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为了影帝！》空岸

11、意见

　　今日天气很好，安排的戏份也都是室外的，动作戏更是占了一大半，闹了刘指导这一事，动作戏显然不能再拍，于是戏份直接跳到明天的安排上，好在叶岑准备充足，台词早早背过，这时候去服装间换了衣服，拿着台词本复习。
　　王燕送了洗好的水果进来，“叶哥，吃点水果吧，我刚才看了外面的环境布置，还要好一会呢，而且我看了看其他几位演员，都在背台词，杨导说了，不用那么急，可能吃完午饭才会拍。”
　　叶岑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十点二十，他的确不急。
　　王燕左右看看，见没其他人，小声说了一句：“刚才魏导那样好吓人啊，比我以前的教导主任还吓人，刘指导那么厉害的人，都被吓得满头大汗。”
　　叶岑摇头失笑，他手里剥着橘子皮，“魏导毕竟是导演，有点脾气是肯定的，你可能没见过其他导演发火，要是见过了，你就会觉得魏凛脾气算好的了。”

　　“真的吗？”王燕好奇，“我还真没见过，那都什么样啊？”
　　叶岑将剥好的橘子递给王燕，在她眉开眼笑时拿了另一个开始剥，“我以前拍戏见过很多导演，破口大骂的不少，演员演得不好时，工作人员做的不好时，能给人骂的狗血淋头，别说那些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了，就是有的大老爷们，都有红了眼睛的。”
　　“我的天！”王燕听得张大了嘴巴，“导演火气都这么大吗？那得多伤肝啊！”
　　叶岑被这姑娘颇为神奇可爱的脑回路逗笑了，他笑了两声，才道：“因为导演负责的是整部戏，要抓质量，大到演员演技、摄影方式、特效制作，小到环境细节、服装道具，都对戏的质量有很大影响，一个剧组，不可能所有人时时刻刻都做到完美，而有时候一个人的失误会导致整个剧组的进度延后，所以导演发火这种事很常见。”

　　“这可不是一个人失误，”Aaron进了房间，他显然是听了一会，“这是一个人的工作态度消极，比失误要严重多了，所以魏凛才发火。”
　　这话明指刘指导工作不认真，不敬业，叶岑顿了顿，他是不能这样明说的，没想到Aaron却毫不避讳，就这样直言不讳地指出了魏凛发火的原因。
　　对于刘指导的人品，叶岑有所了解，说的委婉一点是为人高傲，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势利眼，当然这不能成为他衡量刘指导能力的标准，他看着Aaron把自己手里剩下一半橘子拿了去，拿了面巾纸擦了擦手，问：“我记得以前魏导和杨师傅合作过，怎么这回没请杨老当武术指导。”
　　杨师傅是正儿八经武术门派里出来的，从香港到大陆，当了几十年的武术指导，当年那些经典的动作片，大部分都有杨师傅的指导，可以说在业内算是首屈一指了，当年魏凛拍摄《远天》时，杨师傅便是武术指导，据叶岑所知，魏凛几乎所有的打斗戏都是在和杨师傅合作。
　　“你不知道吧？杨师傅近两年身体不好，经常卧床休息，不工作了。”
　　叶岑皱了皱眉，点头，“武术这行的确容易受伤，养不好还容易落下病根。”
　　“我听魏凛说，现在杨师傅走路都不能跟平常人那样走，得小心翼翼的，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骨折了，”Aaron说着，半个橘子下肚，伸手一探又拿了个橘子，只是那橘子他抛给了叶岑，对上叶岑询问的眼光，理直气壮道：“剥橘子皮会把手指甲还有指甲缝染上色。”
　　叶岑：……
　　“还有不要白丝儿，那不好吃。”
　　叶岑：……
　　王燕捂嘴偷笑，叶岑无奈，他想了想才道，“说实话，之前对刘指导这个人是没什么印象的，但我记得还有好几个武术指导口碑都很好，以魏凛的经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也没找他们？”
　　“都被别的剧组签去了，而且当时有人推荐这位刘指导，也的确有几部不错的作品，业内评价还不错，没想到是个消极怠工的。”
　　叶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而谈起了其他话题。

　　由于安排被打乱，今日结束的要比昨天早，晚上八点多就收工了，酒店里，叶岑站在淋浴头下，温热的水流温柔的抚过头发和皮肤，将玻璃镜面蒸腾上一层雾气。
　　叶岑动了动肩膀，酸痛的感觉让他皱了眉头，他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肩，皮肤光滑，肌肉紧实，不见丝毫伤痕。
　　叶岑伸手压了压肩膀，这是老伤了，当年伤筋动骨也没有精心养护，以至于后来骨头好了却留下了病根，每逢天阴又或是疲累过后，酸痛感就像是潜伏已久的偷袭者，终于迎来东风，先是鬼鬼祟祟地冒出头，突破了脆弱的防线后，再大张旗鼓地进攻，嚣张地在叶岑的左肩膀上作威作福。
　　关上淋浴，进了卧室，好在下午感觉肩部疼痛时，从王燕那要来了两个暖宝宝，不至于对着这不威胁生命却又不能忽视的疼痛束手无策，将暖宝宝贴上肩膀，叶岑松了口气，他躺上床，向右躺着，以防压到左肩，他想，以后再受伤，不能像以前那样了，仗着年轻，一咬牙就忍过去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叶岑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当他出酒店时，在门口见到了魏凛。魏凛依旧一身宽松的衣服，站在酒店前面的台阶上，样子是像在等人。
　　叶岑走过去，“魏导？”
　　魏凛回过头，见叶岑来了，点头，“走吧。”
　　这是在等他？叶岑有些惊异，他看着魏凛的背影，抬脚跟上去。
　　走在前往小道的巷子里，魏凛突然开口，“你觉得刘指导编排的动作怎么样？”
　　叶岑愣了愣，没想到魏凛问他这样的问题，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自己早年拍了很多动作戏，他犹豫片刻，才道：“昨天编排的动作有点华而不实了，可能舞台效果会好一点，拍戏的话不太适合，不过……刘指导今天编排的应该没问题。”
　　实则在叶岑内心，刘指导今天的编排应该也是难以过关的，以小见大，就以昨天刘指导透露出的打斗风格来说，显然是不符合魏凛要求的，那不仅仅是动作本身的问题。
　　说完，叶岑见魏凛转头看了自己一眼，眉尖挑了挑，似是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叶岑摸摸鼻子，移开了视线，然后听见魏凛淡淡嗯了一声。
　　两人静默无言。