右看了看。
　　“我让她们下去了。我这儿也没什么事要她们干。”
　　“那你的早膳呢！”俞梓潼坐在她旁边，“外面那两个都不给你取膳食的吗？”
　　“不是，我是不想看她们的眼色。”俞梓欣拿起茶，抿了一口。
　　“你是主子，哪里需要看下人的眼色。”
　　俞梓箐抬抬眉，“怕不是她们俩，也不是祖母。祖母只是想让你长点记性。我猜，是周妈妈。”
　　“除了她，也没有谁了。”俞梓潼也赞同。家里嫡母带着嫡出几个回了娘家。留了一个周妈妈。
　　“看我不顺眼呗！等到母亲回来，她怕是还要去说上一说。”俞梓欣嘲讽道。
　　俞梓箐和俞梓潼看她这样，知她犟脾气又上来了。
　　“这事祖母已经断过了，母亲回来时，你还在受罚，又出不去。别想那么多。”
　　俞梓箐看着她八妹苍白的脸色，劝道。
　　“哼！”
　　恰好这时候小丫环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三个熟鸡蛋。
　　“给我吧！”流月拿着方帕把鸡蛋包起来，递给了自家娘子。
　　“来，我给你敷敷。”
　　俞梓欣嫌弃，“你会吗？”
　　“都这时候了，你还吹毛求疵。可省省劲吧！”
　　俞梓欣嘴上不愿意，可还是任由俞梓箐动作。
　　“诶呦，你轻点！”
　　季府
　　季询早上被摔惨了。
　　疼，真是浑身都疼。他扯着自己的肩膀，使力气往后压。
　　疼，还有点爽。
　　“还不错。”季朗鲜少夸人，这么些年季询功夫学的不错。
　　季询摸摸鼻子。“嘿嘿！”
　　老太太拉着老太爷先一步回去。
　　“二郎要是知道他被他大哥摔的这么惨都被我们看到了，那多没面子啊，你可别瞎乱说。”
　　老太太对着老太爷叮嘱道。
　　“男子汉大丈夫，行于世…”
　　“是是是，你说的都有理，快走！”
　　过了半盏茶时间，苏氏估摸他们兄弟俩收拾的差不多了，走进了院子。
　　“切磋完了，该用饭了。”
　　“娘。”季询精神不错。
　　苏氏帮小儿子理了理衣襟。
　　“快些走吧，别让祖父祖母等着。”
　　吃早膳时，老太太也没提起早上的事。她转而问想季朗，“大郎啊，明天就走吗？”
　　“是。我们这些从南境回来的都被安排到京郊大营。明天往那儿去。”
　　“诶呦，这刚回来。就要走。”老太太颇为不舍。
　　“到那边后，应该会轮休。三五天就能回家一次。”季朗安抚道。
　　“那好那好。”老太太喜滋滋的。
　　吃完早膳，季询要去武院上课。季朗休假，闲的也没什么事干。干脆送弟弟去上课。
　　武院为开朝武帝所立，里面多是些武将子嗣。平民通过考核也可进武院学习。不知武帝当年处了什么心思，把武院和国子监设在一处，比邻而立。
　　季朗刚和他弟弟出了门，便看到门口倚着个男子，他穿着月白色长袍，手里拿着把匕首在那儿把玩。
　　“哥。”
　　“你自己去吧！我这儿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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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因为排版出错，被作者锁掉了，但是第四章的内容被我放在第三章里面了，大家可以跳到第五章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